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微笑的恶魔,晗露
狂器灵，能对器灵附加狂暴属性的附身型器灵。虽然不是什么高等的器灵，不过被它附身会失去理性，一直战斗到死为止。
强行连接到惊水的回路，用尽了自身全部的灵力，再加上对真正实力的渴求，邹绫儿再也无法压制住狂器灵的力量，狂乱的灵力在邹绫儿体内暴动着。
“到底是从哪里拿到这种东西的！”牧枫心中无力地大喊，体力的透支几乎到了极限，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想动了。
邹绫儿睁大了蓝宝石般的眼睛，跪倒在地，肩膀因喘息而上下剧烈起伏，纤细的身体似乎就快要倒下去。胸前的器灵刻印不断流下鲜血，将地面的沙土染成红色。
此时，覆盖着黑色火焰的冰剑如暴风横扫般划过地面。一股烧焦的气味传来，混着砂石的寒风抚过牧枫的脸颊。
“这是……烧焦了，是火焰？”
千钧一发之际，清尘脱离了牧枫的控制，变回人形，推开了牧枫，然后朝黑色的冰器灵使出了风之力。风刃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连夹杂着黑色火焰的冰都被一刀斩断。
黑炎器灵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渐渐消散在空中。然而，器灵并没因此而消失，飞溅的火焰在各处燃烧起来，形成了一道火墙包围了牧枫。
牧枫暗暗咂舌，呆在原地。
“邹绫儿，振作点！醒醒啊！”
“我……我怎么了？”
邹绫儿一脸茫然，然后，惊愕地睁大双眼，仿佛刚刚醒过来。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狼藉的惨状。熊熊燃烧的恐怖黑色火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邹绫儿，这是你想要的力量吗！”牧枫急切地大喊，朝邹绫儿伸出手。
“我……我……”邹绫儿脸色惨白，缓缓地蠕动嘴唇，却把头扭向一边，“你……你少罗嗦！我就是需要强大的力？！”
漆黑的长发理解的甩动起来。此时，黑色的火焰越烧越猛，仿佛回应着邹绫儿激动的情绪。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承担。你怎么可能了解我的感受！”邹绫儿低着头，痛苦地说着。
四年前的一天，年幼的邹绫儿结束了短暂的人生。
被最爱的姐姐背叛，全族丧命，失去一切的少女，背负叛徒之妹的名号，一路活了下来。若不让自己变得更坚强，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笨蛋！你不是一个人！”
“什么？”
听了牧枫的话，邹绫儿惊讶地抬起头来。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因为，”牧枫朝着邹绫儿走了一步，包围四周的火墙如阻吓般轰声四起，越烧越猛烈。
火焰烧到了衣角，但牧枫连理都没理，继续向前走一步。
现在邹绫儿面前的牧枫，缓缓地抬起一只手。
邹绫儿以为自己要被打了，反射性的闭上眼睛。但是——
啪……
“咦？”
邹绫儿睁大了蓝宝石般的双眼，愣愣地抬起头来望向牧枫。
“……邹绫儿，我喜欢你澄澈的冰晶。”
牧枫抚搓着邹绫儿的头，弄乱了邹绫儿的黑发。
“……什么？啊……唔……你说喜欢？咦咦咦？”邹绫儿的脸颊眼看着越来越红。
“你的冰晶真的很美，很耀眼，充满了傲骨，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冰。”
“唔……唔……”
所以，我要保护这样的冰晶。
“如果你想要更强大的力量的话……”牧枫凝视着邹绫儿的眼睛，开口说了，“那我就做你的契约器灵。”
“牧枫……”
邹绫儿的宝蓝眼眸渗出了泪水，接着急忙用袖子擦掉眼泪。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本来就是我的奴隶器灵啊！”
“对哦，说的也是。”牧枫无奈地苦笑，轻轻将手从邹绫儿的头上移开。
此时，黑炎器灵突然发出咆哮攻击过来，清尘立刻反击。
牧枫背对着邹绫儿，仿佛一名守护公主的骑士。
邹绫儿持续凝视着轰然作响的黑色火焰，忽然仿佛从火焰中看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惊水还在里面。”她毅然挥去眼中的泪水，“既然如此……”
“邹绫儿，退下吧，狂化的器灵是会攻击自己的主人的。”
邹绫儿正想走出去，却被牧枫用手制止。但邹绫儿反而按下牧枫的手，摇摇头。
“惊水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得自己把它找回来。”
淡樱色的嘴唇念出了咒语，手心出现一柄小小的冰剑。
“器灵魔术？这么小的冰剑，你想做什么？”
“看着吧。”
突然，邹绫儿用冰剑刺向自己胸前。鲜血从胸口流下，将冰剑染得通红。她将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发出了痛苦的**，苍白的脸色，汗水如瀑布般从下巴滑落。
“你……”
牧枫终于明白了。
