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言?
清晨，操场。
因为昨日某些人不当言论，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段御一直在前面跑，沐婉就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沐婉从口袋里拿出铃声大作的手机，看一眼，还是他，挂掉。没跑几步，手机又响了，这次连看都没看，继续挂。而手机也不知疲倦继续唱歌，沐婉烦了，眉头纠结成一团，还要扣掉电池？
“怎么不接？”段御居然跑回来了。
沐婉快速按掉，“不用接。”
“为什么？”她慌张的模样更让他奇怪，“麻烦？”
“没有，没有！”沐婉刚说完，手机又响了。
段御看到了屏幕上的字：“言。”顺手就拿走了，“是谁？”
“还给我。”沐婉像只猫一样扑过去。
段御怎么会给她，因为身高的优势，只要手举过肩膀，沐婉拿不回去。
此刻铃声结束，不出五秒保证再响，段御好奇道：“言是谁。”
“呵呵，段同学，无关痛痒，手机还给我吧？”沐婉去拿，可段御高举起来的手臂可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
“不是无关痛痒吧。”段御晃晃“单曲循环”的手机，“我帮你接。”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沐婉看见段御的手指慢慢滑向屏幕——“不行啊！”沐婉扑向高举手机的那只手。
画面就定格了，音乐却不停止，和弦铃声变成伴奏，成了晨光下这熠熠生辉情景的配乐。
她踮起脚，抓住了男生的肩膀却还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她恼羞成怒地瞪他，而他却一直在注视着她，四目相对，说不清的东西在他们周围飞旋起舞。她察觉到他紧张的呼吸，他嗅到她发间的香气，他和她，脸颊慢慢的接近……
（停！其实情节这样发展绝对是很正常的。但是，对了，就是但是，我们的女主是沐婉，倒霉沐婉！）
沐婉恼羞成怒地瞪着段御，而段御也正望着她，四目相对——段御惊讶她的举动，又一次离她这么近……
沐婉也愣住了，段御这么瞪着她，她下意识向后躲，重心不稳，脚底一滑，仰面栽倒，沐婉皱着眉晕了过去。
“沐婉青！”
急诊室走廊里，言的名字再一次在屏幕上闪烁，段御缓缓拿起手机。
“是患者家属么，患者已经醒了。”护士来通知段御。
“怎么样？”
“后脑有一点肿块，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
段御道谢，走进病房。沐婉见到是段御掀开被子坐起来：“段同学。”
“没事吧？”段御坐在她床前。
“没事了！”沐婉摆摆手，“手机能还我了吗？”
段御点头。
接过手机，沐婉高兴的不得了，“他没再打来吧？”
“没有。”
“那就好。”石头落地了。
“我接了。”
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什么的，她头好晕。“接了？”她低下头四处张望着。
“你找什么。”
“鞋呢？”寻找无果，沐婉干脆跳下床，“我走了。”
“去哪儿？”段御问。
“我……”沐婉说道一半，因为面前的人停下来，“你，你。”
“婉婉，”站在沐婉面前男生轻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沐婉嗫嚅。
男生有着和段御相似的丹凤眼，甚至比段御还略长些，鼻子很挺，嘴唇又薄又红。别人形容他的样貌，不会说这个人长的多漂亮，而是说他长的多像狐狸。
男生注意到沐婉的赤脚，笑着去揉她的头发：“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你啊，这次又伤哪儿了？”
“脑袋，碰了一下。”沐婉道。
“唉，”男生笑着伸出手揉她的头，“摔笨了，只有我养你了！”
“言，你真会开玩笑呢！”沐婉尴尬的笑。
“不想见我，不接电话？”男生问。
“没……”
“嗯？”男生挑眉。
一个单音，让沐婉缩下脑袋。（不擅长撒谎的孩子啊。）
“一会儿再找你算账。”男生将视线转移到段御身上，“是你接的电话吧，介绍一下，你好，我是左子言。”他伸出手。
段御回握，“你好，我是段御。”
“A大段御，久仰大名。”左子言浅笑。
“左家威名，如雷贯耳。”段御微笑。
“谢谢你照顾我家婉婉，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左子言一副我是家长的模样。
“我的人我不照顾，还能推给谁？”段御一副我是主人的姿态。
两只“狐狸”相视而笑，视线交汇处似有火花乍现。（凌凌看见就热闹了，一见钟情的戏码。）
沐婉在一旁盯着他们像是用了粘合剂紧紧相握的手，不出汗吗？又等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蹑手蹑脚走下啦，迈着小碎步，生怕惊扰到他们两个。
“你要去哪，我陪你！”到底还是打扰到了，竟然还一起吼出来这句话。
“我……我去卫生间……”
沐婉出院，左子言要求送他们回去，殷勤为沐婉打开副驾驶的门：“请吧，美丽的公主！”
沐婉脸色灰白的走过去。
