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足球和训练和齿轮
“那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印象还很深刻。当时我正无所事事，不知道干些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从我身边的天花板上点下来一枚足球，吓得我以为自己见鬼了。”
颜看着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意的笑了笑。
“……我的球在你那里？”猛地反应了过来，“你快点还给我！”
颜咧了咧嘴：“不还，你自己来拿呀！”
颜是在用激将法。
显然不知道，而且这种招数对一个好胜心强的小男生来说特别好用。
怒了，他开始用力地原地蹦跳。
颜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等我跳起来，抓到那个铁栅栏，把铁栅栏弄坏，这样我就可以爬上去！然后狠狠揍你一顿！”
颜被的幽默细胞逗乐了：“你是在开玩笑嘛？这有三米高欸，你才几米啊？”
不服气：“我就是要跳给你看！”
下一秒，瞬间从颜的视线里消失，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双手抓住铁栅栏，吊在了下水道里，双脚离地还有好一段高度。
颜看见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的可笑模样，顿时“噗嗤”的笑出了声来。
吃力地吊在空中，抬起了头，就看见颜那张欠揍的脸近在咫尺：“你别笑！等我上去了！一定让你好看！”
颜强忍着笑容：“唉……多年以后你会想起现在这幅囧样的时候，一定会脸红的！”
皱了皱眉，渐渐地，他终于不支而松开了手，“啪嗒”一声摔在了下水道里。
站起身来，摸了摸屁股，龇牙咧嘴。
颜挠了挠头，咂了咂嘴：“小朋友，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的保姆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觉得他有可能是在骗自己，但是这种事情他宁可当真，天不怕地不怕的最怕的就是保姆不给他饭吃。
眼珠转了转：“……你、你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诶诶诶诶！等一下！”颜急忙喊道。
“又怎么了？”觉得自己真的在被他愚弄。
“有几件事情我要嘱咐你一下。”
……
回到了地表，然后按照颜说的，把那扇金属铁门移回了原本的位置，并用杂草掩盖了起来，然后便直接回了宿舍。
回到住宿区，才知道自己又被那个颜给欺骗了，保姆根本没有在找自己。
很想立刻回去找他算账，但是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他准备今天等大家都熟睡之后再去那里。
今天的晚餐是撒了黑椒粉的小牛肉，配上一杯热可可。
用过晚餐，没有像以往那样，偷偷溜出去享受一个人的时光，而是跟着所有人一起，乖乖排队去洗了澡，回了宿舍，进了被窝。
他偷偷地把所有衣物塞进了杯子里，然后就开始慢慢等待熄灯的时刻。
不知道等了多久，窗外的路灯终于熄灭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这是第一次巡寝。
保持呼吸，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儿，看着保姆慢慢穿过了整个大堂，然后打开门，终于离开了这里。
每晚三次不定时的巡寝，虽然时间不一定，但是每两次之间的时间间隔肯定是会有而且不会太短的。
赶紧在被窝里把衣服都穿了起来，然后坐起身，穿上了鞋子。
系好携带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白天那处下水道中。
但是，有一些不同，下水道上方的光芒没有了。
他的眼睛勉强还是可以适应这里的黑暗的，他瞪大了眼睛废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楚，这上面是白天那个铁栅栏没错，可是颜的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
“他睡觉了？”嗫嚅道。
轻声喊了两声：“颜！你在吗？颜！”
没有回应。
不甘心，又略微加大了声音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有点灰心：不是吧，这么能睡？睡得跟猪一样……
正准备走，却突然听见房间里有了动静。
先是门被打开的“嘎吱”声，听得出那是铁门。
再是开关的“咔哒”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眼睛一时有些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
紧接着是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有两三个。
最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大气不敢喘一口，过了好久，才忍不住轻声呼唤了一下：“颜？你回来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啪嗒”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听见“窸窸窣窣”的，像是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了的视线里。
熟悉是因为那是颜的脸，陌生是因为那张脸上多了许多淤青。
颜看见，似乎有些高兴：“你来了？”
愣了一会儿：“……你、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颜一听这话，苦笑了一下：“我？我不会打架……我只有被人打的份。”
眨了眨眼：“我……不太懂。”
颜又苦笑了一下：“没事，你现在没必要懂……你是来拿你的足球的吧？”
瞪大了双眼点了点头。
颜吸了吸鼻子：“还是那句话，你自己上来拿。”
皱了下眉毛：“你明明知道我上不去，你还要我上去拿……你这个人不讲道理！”
颜长出了一口气，他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上不来不是因为你不能，而是因为你不肯。”
“……什么意思？”不喜欢太费解的东西，就好像他不喜欢早课一样。
“……你应该听说过关于超能力不断进化的说法吧？”
“听过……以前早课有教过……保姆说，超能力就是我们的朋友，相处越久，朋友之间的默契就越厚，我们和超能力之间就越协调，超能力也就越厉害。”
“……你那个保姆不错吗，还会打比方……好吧，总而言之我就是这个意思。”
还是有点稀里糊涂，毕竟他还小：“……你的意思是我的超能力也会进化？”
颜认真的点了点头。
突然兴奋的问：“是不是我进化之后就可以去西边那座福利院里了？”
颜再次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现在只能把自己传送到你完全熟悉的环境中去？”
犹豫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他的确如此，这就是为什么足球就在他头顶这个房间里她却一直说自己上不去，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房间的构造是什么样的。
“你完全可以做到更多。”
“何以见得？”
颜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把足球传送到我的房间里了吗？”
恍然大悟：对啊！我既然可以把球传到他的房间里，那我一定也可以把自己传进去啊！我怎么那么蠢！
立马兴奋地笑了出来：“唉？那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厉害？”
