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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匪


  葛良瞧见小匪闯了祸,心里百转千回,忙跑过去从小匪的口中将苏临涣的手给解救了下来。

  乍一看,那好好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愣是小匪咬出了一道血印子!

  葛良惊了下,抬眸瞧着苏临涣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不哭不闹,甚至一句喊疼得都没有,只当她是被吓住了,立马扯了自己白色衣摆,撕成了两快布条。三两下就将这苏临涣的手很是熟练地包扎起来,临了还给系了个漂亮的活口结,算是止了血。

  慌乱的少年大约是自己的自己做错了事,一声不吭地坐在身侧,一双眼睛乌溜乌溜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最后只委委屈屈地盯着着她,半响没动,像个犯了错的稚童。

  可这么一想,他又如何不是个稚童?

  小匪看今年十六岁,可心智跟八岁的孩子一样。

  他养在葛良身边算起来有七八年了。因为心智不全,亲戚常常笑话他,他哥哥又容不下他,唯有葛良受了她的老姐妹之托真心待他。

  小匪平日乖顺,大家都叫他傻子,笑话他,只当他是真不懂的。可葛良知道,这孩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哪次只要是受了委屈,他都会跪在他父母灵位前哭,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

  他承袭了世间最尊贵那两人的容貌,生得跟个玉人儿似的,可日子过得无一丝顺遂之处。每每念及小匪的种种,葛良都止不住心疼。

  可她毕竟老了,护不得小匪那么周全,便找了理由带着他搬离了那个狼窝一般的家另找处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修养。

  前些年又不晓得是怎么了,小匪得了一个怪病。只要每到月圆之夜,他就浑身发抖,身子骨寒得是被冰水浸泡过一般。

  为了治这种怪病,葛良带着小匪看过很多的大夫,每个人都说不出个缘由,更有甚者说他是个短命相,大约活不过二十五岁。

  有人劝她:“这孩子都这样了,若再来个生活不能自理,只怕是以后都不中用了的,老姐姐,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

  葛良舍不了他,这么多年有了感情,看着小匪跟自己个儿亲孙子似的,兼之,一诺千金,她为了誓言,也就想着自己活多久便护他多久罢了。

  今天又是月圆,葛良本想做些好吃的,便先将小匪缩在屋中,只不晓得他又是怎么出来的。瞧着屋子空了,葛良当时的心都慌了。

  这边回想起来,葛良便觉累极。

  她处理完那小姑娘手上的伤忙按了按太阳穴,俨然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显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许久,葛良只缓缓叹了气,又温声对苏临涣道:“小姑娘,我已经将你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你这手可还有事吗?”

  “没。”苏临涣听得她细语软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才将目光放到葛良身上,瞧着她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嬷嬷,不像是个坏人,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是谁啊?”

  葛良笑得温和,却避重就轻道:“那就太好了,我们家少爷鲁莽,我代他跟你陪个不是,小姑娘,你别介意。来,小匪。”

  她招呼少年过来,苏临涣被他这般咬一口,见他应声挪过来下意识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葛良忙扶住她,“别怕,他不会再伤你了。”又对着少年道,“小匪,你做错事了,还不跟小姑娘赔礼道歉。”

  那叫“小匪”的少年听了她的话,喉咙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立着身子看了她一眼,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打转,似乎有些不情愿。

  苏临涣算是瞧出来了,这叫“小匪”的少年,倒是很听着又嬷嬷的话。

  葛良见小匪这般,若是平时怕是也不会怎么样,可此时却厉声说,“小匪,听话!道个歉。”

  他瘪了瘪嘴,只向着苏临涣呜呜两声,缓缓道:“对,对……不……起。”

  说出这三个字在旁人看来十分简单,可在苏临涣看来却是他异常艰难发出来的。饶是受了再大的委屈,苏临涣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葛良瞧着小匪说了话,眉眼柔和了许多,又道,“我叫葛良,是住在这山间的村妇,我们少爷就是这般的光景,因此不被家人所喜,所以现下只跟我一起住。不过,这荒郊野岭的,小姑娘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苏临涣没打算说谎,况且说话也没有意义,便老实交待:“我跟我姐姐想来看看桃花园,瞧着桃花园里面多了栋房子就想过去看看,却不知道怎么……”她眼神一歪,看了下小匪,葛良会意,浅笑道,“那你姐姐呢?”

  “她?她跑了。”苏临涣一边想,一边骂林素是个没义气的。因刚才还担心小匪是个拐子,这会儿见葛良是个好说话的,情绪就忍不住松弛下来,于是对与林素,她就心里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葛良又道,“这附近是普陀庵的地界,如果我猜的不错,小姑娘该是从那里来的吧?”

  “嬷嬷说的正是。”苏临涣说了话,肚子就开始叫了,她吓了一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肚子饿了不是谁能控制得住的。

  见苏临涣一点儿也不怕生,葛良原觉得这小女孩挺特别,这会儿又听得她肚子饿的咕咕叫,瞅着小姑娘一副腼腆害羞的样子,再加上那个玉团儿似的相貌,心里倒是有些喜欢。

  葛良想着自己反正是买了饭菜,小匪也找到了,倒是不吝啬请这小丫头吃一顿饭,于是将情况与她一说。

  苏临涣没有其他地方去,现在已然是砧板上的肉。

  她是个重生来的,看别人总比一般人透彻些,这个葛嬷嬷不像是个坏人,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先应了。

  这边葛良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桃花园小楼,洗手作羹汤,备着午膳。

  那边林氏可都快急疯了!

