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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绾发画眉


  在徐婉容的威逼挟迫之下,秦子谦只得厚着脸皮来到碧落轩。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秦老爷居然大驾光临了,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沈然无不讽刺地说道。

  而秦子谦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径自说着:“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二姐出事了,为父希望你能救救她。”

  “老爷记错了吧,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哪来的姐姐?”她倒是没有料到秦子谦会为了秦汐韵来求她,这算是意外收获吧。不过求人是这种态度的吗?真是的!

  “然儿,爹知道,韵儿以前对你不太好,但是你们毕竟是亲手足,血浓于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秦子谦恩威并施地说道,并不把这个向来懦弱的女儿放在眼里,他直觉认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她也莫敢不从。

  血浓于水?当你放任她们将我扔在冰库中不管不顾时,当你放任她们放毒物咬我时,当看着我和沈瑶妈妈跳下悬崖,你无动于衷时,可曾想过我们也是血浓于水?面对这个负了沈瑶一生的男人,沈然除了满腔怨恨再无其他,想要她的一丝怜悯,不可能。

  “秦老爷这话就奇怪了,我何德何能能救得了秦二小姐?”沈然微笑着说道,也不顾急得火烧屁股似的秦子谦,悠闲地坐在床上,手持一卷书卷,看得正津津有味。

  “你去求求宸王,他一定可以救韵儿,顺便让他跟皇上说一声,让为父官复原职。”太医院中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位子的人可不少,他怎么能让人白白捡了这便宜去,放眼望去,整个太医院有谁的医术比他精湛。

  “我去求宸王?秦老爷莫不是忘了,我不过是个侧妃,你的宝贝女儿秦汐怡才是宸王妃,你让她去求宸王不是更有用吗?”找她救秦汐韵,脑袋坏了去吗?她不喜欢雪中送炭,只喜欢火上加油,如果嫌秦汐韵死得太慢,她倒是可以帮一把手。

  “找她有什么用,她根本连宸王的面都见不了,听怡儿说,王爷很宠爱你,你去跟王爷说一下。”秦子谦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道。

  “如果我不去呢?”秦子谦的态度让她很不爽,他以为他是谁,跑来这里跟她指手画脚。她是敬老才让他进这个门的,别以为三分颜色就可以开起染房来。

  秦子谦微愣,他从没想过秦汐然会拒绝,而且还是这么直接地拒绝。

  “你敢反抗我的话?”他平时从不关注这个女儿的,印象中她是很懦弱无能的,无论大家伙怎么欺负她,她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平时见了他都闪躲不及,怎么会突然就胆子大起来呢。

  “哈哈哈……”沈然不可客气地狂笑起来,同时为了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感到悲哀,早在徐婉容毁沈瑶脸,而他转身就走的那一刻,她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天父爱,两人根本就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如果他以为凭借着那一点点血缘关系就可以命令她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秦子谦,你还以为这里是秦府吗?你还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位人物了?”沈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嫁入豪门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坏女人,看来她当坏人当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呵呵……

  “你这个不孝女,你说什么?竟敢对为父如此无礼,你以为嫁到王府,有王爷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没有秦府,以你卑贱的身份,凭什么嫁给高贵的王爷,如果王爷知道你娘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妓子,他还会如此宠爱于你吗?”秦子谦怒气冲冲地大叫道,他在秦家整天受着鸟气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最没用最好欺负的女儿也敢给他脸色看,反了不成?

  说完,气还没顺下,手间突然一痛,血不知怎么的就从手指汩汩地往外流,像喷泉一样,止都止不住,吓得他脸色发白。

  “不准侮辱我娘,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对我娘不敬的话,我要你悔不当初。”一向云淡风清的沈然在听到‘人尽可夫’四个字时,脸色倏然一变,冷冷地说道。

  “你……”秦子谦惊恐地看着她,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她只是随性地坐着,却是那样地孤绝而狂傲,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逼视的浑然霸气,那气势竟他生生觉得矮了一截,她就像一个高不可攀的神,而他却如苍茫大地中最为渺小的一粒尘埃。

  “还不滚,还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吗?”沈然眼一睨,寒意顿生。

  秦子谦瑟瑟地抖了抖身子,就是在徐婉容那只母老虎面前,他似乎也不曾这么怕过,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吓人,却足以让他胆颤心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天成,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有的。他似乎一直看错了这个女儿?

