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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千年羁绊


  赤练玄石在褚风临的手中发出阵阵红光,光芒闪烁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和怨煞之气一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翻腾不休,肉体凡胎一时无法承受此等神威,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化为了烈火,那股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有如烈火一般控制不住地冲出体外疯狂肆虐。

  意识被彻底剥夺的前一刻,褚风临望向温静遥与沈晏清的方向,只见远处他们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两个模糊的小点,他想向他们大喊,让他们快点跑,可是狂风呼啸中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已被淹没,巨大的冲击波夹带着遮天大火由石台向四面轰然炸开,整座山洞瞬间沦为一片火海,赤炼玄火的赤色火焰包裹着漫山妖藤熊熊燃烧,好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满目的红得妖异奇诡,烧得肆意张扬,一幕幕残缺模糊影像出现在冲天火光之中,如断片一般从眼前不停闪现——

  一名天宫里小宫女下凡办事,在溪边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赤狐,小宫女心生怜悯,打开手中装有仙露的玉瓶喂食小狐狸,小狐狸吸食完仙露昏睡了过去,为怕他伤势不愈,小宫女把他藏进提篮里悄悄带回了天宫……

  小宫女抱着小狐狸坐在空旷无垠的寰宇之下,一面轻轻抚摸着他鲜红如火的皮毛,一面柔声说道:“离字音同狸,你一身毛发又红得像火,不如就叫你火离吧,嘻嘻,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小狐狸呜呜低鸣,仿佛受到感应一般舔舐着她的手,小宫女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小狐狸搂进怀中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火离啊火离,答应我不要和我分离好不好?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就像我也会永远陪着你一样。”

  茫茫银河边,小宫女怀揣提篮急切地奔跑着,眼看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她找了个地方将提篮放入银河,小狐狸从盖布中探出脑袋不解地望着她,伸出小爪子搭着她的手背,一派天真懵懂的神情,她咬咬牙狠心松开了手,目送提篮逐渐漂远的影子,大声哭喊着:“火离,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画面一转,火焰中出现灵霄宝殿巍峨雄伟的幻影,身量长高了许多的小宫女跪在殿下,身边是一把华光溢彩的匕首,高堂之上传来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没有感情起伏的冰冷声音:“那妖孽本该死去,却因你而活,这是你种下的因,该由你亲自了结,将它刺入那妖孽的胸膛,赎去你一身的罪孽。”

  大婚之夜,小宫女一身嫁衣如火,坐在轿中被一路抬进山洞,山壁之上千千万万的洞窟边簇拥着狐妖全族男女老少,满山满洞挂满喜庆的红绸,狐鸣如炮竹热烈,欢呼声中那人一把掀开轿帘将她抱起,掀帘的动作十分粗暴,可是抱起她的动作却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无上的珍宝,他抱着她进了精心布置过的洞窟,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取下她头上的凤冠,解开她的衣衫,热烈而狂放的吻覆上她的面颊、颈项、肩膀……

  一夜春宵过后,小宫女凝视身侧那人带笑的睡颜,眼中含泪,颤抖着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那人蓦然张开双眼,望向她的眼神是满满的错愕与痛楚之色,与此同时九天神雷骤降,将婚宴后喝得酩酊大醉狐妖一众劈了个措手不及,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山间此起彼伏,一只只身上带火的狐狸企图冲向洞外,却被一早设下的封闭圈围住,活活困死在洞中。他捂住伤口踉跄着跑出洞窟,想要去够石台上漂浮的赤炼玄石,可是妖力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失,就在此时一个印刻着雪衣派符咒的光圈凌空打下,将他牢牢罩住,空中传来诸神法相威严的声音:“大胆妖孽,还不速速伏诛。”

  他用身上仅剩的妖力催动赤炼玄火拼死反抗,大火燃起之时他最后一次望向身后的她,眼里写满背叛的仇恨,映着通红火光,炙热地让人心悸:“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幻象渐渐模糊消失了,可火依旧在烧着,石台前褚风临表情倨傲而桀骜,金色眼眸折射着熊熊的怨恨之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风暴中心,一头红发飞扬似火,整个人也仿佛与火光融化在了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深重戾气,现实与幻象重叠,一时竟分不清是幻是真。

