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結局 上

　　被潔白陽光包的海旁大道，乾淨得像一張牛奶色的棉被。

　　簡潔的建築敞著大門，珈啡味的裊煙飽滿一室。一位打扮時尚整潔的男人，正端著兩杯拿鐵，小心翼翼地沿著地上的膠道，往二號桌走去。

　　他直迎陽光的眼瞳沒有眨動，墨綠的顏色，似極一塊上好的墨翠。

　　他唇緣升起一抺溫潤的笑意，禮貌問：「請問，綠茶口味的拿鐵是左邊的小姐，還是右邊的小姐的？」

　　左邊文靜的女生紅了臉，而好動的那個快言快語地問：「你真如小柔說的帥氣呢！但話說回來，你真利害，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女生，你又看不」

　　對桌的女生捹命向她打眼色。

　　「原因嘛，很簡單！」鄰座的男子突然起身，後摟著墨取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肩膞，說：「這個嘛，簡單！他雖然是瞎的，但仍齊集了『小心眼』、『勢利眼』、『針眼』、『心心眼』『下流眼』、『□□』。IQ題時間，請你們猜猜看，小墨素日是用什麼眼睛看東西呢？」

　　女生們面面相靦，不知如何反應。

　　「答案是『□□』唉唷！」古夏亭尖叫著彈開，抱著被踩得瘀青的腳背。

　　「踩著你了嗎？對不起，我看不見。」墨取笑得越發溫柔，夏亭卻忽然覺得陽光很冷。

　　「唉唷，別生氣喇，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夏亭緊抱著墨取，更噌起小臉，兩個女生呆呆地注意。

　　「滾。」墨取反射性地用手肘往後撞，卻把托盤忘得清光，飲料全倒在地上。

　　「喲！玩歸玩，不要添亂好嗎？」從後廰設計工作室走出來的星哥，急忙拿了一個地拖和抺布過來，一邊抺擦地板，一邊對客人道歉，一邊嚷著琴川補沖泡二杯。

　　建築分兩部份，前半部，是面海的珈啡室；後半部，是小型的裝修工作室。

　　從兩年前開始，琴川聘請了因工程事故入獄的星哥，作為幫手。

　　現在的他，一洗先前的歪風，成了一個什麼都愛張羅的大叔，事無大小，親力親為只是。

　　看著邊收拾邊絮絮不語的星哥，古夏亭反了個白眼，嚷：「吵死了，星哥！」

　　「吵死了，阿古！」依舊留著短髮的琴川把二杯拿鐵輕放客人前，又隨手拿起手中的樣本磚往他頭上一擲。

　　「唉唷！你們持強凌弱，凌弧迫寡，以多欺小！」他暴跳起來指控。

　　「這個是什麼，挺好使的。」墨取無視他，笑問。

　　「新來的樣本磚，混和了希臘的紅沙。底色是三度的米白。」琴川握往他的手，把往磚往他手心放。

　　「這個義大利磚不錯，從質量來說。」他笑說。

　　「對，得和你商量呢，客戶要求，想要在要傾向用一些滲和自然的素材，我預定了數種素材，待會給你看。設計方位呢，地段是挺清幽的，空間上希望在最大程度採納自然光」

　　在琴川溫柔地牽起墨取的手時，夏亭嘀咕著：「這麼好心地端珈啡來，原來是宣示主權來著。」

　　「你說什麼來著？」琴川彎起不懷好意的眼晴問。

　　「我說，我的珈啡也倒了，你替我重新沖一杯好嘛。」他搖了搖屁股，問。

　　「想得美。」

　　但在二人往後廳的工作室走時，她又回首說了一句：「對了阿古，今天晚上趙姨會來吃晚飯，要順便嗎？」

　　夏亭從鼻子發出狼嚎般長長的哼聲，算是回答。

　　「他的意思是『不』，我們省了。」墨取對琴川說。

　　「喂喂喂，別誣衊我！」

　　「我想也是。」視古夏亭如無物的他們一唱一和。

　　「欵？李小姐要來？」星哥突然緊張地用雙手扭緊抺布，他的行為印證了一句話：「人若改頭換臉，事出必有蹺蹊。」

　　「是趙太太！」二人板起一模一樣的臉，嚴肅地糾正。

　　被二人忽視的古夏亭，一直凝視他們的背影微笑。

　　由近至遠，他想起了未為人知的二件事；酒店餐車的字條，火災。

　　在她的身邊，就好；一些手段，無妨。

　　留住，離不開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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