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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平行世界 5


  四月的伦敦阴雨下个不停,天空雾气蒙蒙的。

  牛毛一样的细细地雨丝落在黑色及腰的柔顺长发上,额头处,她在的黑色墓碑前放下沾着露珠的白玫瑰,还没来得及摆出忧伤难过的表情,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虽然很抱歉打扰,但我不日赴法出差数日,希望你能照看.-----MH

  英法德三国总是有着很奇怪的互相敌视情绪,从最娱乐的足球,到阴暗见不得光的政治,他们总是想尽方法给对方找绊子。你不开心了我就开心。这是很真实的写照,可以尽情带入这三国中的任何一国。

  没问题。他死了!!!我会时刻提醒他这一点的!-----------CC

  在lock伪造了他的死亡事件后,那个爱操心的哥哥会隔几天发短信来询问事件进展,甚至打过很多次电话。

  对于那个这么堂而皇之,死皮赖脸地在她的公寓蹭吃蹭住的“死人”,心情颇有点复杂。比同事要亲近的多,不仅仅是那种你可以一起在餐厅吃个饭又不用多想的那种伴儿。在犯罪现场跟他并肩工作,在实验室里跟他争论不休,跟着熊孩子二人组出生入死,协助他们破案,永远跟探长一起收拾他的烂摊子,跟军医和n一块儿操心他的生活(在加入苏格兰场前,卷毛一三五不吃饭,二四六看情况。有案子的时候没空吃,影响思考,无所事事的时候懒得吃!),不用担心会闲的发狂,就算有时候他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到最后9成9的情况他都是对的。是那样惊人的聪明和完全的疯狂,在同一时候。他就好像水下的T/N/T,不稳定,易爆炸,是一个非常能害人闹心脏病的混蛋,情商为负,性格只有12岁,永远处于青春叛逆期,总是这么自恃甚高的讨人厌模样,总是像炸毛的猫一样念念不停地数落他唯一的亲哥哥,总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嘲讽“普通人类”,总是偷窃警方证物和证件、辱骂警察,如果说要把他铐回警局的话,整个苏格兰场的警察都会自告奋勇的。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麻烦你。我亲爱的弟弟永远能把日子过得相当戏剧化。----------MH

  我猜,姓的天才永远都无法忍受日常生活的平淡?----------CC

  惯例的作死倒不稀奇,他那性子,向来是过不了几天安稳日子。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界限;他大声指使她做事,包括拿早餐到拿午餐到拿一支笔;他用她的电脑,她的电话,她的书,她的浴缸。家的厨房已沦陷为他的实验室,保鲜盒里的眼球和手指,显微镜,试管,烧杯,各种化学蒸馏仪器,许多不想深究的毛发及器官样本,她几乎攒够了病态的好奇心去研究一下,她还特地买了个新冰箱,因为旧的那个里边装着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可爱和不稳定。即使在凌晨3点,仍是逃不掉深更半夜都不睡觉,钻进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头对她喋喋不休的唠叨,这多么考验她的神经,她几乎想要防卫过当杀人的。

  这可就是误解了。本人并非如此。只是被妈咪宠坏了。--------------MH

  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不会那么想------------CC

  对面的财政大臣正在口若悬河,惊恐地注意到她BOSS正盯着手机屏幕露出的笑容。天知道她这个有着短信恐惧症的长官只有面对自家弟弟的短信才会勉强回复,很多时候还是让自己替代输入。“有什么事情吗,SIR?”

  “没什么。”头也不抬地回答。

  “确定吗,SIR?”她决定要圆润地低调地适当地向上司表达下属的关心。

  “是的,”抬眼,礼节性地微笑,“什么事也没有。”

  感受到了长官眼中的冷意,识相地低头继续盯着自己的黑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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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欧根尼俱乐部,大英帝国最机密的办公室,今天处于低气压。

  要说为什么的话,准会有人偷偷告诉你,去看一下后楼梯的垃圾桶里那个被恶意毁掉的体重计。被谁毁掉和被毁前最后显示的数字,是可媲美伊拉克到底有多少大杀伤力武器或伊朗核武资料的机密。而碰巧地,今天他们的Boss心情不好,原因同样是机密资料。

  按下发送键,从黑莓手机上抬起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眸,忧郁地回望了一眼身前,她的BOSS,大英帝国的影子政府,s看着监视器,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她的背后能感觉到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就好像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早已厌倦了人类外皮的伪装,正打算以地狱之主的真面目示人。

  她瞄了一眼那监视画面,悲观地发现自己早上的祈祷上帝并没有听见。

  er,外交部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伯爵的独子,最重要的是,他是法医小姐的前未婚夫。在伯爵轻微中风入院后,他从英国外交部驻华盛顿联络处载誉回归,他此刻正站在苏格兰场门口,等着法医小姐上班。

  耳边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下午的首相答辩。“

  闭上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两眼之间的鼻梁。这是他心情不好时的标志动作。看到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双玳瑁眼镜架在鼻梁上,就觉得大事不好。上次看他戴这副眼镜还是2005年7月——上帝保佑伦敦地铁。

  “阿富汗那边又有动静了,ea盯了几秒手机,然后立刻转头低声说道。

  “怎么?”不感兴趣的接过了递上来的文件夹,迅速翻阅起下午的首相答辩内容来,一边随口问到。

  “我们的人跟丢了小先生。”无声地回想着煽巴掌的记忆。是当之无愧的花样作死小能手。驻守贝克街MI5小分队每一天都要求增加人手,每一天都加班加点,但是即使这样,大家还是看不住他,这次不知道MI6又有几个特工要倒霉了。

  “查一下杨宝儿的行踪,她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做无国界医生,如果有情况一定会找她。”头也不抬的吩咐。“不用盯的太死,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孔令奇肯定会安排后手保护他那个宝贝妹妹。他就是个妹控。“

  在心底偷偷翻了个白眼,*真弟控*先森好意思指责别人。

  “,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说明一下……”

  诶?!怎么对象是她?

  “是,。有什么吩咐?”