  温静遥从震惊中缓过来,望着火光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万般不愿相信那个常伴身边的人会变成这样,变成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别过去!刚才那些是天狐大人的过往记忆片段,是他的怨念凝结成幻象。”沈晏清发现她下意识要离开防护罩走向褚风临的行为,立时叫住她,他看向褚风临的方向,眉宇间漾起抹不去的沉重之色:“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大火越烧越旺,满山妖藤鲜红的枝叶痛苦地扭曲起来,深埋地底的根茎在炙烤下不住收缩致使脚下土地翻涌不止,无奈赤炼玄火威力太过强大,妖藤在烈火中尽数化为灰烬,蛀噬了大半个山体的血妖藤一朝焚毁,就如同千丈之堤毁于蝼蚁之穴,一时间地面陷落,山石崩塌。

  摧枯拉朽声中山顶石块纷纷掉落,暴烈的光线透过缝隙射入洞中,照在褚风临的身上,沉睡了千年的神识感受到第一缕阳光,脸上闪现一丝怀恋之色,可这丝鲜活的神态出现了仅有一瞬,神识嗅到洞内还有活物的气息,目光即刻锁定藏在防护罩中背后的沈晏清与温静遥,尤其温静遥,看到她的瞬间他眼神有片刻的触动,但是很快被残酷的微笑所代替,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目光轻蔑,好似强大的天神审视地上渺小苍生,生杀予夺:“是你吗?等了千年,我终于可以亲手杀死你了。”

  温静遥知道他八成是将她当成了幻象中的小宫女,可听见他用褚风临的声音说着那样的话不由心里抽痛,他放声大笑着,疯狂的笑声中赤炼玄火迅速聚拢成狐形,远远看去好似一只硕大无朋的赤狐拔地而起,只见它全身流火、眼瞳赤金,在一声狐啸中飞上高空,直直地朝他们的防护罩俯冲而来,像要将他们一口吞进腹中。

  赤炼玄火与碧水晶珠凝结的防护罩狠狠撞击在一起,白雾四溢的同时防护罩因为相撞力度过大而不再稳固,沈晏清与温静遥撑开幻术屏障抵挡着,可赤炼玄火实在太过刚猛,火焰将罩子整个包围住了,滚烫的火苗不停蚕食着冰罩表面,即便有冰晶之力能抵御一时,可长时间下去迟早会被吞噬。

  罩内温度灼热难耐,空气也愈发稀薄,冰罩已经火焰蚕食下脆弱地不堪一击了,温静遥缓缓滑坐在地,望向那人的方向,心口阵阵发疼,视线也随着火光渐渐模糊了。一声声细微的碎裂声中,她似乎听见沈晏清沉静如铁的话语:“我去将他带回来。”

  “沈公子……?”温静遥抬眸,看到沈晏清缓缓解下腰间双狐玉佩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从相识至今这枚玉佩就从未见他离身过,正好此刻剑鞘中的桃小花感应到玉佩灵力消失,慌忙喊道:“殿下,玉佩一旦离身,你的修为就……”

  沈晏清没有理会她们的担忧,只是凝视着褚风临淹没在火海中的身影,目光清明无畏,即便万千光华淬火摇曳亦不改其锋锐的胆魄:“他将我视作同伴,救我不顾危难,如今他身陷囹圄,我纵使刀山火海、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三人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温静遥瞬间就读懂了这其中的情义,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运用自己身上仅存的灵力支撑着冰罩争取最后一点时间,沈晏清将双狐玉佩丢在地上,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破封咒诀,失去了玉佩的压制,身上的灵力化为风暴飞速朝外扩散,沈晏清笔直地立于狂风中,衣角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黑发如墨般飞舞,晶莹雪亮的灵力流冲破火焰禁锢覆盖了四周土地,火苗四散,逐渐归于无形。

  褚风临原以为大火过尽他们俩早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可谁知他们竟然没死,褚风临盯着他们,目光阴骘,他缓缓伸出手去指挥赤炼玄火再度化成赤狐之形攻向二人,口气如同碾死两只蝼蚁那般轻忽:“就凭你们,也配反抗于我?”