左子言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沐婉，沐婉察觉，忍不住提醒：“你能不能看着路啊？”
他点头，“小姐教训的是，反正我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你。”
“什么意思？”沐婉惊恐。
“现在正式通知，我如今的身份，A大化学系学生。”左子言对沐婉一笑，这一笑，百媚生。
“为什么？你不是在E大吗，为什么转学学化学，你不是要继承伯父的公司吗？”沐婉连珠炮吐出一大堆的问题。
“哎呦，这位小姐，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总之，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见到你了。”
“……”转学来的及吗？
“不高兴？”左子言扁嘴，“不想见到我？我可是很想你。”
“呃……”冷气太大，僵了舌头。
“哦，对不起，我忘了有别人在。”左子言对镜子里的段御摆手，“不应该说的这么肉麻，原谅我。”
“别人”，笑了笑。
到了学校，左子言坚持要抱沐婉一下才肯离去，弄得沐婉一脸黑线。
和段御并肩走进学校，沐婉发现段御脸色很差，想了又想，自己也没惹他啊。
正想着，大神开口了：“男朋友？”
愣了愣，怎么会是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如实相告：“是啊。”
大神似乎脸更黑了。
“前任……”她还没说完呢。
大神的脸“噌”一下恢复原色，他笑逐颜开：“那就好。”
“好什么？”
“没什么，只是担心因为这种事情而耽误你我的契约。”
“哦……”还真是有道理呢，话说大神的思维实在是太发散，不愧是大神呢！（小婉婉，你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滴可怜娃哟！）
宿舍。
“小婉婉！”凌凌扑到沐婉身上，“你脑袋怎么了？”
沐婉撇嘴，把一切交代清楚。
“那这个左子言真的要转学，还和你同系同班？”
“他很少说谎的。”沐婉叹气。
“你究竟还有多少瞒着我事情，坦白从宽，抗拒我就……”凌凌想不出什么威胁沐婉的好办法，“我就黑了你的银行帐号！”
“银行帐号？犯法的，我又没钱……”
凌凌一掌拍向桌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有多少隐瞒我的事情？”
“真没了。”沐婉委屈的看她。
“那，你和左子言为什么分手？”
沐婉低头，不说话。
凌凌摆手，“你不想说就算了。”
沐婉仍是垂着脑袋。
左家，左子言正对着相框发呆，照片是他和沐婉的合照，他搂着她的肩膀笑看镜头，而沐婉却在偷看他。
“少爷！”中年男子敲开门。
“怎么样。”
“他和沐小姐是主仆关系，原因是沐小姐误伤了段御。”
左子言的眼睛闪闪发亮，“知道了，下去吧。”
“是。”
“又闯祸了？”他太了解她，兔子急了咬人的性格，这次因为谁？他只知道她第一次打架是因为他。
那时候他7岁，她6岁。也许是他发育迟缓，他7岁的时候比6岁的沐婉还矮，也因为这个他常被同龄人欺负，抢零食夺玩具。他忍了太久，终于在他们强夺妈妈临终时给他的项链时爆发。他仍是打不过他们几个的，项链自然被抢了。他记得那天的天气很配合他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6岁的沐婉来找他时，他蹲在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
小沐婉拿着苹果，在他面前晃晃，“言哥哥，吃苹果，妈妈给的。”
妈妈这个字眼刺激了他的泪腺，泪如雨下，衣袖都湿了。
“你，你哭什么？”沐婉大惊。
左子言讲了事情的原委，沐婉将两只苹果放在他手里，一句话没说，跑了出去。半个小时后，沐婉一瘸一拐的跑回来，圆圆的眼睛满是兴奋，她伸出肉呼呼的手掌，掌心里躺着那条项链。他开心的抓在手里，忘了问她是怎么拿回来的。
第二天才知道，沐婉竟和那三个7岁男孩打架，而且还打赢了！也因为打架沐婉挨了沐伯父一巴掌，因为她不说打架的原因。他带着药箱偷溜进她家，她正脚绑纱布，躺在床上啃苹果。
“他们怎么打你的，把你打成这样的？”他很内疚。
“不是他们打的，是回来的时候扭的！”沐婉回答，“我可保证他们三天不敢出门！”说道兴奋处，沐婉咧开嘴大笑，结果疼的直捂脸。
“为什么不和伯父解释，这样他就不会打你了。”
“我说了，那爸爸肯定会和左伯父说，你就更不会让你出来玩了”
左子言沉默，真的会这样。
沐婉小大人似的拍他肩膀，“以后我罩着你。”
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谁知道一直保护至他小学毕业。后来就变成他保护她，不只是因为他身高一路疯长，还因为她是个出奇的倒霉蛋。
他高二，他吻了她的唇，她脸红红的答应做他女朋友。如果一路顺利，他们仍会像以前那样好，只可惜。
左子言趴在桌上，手指点点照片里沐婉的脸：“只希望还来得及，你的心意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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