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如梦如烟
“老师，没那么严重吧？”
叶晓瑜看不下去，轻声嘀咕。
只是抄个作业而已，至于把人家的未来都给数落一遍吗？
“你还敢说！不要占着自己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早就有人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如果再这样，我就找你爸妈来……”
老师一脸严厉。
叶晓瑜撇撇嘴，懒得再去理会。
*
“喂，叶晓瑜，这都能碰见你，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大学一年级，正在教务处等着搬书的叶晓瑜，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那人。随意的打着招呼，一脸青春。
“我不会再借作业给你抄的。”
许久不见，叶晓瑜不知道该怎么交谈，想起高中时的事情，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我还是会来找你借的。”
那人大笑的走开，在阳光的映衬下，留下一张朝气十足的笑脸。
*
“咳咳——”
正在图书馆的茶水间接水，身后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而且还连续咳了好几声，叶晓瑜转过头去，看到一张许久不见的笑脸。
“哈，叶晓瑜，还真是你，我说像你们这些学霸还真是忙，即便是在同一所大学，四年来，加上今天，我竟然只见过你两次。”
那人说着，露出一脸戏谑的表情。就像当初坐在后排向叶晓瑜借作业时一样。
“额，哪里会忙，是你自己太忙了吧？”
太久没见，叶晓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图书馆，是打算继续搞学术吗？”
那人见叶晓瑜一脸急促，便继续笑道。
“嗯。我打算考研。”
叶晓瑜淡淡的说道。
大四上学期，面临着毕业后的去向的压力，周围的人找工作的找工作，实习的实习。她因为打算考研，便成天独自一人窝在图书馆里。
“哇哦，果然是学霸哪，就你一个人？”
走出茶水间。站在图书馆自习室门外的过道里，那人又问。
“不然嘞？”
叶晓瑜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虽然周围的人成双成对，但她从来没有觉得单身有什么不好。
“好吧，你打算考哪里啊？我也准备考研。”
那人笑道。
“我……”
“原来是碰到熟人了么，我还想你打个水怎么这么久。”
叶晓瑜正打算回答。那人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那女孩看了一眼叶晓瑜，转头对那人说道。
“哦，对。高中时期的老同学。”
那人笑了起来。
“我介绍一下吧，这个是叶晓瑜，我高中同学，这个是……”
“我突然想起论文还要再修改一下，先走了。”
脑袋里乱哄哄的，叶晓瑜并没有听清那人的介绍内容，她只觉得眼睛发胀。急切想找个地方休息。
*
“叶总，这份文件老总说让你先看一下，确认后再拿给他。”
大城市商务中心写字楼的高层办公室里，叶晓瑜正坐在桌前，一脸疲惫的看着下属刚递过来的签约文件。
一周来的连续加班，她现在已经看不懂这文件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大片像蚂蚁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字。
随手端起桌上的杯子，正要喝，却发现里面已经是滴水不剩。
反正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索性拿着杯子站起来。想趁着去公司茶水间接水的空隙好好的休息一下。
“啧……”
叶晓瑜端着杯子正往外走，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本来心情就不佳，她不由的皱了皱眉。
“啊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走太快没注意看……叶晓瑜？”
撞上的人慌慌张张的道歉，却在抬头的一瞬间，露出了一脸惊讶。
“叶晓瑜？！还真是你？！！”
“……”
叶晓瑜也看清了撞上来的人的脸，呵，还真是巧。又是那个高中老同学。
“你在这家公司？”
那人问道。
“嗯。”
叶晓瑜一脸淡漠。
“学霸就是学霸，混的还真是不错啊。”
那人感叹。
高级定制的西装和领带。上好的皮鞋。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叶晓瑜发现这位高中老同学现在过得也不会比自己差。
“你也不错啊。”
叶晓瑜笑道。
“这还得多亏了你高中的时候把作业给我抄。”
看着叶晓瑜，那人一脸笑意。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我都忘了。”
有几个员工从走廊里经过，叶晓瑜往旁边挪了挪。
“对了，你后来考研了吗？”
突然想起大学时提到考研的事情，叶晓瑜随口问了一句。
“考了啊，跟你同一所学校。”
“？”
看着满脸惊讶的叶晓瑜，那人大笑。
“你就扯吧？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碰见你。”