  “我不是弟控,我只是不想妈咪担心而已。”

  “…………”真败给他了,代表大英帝国政府的s先生,不知道他居然已经强大到有了读心术。“谨遵您的教诲,SIR。”

  监视器里法医小姐的办公室收到大捧大捧白色的芳香的花,莲花,小苍兰,栀子、剑兰、玫瑰、茉莉、百合、铃兰、牡丹,蝴蝶兰,各式大大小小花瓣,香气扑鼻。

  在外人看来,依旧精明如昔,但是还是觉得不大对劲。

  这么说吧,她从未遇过BOSS签公文是签过一次后过了几分钟,又必须把那份公文拿出来再看过一次的情况。

  这只有一种解释,Boss无法专注于他的工作。

  “Sir,您需要再来杯咖啡吗?”

  “谢谢,我精神很好。”

  ---------可是Boss您已经第三次重看公文了!

  “Sir……”

  “我没事,。”

  拒绝的语气已经够强烈了,欲言又止,却终究是只能服从。她默默看了看BOSS,而后低头继续按着她的黑莓。

  监视器里再次出现er英俊的面庞,他微笑着邀请法医小姐共进午餐,他体贴入微的替她穿上大衣,替她开门,两人低声交谈,语笑晏晏。

  从手机倒影中偷偷瞥了一下头儿,突然觉得浑身冰凉,她记得曾经见过BOSS类似的表情,正好那个时候希腊总统不合时宜地来找茬,后来这几年希腊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她继续低头瞄着自己的手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当富丽堂皇的餐厅里,er试图握住法医小姐的小手时,一直隐忍着的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裂了——毫无疑问,大英帝国的影子政府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能在他人回家的路上发动战争的大英政府,气度显然没那么大。)

  ——嫉妒?

  不,他从不把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

  要他说,这只是一种不满。他会向自己这样解释——因为他向来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讨厌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东西,朋友——如果他能把称呼为朋友——也不例外。

  他不曾想过别的,也没有尝试将自己和的关系置于一个更高的位置。

  不慌不忙的开口了,仍然是一副私立公学养成的礼貌客气,诚挚关心的口气,可内容听起来却相当的有威胁性。“我记得我国驻利比里亚大使刚刚以身体原因请辞。”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才继续说道,“,送一束花到医院,恭喜一下伯爵,er会成为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驻非洲大使。”

  且不说那个地方贫瘠困苦之极,现在那里埃博拉病毒正在横行好吧,要不然旧大使也不用辞职了。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她跟随多年,不是不知道他的作风。

  但是这一次……真的的确非常,刷新了对于她的老板的下限的认知。

  但明智如,决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因为BOSS面无表情地时候,他的眼睛显得特别冰冷和危险,宛若亘古驻足的雕像。「不高兴」那样的形容太过浅薄了,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上司,或许是她的错觉,似乎能感觉到贴着地板流淌而来的怒意炙热如岩浆,这个兆头的危险级别和核气泄漏基本是相等的。

  近午夜时分,“Boss,没有其它事我先下班了。”正要离开的办公室。

  “。”他叫住她。本来很顺畅滑着手机,心即将飞出办公室,就等着换下职业套装去见男朋友的瞬间被看不见的鱼竿勾回来甩在甲板上

  “美国,意大利,教廷,希腊还是柏林?”

  “不是飞机。”严肃的表情让几乎要问他是不是需要派遣军队到哪里。

  “车子?”表面上波澜不惊,但事实上,她十分费解,费解之余,就是很不爽。

  “,你有交往中的对象吧!”

  “……”许久以来,的化妆精致的面孔终于裂开一道小缝隙,几乎维持不住良好的风度,“Boss,你今天是撞到头了?”

  “……”

  “……”---------Boss你是当机了?我当机你跟着当机是怎样!

  “……”

  “……”----------Boss你别这么安静,很恐怖啊!!!!!

  “……”

  “有,而且是个很普通的普通人,连上个网都不太擅长,到现在还在用傻瓜手机,工作上完全没有国安问题,我查过他没有前科没有可疑背景,有一个前妻,嗯,还有一个奇怪的朋友…Boss,我想帮你排一个脑部断层扫描你同意吗?”面对大魔头的沉默,忧心忡忡的把心一横,垂死挣扎。

  “不用,我很好,那么你们是怎样开始的?”

  “;亲爱的老板先生以及我敬爱的前辈兼长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很像他,她不由分说地走到面前,”我要求我要这十一分十七秒的加班费。你害我以为要准备第三次世界大战或是等下要去屯积粮食了!“

  ”朗廷餐厅!“微笑。

  “我订的是这间没错。”回笑。

  “oft说,”免费升级贵宾包厢如何。“

  ”成交。“

  然后伟大的英国政府与他那位万能的秘书小姐互相秀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我想BOSS如果你一直以如此缓慢的追求方式,小姐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单从摄像头里你也应该可以看出那个er对小姐依然非常感兴趣。“

  是她眼花了吗?BOSS的身体好像在真皮座椅上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几乎有点懊恼。

  “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约她的,有看监控的时间,你都可以约小姐很多次了唷,ea怜悯的看了老板一眼,情商低伤不起,智商再高也补不上缺口,“你可以自己先开口,你有她的时间表有她的手机有她的上下班固定路线有她家的电话有她的电子信箱还有她的地址而且我相信你那一把万用钥匙绝对有办法打开她那间公寓的门,为什么这会是个问题呢,ea看起来恨不得想给BOSS重重一头槌。你可是大英政府哎!竟然也会像个普通男人那样手足无措,这一刻,向來无所不能的BOSS高大全的形象顿时倒塌下来。

  “你是个白痴,长官。”这么拍板告诉他。

  突然有一种好像在和自己讲话的错觉,这种语调不是他在讽刺部下的语气吗?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都学了什么啊!