  面对褚风临来势汹汹的出击,沈晏清凝神聚气,灵力流在他们身前迅速聚拢成形,变成了一只由雪亮光点组成、眼眸漆黑的白狐,温静遥在灵力流身上施加了碧水晶珠的冰霜之力,白狐周身散发丝丝冰寒气息,呼啸着冲上天,与迎面袭来的赤狐缠斗在一起,烈火碰上冰雪,极寒碰撞至热,两股强大的力量激烈对撞着,火花四溢、冰霜飞溅,山洞在强力震荡下塌陷得更为猛烈,一道长长的裂痕从山顶劈裂至山脚,山体断裂成两截,两只巨狐在轰鸣声中飞至高高的蓝天之上继续厮杀。

  那一天,沙德里克的居民们看到了有生之年都难以忘怀的震撼一幕——远处那座高耸了千年的狐丘山在烈火焚烧中慢慢倒塌了,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发颤,一红一白两只巨狐互相撕咬着从山中冲出飞上苍穹,水火相争、久久不休。居民们既惊又怕,全体人在老巫师的带领下跪到祭坛边诚心诵念着祈求的话语,祈求真神保佑村庄不再受干旱之苦,祈求天狐大人平息愤怒,巨狐缠斗了一夜,祈愿也诵念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熹微的晨光从天边漏下,落在血妖藤干枯萎败的枝叶上,众人抬起头颅望向狐丘山,只见断裂的山体只余下一片焦黑,巨狐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昏迷期间,温静遥在梦境之中不停重复着一个情境——一只通身流火的巨型赤狐阴测测地盯着她,金色眼眸燃着仇恨的火焰,口中发出桀桀笑声:“等了千年,我终于可以亲手杀死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咒一般的笑声中赤狐猛然朝她扑来,将她一口吞噬,温静遥大叫一声从梦魇中惊醒,大口喘息着,惊出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吗?”温静遥感到自己被一个人扶了起来,一双大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呼吸着那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狂跳的心终于回复了平静,扶着昏乎乎的脑袋坐正了一会儿,刚想抬头对他说没什么,可乍然看到那人一对金色眼瞳,与梦中赤狐的眼眸重叠,她震惊之下将他推开,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该不会发烧了吧?”褚风临一脸莫名,走过去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喃喃自语道:“奇怪,没发烧啊……”

  温静遥在他关切的目光下慢慢镇定了下来,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褚风临,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表情还有笑容,半晌,小声地开口问了一句:“风大哥……?”

  褚风临被她那一副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给逗笑了,伸手在她的鬓边弹了一下,语气宠溺,眉目的轮廓在身侧篝火映照下显得愈发柔和:“是我,我回来了。”

  温静遥失神地摸了摸鬓发,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确定是真的褚风临回来了,眼底波光几经变幻着,最后化为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眼前的人,仅仅只是片刻,却仿佛历经了千年的离别,只要一想到狐丘山洞底他被附身后那陌生绝然的神情就心痛不已,生怕一个松手,他就会头也不回地离自己而去:“我以为……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褚风临回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尽情宣泄着压抑已久的害怕和委屈,待她哭声渐息,他方才柔声抚慰道:“傻瓜,我还要陪你一起走遍天涯,找到那四样宝物,帮你去除身上的妖气呢,承诺还没完成,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附身了?”

  一说起这个温静遥就又是后怕又是生气,她从他的怀中坐起来,挂着满脸泪水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责怪道:“你总是这样!一次两次为了我们去做危险的事,天狐神识怨念深重,封印一旦解开必会惹下大祸,幸亏这次沈公子及时相助才没有让事情扩大,如果真的因为我自己一人的小事而祸延天下苍生,还害得你也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妖魔,那我……”

  光是想想那可能发生的事温静遥就不寒而栗,一颗心如坠冰窖,简直不敢再想,就在这时候褚风临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双眼直视着她,目光炯炯,出口每个字都重如千钧:“天下苍生重要,但你同样重要。为了你,即便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妖魔,我也心甘情愿。”

  温静遥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如此浓烈的感情,灿金的眼眸历经烈火的淬炼愈发澄澈透亮,如炬的锋芒将她包围,那温度炽热灼心,燃烧着飞蛾扑火般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决绝,温静遥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因为她怕再与他多对视一刻,整个人就会被他拖进那烈焰中,与天地万物一起化为灰烬。

  褚风临还是那个褚风临,可是面对这样的他,温静遥头一次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一点……陌生?