研究生的生活要比本科来的更加轻松，没有了学业的压力，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但无论是行走在校园里，还是在教室，或是在图书馆，叶晓瑜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身影。
“你不相信就算了。很多次我都想跟你借作业抄的，可惜咱们不是一个专业。”
那人笑道。
对于这种明显的玩笑话，叶晓瑜懒得理他。
“对了，你知道离这儿最近的商场在哪里吗？”
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人问道。
“最近的商场，你出了这栋楼开着车左拐进入另外一条街就到了，很近。”
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不经常去逛商场，但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叶晓瑜还是很熟悉。
“那就好。我这回来这儿出差，时间很赶，但又恰巧碰上她的生日，来不及去别的地方庆祝了。只能顺手买个礼物带回去。”
那人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眼叶晓瑜的左手。
“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当看到叶晓瑜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时，那人问道。
“结婚？！我还早着呢。”
叶晓瑜笑了起来。
她已经单身了太久，对于结婚这件事。早就将它抛诸了脑后。
“你不会是已经……”
叶晓瑜故意拉长了音调。
“没有。不过快了。”
那人低头笑着，眼睛里竟然带着水汽。
*
“我说叶晓瑜，每年同学聚会你都缺席，今年怎么开始回心转意了啊？”
娱乐城的一个包房里，叶晓瑜正被一群十多年不见的高中老同学团团围住。
“有吗？我怎么记得年年都来的。”
叶晓瑜抵赖。
“你就贫吧。还年年都来。你咋不说每天都来呢？！”
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
高中毕业十二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些人的孩子都已经开始上小学。但叶晓瑜还是单身。
“那个谁怎么没来今天？他之前年年来的。”
同学之中有人问道。
“哦，你说高中时坐在叶晓瑜后排那小子啊。我都没想到那个混小子竟然那么有出息，名牌大学毕业，又考了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然后现在又当了大律师，简直了……”
周围闹哄哄的，叶晓瑜不确定他们到底在说谁。
“他年年来，但你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高中时的同桌走过来。在叶晓瑜的身边坐下。
“谁？”
叶晓瑜不懂。
“就是那个高中的时候坐在你后排的啊，成天让你把作业给他抄，然后还老是用圆珠笔的另外一头戳你的那个……”
同桌解释。
哦，原来是他。
叶晓瑜了然。
“他前段时间结婚了，我以为你会来的。”
同桌又说。
“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奇怪，高中三年同学，大学四年同学，研究生又三年同学，这加起来都十年同学了，怎么就没有在一起呢？”
怎么没有在一起？
叶晓瑜也不知道。
几杯酒下肚。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热烈，大家唱歌的唱歌，摇骰子的摇骰子，叶晓瑜有点累。便没有参与这些活动，只是静静的窝在角落里看着。
聚会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结束。
叶晓瑜站起来，扶着摇摇晃晃的高中同桌，慢慢的往外走。
“他叫什么啊？”
走到娱乐场大门的时候，叶晓瑜问了一句。
“谁？”
同桌含含糊糊。
“就是那个高中时坐我后排的人。成天让我把作业借给他抄的那个？”
叶晓瑜轻声解释。
“哦，你说他呀——”
同桌摇摇晃晃的，把手搭在叶晓瑜的肩上。
“——他叫晴朗啊，你怎么都忘记了。”
一阵风吹过，带起路边一树的凤凰花，飘飘洒洒的落英，叶晓瑜顿觉清醒了不少。
他叫晴朗。
晴朗？
好熟悉的名字。
晴朗？！！——
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物开始分崩离析，所有的人像开始模糊，像混沌初开一般，等全部安静下来，映入叶晓瑜眼帘的，就只有覆盖着厚油纸的天花板。
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下意识的动了动眼珠，叶晓瑜终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但屋子里古朴的装饰却在告诉她，她并没有离开，依旧还身处在这个历史上缺失的异时空里。
奇怪的梦还在脑子里盘旋，动了下脖子，却意外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流出来的泪水已经把枕头弄湿。脸颊贴上去，一阵冰凉。
不同于现实，梦里的晴朗一脸阳光，笑容灿烂。但相同的是，无论是梦里的阳光暖男，还是现实的冷漠少年，晴朗都不属于她，他们都会错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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