  “问题在于怎么做?”他有看错吗?他好像看见在他面前翻了白眼。

  “头儿,喜欢她就要告诉她。“握紧拳头,第一次表露了个人意见。

  ”哦?我还以为无论是谁你都没有意见的。“表情深奥莫测得像太平洋底的裂川。

  ”说实话,比起那些歇斯底里的女人们,小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觉得她是时候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了,比起以后要看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头子夫人的脸色,不如让法医小姐霸占头儿的人生。

  ”,我有说过你的实在是个天才吗?“嘴角勾了一勾,眼睛深处的笑意,非常短暂的一瞬。

  “哦!您现在说也不晚。“又想翻个白眼,但她最终没敢这么做。

  “那好吧,天才的,我们现在来聊聊你的事。”把双手轻轻合在一起,像他弟弟那样置于嘴唇下方,露出一个类似烦躁的表情。他的嘴唇开开合合的,皱起眉,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我认为像你这么聪明又有魅力的年轻岁姑娘不交个把男友,那就太愚蠢了。但我一直以为你起码会找一个在智力上可以与之匹敌的男人,看来是我错了。我猜你们是从上次餐厅炸弹那个案子后才开始的吧。“

  “正是因为这种不同……SIR。我喜欢他头脑简单,活力充沛,这样我在他身边时才能安静下来,安心看着他为我干这干那。请您不要把我想得太敏锐,白天我得花很多精力才能勉强跟得上您思维的速度,所以在家时我更宁愿把脑袋放空,比如在一起喝点啤酒看点球赛或者007电影什么的。“好吧,虽然说早知道BOSS是这种作风,表示还是压力很大,她所有的男朋友都被她多疑的上司起了个底儿掉包括那些在酒吧里认识的一夜情男人,(可怜的家伙们会天天上班都不幸得一路遇到的都是红灯从而华丽丽的迟到),如果背景有任何值得怀疑之处,他们都会因为试图诱拐大英政府的私人助理而人间蒸发了。人生真是越发地让人绝望了。。

  “你需要……”咳了一声,做了个暗示性的眼神,“我为你做什么吗?”

  “不!”脱口而出,然后为自己声音的尖利与失态而震惊不已。她绞尽脑汁想了几秒钟,希望找出一个更礼貌更委婉的方式来表达“BOSS请您别插手”这句话,可是她著名的急智抛弃了她。

  丢给她一个责难的眼神,“亲爱的oft像叹气似的念着她的名字,“显而易见,虽然苏格兰场里全是金鱼,智商低到让我都于心不忍,探长的智商也只能勉强徘徊在及格线上,但他宽厚平和,正直踏实、忠诚可靠、体贴但不盲从、坚定但不顽固,虽然离过一次婚,但他比你所有前男友都靠谱,顺便说一下,原则上MI5没有婚假,制度上产假也只有八周。但如果是你要结婚,请提前一年打报告,并培养好助手,我可以考虑特别批你一个月的婚假,塞舌尔吧,你喜欢那里。“

  BOSS这逆天的读心技能……。

  “事实上,SIR,我非常感激你对我的关怀,但是这一次我想试试看,让它顺其自然的话,能发展到多远。”一抹红晕染上脸颊,小声说:“我真挺喜欢他的,。”------BOSS,求求你,这次就别再掺活了!她心底的小人正痛哭流涕。

  一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雨伞当成大提琴的琴弦抚弄着。他目光平视,眼神空茫,好像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虚无中的某一点。这身体语言说明,他正在心无旁骛地认真思考。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利用的负罪感让她在接下来的一个周里每天加班到凌晨三点。但他一点都不想这么做。而且,他正在犯家排行第二的遗传病:想太多。

  嗯,他的王牌助理要恋爱?要养男人养孩子将来想七想八再也不专心工作?!嗯他已经延伸想到结婚、生子、辞职,当一个平庸而安乐的贤妻良母。周末给孩子们洗刷脏球鞋,并用自烤的小甜饼喂饱他们,圣诞节时全家去瑞士滑雪,送孩子上大学,在他们的结婚典礼上洒泪——然后就这么过完幸福的一生,完全忘记自己有个喜欢操纵别人的上司在白厅某栋办公楼的深处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片刻的沉默过后,才在座椅上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很好。,我不再监视他,也不去起他的底。以往的那些手段,不会用在你这段恋爱关系上。如果你不主动告诉我,我什么都不会去干涉。我保证不会对他做任何事!你拥有我的承诺。”

  “谢谢你,。”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长出了一口气,笑容偷偷溜出来。

  虽然她猜想此刻BOSS会不会立刻拿起电话?他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光是想想,她也有点想看了。

  当然为了年底加薪,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BOSS是只老狐狸,真心惹不起。

  她已经预期了两种明天上班的结果以及应对。

  1.Boss心情好到不得了→要求放假or要求加薪or要求奖金。

  2.Boss心情失落到一个极点→在家时请生理假。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波旁威士忌,倒了浅浅一杯,打算开始看文件。

  应该说,试图去看文件,而他的努力失败了。

  er对余情未了这件事让他无比烦躁。

  s是一个天生的操盘手。

  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若干年后或许还会有人奉他为和平年代谍报史上的传奇——但,天才的头脑和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也许能造就一位军情处史上最年轻的情报组长,然而真正让他立足于情报机构的血雨腥风之中的,应是他无人能及的细腻心思。

  他擅长察言观色,也精通人性内心——比起数学,他的天赋让他更像是攻读过心理学、人类学或是社会学。但正如最高明的医者拯救不了自己,的敏锐也无法让自己从人性的枷锁中得以解脱。

  或许天性使然,与那个一有不快就涕泪齐飞的幼小弟弟不同(他当然知道那是最有效的获取父母注意力的方式),但自具有自我意识起就不再哭泣。他坚信人生可以计划掌控,个人可以没有弱点,冷漠是最好的防护武器。又或许是人在受伤时总会格外脆弱,是他人生遇到的最奇妙的意外,打破所有堡垒。

