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琴川 :那封信,我不會寄 二

　　「剛去世的病患，叫陳連均吧。」我問：「告訴我，他的監護人，是不是梁儒頎？」

　　親自出席了冬城葬禮的我，萬分肯定，雖然長相有七分相似，但那絕無可能是逝者，古冬城。

　　我致電古商季，讓他接夏亭回家。

　　待他的助理，梁儒頎接過夏亭後，古商季招手，讓我上車。

　　「這次，你只教會我心寒。」我說：「你明知那不是冬城，還特意騙他？」

　　「我承認我的確曾經騙他，但不是在這事上。」他唇角紋絲不動，但眼瞳中的笑意漸漸濃了，卻越來越苦澀。

　　「報章曾廣泛報導過吧，意圖梆架不果，二兒子失明。意外後，冬城瞎是事實，卻與意外無關。」他的表情很壓抑，感覺像硬生生拗開一個陳舊的箱，面有一些不願他千方萬計逃避，卻迫不得己面對的事。

　　「事故前的半年，除了梆架，另一個原由把他們禁足的理由，是冬城被診斷出眼癌。良性，但失明，是遲早的事。他需要靜養。」

　　我目光一頓。

　　「意外後，我怕冬城的病情會再刺激夏亭，所以選擇暫時隱暪。但我沒想到的是，那時候叛逆的夏亭，突然轉性，不僅發奮讀書，就連工作上願意也學習。」

　　「於是，你選擇一直不說？古伯父，一直暪下去的話，那早己不是隱暪，而是謊言。你可曾考慮，夏亭那時候有多自責？」我禁不住說。

　　「所有的壞事，都是雙刃刀。」古商季不為所動，漠然續言：「我們能做的，就只是在壞事中選擇最好的結果。冬城去世後，我發現夏亭有些奇怪的舉動。他開始偷偷地到病房去探望一個植物人，我托助理調查，發現那人竟與冬城有七分相像。那名病患，早己是假死的狀態，後來，我輾轉動悉他的家人因為財政問題，有意放棄。於是我才私底下，把他接了過來。我包容他做的一切，包括關於你，比賽等事，都只為延長時間，讓夏亭逐步接受冬城逝世的事實。而我十分慶幸，這一切終於在這終結。」

　　他望向我，道：「你別誤會，我之所以會跟你解釋，不是因為感謝。而是，我希望夏亭能徹底與過往道別。我並不希望因為你所謂的好奇心，再與他有任何關係。作為酬勞，我會把你原有的契約還你。」

　　「我既無法認同你所做一切，也不會接受你所謂的酬勞。」我下了車，在禮貌地輕力合上門之際，我對他說：「夏亭之所以會這樣，是你一手做成的，而我沒有理由履行你的要求。」

　　說完，我轉身離去。

　　「還記得嗎？高考第一日，湖邊的意外。」古商季搖下車窗，淡淡的聲音飄至。

　　「如果說，一切都是夏亭釀成的，你還會這樣說嗎？」

　　我生硬地轉身，看著他，他面無表情地說：「你真以為是因為內部程序出錯，才把趙墨取父親的心臟轉移給琴林嗎？RH血型的心臟，有這麼容易找到嗎？五年半前，是我受夏亭所求，以非法手段在國外購回的。我知道以琴林的性子，是不會接受的，所以才捐贈到醫院。列上之所以會出現趙生的名稱，是因為他的父親原本就是優先輪候者，收到捐贈後，系統會自動進行配對。我本想先行改動名單，但不知情的古夏亭卻因為太心急，在還沒來得及改動前，就貿然托人把心臟捐贈。後來發生的事，你比誰都清楚吧。因為你進了醫院而爽約，冬城發病，於湖中溺死。」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被動地聽著他說：「告訴我，我可以告訴夏亭，這一切與他無尤嗎？告訴我，動悉真相的你，還能像之前一樣待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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