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摧毁吧!世界!
“什么游戏？”姬雪的声音微微警惕。
斯诺仍站在那里，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眼神也跟着飘忽起来:“小雪你知道吗？人能生存下来，有必须满足的需求，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
姬雪紧张的心情有一瞬间凝固，努力忽略掉政治课即视感的怪异，摸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她心头隐隐开始恐惧。
“你说，如果一个人掌握着另一个人的全部需求，会发生什么呢？”斯诺似乎微微地笑了，刚刚喂过姬雪煎蛋的银叉“叮当”一声被丢在瓷盘里。
姬雪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的所有需求只能我一个人满足，那你一定会爱上我吧？”他凑近了一些，漂亮的脸带着一丝饶有兴趣的笑容。
姬雪后退一步，心一沉，眉头紧皱:“你疯了？”
“呐，你看，现在你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都失去了，你一定在等待别人来救你吧？你的朋友和学院的人？”
他的声音平静温和，一字一句却像是一块块石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姬雪知道他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她。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喜欢你？你错了，我只会更加讨厌你……”姬雪厌恶地看着他。
斯诺笑容一滞，随即移开视线:“更喜欢还是更讨厌，总要试过才知道，按照游戏进度，我们应该进行到第三个环节了……”
姬雪握紧手指，指节都微微泛白。
斯诺笑:“别紧张，我会慢慢来……说来，你的社交需求，大概就是学院里的人吧？”他说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对他们完全失去希望呢？”
姬雪忍不住出声:“斯诺，你到底……”
话还没说完，斯诺带着惊喜的声音打断:“我知道了，把他们全杀了，你就没有朋友了对不对？”
姬雪再也忍不住，扬声:“你真的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演了太久了，我想做真正的自己，我想得到我喜欢的人……小雪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呢？”他靠近姬雪，手指拂过她的耳发，语调温柔而悲伤。
姬雪眼中的怒火也随着他的一字一句慢慢褪色，她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才是真正的斯诺
——一个病态的，被家庭扭曲的少年。
接下来的一天，姬雪都被关在这间完全封闭陌生房间里，斯诺定时送来食物，定时来看望她，其余时间都是空寂的，只有房间里的几十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和一个早就失去生命的真人洋娃娃……
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时间里，姬雪专注于怎样撬开锁链，把铁链用床头撞，生拉硬拽，锁链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她听说长时间一个人的相处会导致精神错乱，又一个人给自己对话，猛然发现自己这样更像精神错乱……
总之斯诺这次是来真的，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
这里没有时间显示，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加上挣脱锁链的精力耗费，她很容易睡着。
梦里也是混沌一片，有时闪过从这里逃脱的画面，有时又像是回到儿童时期，逍遥快乐的时候。
偶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从内心深处感到巨大的落寞和绝望，仿佛被堕入无尽深渊，能感觉到的只有生命的流逝。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被关了很久的人大多都变成了失心疯，斯诺说得对，人能活下来的确需要那五种需求，缺少任何一种，都会失去正常生存的能力。
她的生理需求全部都在这间牢笼似的房间里，生命安全都掌握在斯诺的手里，而所谓的“社交需求”……
“小雪，你看我带谁来叫你了！”斯诺的声音随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响起，打乱长时间凝滞的空气。
姬雪下意识握住床单，在看清眼前一幕的时候，终归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斐丝丽？”
被绑住身体丢在地上，蒙住眼睛封住嘴巴的人不就是她？