  当在静居养伤的日子里,渐渐开始觉得她气味非常亲切,当他和共享一张沙发舒适的靠着肩聊天谈笑,当穿着睡衣倚在门上看她在厨房温暖平淡的灯下熬一些很好喝的汤,当淡淡的温暖贴心弥漫在宅子里,知道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蔚然壮观。冰冷雨夜中微弱的暖意显得格外珍貴,曖昧的情愫悄悄然地蔓延开來,待到耽溺其中的反应过來一切已成定局。

  【当你将临于我的生命,我便泥足深陷——你是我逃不掉的陷阱,你是我躲不掉的劫数。】

  他“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并把它扔到茶几上,并且起身又倒了一大杯波旁。

  伊顿时期和剑桥时期的好奇心,工作时候的需要,他经历了各种级别的亲密接触。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积极寻求过性/爱。对于爱情,他认为就像别的感情一样,只会影响自己冷静的判断,因此将其摆到了于己无用的位置。

  尽管如此,他年轻时也并非没有年轻美貌的女性主动追求,高官家知识丰富的才女,皇家教养行为优雅的贵族小姐,勇敢不走寻常路的特工同事和间谍同行们,但每每都会由于保持固定关系的繁琐而拒绝对方。即使偶尔产生欲望,他都会在一夜情中予以宣泄,后来随着自身地位的提升和责任的加重,繁忙的工作更是让他无暇顾及那些。

  一向清楚明白自己的目标在哪里,然后径直得走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不会为任何没必要的感情停留沦陷。

  他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无情甚至无心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余生都与爱毫无关系,并且从未产生过怀疑。

  但,身上有着令人移不开眼的东西,一开始他以为是对方的美貌或是肉体的吸引,过于活跃的多巴胺是种惹人厌烦的内分泌物,从青少年时期就体验到这是像流行感冒病毒一样无法避免的事物,或许能够增进体能减少发生的机会,但却无法永远根除它──老天现在已是二十一世纪,多么不合理的一件事情!

  就像处理感冒,从不享受每次心动的过程,他过于理智的大脑总是可以分析出对方各种缺点以缩短发病期,站在情感的悬崖理智的看着风景,跟感冒一样,灵魂与生病的肉体抽离,这些突来的感情冲动大多一周后会自行痊愈。他很难解释对他的吸引力,不,不是因为外貌,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美人,他看过更美貌更妩媚的,他的地位与权力让他着眼的是更有价值的东西,从逻辑来看,他根本没有迷恋的可能。

  但他就是陷下去了。

  于是在一个月光洒进窗棂而已然熟睡的深夜里,他忍不住轻轻贴上她的额头,不敢持续太久,只能恋恋不舍离开。体会到那片柔软的一刹那,在如洗的月色中,他的心头涌上了所有读过的关于爱情的美妙字句,胸怀里全是情窦初开小男孩的汹涌澎湃。

  曾经经历过人生中最为艰难的生涯,做卧底,被污蔑,大清洗,那些感到痛苦难耐的时刻,所以他不会随意养金鱼,更别说是和谁建立长久的亲密关系,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

  家的大脑如同硬盘一般可以随时删掉没有用的信息,但是这回,就像是摆脱不掉的病毒,无论他对大脑下达多少次删除命令,无论删除几次,它始终固执地留在的头脑里不肯离去。

  不仅如此,它还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攻城略地,一路占领了他的大脑中枢,他的本能在向他叫嚣,乞求,需要指尖的温热,引诱他伸出手去触摸,去品尝...去感受,渴望肌肤相亲,他从未如此屈服于情感的需求,而且一败涂地。曾经深入反省过当时的疏忽。他本该从自我反常行为中发现某些不该出现的萌芽,而不是任其生长成难以处理的枝枝蔓蔓。因为,的人生从来只有需要,而鲜少出现“想要”,他一直认为当一个人拥有权力的时候他就不该拥有快乐,即便有,那也应该是充满了欲望索求的快感,而不是他在身边体会到的平静安宁,但是上帝垂怜,即便是,也会些许留恋些许固执愚蠢的温暖?

  第一次感到困惑。他苦涩地想,自己终究无法完全摆脱感情的纠葛。他无法认清并掌控自己的感情,无法否定内心的渴望,无法否定自己想握住的手。他无法用逻辑来解释这种感情。

  逃避无疑是软弱的表现,他不该这么做。

  善良,耐心,聪明、有趣,亲和,自信,乐观,果断,坚定,温暖,她的甜美笑容很温暖,她的柔软小手也很温暖,那是世界上任何精密仪器都无法使之具现化的物质,也是任何别人身上都没有的特质。就连那样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人,但是对于,他居然都没有抵触。。

  这是s人生第一次的惊慌失措。而在此时,他才察觉到,即使他关注的时间已经太长,却没法遏止自己的打算。他坚忍了数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结果只是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药可救。按照他的,他一向会准备的,他应该立即中止与的一切联系,就这样让彼此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

  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里团团乱转。

  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虚伪世故的公务员,阴险狡诈的大英政府,笨拙的体型,命悬一线的发际线,唔还有对于黑伞的古怪执念和令人避之不及的观察力和强烈的控制欲——太糟糕了。他要怎么做才能不会由于这些极度接近神经病的行为把吓跑——或许他可以试试追求她看看?追求?约会?见鬼,他已经好多年没想过要跟谁出去了。工作,家庭,这些事情占去了他整个生活,他也真的没时间和志趣去考虑那个。自从出了大学,他就再没有遇到过值得他回头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忍受他每天的长时间工作。再说了,他什么时候真正停下来过。

  他不断找借口,不断强迫自己不要靠近。这太可怕了,太令他受折磨了。要知道他年轻时也曾经无视过那些所谓的道德规范,很是放肆了一番?现在他何时成了这么一个意志薄弱的人。走后,强制自己跟不再联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实时的监视纪录,但二个星期的失联使他坐卧不安,近乎崩溃。看见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他才察觉自己早已退无可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陷入了从前他所深深恐惧的泥潭了。

  或者说,爱情?

  爱情?这个词像漫漫长夜里的一道闪电,劈中了s震惊的大脑,一时无法回应。双核配置的大脑高速运转,几乎可以听到CPU发出尖锐的呼呼声。他了解人,了解人性,但爱情绝对是他所不能领悟的几样东西之一——它让人脆弱,让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性和判断力。可是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呢?

