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祖父的东西 上茶楼
天大亮，照例在灵巧的侍候下梳洗一番。
“昨日可有什么打听？”凤仪语漫不经心的挑了支步摇，步摇上装饰着两支金银色蝴蝶，蝴蝶尾部挂着些流苏，轻轻一拨，甚是好看。
灵巧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接过小姐手中的步摇，找了合适的位置按上去。“传来传去的人太多，只能从婆子里说，是家丁模样的人。“
“可问说书的了？”
“说书的同那婆子说的一样。”手中的动作麻利，将剩余的辫子再次梳顺，随后灵巧退到一边。
家丁模样？顺了发髻上的流苏，摇摇晃晃，欢快的摇动。凤仪语双眸半眯，哪家的家丁呢？
灵巧拿着外衣过来，是件烟紫色外衣，袖口处绕了一圈金丝线，好不华丽。“
小姐，夫人今日便回来了，您不要想太多了。”
“有夫人在，一定行的。”
镜子里的凤仪语眉毛轻蹙，灵巧看在心里很不舒服。小姐以前从未有过着副模样，怎么变好了，却越来越爱皱眉头了。
“没事。”用眉黛沿着原生的柳叶眉轻描几下，显得精神许多。
视线移到眼角，灵巧猛的想起，：“小姐，起床涂抹药膏了吗？”
“嗯。”凤仪语点头，今日起的早，能赶上早饭，偏头道，“走吧。去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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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里吃饭本来就安静，现在饭厅只有祖父和大伯。
凤仪语欠身：“爷爷。”又转向大老爷：“大伯。”
大老爷自然收到小厮的消息，也确定了此言不虚，不向昨日那阵，点头作为回应。
往日里凤老爷子是最严肃的，今日却颔首回应：“今日起的这么早？”
余光瞥了眼准备吃饭的大老爷，嘴角抽搐，爷爷，您这样明面的说孙女懒真的好吗？
尴尬一笑：“爷爷说笑了。”
“脸上怎么添了伤？”待凤仪语坐正，看到了她眼角的伤痕，眉毛拧起。
对面一侧的大老爷吃饭的动作顿了，咀嚼的动作慢下来，虽然没直勾勾的看去，但身子却是微微倾斜，注意力一大半放在了凤仪语身上。
凤仪语本身就有些敏感，这注意力又太过集中，摸了下已经结痂的伤口：“没事爷爷，我自己不小心。”
“快坐下来吃。”凤老爷子又招呼道。
一顿饭吃的漫不经心，凤老爷子用完饭，在谢管家的搀扶下回去了院里，凤仪语正小口喝着碗里的汤，就听到爷爷的声音：“吃过饭没事吧？没事的话，一会儿就上我这来一趟。”
没等她咽下说话，便谢管家叔一同走了。
吹一口热气，汤已经不热了，全部喝完，放下碗，准备溜达一番就去爷爷院子，走出饭厅，就看到大伯站在外面。
“大伯怎么了？”看他那一副神色，应该是知晓了街上的传闻。
“昨日是我误会侄女了，怪大伯鲁莽，不妨侄女在同我聊些细节？”
凤仪语心里轻笑，这时想要聊些细节了？垂首小声言语：“不怪大伯的。”
接下来却没顺着他的话，“若我知道的详细些，就和大伯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大老爷心里着急了，自己女儿是流言的受害一方，若是真的还好，起码分家，可这流言并非事实，这可不止单单是她一人的事了。
凤仪语一字不落的听完，停顿下，道：“只是大伯也是知道的，昨日我就因着这事，同二姐姐起了争执。”
“侄女真的不知道半分。”
“这……”
没给大伯的问题问出口，只起了头就让凤仪语堵住：“大伯等我娘回来在一同问二姐姐吧。”
“爷爷还要让我去一趟，侄女就先走了。”视线一直落在大伯肩膀处，这话说完，便欠身从他身边过去。
提到凤老爷子，大老爷想拦住的手也收回去。看着凤仪语从身边越过去。袖子一甩，去了凤笙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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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弯，凤仪语没让灵巧跟着，她还有别的事吩咐灵巧，“你先去找身家丁穿的衣服。”“最好要破旧的。”
灵巧摸不着头脑，但开口应道：“是小姐。”
见人走了凤仪语这才脚步一转去爷爷那里。
想起平常板面的祖父，仅是到了院子门口，还未踏入，心里就紧张起来。
平日之间，父母兄姐都明面上大大方的宠爱自己，自己的心也放下来，融入这个大家庭。可却真实的又没和祖父说过几句。
祖父的印象，也就源自吃饭之间，和偶尔投来复杂的眼光。
呼，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院里，夏季的树叶正茂盛，不大的小院都被遮住。光线遮住，往屋子里看去，显得暗上几分。