姬雪瞬间涌入一阵熟悉感，随即明白了斯诺要干什么，熟悉感消失，她惊惧地看着他:“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所有人都会发现，到时候你……”
“谁会怀疑我呢？我是他们眼中懂事乖巧的天才少女不是吗？”斯诺挑了挑眉，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女孩，“你不是很讨厌斐丝丽吗？我在帮你报仇呢……”
“她不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做根本伤害不到我！”姬雪稳住声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用吗？”斯诺耸了耸肩，“可是她都知道我们的事了，也没办法让她活下来了……”
“她不会知道的，你只要施咒她就会忘记！”姬雪声音急促起来，她想要救出斐丝丽。
斯诺缓缓抬眼看姬雪:“原来你是在乎她的，不是吗？”
姬雪愕然地看着斯诺，她已经露陷了，她根本不讨厌斐丝丽，反而，经过上次的飧狼事件之后，她甚至把斐丝丽当做好朋友对待。
“……斯诺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越是这样做，我越是讨厌你。”姬雪声音几分低沉，微微带着颤抖。
斯诺置若罔闻，表情淡淡的，若无其事蹲下来揪住斐丝丽的头发，一脚踹在她胸口。
他把姬雪带给他的怒火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姬雪尖叫一声，冲上前想要阻止他，锁链却牢牢固定住她，不能多走一步。
看到姬雪的反应，斯诺似乎收到了莫大的鼓励，抽出鞭子狠狠扇向斐丝丽的脸，她发出一声闷哼，不住地挣扎。
眼前的一切仿佛模糊起来，姬雪只能看见躺在地上的人努力挣扎着，一点一点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直到失去最后的努力，死了一般躺在地上，鲜血满地狼藉。
姬雪眼睛干涩得像是两口没有水源的枯井，木然地坐在那里，看着疯狂的斯诺折磨着斐丝丽，惊涛骇浪之后的心底陷入死寂。
“够了……”
声音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又涩又哑，像是生了锈的提琴声。
斯诺似乎没有听见，姬雪又提高声贝，大吼:“我说够了！”
斯诺渐渐收住动作，看向姬雪:“够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了她！”她的目光仿佛结了冰，直直地撞向他。
斯诺勾起嘴角:“看来真的很有用呢……”
他拿着皮鞭走过来，收起鞭头挑姬雪的下巴:“不过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你完全的依赖我，不是委曲求全……”
“你这样做除了让我恨你，没有任何作用！”姬雪一字一句。
“我说了，是恨还是爱，总要试了才知道。”他擦了擦脸上的点点血迹，嘴角显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只觉诡异。
如果说之前的腾一是让她觉得恐惧，那么斯诺是让她感到绝望，从内心深处感到的无力。
他没有想要一味地得到她，而是一步一步走进她的生活，渐渐了解她，取得她的信任，再把她的一切都摧毁，从此她的世界只剩下他。
这样，就算她不爱上他，也一定离不开他了。
“用鞭子抽手会酸……”
斯诺突然丢下长鞭，地上的人早就不动弹，姬雪移开视线，脸上湿漉漉的痕迹有点发痒。
“下次直接一刀切掉脑袋好了。”他自顾自地说着，又蹲下来摸斐丝丽的脉搏:“还活着呢……不过也没多会儿了，小雪你要和她说说话吗？她马上就要死了哦！”
心像是煎在滚烫的油锅里，快要焦烂坏掉，姬雪转过头，捂住脸，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她不想待在这里多一秒，这里像是没有尽头的阿鼻地狱，死亡被看成是一场游戏，所有一切都在慢慢腐朽……
“小雪不要哭……”斯诺突然慢慢走近她，脸上竟然带着茫然失措，一把抱住她:“你哭我会好心疼！”
姬雪死命推开他，“滚开！”
斯诺还是不放手，紧紧抱住她，手放在她后脑勺，埋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抚摸:“你还有我，我会陪你一起，一直陪着你……”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扭曲，姬雪用力推开他的肩膀，手腕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她突然想到什么，愣了一瞬，随即把锁链扯长，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扯住铁锁链中段，圈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拉。
重心失控，斯诺被她拉得身体倾斜。
姬雪激动地快要握不住锁链，连忙使劲分开双手。
斯诺猝不及防被勒住脖子，目光惊痛，撞向姬雪冰冷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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