颜点了点头：“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我会一样一样的告诉你。”
……
是带着激动不已而又恋恋不舍的心情回到宿舍的，他本不想回来，可是颜告诉他时间不够了。
果然，正如颜所说，他回来之后不到几分钟，就听见了巡寝保姆的脚步声。
那个晚上做了好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很厉害很厉害的异能者，而且去了西边那座福利院，把那里的孩子打得落花流水，后来顶着皇冠回了这里，受到了这里所有孩子的膜拜，教母还来给自己单独过生日，给自己买了好多培根……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天天都乘着黑夜去颜那里，有时候去的太早，颜还没有回来，他就只好等，一般也就一会儿会儿，颜就会回来，让惊讶的是，有时候颜回来，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问过颜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颜依然回答让他自己上去看。
在颜的种种逼迫之下，开始加紧了对于自身精神力限制突破的尝试，不断挑战自己的可能性，但是往往都是在进入空间隧道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危险性而不得不停止传送。
心灵传输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他挑战的是空间的连续性，举个例子，从一张纸的一端到达另一端，速度最快的方法就是将这张纸对折一样，让两端直接接触，而这种道理同样适用于三维空间，也就是现实世界，在现实世界里，从一个空间节点到达另一个空间节点最快的速度就是将两个节点之间的这段空间像纸张一样将其对折，从理论物理上来讲，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实现，但是需要耗费无比巨大的能量。
而每一个心灵传输者，其实就是空间中的一个奇点，这个奇点可以任意在空间中跳动，前提是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颜要做的就是让学会让自己从奇点变成空间本身，如果变成了空间本身，而不是空间中的一个点，那么他要去往任何一个地方，根本不需要事先知道那个地方的样子。
这就好像你与身俱来就知道你的鼻子耳朵眼睛手和腿分别在哪里，就算你是一个瞎子也不例外。为什么？因为这些东西就是你本身。但是，如果你要知道另外一个人的鼻子耳朵眼睛再那里，那就需要你用眼睛去探索，然后才能知道，如果你是一个瞎子，那你就得用手去摸。
说白了，颜就是要让拥有上帝视角，拥有宇宙视角。
一旦打开了这扇门，那么即使是外星球，只要他愿意，那也不在话下。前提是他要有足够的精神力进行那样远距离的传输。
大约一个礼拜之后，有了一个突破。
他成功地把那个足球从颜的房间里拿了回来——在不知道眼的房间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那个球在房间那个位置的前提之下。
本来已经处在空间隧道里了，当时他隐约可以感觉到颜的房间，但是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放下去，就感觉一股来自宇宙本身的危险的气息，他知道自己不立刻退出来的话肯定会被空间挤压掉，变成一堆原子，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无奈，他随便伸手一抓，就把自己的足球给抓了回来。
拿着球，一脸兴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做到这一步。
推石头的时候，开始一定很难，但是它一旦开始被推动，接下来动起来就很快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的进步速度出乎颜的预料，很快，就达到了可以在不触碰物体的前提之下，将物体传送到，包括颜的房间在内的，福利院中的任意地点去的地步，颜知道，这些都是天赋被打开的表现。
但是暂时还是不能将自己传送进来，物体是无机物，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机物，这就是问题所在。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刻苦，颜教的也很用心。
很好奇，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他为什么总是伤痕累累。
颜很好奇，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为什么自己看见的关于他的未来这么模糊，总是半截儿半截儿的，永远不完整。
那是重新拿回足球整整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晚上。
对于无机物的非接触传送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偶尔还能将无机物传送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去，比如颜的房间。
此刻，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对于空间的相对位置，以往他空间跳跃的时候都是转眼即逝，从来不去考虑传送那一瞬间自己在空间隧道中的感觉，现在不同，现在他会尽力拉长自己跳跃时在空间隧道中停留的时间，这种变化是细微并且持久的，一个月的时间，他硬生生的将这种只在一瞬间完成的事情拖长到了两秒。
两秒，很短。
但是对于空间来说，等于永恒。
可以用这短短的两秒，在多次试验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去感受整个空间的形状。
关键是让自己与空间融为一体。
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恰好是奇点中的奇点。
颜看着处在冥想中的慢慢消失了，在他消失之前，他身边的空气波动了很久很久，说明他在持续不断的试图去触摸空间本身。
他消失之后，一切都变得很平静。
颜死死盯着那里，想要知道多久会回来，他知道一定会成功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已经看见了，但是看不见日期。
还是没有出现，颜有些着急了，之前从没离开那么久过，他凑近点看了看，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他看不清。
“你是在找我吗？”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他成功了！
颜猛地转过头去，满脸兴奋的站在那里，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空间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空间即他，他即空间。
命运是一台机器，有好多好多齿轮，有的齿轮不转，是因为上帝知道那些齿轮一旦开始动了，就不会停下，后果，是会让命运超负荷运转。
颜不是上帝，但是却被赋予了上帝的头脑，他看见了上帝才能看见的未来，于是无意中扮演了上帝，，就是众多齿轮不被允许转动的一个，而现在，他已经被颜推动了。
颜不知道，在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齿轮，因为他，而开始慢慢转动起来。
又或许，颜自己，就是最大的那枚齿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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