  为什么?

  的感情和情/欲一向都像一片被封锁的海,让海水阻隔所有的感受,除了偶尔海浪卷起的漩涡,他的眼前和耳边只有那些孤独到死的静寂。

  爱情突如其来,在没遇到对的那个人之前,所有人都是不相信它。

  此时此刻,他脑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说话。他左边肩膀上站的天使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不,,你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哪去啦?坚强起来,捡起你的文件,看完它!一旦你做到了,此后你的意志力会更加坚定!

  而他右边肩膀上站的魔鬼正在窃窃私语:嘿,不就是打个电话吗?有什么要紧的?搞不好都没人会接。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好领导,好兄长(大雾),是时候放纵放纵自己了。

  得承认,是波旁让魔鬼的低语听起来更有诱惑力。

  头一次,警惕性爆表的特工头子放弃了全部抵抗,他放弃了对自己的拯救。这一天,他拨通了那个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号码。

  “你明晚可有空,”的声音平稳得无可挑剔。没人会知道他的内心此刻是在不住的颤抖,“?”在窘迫感麻痹掉他的声带之前,趁着肾上腺素还在起作用,他强迫自己说,“那么……一起晚餐?”

  或许,正如他自己曾说,对于一个天才有两样东西尝试不得:一样是毒品,另一样是爱情。可嘲讽的是,他的弟弟选择了毒品,而他选择了后者。

  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爱情,────才是伟大的们唯一错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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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和枪声逐渐熄灭在荒原上,黑暗赶来收殓死亡。

  月光下或许有河流和山脉,星辰明亮的像矿脉里的钻石,那些闪烁的银芒把黑夜涂抹成一种苍郁的蓝色。地平线沉落之处简直目不可及,世界被拉伸了一样广博到没有边际,又像是被神祗装在了玻璃瓶里。

  这份荒凉贫瘠有种天外月球一般的美。

  夜幕下的沙漠上只这一辆车。车轮起伏不定,压平了小块的骆驼刺与饱含汁液的草丛。地面刮起的风由干热变成寒凉,天顶似游牧民族的大帐铺盖而来,砂砾打在车窗上轻微有声。这和故乡没有半分相似,却不明缘由地想起了伦敦的秋雨,这样毫无章法地击打玻璃,也或者那其实是无人听懂的交响乐。

  “该死的……你刚刚其实就躲在附近看着我被打个半死,如果我不大声叫你你根本不打算救我是吧!杨宝儿!!!”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处于良好控制之下,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大侦探。”清丽的华人少女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摘掉了掩藏容貌的黑色面纱,露出那双比天上的灿烂星光还要明亮的眼睛。看着某人左边颧骨那一大块淤青,她不怎么有同情心地在心里偷着乐了一把,“还有,不客气,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杨宝儿对于的无礼自有一套应对方式。

  “真抱歉不能如你所愿!”面对杨宝儿的讽刺,捂了捂肩膀上伤口,血从他的五指间微微漏出,他靠向杨宝儿的身体,俯身在她的发边一嗅,高挺的鼻尖触到了她乌黑光滑的发丝,熟悉的清香味道让他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想现在我们要找个地方,然后去吃晚饭。当然不是你做的,显然易见。”他眨眨眼,笑着,恶作剧的孩子般灿烂自信的微笑。

  s在吵架斗嘴方面从来不甘示弱。

  杨宝儿白了他一眼,作为一个医生,她可谓是多才多艺,文能说多国语言,武能给人开胸做手术,但是独独在厨艺这一技能上吊死毫无天赋,她就算烧个开水都能喝出糊味来。“说得好象你做的三明治就能吃一样。”这个自负傲慢到无以复加的家伙。

  “如果你这么想觉得开心的话,好吧,”嘴角轻扬,双眼像枪火般闪亮,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高傲起来,结果这听上去非常好笑。

  杨宝儿略略动了动手指,好吧,这个混蛋是的朋友!朋友!!所以就算他傲慢自大自负高功能反社会外加喜欢奚落嘲笑她,她也不能打他,她不能打他……她也打不过,这个死神体质的混蛋至少一米八五,平时她甚至需要抬头和他说话,何况现在他还受了伤,而她又是个医生,杨宝儿默默的在心底背诵起希波克拉底誓言。

  空气非常干燥又清澈,车尾卷起长长的烟尘。杨宝儿摇下一点车窗,风灌进来,吹干了汗水,刺激着鼻腔,凉的如同夏日饮冰。这些风尝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腥味,带着沙漠的灼热和虚无。路旁开始隐约有了牧人的砖房,漫天的光芒降下,有一个瞬间看向杨宝儿莹光致致的粉脸,目光灼灼地,这让她觉得那灰蓝的眼睛里正运转着金色的星系。

  车奔驰得飞快,那座叫白夏瓦的边境城市就近在眼前。

  阿比是个杂货店老板,他最近日子挺不好过的,战争嘛,所以每天总是有人试图抢劫他的店,所以他最近一直很警惕。

  然而目前他面对的,是他从来没遇过的奇异情况。

  他偷偷的打量那两个一脚踢开他的店门,那么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还彻底无视了他的一男一女,这俩人从一进店就表现出来了极为专业的特质,阿比连拿起枪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个男人制服了,被命令靠墙蹲着。他祈祷着别被杀的同时,还在好奇,这究竟是两个什么人?军人?【肯定不是,那个男人即使拿着枪对着他时也彬彬有礼,举止古典优雅无懈可击】恐怖分子?【更不可能】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华人少女,雪白无暇近乎透明的皮肤,一双似有千言万语的大眼睛,阿比不承认这才是他丝毫没想起反抗的原因。

  “药品,食物,水。你还需要些什么?“那楚楚动人的少女在往一个行军袋里装东西,而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在百无聊赖的戒备着。