  没有来得及多想,身边一声轻咳便及时响起,打断了他们两人的独处:“咳咳……风少侠,温姑娘情况怎么样?你将我们商量的事同她讲过了吗?”

  温静遥原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谁知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刚刚他们俩的对话可能被第三人听到顿时羞窘不已,急忙退开一步远离褚风临的怀抱,用袖子拭去未干的泪痕。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看清周围的环境,只见他们身处沙漠之中,距离狐丘山已经不知有多远了,此时正是深夜,他们的身边点着一堆篝火,离他们三丈外的地方还点有另外一堆,几个门派弟子打扮,身穿雪白长衫、背着剑匣的人背对他们坐在火堆边安静打坐修炼,方才走过来与他们打招呼的那人衣着打扮与那些人一模一样,看来是一起的。

  温静遥看到他们的剑匣还有白衣背后画有同一个符印标记,那标记与赤炼玄石封印上的标记一模一样,还没等她惊讶,褚风临就笑着向她解释了他们昏迷之后的情形:“静丫头,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昨夜我们在狐丘山昏倒之后被埋在了落下的碎石堆中,幸亏这几位雪衣派的师兄发现了我们,将我们救了出来,正好他们的掌门也命他们来探查血妖藤的事,这位梅清师兄希望我们跟他们一起回山面见掌门,禀明一下一路上对妖藤的所见所闻还有狐丘山的具体情况,我已经答应了。”

  “雪衣派……”一直以来都是在传说中听到雪衣派的名头,包括竹爷爷的身份也只是她的推测居多,如今亲眼见到雪衣派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温静遥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那位约莫三十岁上下、细眉长目,面貌文气的雪衣派师兄见状倒是已经彬彬有礼地向她抱拳了:“在下雪衣派掌门梅若白门下大弟子梅清,奉师命前来调查血妖藤一事,不曾想赶到狐丘山的时候三位已将妖藤铲除,听闻风少侠说三位一路上所见妖藤众多,因此想请三位一同上山向掌门详细说明一下情形,助我们尽快铲除其他地方的妖藤。”

  “这样,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温静遥看到褚风临悄悄向她眨了下眼,早已猜到他心中所想,便应了下来。

  那梅清礼数周到,闻言微笑着说:“梅清就替家师先谢过二位了。另外,你们的同伴,那位沈公子修为耗损太多,元神虚耗,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原形,也可以将他送到我派静养。”

  温静遥听他提起沈晏清,这才忽然想起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见到沈晏清的身影,想到狐丘山洞中他强行催动所有灵力助她抵御火狐的画面,不由揪起了心,褚风临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应,朝她篝火边努了努嘴:“别担心,他睡得正香呢。”

  温静遥朝篝火边看去,只见温暖的火光下睡着一只雪色小狐,小狐看上去没比桃小叶大多少,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毛发莹润如霜雪,他闭着眼睛,四肢蜷缩在毛茸茸的尾巴里,身体随呼吸均匀地起伏着,桃小花和桃小叶化成原形守在他的身边,为怕他受凉,将各自的长尾盖到他的身上,三只小狐依偎在篝火边静静安睡,画面静谧又温馨。

  温静遥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晏清的原形竟是这样,想起他平日里高傲矜贵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雪色小狐,嘴角不禁泛起笑意,褚风临蹲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注视着沉睡的小狐,啧啧说道:“这家伙之前说对我们有所隐瞒,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等他醒来之后我一定得好好揍他一顿,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他不威风的样子瞒我们那么久,还是兄弟吗?”

  温静遥玩笑道:“确实应该揍揍他,现在才让我看到那么可爱的小狐。”

  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坐到篝火边,与桃小花桃小叶一块儿照看着沈晏清的原形,长夜之中有了同伴无声的陪伴,即便是也是静默流逝的时间也不会让人感觉漫长。

  木柴噼啪声中温静遥心想:幸好他们都还活着,幸好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可是脑海中种种画面纷至沓来,一会儿是火光中的小宫女和天狐的幻象,一会儿是梦魇中狰狞的赤狐妖,温静遥努力使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心里却有个声音不禁在问:一切,真的和原来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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