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务结束
我现在的状态，可以说十分糟糕。
伴随着10年来的那种疼痛再一次轰炸我的大脑，原本能够抑制一段时间的旧病，因为这次战斗的时候被诸星大狠击了一次头部，一瞬间所有的细胞都冲上我的大脑，叫嚣着一如10年前那次试验中撕心裂肺的痛苦。
此刻的我已经听不见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脑子里乱哄哄的，连保持清醒的意识与警觉也做不到。鼻尖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似乎使这种情况更加糟糕，仿佛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了。现在身体还受着伤，如果再不处理伤口上的子弹的话……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
面前的少年久久没有反应，诸星大不确定对方是否要有新的动作，他决定看看少年在这种情况下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突然，对方动了。带着那样凛冽的气势，少年朝诸星大扑了过来，像上次一样他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枪，正对准诸星大。而这位银色子弹在对方动的时候已经准备随时开枪，俩人都以异常极端的方式展开了战斗——对射。
这种看枪速的对战中，诸星大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带着伤赢过全盛状态下的自己，他右跨一步，以极快的速度预判出少年的射击范围，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对方开枪。然而让他惊奇的是，少年根本就没想躲过去。他就硬扛下了这颗子弹近身对着诸星大射击。
先不说这样带着伤能有多大的准确率，就算是近身格斗少年也不会有多大把握能够赢吧？所以诸星大十分不解他这样的举措。
吃了三个枪子儿的Brandy任由鲜血涌出，在他以无可阻挡的气势逼向诸星大的时候，这位银色子弹才看清楚对方狰狞的神色。
不对，这和刚刚的不是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一个人格。
诸星大心中警铃大作，格挡住挥来的匕首后，表情变得惊疑不定，他此刻仿佛才刚刚认识少年一样，完全摸不清楚对方的攻击套路。不再是那种能够预判的攻击，这个家伙的攻击方式变得更加的锐利，更加的——疯狂。
没错，Brandy陷入了不可控制的疯狂状况内，任何鲜血的出现都会让他更加的兴奋，他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完全是作为一个杀戮的意识体。这让诸星大措手不及，身上也开始增加了伤口。
但是少年的身体状况始终不容乐观，即使是无休止的攻击，身体的本能还是会让他感到疲倦，在一段时间后，攻击变得迟钝起来。诸星大悄悄等待着时机，正准备反攻的时候，少年瞬间冲到对面的窗口……逃走了。
诸星大：……
－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非常难受，每次这种异样来临时我总会想到自己全身是血的惨状，想象着那些粘在衣服上的不仅是自己的血液、别人的血液，更是无数只怨灵，散发着无可诉说的愤懑与不甘的气息，挣扎着要把自己拖下地狱无法翻身。
当我再次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感觉时，我已经处于在雨中奔跑的状态了，我认出这是回到贝尔摩德所在大厦的道路，在我观察四周时发现附近也没有跟来的F/B/I探员，我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最后和银色子弹的对战时候，险些情绪失控把自己留在那里，幸好反应及时跑掉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所谓的“情绪失控”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将刚刚的经历暂时抛在脑后，我仔细看了眼来的路上没有留下血迹，在这种天气下找人应该很困难吧……
身上还有些伤口，走路已经都感觉到费力了。我只能拖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向已经近在眼前的大厦。稍微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我缓缓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前方。
那是什么——?!
大楼的楼梯拐角，眼看贝尔摩德要掉下去，她面前的一名少女突然冲上来拉住她，紧接着另一名少年也跑过来帮忙。虽然抓住栏杆的贝尔摩德并不需要帮助，一个翻身就回到了楼梯口。
但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个人是杀人魔吗？为什么……还要救她？贝尔摩德跟我问出了同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到底为什么？”
针对这样的问题，少年回过头来，眼里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的坚定。在这样的雨天里，他的话语也清晰无比地传进我的耳中。
“这哪还需要什么理由啊。”他的眼神与话语就像一把利剑，直直穿透人的心灵，“人杀人的理由我从来不想知道，可是人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贝尔摩德呆楞在阶梯台上，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我想，在那一刻，她一定看到了救赎她的天使，就像是我也在这茫茫的黑暗中看到透过来的一丝亮光一样。
即使是杀人魔，也可以得到救赎吗？
我突然心酸的想哭，也许是他的眼睛耀眼得刺痛到了我，亦或是他的自信正义的言论让我的心情无比复杂。我从来，没有奢望过救赎，所有接触过黑暗的人都会被它缠上，带着血的污泥一生行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果真的、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对黑暗中的人给予救赎，那一定是——
“……Angel.”
－
少年抱着昏过去的少女离开了。
在他走之后，我从大厦的楼后面出现，望着贝尔摩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你刚刚看到的事情忘掉吧。”她说，“算是我欠你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放过少年离开的这件事情，把它当作没看见而换来一个贝尔摩德的人情，我答应了。但是那位少年在雨中清晰传达出来的声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期待着能够与他的再次见面。
“那现在，要往哪边走？”我看向准备动身的贝尔摩德。
“不伪装成游客是出不去的。”她示意我上来，“要迅速准备一下。”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
……
所以说。
为什么要伪装成女游客。
贝尔摩德的意思很明确，现在的F/B/I应该是最能够钻漏洞的时候，趁现在应该选择最佳方案离开。“F/B/I也不会希望看到无辜的女游客被卷入其中的，况且，现在杀人魔的尸体应该快被找到了吧？”
“……嗯。”我莫名心虚了一下，F/B/I好像、大概、应该是发现了还有另外一方势力插手来着，毕竟我刚结束一场与诸星大的战斗，所以就算杀人魔死亡也不会让他们放松警惕。
但为什么要化成女游客啊！？
“如果连伪装都不愿意牺牲一下的话，你还是待回那里的实验室吧。”仿佛看穿了我内心挣扎的想法，贝尔摩德开口道，“我说过，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人女人……刚刚让我保守秘密的是谁啊！很好……我忍。
即使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身体很诚实(……)的我，顶着一张青涩少女的脸和扮成女同伴的贝尔摩德手挽手，脚步细碎频繁显现出紧张，眼神恰到好处得透露出害怕的情绪，朝着守着街口的F/B/I探员走去。
“先生……可、可不可以让我们回去。”我抬起头，说着一口流利的纽约口音问向探员，声音不可避免的加上颤抖。
“我们是一起的。这条近路很可怕，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旁边的女同伴不知所措看向周围待命的警官，嘴上却说着的是标准伦敦腔，左脚朝我这边缩了缩。
这俩人，一个两个的都是影帝。
遇上这两个手无存铁的女性，就算是探员也会不由自主将语气缓和下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不需要知道，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出门是非常不安全的，小姐们。”他看了看我们，又说道，“你们不知道最近的公路恶魔吗？”
“我和我的同伴刚刚回到纽约，之前我们一直在英国生活，先生。”贝尔摩德答道。
此时我突然意识到说纽约口音的漏洞了，显然如果是纽约居民的话一定会知道杀人魔的事情，那样看来这种时候出现就显得不太正常了。我忍不住多看了贝尔摩德一眼。
于是顺利的，探员没有对我们进行搜查就放行了，我暗自松了口气，事实证明我考虑问题还是不够周全。我们一直维持的这样手挽手的离开，直到经过了好几个路口之后，贝尔摩德才打电话联系组织的人来接应，折腾了这么久，即使经过紧急的处理，伤口也一直在恶化，现在必须要接受治疗。
等到组织的车来了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Ps：大家新年快乐！怒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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