  “杨宝儿,你应该知道,购物从来不是我的活儿。”回了她一记假笑,摆出他擅长的“上帝啊这些凡人怎么都是十足的傻瓜”脸,“原来是,后来是n,然后是John,做饭,泡茶,煮咖啡,熨衣服。顺便说一下,你应当跟多学习,她厨艺惊人。”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专业级的助手、仆人、保镖,管家全能型一体化机器人!家的家养小精灵!不过很抱歉,我不是你的John。快点说,你还要什么?”似乎就没看过旁边有John在的时候,纡尊降贵的亲自提过重物。杨宝儿回想,更别提天生就有本事把John辛辛苦苦整理好的房间在一个小时内恢复成他所钟爱的凌乱如爆炸现场。

  装好东西后,那个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转身就要走,而少女却拉住了他。

  “,我们还没付钱呢。”

  “付什么钱?我以为我们在打劫!”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回了她一个标准的‘打劫’笑容。他看来很得意,脸上带着那种得意的小表情,那个微笑仿佛在说我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

  那个美貌华女叹了口气,走到柜台旁边,拿起了阿比的……………………………………计算器及价目表。

  阿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看着那个美貌华女,她站在柜台边,笨拙的用计算器换算着他们俩买的东西价钱,而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摇了摇头,等在那边。

  这TMD是在开玩笑么?!!!

  经过一番计算后,那个美貌华女从行军包里掏出钱包,然后将一叠美金放在了桌上,而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则看了她一眼,然后收起一部分。

  “,你这是……”

  “John说过买东西一定要砍价。”黑色卷发的高个男人简洁的回答,“不能做,嗯,中国人怎么说来着,冤大头。”他对着杨宝儿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尽管他脸上的肌肉几乎没动,杨宝儿也可以感受到那双蓝灰色宝石一般的双眼里的戏谑。

  “……”杨宝儿大囧,还打不打算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啊?*不得罪人浑身不舒服*>然后,然后他们俩就坦坦荡荡的扬长而去了。

  阿比两眼含泪的看着那叠剩下的钱,很想嚎叫一句:你TMD这是哪里的砍价方法,一下子就砍去1/3啊!!!但是他同时也很惊讶,他居然没有被打死而且还收到了钱。

  然后阿比真的很想咆哮:你们以为你们在演电影么!拿着枪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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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是个繁华的城市,白天车如流水马如龙,夜幕降临,霓虹占据了天地,厚厚的浓云遮天蔽月,反射着霓虹的暧昧于空气中,每呼吸一次都不明确。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依然继续,罪案不断发生。

  的公寓门口,她匆匆忙忙跳下出租车。经历了一天的磨难后,对早点回家而不是加班加点没有任何愧疚。

  “。“代表大英帝国政府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的面前。熨烫得一丝不苟的三件套穿在他身上永远妥帖合身;胸口处叠得整齐的方巾和打着漂亮温莎结的领带恰到好处带着英国绅士特有的优雅从容,却又不会折损了他作为大英政府的威严。

  “哦,你好!s差点一个趄趔,心悸的拍了拍胸口,她非常意外地这次他居然没有非法擅入别人的地方。

  “我希望我没有吓到你,那么在你冻死之前,我们可以进去了吗。”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那个永远拿着小黑伞男人平静而镇定的望向她,好象没有丝毫的胆怯和不安。

  “嗯,好的。”心想真的是兄弟两个,说起话来都是那么没有礼貌,家都是混蛋。

  说起来,自从熊孩子走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男人。

  现在他正惬意地坐在家的沙发上,看着她。“,麻烦给我一杯茶,谢谢。”依旧带着他无懈可击的笑容坐着,抚摸着桃花木制伞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声音永远都那么温和。

  他带着小黑伞,三件套西装也一如往常,对任何人来说,他看起来都把持得很好,但不是其它人。他的领带不太正----只有一点点,那表示他无法停止摸它-而且他把小黑伞用双手拿在身前,像是举着盾牌,保护性姿态?

  想了想,決定放弃解读大英政府的肢体语言,进厨房泡了一杯普洱给他,“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有约会。“弹一弹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貌似漫不经心的回答。

  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空白了一秒。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大英政府居然只身出现?那性感美艳冷漠能干的黑莓助理居然没贴身服务?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她斜睨了一眼,皱了皱鼻子,背后凉飕飕,有点冷,是不是她公寓的暖气坏了?!

  向后靠着椅背,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他摇了摇头,“最近伦敦都很平静。”

  是啊,自从英国最出色的咨询侦探和最出色的罪犯专家双双“死”掉后,整个国家清净了不少,犯罪率急剧下降,伦敦少了很多毒/药炸弹诡异的死人尸体,基本上是些打家劫舍的小皮毛,最近接的案子不多,而且很简单,苏格兰场那帮心存愧疚的家伙很勤快很奋力的就完成了工作。

  “SO?”想不出某人突然打电话要求会面的理由。

  …是不是该去把暖气开高点……

  “鉴于前一次的晚餐也没能完成,我希望有机会亲自下厨做我的拿手好菜以作为弥补。”捏了捏鼻梁,斟酌着开口了

  难以置信地转过头,表情就像吞了个鸡蛋,“WHAT?“这件事比她今年遇见的所有事加起来更加让她震惊,面前这三件套男人真的是传说中的英国政府,大不列颠战斗机>没有说话,他歪了一下头,挑起眉,直视着,然后将双臂交叉在胸前。

  好吧,兄弟的眼神真是大杀器,绝望地想着,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理智的决定不对下厨这件事做任何评论。

  穿得整整齐齐的亲自下厨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他放下小黑伞,脱掉西装外套,干净利落挽起袖子,套上那一件天蓝色的手术隔离服,是的,你没看错,手术服,出于职业习惯,总把一次性手术服当围裙用(论法医的行为怪癖!)。

  切菜备肉这种事情自然无需动手,他能动一动勺子炒两把应当已经是“感天动地”了吧。站在厨房门口猜测。她盯着站在堆满食材的料理台前手忙脚乱的高个男子。所以,待会儿真的不会是黑暗料理么?保留怀疑态度,想着若是大英政府阁下拿糖当盐放,她这是吃还是不吃?