邹绫儿胸前新纹的器灵刻印，是和那个狂器灵缔结契约的一种证明。
器灵刻印，同时也是连接灵界和人类世界的大门，被破坏的话，等同于违反了和器灵之间的约定。
邹绫儿以物理性的方式破坏器灵刻印，试图与狂器灵断绝关系。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黑色火焰缠身的冰剑如狂风般暴动挣扎起来。
由于连接的回路被烧毁，所以器灵也尝到了和身为契约人的邹绫儿一样的痛苦。
“对不起，惊水，我会忍耐下去的，所以，你也要加油……”
就在邹绫儿难以承受剧烈的疼痛，快要跪倒下去的时候，狂暴的器灵嚎叫一声，朝邹绫儿冲了过去。
牧枫用尽全力双脚一蹬，唤回了清尘，冲向火焰。
一阵剑光闪过眼前，接着，连钢铁也能融化瓦解的黑色火焰也于此时袭向牧枫全身。
“牧枫！！”
邹绫儿的惨叫声响起，然而，牧枫的身体早已不在那了。
剑与剑交错的那一瞬间，牧枫如影子般飞快闪过，绕到了冰器灵的后方。是冥王学院传授的空间立体移动技巧，那无数次救牧枫于危急时刻的高速移动身法。
器灵狂化后，力量确实大幅提升了。不过，动作太过单纯，这样是赢不了我的！
牧枫从地上一跃而起，护界之风·清尘发出了银色的光芒。他挥剑一击，斩断了依附于冰器灵的黑色火焰。
“邹绫儿，你没事吧？”
牧枫快步跑过去，看见邹绫儿面色苍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紧贴着额头的黑色刘海，正滴滴答答地不断流下汗水。
“唔……咕唔！”
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她的胸口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胸前柔嫩的肌肤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叫人看了尤为不舍。
不过，刻在上面的黑色器灵刻印确实已经消失了。邹绫儿的举动，成功地切断了连接狂器灵的回路。
“真是太乱来了，快，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不……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邹绫儿微微红着脸，将头扭了过去。
这时，身上的伤口似乎为她带来一阵剧痛，邹绫儿突然“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身体倒是挺老实的嘛。”
“少，少罗嗦！想变成沙冰是吗？”
还是老样子，牧枫不禁露出了苦笑。不过，这才是平常的邹绫儿。那么悲伤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她。
“对了，你……”牧枫突然一脸严肃，认真地问道。
“怎么？”
“是怎么跟那个狂器灵缔结契约的？”
“这……”
邹绫儿一阵支吾。就在这时——
“恩？你不喜欢我给的礼物吗？”背后传来一阵不属于这个场合的声音。语气十分柔和，令人耳根酥麻的声音。
“……！”
牧枫听过这个声音。不对，不只是听过。这是这三年来，一直令牧枫魂牵梦萦的声音。
牧枫缓缓地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一名身着漆黑礼服，露出浅浅微笑的美丽少女。
牧枫的表情瞬间冻结，呆站在原地。
“怎……怎么可能！”
在那里的是，对牧枫来说，宛如太阳般存在的少女。用温暖的阳光，融化了封闭自我的少年的冰冷的心。
“晗……露……”
牧枫以沙哑的声音喃喃说道。
“真的好久不见了，牧枫。”身着漆黑礼服的少女低吟一声，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那和三年前一样完全没变的少女，那张美丽的脸庞，绝对错不了，就是牧枫认识的她——暗器灵，晗露。
“晗露，我……”
牧枫伸出了手，想要接近她。
三年来不断寻觅的少女，此刻就在眼前。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器灵使的直觉正这么告诉着自己。
是因为她一直露出那种微笑吗？还有，她手上那团不详的黑色物体也很可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牧枫，我一直好想见到你，不过……”少女将那团黑色物体丢向空中。
“还是等下次在拥抱叙旧吧，因为，那孩子要出来了。”
黑色物体在空中化为雾状，包围了整个天空。
“晗露……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牧枫喃喃自语的时候，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恩，那孩子好像醒来了。”
“晗露……？”
“牧枫，小心啊！就是她，就是她给我的那个狂器灵！”
邹绫儿朝恍惚的牧枫大喊。
“什么！？”
此时，天空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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