  “如果你不救你二姐,秦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像是为了挽回最后的一点尊严,秦子谦临走时狠狠地甩下这么一句话,灰溜溜地逃走了,他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大的钉子,还得烦恼着回家后怎么跟‘女王’交待。

  沈然冷笑,他以为她有多希望当秦家的女儿吗?而且她从来也不是。如果可以,她巴不得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秦家人。

  “小小姐,做的好,这种负心汉早就该教训了,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以父亲的姿态出现。”站在一旁的凌月开口愤愤开口道,就在刚才秦子谦说出那句话时,凌月差点就忍不住跳出来扁人。

  “月姨,闲杂人等我们不必理会。对了,月姨,前些日子我让你去打探绿轴的身份背景,可有线索了?”

  “嗯,她是十七年前,轩王爷和王妃大婚后,轩王妃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遇到带回来的,从此就一直跟着轩王妃,直到现在,没有嫁人。从王府到皇宫,确实离当年小姐跳崖的地方很近,而且时间也是很符合的。”凌月兴奋地说道,仿佛证实绿轴就是沈瑶一般。

  “真的吗?”沈然亦是激动地握住凌月,愈加感到前途是光明的,满怀希望地问道:“她回来了,你有和她接触过吗?”

  凌月的有笑容一点点垮下来,有些无奈摇摇头:“轩王妃总是深居简出的,绿轴成天跟着轩王妃,几乎没出过院子,我根本一点接触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月姨,不要急嘛,我们现在住在宸王府,总会有机会的。”沈然劝慰道。

  “小小姐说的对,我们会一定机会的,小小姐,太医吩咐你要多休息,早点歇着吧。”凌月扶着沈然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安然入睡才放心离开。

  漫漫长夜过后,初升的太阳破晓而出,透过稀疏的树枝,斑驳地照落一地,柔和的阳光洒在一名卷缩在床上的少女身上,照得她暖洋洋的。

  少女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慢慢地睁开眼皮,一眼望尽一双温柔的瞳孔里,似乎要将她吸进这旋涡之中,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神圣的外衣,一身白衣,如果再形容地给他插上一双翅膀,她会毫不怀疑那是天使。

  “你是天使吗?”沈然半睡半醒,傻呼呼地问道。

  慕容羿宸好笑地笑出声:“还没睡醒啊,说胡话呢。”

  这声音好熟啊,沈然猛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尴尬地红了脸,她怎么会说出那么白痴的话,还天使呢,慕容羿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会是天使,恶魔还差不多。

  “起来吧,你都躺了好几天,再躺就成懒猪了,宸王府不养闲人的。”慕容羿宸将沈然扶起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

  “王爷是怕我白吃王府的粮食吗?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沈然笑嘻嘻地说道。自从那天奇怪的表白之后,慕容羿宸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她对他也没有以前那种拘束,甚至可以像朋友间说说笑笑。

  “本王要是真的小气,你早就被本王丢出去了,好了,起来了,躺这么久,也该出去活动活动,太医说的全文阅读。”慕容羿宸画蛇添足地补充最后一句。

  不知是谁蛮横地强制要求她躺在床上,这会又以太医的名义催促她起来,也不知搞什么把戏?不过她也确实该起来活动活动,免得真要生锈了。

  “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沈然盯着那个一点也没自觉性的人。让她出去好歹得让她穿身衣服吧,她里面可只是穿着里衣呢,虽然对现代而言,包的是有够严严实实的,但这是在古代,她可不想被人当成暴露狂。

  “本王不在这里该在哪里?”貌似真的很无辜的样子。

  这人是真不知还是装傻?就她看来,还是后者居多,老狐狸是不可能突然变成小绵羊的。

  “我要穿衣服了,请王爷回避。”沈然平静地说道,他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你我本是夫妻,你全身上下,本王哪里没看过,何须回避?何况夫人有伤在身,为夫效其劳又如何?”慕容羿宸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什么?”他的意思是……

  还没等沈然拒绝,婢女已经捧来一件白色的衣裳,怎么,还想跟她穿情侣衬不成?她可不知慕容羿宸还有这么浪漫的细胞。

  慕容羿宸拉过衣裳,将衣裳展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一件淡粉色偏向于白,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

  在慕容羿宸拿着衣服即将碰触到她时,沈然被他吓得惊跳起来,难道他还真想给她穿衣服啊?