  “没有打蛋器?”整个扫了一遍料理台,交叉双臂,摆出不满意的样子。

  “左手边第三个抽屉。“干巴巴地说,然后捧着个精致的茶杯坐在高高的吧台上仔细观察做饭,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儿架势,熟练的用着刀具和厨具,夹起绿色菜叶的手指训练有素,力道轻柔得仿佛是在给生菜注射镇定剂,使之温顺服帖地躺在手心里任为料理;捏住西芹的姿势就像握住一支脆弱的滴管;打蛋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拆炸弹:将恰好10°C的淡奶油倒入大碗,拿起一个小柠檬,鲜艳的黄色的小柠檬映衬得的指尖微微发亮。他打了一个十字刀花,手指用力,柠檬汁被全数挤出,剩下干瘪的皮,然后把面点送进烤箱;带着她验尸时用的护目镜,慢条斯理地将剥好的红洋葱切成大小一样的块状(强迫症晚期):准备好了蔬菜后开始切一只火腿,无比自恋的欣赏着他自己切出来的每片精确2mm厚的火腿,习惯性地把每个用于色拉的小西红柿切成均匀的四等分,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到底有没有饭吃啊?”盯着用千分尺量测量土豆块的OCD重症患者--英国政府,终于忍无可忍,她心里早就开始后悔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立刻捧着茶杯正襟危坐。

  “用这个比例算的话,砂糖大约需要350克,但考虑到砂糖的溶解热和融化程度…………”摆弄着电子秤,把精度定位在千分位之后,并把桌上的原料混合在一起用打蛋器搅匀,“以及将烤炉温度和甜度算进去应该需要349.805克到349.876克之间。”

  “…………”

  终于,天可怜见,在她饿死之前,听到烤箱的提示音响起,然后叫她的名字。

  待菜上桌时,瞧着还是有模有样的,装盘的功夫居然一点儿不逊色于大厨,既漂亮又整洁,很有画面感,偷偷地告诉自己,如果盐不是放太多的话,她可以勉强吃一口。

  “可以吃了。”又露出那种气定神闲的表情。

  可是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种,自己如果不吃,他就要在自己头上敲个洞灌进去的感觉。她战战兢兢地吃了一口,眼中满是惊讶,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惨绝人寰,她又吃了一口,“,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做厨师也很有天分。”对这个男人的惊讶永无止境。因为他难以置信的高超厨艺,她曾假定他有数不尽的仆人任其差遣。“考虑一下把它作为你的后备职业吧。我是认真的。”

  “这可真令人安慰,要知道的反应远不鼓舞。”

  “他说什么?”

  “我相信他用的字词是『嚒。』”

  “你知道他的。”一点不奇怪。要知道多年来,警官许的生日心愿都是让她抄傢伙把毙掉,然后把现场布置得像吸毒过量一样。说真的要真发生这种事,都不知道是该帮着毀尸灭迹还是睜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是的,假若他说什么好话,我会为他的清醒头脑担忧。”事实上,如果想拥抱的話,绝对会是第一个帶他看心理医生的人。

  “知道你有这样的幽默感,女王会很欣慰的。”试图忍住笑意却失败了。果然弟控的世界,我等凡人根本无法理解嘛。

  “我跟一同成长;这可没什么选择的余地。”耸耸肩。

  能在他脸上看出来,某种隐忍但是温暖的表情,这当然是手足之情。或许是世界上最糟糕最恶劣的弟弟,但是这并不代表能爱他少一点。

  在从容放松的晚餐总算安全且顺利的结束后(得多么的心酸啊!),洗好餐具,拿出一泡tea(格雷伯爵茶。是以中国正山小种或锡兰红茶等优质红茶为基茶,加入佛手柑的一种调味茶),加水,加牛奶,加很多的糖,递给靠在厨门框上的。“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出真相了。”

  让如此反常的,只有淘气让他伤脑筋掉头发的弟弟,这个唯一且喜欢任意妄为的人选,一个我行我素,喜欢不分场合入侵本国情报系统,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都在传递着“揍我”信号的卷毛混蛋。

  “那个混蛋又干了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心思精力弄出跟他一模一样的尸体,赌上名誉地位前途帮他做假的死亡证明,你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撇撇嘴。“快点说吧,,是不是你的弟弟又跑到什么该死的军事基地了。”

  “不,没事。”他看到不相信的扬起一边眉毛,“好吧,这不可能,只能说他起码没大事。”

  “那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跑到我家做饭,这是你的最新爱好吗?或者是不在,没人跟你相爱相杀,你无聊至死吗?”疑惑不解的问,“你到底怎么了?。或者请允许我问一下,伦敦,不,整个英联邦都还好吧,是朝鲜还是伊朗核试验成功了吗?”

  忧国忧民地狐疑地盯着那张八风吹不动的一号表情看。

  “……”当机了。

  对,大英政府表面看上去镇定从容,可实际上目前处于完全当机状态,可能需要有人在主机上面来个一脚才会复元。

  他用外交微笑面对这个问题,他英明伟大的的职业生涯中还没遇过”如何向你暗恋对象表白”这种问题。

  闭上眼半秒左右,飞快的考虑要怎么回答。

  「是」这不是好回答,但「不是」似乎也不行。他睁开眼睛,眉头皱起来。

  兔子一样的黑色大眼睛又盯着他瞧,这真是比应付任何一位首相都高难度。

  “我来不是请求你做什么的。”脸上一贯的官方微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女王在上,该如何委婉地表达“倾慕之情“,要知道他上次认真告白仿佛是公元前几世纪的事了!

  “嗯?”

