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快来杀我吧

　　老迪恩静静地躺在宽敞的墓穴里，孤儿院的所有人围着墓穴低头肃立。

　　头顶几缕枯黄的头发、瘦成麻杆一样的女院长正在念悼词。

　　本来按照联邦规定，所有死者的尸体都要运往各个集中处理中心处理，死者家属一般会得到一个装着骨灰的盒子。

　　但老迪恩没有任何亲人，因此在孤儿们的强烈建议下，院长破例允许在山脚下为老迪恩建立一个墓地埋葬他，以感谢他多年来为保护孤儿们做出的贡献。

　　事实上离孤儿院最近的处理中心也有几百公里，前天刚刚来过一辆运输车，来拉那批今年梦境中死亡孤儿的尸体，此刻大概还在返回处理中心的路上，运输车也不可能耗费那么多的燃料再跑来单独拉一个残废老头子的遗体。

　　院长致完悼词，孤儿们面带悲伤，一些女孩儿们还含着泪水，手捧一束束野花抛洒在老迪恩的身体上。老迪恩压箱底的那套旧特勤战服规规整整地套在身上，脸上的表情很安详。

　　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多年来老迪恩就像是他的亲人，他也很悲伤，尽管多年在梦里的杀戮让他的神经变得坚韧冷酷，但发生在眼前身边的惨剧让他感觉无比真实和冰冷，老迪恩就在不远的地方躺着，却永远离开了他的生活。

　　这不是梦，没有醒来的一刻，老迪恩慈祥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尽管他的力量和速度已经以某种形式存在于方的身上。树如網址：Нёǐуапｇｅ.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只有一阶的力量和速度，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再也不会随着梦醒而消失，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安全和欣慰，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够保护身边的人，不会像这样眼睁睁看着老迪恩死去却无能为力。

　　方在心里默默念着：“谢谢你，迪恩爷爷！”随即准备走过去献上手里的野花，却忽然发现右侧排队献花的人群有些骚动，紧接着几个孤儿簇拥着什么跟着一个胖子向山上的树林走去，那显然是汤米。

　　方从那几个人的脚下看到了步伐并不协调的乱踢乱蹬的一双脚，虽然很远，方却一眼看出，被夹在中间的是曼妮。

　　周围的孤儿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有几个女孩儿喊着准备跟上去，保卫木村却忽然站了出来，大声喊道：“谁也不准乱动，继续进行葬礼，我去看一下。”说完扭身也朝树林走去。

　　方冷笑一声，慢慢往人群外退，然后伏低身子，飞快地向树林方向蹿去。

　　汤米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刚刚进了树林，汤米就举起上臂握紧拳头做出一个特勤战士停止前进的手势，然后慢慢回过身来，眯起小眼睛走到曼妮身前说：“臭娘们，想干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那个老残废已经躺在坑里再也起不来了，今天看谁还能护着你。”说着伸手扯开曼妮的衣襟，立刻颤巍巍弹出两团雪白，束胸几乎勒不住了。

　　汤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曼妮胸前，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兄弟们，给我架住她，我先来，大家都有份！”

　　曼妮的嘴被捂住，并没有惧怕，只是愤怒地不断扭动挣扎。这时木村已经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冲着汤米说：“小子，别玩过头了，现在不是睡眠期，弄死了她不好交代。”

　　汤米嘿嘿一笑：“放心吧，木村哥，我知道你也惦记这个妞很久了，第二个就是你来。”木村笑了笑，点起一支烟抱肩斜靠在一颗大树上。

　　汤米又伸手去撕曼妮的裙子，却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低沉说道：“放开她！”只见不远的一颗大树后面，方慢慢走了出来。

　　“哎哟，臭小子，难道你被老残废附体了？怎么胆子这么大”汤米恶哈哈大笑。

　　“我说，放开她！”方依然重复着，眼睛死死盯着汤米的胖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汤米期盼的恐慌，甚至愤怒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

　　“还装英雄，是不是上次是不是揍得你不够狠，敢管闲事今天就让你直接躺到下次休眠！”汤米恶狠狠地说。

　　“别逼我！我不想杀你们！”方一字一顿地说。

　　汤米又笑了，他伸手狠狠在曼妮胸前捏了一把，接着又“撕拉”扯下了曼妮的一幅裙子，大笑着说：“那你快来杀我吧！”

　　方沉默了一下，目光似乎凝成了两团寒冰，只说了一个字：“好！”

　　汤米看着方的眼睛，忽然也感觉到一阵寒冷，于是冲着孤儿们大喊：“愣着干什么？上去揍他，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孤儿们蜂拥着向方冲去。