  “王爷,我自己来就好。”沈然急急地抢过他手中的衣服。开玩笑,她哪有那个好命,要宸王爷帮她穿衣?

  慕容羿宸也不强求,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沈然像逃似地闪到屏风之后穿衣服,拿过她放在床头的书细细地看起来,等着里面的人儿出来。看到书名时,他不禁有些讶异,他以为女子若是喜欢看书,一般都是看些诗词歌赋,没想到她却看的是这种书,《奇门遁甲》?这五行八卦,博大精深,深奥难懂,用八卦记载方位,用十天干隐其一,配九宫记载天象及地象之交错。就是他博览群书,也只是略懂皮毛,许多都还没看不懂,她看得懂吗?

  在他还没有翻过一页时,沈然已经着装好了,瞧了一眼在看书的慕容羿宸也没在意,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子刚拿起来,就不翼而飞了。

  “王爷……”沈然不解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站到她身后,夺走她的梳子的慕容羿宸。他又想干嘛,就不能乖乖坐在一旁,等她梳洗完毕吗?说男人没耐心说的还真对。

  “你已经阻止本王一次,这次不能再阻止了。”慕容羿宸掬起她一缕秀发,凑到鼻间,闻了闻,不得不说,她的发质真的很好,又黑又亮,柔滑得像一匹极好的丝绸,慕容羿宸拿着简直是爱不释手。

  算了,他爱梳就让他梳去好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再拒绝就显得做作了,而且这个强势的男人,就算她拒绝,相信他也不会听进耳里,那她还不如省下口气的好。

  “你的头发很美,不过本王发现你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头发,本王今天给你换个发型吧。”慕容羿宸自言自语地说道,手却也没有停下,一根一根,细细梳着自己的发,头皮被轻轻扯着。

  透过铜镜,她看到了身后那个俊美无俦的男子,是那样专注与认真,仿佛她就是他最珍视的人儿,难怪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被这样的男子温情对待,饶她再怎么金钢不坏之身,她也难掩娇羞,心里也有根弦被轻轻拨动着……

  铜镜中的自己渐渐发生变化,沈然的发在额头两边留下几缕发丝,轻轻垂下,一直延到胸前,后面的青丝挽起,但大部份还是披散着,有种慵懒的美。

  沈然安安静静地坐着,任由他去折腾,看着他专注的眸子,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同这男人已做了多年的恩爱夫妻,清晨懒起,他替她绾发画眉,听着林间鸟儿……

  一个松松的发髻便挽成了,慕容羿宸看了许久,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有些不满,拿起镜台上的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替沈然轻轻地斜插上。

  看着这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的发鬟,慕容羿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镜中的人儿问道:“如何?”

  “你倒是熟悉,想必是轻驾就熟的吧?”沈然故意调侃道,她深知以慕容羿宸的高傲是不会轻易替女子绾发的,而且这发型也算不得十分好看,应该是他第一次替人绾发,怎么感觉就怪怪的,两人明明就没有到达那个程度。

  慕容羿宸绕到她前面,直接坐在梳妆台上,执起一支眉笔,一手挑起连城的下颌。

  “做什么?”他又想干嘛?以前她自认还能猜透慕容羿宸几分心思,怎么现在就完全看不懂了呢?