  “好吧,我确实想解释一件事。”他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地措着词。

  “得了,,别卖关子。”明澈的双眼盯着他。

  “我认为你对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位有某种程度上的误解。”

  关系?定位?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脑子有些迷糊,她还没能正确的转换过思维,觉得自己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它们都是熟悉的英语,但她自己却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和含义。

  “好吧,换句话说,我,确实是怀有某种目的,来到你家,我试图以一场丰盛的晚餐来明确我对你的追求。”蓝灰色的眸子深深,眼光温柔地看着>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落下浓墨一般的倒影。

  “什么?追求?不是为的所作所为而做的蹩脚道歉?追求?”正捧着杯子喝茶的差点把手里的红茶弄洒,她明显被吓着了,咳得满面通红。“我……我想我喝的有点多……”

  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的法医小姐,脸上只四个字。

  被雷劈了。

  “刚才我们根本没喝酒!?而且你现在手上捧着的是茶。。”始作俑者强装着平静镇定,摆出全然无辜的表情。

  发呆,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瞪的老大,圆润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她认识有多长的时间,就和结识有多久,从第一次差点被抓到那台装模作样的小黑车中到现在,硬要扯和对方仍不熟,好像也说不过去。追求?他们只吃过几次饭,她当然也会给发短信,偶尔也通电话,但基本上是吐槽他的弟弟或者关于某些不能曝光的案件。倒是会偶发奇怪的言论关心一下她的日常生活,不过这个男人需要女朋友吗?除了女王和英国,对方会在意的就只剩,这也是他们每次除去工作外,基本谈论的话题。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留意到自己的声线有多紧张渴求。

  “,你在,开玩笑吗?”-----上帝,这可比星际穿越科幻多了。

  “绝对不是。”

  “可是,抱歉?我不懂…你……”

  “对于这个事实,我也很惊讶。”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开始全身的细胞石化了,他僵硬着点点头,扯出一个笑。“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其实并不)”

  “等等,,你是直的?”粗神经地法医小姐搁下茶杯。

  “WHAT?!”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个误会——你是直的?”

  “我当然是!”哭笑不得的明白了对方想到哪里去了,一脸无奈。

  “你真的是直的?看着可不象,性取向是由遗传决定的,这遗传学上来讲是因为染色体---“

  放下杯子,向前走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那双黑色大眼睛一如初见的漂亮。

  然后他凑过去,轻轻吻上形状优美的樱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疑问。

  比起语言,或许行动来得更为直接?。

  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唇间触到一片湿凉,她极难得地僵在了原地,然后,她脑子轰然作响,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大力推开了。“混蛋,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金鱼吗?你以为除了你们这些姓的以外的人都是傻子笨蛋?“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说实话!“

  一边思考最妥善的说词,手指不自觉地搓动,他微笑着,眼神柔软,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圈阴影,用平时那样令人抓狂的语速讲故事一样的慢慢说道,“我一直在看着你,,从你遇上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看着你。我长久以来一直以来对你抱持着好感,我欣赏你是一个温柔(大雾)聪慧而且勇敢坚定的人,你很善良且富有正义感,这是很多人无法具备的,我一直关心着你,起初的确只是为了我那总是惹麻烦的弟弟,但后来变成了出自自我意志的爱慕,我人生中每一件事情都计算着投资报酬率,除了对你与ock是我无法避免的弱点,而你是第一个真正让我动心的女人,我觉得……我很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我不求回报对你好,我也从来不曾期待你有所回报,但我衷心的期望有天我从你嘴里听到的能从””。”他停下来看了看连耳根都红起来的,继续说,“变成””,现在我如你所要求的诚实以待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用他长年以来都很唾弃的,所谓”诚恳的眼神”看着>”什么?“

  ”你要我说实话所以我说了,,请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开始的机会。“一脸坦然,表情十分真诚,仿佛刚才强吻了一下的人不是他,“,请你跟我在一起。”他的声音优美如大提琴,语调带着英国绅士特有的真挚和深沉,当他眼神温柔的望着你的时候,全世界仿佛都只有你一个人。“我喜欢你,无可救药的。”

  “等等,,你一直窥探我的生活!用摄像头和窃听器?”MI5情报头子的空余时间爱好就是咬着甜甜圈透过监控屏幕观察真实世界-----又一次重点偏差的法医小姐。

  “我可以向你道歉,我没有恶意—但是我没办法不在乎。”

  “这不是理由!“咬着下唇,羞赧地移开目光,好像突然间对桌上的茶杯很感兴趣。。

  “那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就连要开口邀你共进晚餐,对我来说都是前所有的挑战。我从未遇过这种感觉,我真的……“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

  “………”这样温柔的声音从来都没听过,那种直接刺激耳膜的磁性声音对大脑有着很直接的催眠能力,红晕由的耳后漫延至整张俏脸。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他转身要走。

  “好。”

  “oft的呼吸似乎停住了,他相信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但身子逐渐暖起來。

  “我说”好。”神使鬼差的说完后也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弄懂了,一直以来梗骨在喉埋藏于胸的东西。主观上讲他们好像也挺像一对友人。当然要是再唯心一点,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不知不觉间对这男人的印象由最初的排斥转为逐渐累积的信任,或者说好感。人的情感或许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注意,一点一点的好感,往上累积成愈来愈深厚的情意。她和他既然相处得不错,那就试试开始吧。如果不试试,就永远不会知道了,是不是?

  街道上一片宁静。这是伦敦的凌晨。路灯带着夜晚惺忪倦怠的温柔,略微透着凉意的空气里,光线照进厨房的窗户,映在晶莹的小圆脸上。她对微微一笑,“不过,,我也老实对你说一句话,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你们兄弟都是混蛋。你……”

  后面是惊讶还是詈骂没人知道——它被淹没在猛然压下来的嘴唇里了。

  这个吻来得迫切而饥渴。

  交缠的舌尖,似乎直到这一刻,他真正获得、真正品尝的这一刻,才察觉自己原来一直都在渴求这样的亲吻,湿润,柔软,丰腴又饱满,温暖的...清甜的亲吻。

  没有得到之前无法想象,得到的剎那却万分沉醉,期望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是谁说冷酷的人没有心,只不过高高在上,但是他也愿意卑微到尘埃,只是希图一个温暖的拥抱。


  (https://www.biqwo.com/dudu/56/56095/290993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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