走在树荫下，有些凉，却和其他院里用冰块堆起来的凉不一样，是一种自然的沁凉。凤仪语抬眼看去，祖父半躺在屋里的躺椅上，在养神。
凤仪语脚步轻轻的走到跟前：“祖父。”
凤老爷子睁开眼，没说话，只是身形顿了顿，偏过头，半个身子罩在阴影中，看到她的一瞬，眼皮抬起。
又撑着身子坐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声音带着疲态，“坐这。”
凤仪语揣起手，走到小椅子边，坐下。等了要有一会儿，觉着祖父的视线看着自己，让她有些不舒服。
正要开口，祖父指了旁边放着的盒子，出声道，“打开看看。”
盒子是檀木，拿在手里很有重量，上面雕刻着的花栩栩如生。
凤仪语打开锁扣，里面的物品，也展现出来，是一支木簪。簪子尾处有一多花，顺着花纹抚摸，雕刻的很是逼真，不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抬头，看向祖父，祖父却眼神放空，看向院外。
纠结一会，还是问道：“孙女不知这是什么。”
“是双翼蝶。”说出后，凤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舒展开些，眉间带了笑意，不像平时那般严肃模样了。
凤仪语不解，怎地祖父忽地高兴？就因为一个问题？难不成是她显得太傻了？
“刚才那副模样，和你祖母很像。”老爷子笑出声，刚才他在自己孙女身上，低头间，他恍惚间真的看到了自己已故十九年的妻子。
“祖母？”嘴里念叨，她是听娘说过，她与祖母长得要有分像。
“你祖母若见到你的模样，怕是要不嫌老的和你称姐妹了。”
她祖母这般前卫吗？凤仪语嘴巴抿住，脸上带着无语还带着对未曾谋面祖母的好奇。
“越长大越像柔眠。”凤老爷子眼里似是在回忆什么，轻叹一口气道。
“明年就要及笄了，这是你祖母年轻时亲手做的，一直留着，说要传给女儿。停顿了片刻，可只有你爹，“你便先拿着，我怕等不到了。”
“谢谢祖父。”凤仪语点头，正要关上箱子之时，凤老爷子眼尖的瞅到了小孙女盒子里的东西，顿时说话带着些着急，“哎，拿错了。”
正要收起来，听见这话，凤仪语愣住，手中的动作停下：“祖父，什么？”
凤老爷子只得起身，指了指另外一个大盒子：“你要拿的是这个镯子。”
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簪子，一顿。敢情刚才祖父讲的全讲混了。
凤仪语乖巧的把檀木盒子放回去，拿起另一个大的。打开看了眼，确是刚才祖父讲的两只蝴蝶。只是这蝴蝶到底是两只还是一支她分不清，这着实有些抽象。
她还以为祖父记忆错乱，没想到竟是自己手拙。
见她拿对盒子，老爷子点点头，“回去吧，爷爷要歇一会了。”
“那我就回去了，祖父。”
“真是越来越不乖，竟想拿走了我给你的簪子。”都走到门口了，听见屋子里传出的声音，脚下绊了个趔趄。
扶着门才勉强没摔倒的凤仪语，心里的小人在流泪，“祖父啊，我就随手拿了一个。真不是故意的。”
可屋里又传出一道深深的叹息，“我要拿着去见你呢，要是没了簪子，你不认我，生气了怎么办？”说完自己又呵呵笑出声。
院子里吹了一阵风，把这句话飘到了凤仪语心里。抚走掉落在眼前的树叶，凤仪语心里酸酸的。祖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抱着小箱子，直直回了自己院里。回到院子里，灵巧已经拿来了衣服，衣服放在桌子上。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穿上衣服，摸了一把，伸展手脚，凤仪语点头，不错，这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还是干净的。
把步摇拆下来，让灵巧梳了个男子头。“在院子里看好，有人来就说我在房里身子不适，若娘回来了，就说我睡了。”
“是，小姐。”灵巧应下，又担心自家小姐：“小姐，您小心些。”
不放心又道：“若是再遇见上次那事，您就快跑回来。”
凤仪语点头，原来小丫头是担心她在外面和人打起来：“我知道。”说完加了句嘱咐：“可要记住我的话。”
从匣子里拿了一大把银子，又拿了一荷包的文钱。又走到书桌前，拿起备好的一个小本子，抄进怀里。“走了。”
【作者题外话】：宝子们，其实凤老爷子在大老爷面前喊女主，意味有些明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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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作者的作品还没上过15轮。如果可以的话，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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