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日礼物
音乐在段家宴会厅里轻响，参加聚会的客人们正端着红酒或者果汁与熟人客套寒暄。侍者举起托盘，在人们之间穿梭。
引人注意的是客厅中央站着中年人，俊朗的面容带着的沧桑的味道，他正和几位客人交谈着。身旁站着一身银色西服的段御，段御在笑，只不过笑容怎么看怎么官方化。“爸，”段御声音低低的，在段父耳边说了一句，“我喝点东西。”
段父只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和客人们说笑着。
段御如释重负的松松领带，快步向花园走去。
花园不允许段家之外的人出入，也就不会有客人出现在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花草清新的味道充盈着他的鼻腔。
“哥！”
段御看着穿的像一团火似的段紫。
段紫围着段御转了一圈，最后结论：“哥，你因为爸爸心情不好！”
“自己玩去。”段御显然不想多说。
段紫不乐意了，也不敢大声说，一边走一边嘀咕：“装什么大人……”
他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在椅子上，风吹过来，他看到额前头发扬起又落下。他叹了口气，藏起来的情绪越发明显，他已经在想念她了，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和委屈垂下脑袋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又因为她烦躁，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左子言，让他有了危机感。
大厅里似乎更喧闹了，他没心情去理会，当然了不想理会，也总有人让你知道的。
“哥！”话音未落，段紫已经窜到段御面前，“萧哥哥，叶哥哥来了，叶哥哥还把女朋友领来了呢！”
并不意外，段御等着她继续说。
“还有哦。”段紫圆眼睛闪着光，“就是那个左子言他也来了，不过她的女伴我没见过，萧哥哥他们表情很奇怪，叶哥哥立刻让我来叫你呢！”
左子言回来他也不惊讶，不过他的女伴难不成？段御想了想，走出花园。
进入大厅，很多人和他打招呼，他一边应付，视线却没有从左子言身旁站着的女生身上移开过。萧风叶玄与她面对面，正说着什么。女生边听边点头，长发轻晃，露出雪白的脖颈。
是她吧？他正想着，凌凌的一句段御来了，让女生回过头。
眼镜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眼妆，眼角微挑的眼线让她E增添了成熟的味道，小巧的鼻子，淡粉色的唇瓣，抹胸样式的红色礼服……
“段同学！”依然是眉眼弯弯的笑。
“怎么回来？”依然是万年不变僵硬表情。
“我……”沐婉一时语塞，捏着包包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神是在生气吗？
“我邀请的婉婉，她当然不好拒绝。”左子言插嘴，成功吸引段御的目光。
段御的视线仍是在她身上，“哦，是这样。”
“因为来的匆忙，并未准备礼物，抱歉段少爷。”他说着抱歉，面容却没有一丝歉意。
“无妨，左少爷此行并非因我而来。”段御轻笑着。
这是什么意思？沐婉不懂。
叶玄见状，手肘推推凌凌，凌凌会意，拉起沐婉的手臂。“婉婉，我们喝点东西好不好。”
“哦，好。”
左子言目视她离开才开口：“段少爷，看来你很清楚。”
“我清楚的是令尊之意，不过今天你可是白来了。”段御笑着环顾周围的宾客。
萧风皱起眉，叶玄仍是迷茫的表情。
“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左子言眨着细长的眼睛，“不过为了好交差搪塞一下，我还是换个任务，一会儿再聊。”一转身，他向段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叶歪头看着萧风，“什么啊？”
挑战，段御嘴角微挑。
“叮——”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沐婉回过神，碰她杯子的凌凌，“怎么了？”
“小婉婉，”凌凌眯眼摇晃着高脚杯，阴森森的就像个间谍，“你担心他们两个？”
“没有。”沐婉脑袋直晃，杯中的红酒跟着摇晃。
“没有就没有吧。”凌凌倒没固执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题一转，“今天你当了左子言的女伴，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他也很帅么，嗯？”
沐婉又是摇头，急切的解释：“不是的！”
“不是？”液体在杯中打着圈，“小婉婉，说谎会长长鼻子的哟！”
沐婉面前的凌凌噌一下变成了满脸皱纹长着长下巴的黑衣老巫婆，手里拿着诱人的苹果，“快来吃啊，快来吃啊～”沐婉喝了一大口酒，镇定心神后把杯子放下，说：“凌凌，我去吃点东西。”
“要我和你一起去么？”凌凌伸长脖子，挑挑眉毛。
“不用了！”
“落荒而逃！”喝了点酒，哇，好味道。
仓皇离开的沐婉在宾客中转来转去，左子言不知道在哪里，想原路返回到凌凌身边，路又找不回去了。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晕头转向的居然从宴会厅走出来了。