  她与田珍闲话了一会儿,便来看两个小的,且说那马婆子伏在一旁的树桩上睡得哈喇子直流,两个孩子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田珍脸色变了变,捋了袖子上前,一脚踢在马婆子的心窝上。林氏这个嫂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这麻利劲儿一上来,急吼吼地就将马婆子踹了个底朝天。

  “哎哟喂!”马婆子翻了身,一个滚爬到了一边。

  田珍道骂道:“你个黑心的老婆子,还敢在这里睡觉,我问你,夭夭呢?素姐儿呢!”

  马婆子四周张望,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便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额错,立马白了脸,道:“冤枉啊夫人!四小姐说让婆子我滚远点儿,她要跟苏姑娘自己玩,所以婆子我……”

  听她一席话,林氏冷哼一声:“两个姑娘都是稚童,你还能放任不管自己贪睡,找得真是个好借口!嫂子,我许久未归,不知义勇伯府的奴才已然会自己做主了!”

  那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刺田珍的。

  她今日本就有事求着林氏帮忙,这下把人家闺女弄丢了,心里早就虚的不行。又因义勇伯府这几年都是她在管家,现下听得这马婆子说这话打自己脸,瞬间气得不行,“来人啊!把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给我马婆子拉走!先打她五十板子!打死算我的!”

  “夫人!夫人饶命啊!夫人我知道错了……”马婆子不等小厮上前拉她,已经哭倒在地。

  林氏又道,“嫂子,这是佛门胜地,万不可行血腥之事,嫂子要管教奴才回家还能跑了,且先找两个孩子要紧!”

  田珍忙点头:“瞧我急的,都是昏了头!你们几个赶紧去后山看看!”

  林氏看着田珍指挥着家丁出去找人,暗暗将手中地帕子攒在了手中。她瞧着表面镇定,内心都早是热锅上的蚂蚁。

  扶风想来佩服林氏,现在只一招四两拨千斤,叫田珍不由自主地能跟着她的步子,她再瞧林氏站在风头上说完那话,却是未动一步。

  扶风见着林氏身子似在打颤,反观这天并不凉,她见状,忙道:“夫人?”

  林氏的口气淡淡的,却透着锋利,“扶风,你去庵内找弯眉师太借人,就算把这方圆十里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夭夭。快去!”

  “是。”扶风领了命,脚下生风,片刻就没了踪影。

  不远处的小楼里,苏临涣跟那小疯子小匪正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瞧了半天,没个结果。

  见小匪看着她笑得有些发痴,苏临涣都忍不住扼腕。瞧着皮相长得可真是俊俏的,怎么就是傻子呢?

  小匪眼睛瞪得大大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倒是没有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的嫌弃和厌恶,凭着这点,他便有些愿意亲近她。

  葛良端了两道菜出来,瞧着这两个小的相处得还算不错,可看个头,小匪简直都能抱着苏临涣了,她就忍不住想笑。

  眼神滑到苏临涣的手上,她想了想就将汤先炖着不管了,跑去房里拿了些上好的金创药。

  这般给苏临涣用清水擦了手背上的伤口,又在给她上了药。葛良瞧着小匪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忙笑道:“你怕什么?还不是你咬的?”

  小匪缩了缩脑袋,眉头紧皱,似乎有些难过。

  苏临涣瞧着,心道这傻子好像也不傻,起码能听得懂别人说话。

  葛良给苏临涣上好药,起了身去将汤水盛起来。这边桌前便又只剩下小匪和苏临涣两个人。

  瞧着苏临涣包的严严实实的手,小匪忽然道:“你,疼……不?”

  “啊?”苏临涣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次她是真没听清。

  小匪憋红了脸,又道:“疼,不疼?”

  苏临涣转了转眼珠子,有意逗逗他,“当然疼了,你咬得好疼好疼。”

  小匪煞白了脸:“对……不……起!”

  苏临涣笑了笑,看着这小子还挺单纯的,又忍不住歇了再逗她的心思。现在想想,估计是她拿了他的馒头,他才会咬她的吧?

  苏临涣忙摆了摆手,大有往日随风散去地洒脱感,“没事没事,我已经不怪你了。”

  却不防这一下又被小匪擒住了手,他虽然有点儿傻,可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力量悬殊之大,苏临涣这一下动弹不得了。

  眼瞧小匪俯首靠近她那只伤手,苏临涣脸色变了变,内心很不美妙,料想这小匪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当即就要喊出声来。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忽然刹住了,嘟嘴吹了吹她的手:“吹,一吹,就不……不不疼了!”

  他说完,便鼓着腮帮子用力地吹了几下,苏临涣觉得手背飘过一丝凉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善意的馈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小匪低头的那一瞬间,他睫毛轻颤的认真模样,苏临涣猛然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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