　　孤儿们叫喊着已经快冲到了方的身前，方再次握紧了拳头，又抿起薄而锋利的嘴唇，脚下用力，闪电般向右前方移出了五六米，孤儿们扑了个空。

　　方却丝毫没有停顿，诡异地划出一道折线，直接掠到架着曼妮的两个孤儿面前，左右两拳齐出，重重击打在两个孤儿的面门。两人同时脖子后仰，鲜血从鼻子狂喷，紧接着像两摊烂泥倒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汤米看着夹在他和曼妮中间的方，楞了一秒钟，用力咬咬牙，忽然从大腿旁边抽出一把黑沉沉的特勤战士军刀，猛力朝方的腰间捅去。

　　方没有回头，身体微微一侧就躲过了刀锋，同时伸出右手捉住了汤米持刀的手腕，接着身子一旋带着汤米的手臂转到了他的身后，右手高高扬起，“咔吧”一声，直接拗断了汤米的胳膊。

　　汤米立刻杀猪一样大声嚎叫，方抬脚侧踹，“咔嚓”一下又踢断了汤米的一条腿。汤米马上惨嚎着跪在地上，方捏着他的脖子又把他高高提了起来，汤米的嚎叫忽然像被掐断一样，半截喊出去，半截回到了喉咙里。

　　倚在树上的木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喊道：“你，你觉醒异能了？”

　　再蠢的人也看得出来，方虽然个子很高，但是非常瘦弱，汤米足有他两倍那么重，此刻却被方像捏小鸡一样提着，胖大的身体几乎将方完全遮住。

　　方没有回答木村的话，而是问对面的曼妮：“他哪只手扯了你的衣服？”

　　曼妮脸上仍然留有未曾散去的愤怒，却没有惊慌和诧异。她并没有问方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这么厉害之类的蠢话，从老迪恩死去方杀了那两只腐狼开始她就知道不对，但是作为朋友，方没有说，她就不会问。

　　于是她只是指了指汤米的右手，跟着抬手“啪”地重重扇了汤米一个耳光。

　　汤米被方掐住脖子提着，无力地呻吟着，四肢软软地垂下，好似一个胖胖的大面口袋。方抓住他的右臂，轻轻向上送了一下，又猛地往外一扯，汤米的大半条胳膊从折断处直接被扯离了身体，断茬处血肉模糊，一股股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色的断骨淅淅沥沥撒到地上。

　　汤米闷叫了一声，直接晕了过去。曼妮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木村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方高喊：“你……你快放下他！”

　　方没有回答，他在梦里杀的并不只是变异生物，再血腥的场面对他来说也早已麻木了。他提着汤米，一步步走向木村。

　　木村双手死劲攥住手枪，踉跄着后退，叫道：“你……你别过来，我……我要开枪了。”

　　方仍然一声不吭提着汤米向前走。木村闭起眼睛连连扣动扳机，然后掉头就跑。

　　“呯呯呯”，刺耳的枪声震醒了早已吓呆了的孤儿们，众人这才想起来四散奔逃。方稍微往汤米的身体后躲了躲，木村的几枪全部打在汤米身上，汤米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方扔掉汤米的尸体，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旋风一样追杀起木村和逃跑的孤儿们。在他看来，这些经常欺负其他孤儿们的跟班几乎和汤米一样可恨。

　　木村跑了几步，又不忘回头再开几枪，却发现方已经追到了身后，还没扣动扳机就被方一刀砍掉了一条胳膊。方在他背后又从肋部斜着向上补了一刀，转身又去追那些孤儿，只杀掉三个就再也追不上了。

　　尽管掌握了一阶力量和速度，但是他的身体仍然瘦弱，并没有随着力量而强化，还不能够适应异能的使用，体内的能量并不能支持太久。方剧烈喘息着走回到曼妮的身前说：“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们了。”

　　曼妮眼里闪着泪花，问道：“那，那你怎么办？你杀了这么多人！”

　　方摇了摇头，自从在现实里掌握了力量，他就再也不想窝囊地活在孤儿院里被人欺负，他只想在有能力的时候保护好身边的人。就在昨晚，他还梦想着是不是能够凭借异能报名去做一名特勤战士，但现在不可能了，因为他杀了一名特勤军官的侄子。能逃命就不错了，今后该怎么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人群已经纷纷跑过来，想必是那几个孤儿跑回去说出来这里发生的恐怖一幕。

　　艾比跑得很快，望见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脸色煞白，他强打精神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曼妮，替她遮上了衣服，抬眼看着方，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这个同样重复而无解的问题，方忽然笑了，他挥了挥手，只说了一声：“照顾好曼妮。”然后转身快速奔向莽莽的洛玛奇山。

　　麻杆女院长这时才刚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望着满地的尸血狼藉，嘴里哆哆嗦嗦念叨着：“我的上帝啊！”接着胸口的十字还没划完，就一头晕倒在地上。

　　曼妮慢慢伸手推开了艾比的搀扶，嘴里喃喃祈祷着什么，眼前方的身影越来越小，顶着落日的余晖时隐时现，终于消失在茫茫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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