  轻抚她的眉梢,指尖微微挑起,呓语般的呢喃:“以前看杂书,描写男子为妻子画眉,总觉得有失男儿气概,太过儿女情长,如今自个亲身体会却也不这么觉得了,为放下俗尘烦扰,即使是守着一方小天地,浅浅画眉,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他是说举案齐眉的意思吗?执子之首,与子偕老,她突然迷惑了……

  冷冷的画笔滑过眉际,沈然这才惊醒过来,急急地想要退开,她不要,这样的温情太过梦幻,太过不现实了,梦醒的那一刻,她会伤心的,所以她宁愿不要做梦。

  “别动,要是画丑了,你可别怪本王。”温暖的手紧贴面颊,固定住她,不让她乱动,深情的眼扫过她的眉。

  微微闭了眼睛,睫毛轻拂手侧,待到眉笔离开时才睁开眼睛,不得不说,慕容羿宸画眉的技术比绾发的技术要好得多了。

  “谢谢王爷。”沈然疏离地说道,她不知道慕容羿宸抽的是什么疯,突然有这么好的兴致帮她绾发画眉,也许只是手痒了吧。但是她该记得的是,绝对不能沦陷在他的柔情里。

  慕容羿宸也不怒,将她梳妆打扮好后便牵着她走出去,散步到竹林间时,随意地问道:“下人来报,你爹娘来找过了?”

  “是。”还真是一点小事都不能逃过他的耳目呢。

  “是为你二姐的事?”慕容羿宸继续走着,语气也是没有任何起伏,两人谈论的语气十分的淡然。

  “是。”她倒是没想过慕容羿宸来主动来问她,她以为她不提,慕容羿宸会选择忽视,毕竟这事跟他并无太多关系,秦子谦也说了,秦汐怡根本见不着他的面,在王府整个就是一摆设,所以她以为他也会避着她的。

  “需要本王帮忙吗?”如果是她要求,他或许会助她一臂之力。

  不需要,沈然巴不得他不要多管闲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汐韵若只是荒yin,彼此间你情我愿,也没什么,但若是伤及人命,那么就不可原谅,如果可能的话,就让她死得体面些吧。”她说过,她不会求情。她一手导演的好戏,岂会败在自己的手中?

  “本王明白了,此事本王不会理采。”慕容羿宸点点头,也不为她的无情而感到什么。难得她能如此客观,不偏私自己的姐姐,这种气度岂是常人所能有的?但有时候,他也的确为她的太过理智而感到苦恼。

  一阵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四周静得空洞,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远处隐隐传来婉转低迷的萧声,动听缠绵,带着深深的忧郁,好似有着满腔的愁思化之不去。

  两人对望一眼,皆被这萧声吸引了去,慢慢地停下脚步。

  只见漫天竹枝下,站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四周散发着孤寂的气息,竹叶经风一吹,纷纷扬扬地飘落下,好似满天雪花飞舞。

  是什么人?怎么会在王府内吹萧,还吹得这么哀怨缠绵,忧郁哀伤,沈然深深地被吸引住,绕过慕容羿宸往那边走去,只见那个穿着一件青色长袍,乌丝披在肩上,飘然出尘,一张脸精致得如同画作,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与他的气质相比,绝美的容貌反倒成了其次,周身散发着忧郁,带着淡淡的哀伤,是什么伤了这男子的心,使得他连萧声都充满着断肠之音。

  男子感应到有人打扰,萧声渐停,一眼望了过来,瞧见是王府的主子,便扯开了一抹淡雅的笑,却是充满了苦涩,礼貌性地点点头。目光再一移,移到沈然脸上时,空洞的眼突然加注了一抹神采,又闪过一丝诧异,最终却又都归于平淡。

  “走。”慕容羿宸牵着她,手不自觉得握紧,带领着她来到忧郁男子的面前。

  “质子好大的雅兴。”

  “宸王爷见笑了,雕虫小技,实难登大雅之堂。”男子脸上挂着疏离的笑,不自觉得将目光移向沈然,问道:“这位是?”

  “她是本王的爱妃,秦汐然。”慕容羿宸放开她的手,改而搂着她的肩,颇着显示所有权的意味。

  “原来是宸王妃,失敬了。”男子淡雅地笑道,眼睛却是毫不顾及地打量着她,像是在看沈然,又好像不是,更像是在透过她,思念着某人,眼里似乎有闪过痛苦的神色,被沈然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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