“是花园啊。”沐婉轻松的伸个懒腰，身体里的疲惫也消失了。
不清楚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花园里没有人，在这里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这样想着，沐婉坐在长椅上的晃来晃去，躲在这里歇歇也可以哈！
“咯吱，”是鞋子踏上地面，踩到青草发出的声音，似乎有故意将动作放缓的倾向。
沐婉听到了，难道是凌凌来故意吓她？这怎么能让她得逞呢，将计就计，提上一口气，动作迅速的转身大吼一嗓子：“哇——！我的妈呀！”
在漆黑的夜里，这喊声这个诡异。
段御的心脏猛跳几下，刚才寻她不见踪影。用脚趾想也知道她肯定迷路了，在这里找到她，不想弄出响动就是为了不让她害怕，可她！唉，真是要疯了。“沐，婉，青！”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沐婉以为他要把她嚼了。
她想吓唬的不是他啊，她不是故意的。“段同学，我……”沐婉怕的连道歉的话都不敢说，要转移大神注意力就不会教训她了，对了，大神生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似乎还真起到了作用，段御的脸色缓和不少，挨着她坐下，等她唱完了，他吐出一句：“跑调了。”
沐婉还没从陶醉完，听见这一句，眨巴眨巴眼睛，跌回座位。然后她看见大神在自己面前优雅的伸出手，摊开。哇，果然是音乐家的儿子，手指修长，皮肤白嫩，比她脸都白唉，要是弹起钢琴会是什么样子？
“看什么呢。”段御疑惑的摆手。
“那你要我做什么？”没事把手伸出来？
“唱完生日歌……不是有礼物么。”突然没底气了，哪有要礼物的，不过隐隐的有些期待。
“啊，等等！”不说差点忘记了，她在包里左翻翻右翻翻，把手机拿出来了，在屏幕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画面出来，是动漫？没等他开口问，沐婉笑着把手机举在他面前：“看来你还不知道吧，防身技巧动画，易学又简单！”
他这才仔细看那视频，正练习对打的两个火柴人……还真是易学又简单。
见段御没什么反应，沐婉有些不好意思了：“时间太紧，弄得太寒酸是不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心像是被人拨动了一下，段御问：“你自己制作的？”
“是啊，简单的会一点。”
“为什么是关于防身技巧，不是别的。”
“这样你就不会再挨打了呀！”她很奇怪段同学为什么会问。
“……”他怎么可能会重蹈覆辙！
“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可以随时观看。”
“谢谢。”他无法拒绝她的热情，他想。
沐婉害羞的低下头，拿不出手的礼物居然能换得段同学的谢谢唉。她没看到段御抑制不住的笑容。
“对了，为什么会和左子言一起来？”却不是自己来。
“他有邀请我啊。”
“没有他的邀请，你今天就不会来？”
她没听出段御的不满，回答：“我不请自来，你会生气的！”
段御一下子噎住，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你这么讨厌我。”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又有着无限委屈。
“……”他什么时候说过？！
“不过，”沐婉又精神起来，“一个月就没什么关系了！”
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段御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她就这么想脱离他，他可不这么想。
“段同学，你不开心对吧？”沐婉又说了一句。
“什么？”她又想哪儿去了？
“要不然你的生日为什么要躲起来了呢。”沐婉早就想说了，这是什么生日聚会，连漂亮的气球彩带都没有。
那种情绪又回来了，每年生日聚会都被莫名其妙冠以艺术商业聚会的名号，明明不认识却要装作热络地去寒暄，他从没像个正常孩子去过生日。
沐婉看他的脸色阴沉以为伤了他的心，努力的弥补，“这也没什么，我连生日聚会都没有，只有言哥哥送我礼物啊。”
言哥哥？这时候还叫什么言哥哥，腻歪死了！段御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找不到发泄点，他只能保持沉默。
这是他的痛处？想安慰安慰他，又不知怎么说。于是她往他身边凑了凑，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双目直直的看着他：“没关系的，就这样想什么都无所谓的。”荡漾的甜甜的笑，又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脸上略带湿意的温暖不是假的，他惊讶她的大胆倒是有趣呢。毫不避讳的望着她，精致的妆容让清纯的沐婉多了妩媚，还有她嘴角未收起的笑容，他想起了那细腻的触感。吻她，这个念头提醒着他，他也跟着做了，“回礼。”他说了一句。
“？”她没来得及懂他话里的意思，唇上多出来的力道让她发懵。
生日礼物，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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