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卖唱去

　　满歆以为，不管老爹如何心疼她，到底是头刀悬了把刀，总得先解决了这事要紧。

　　满贵也在想，卖身容易，只是要赎丫头回来怕难啊。只得明儿个跟老黄说声，签个活契就是了。明知自己有些理所当然了，但是，他心里总要这么安慰自己才能睡得着。

　　养个女儿，总是得担心的。以前的亲闺女，得了疯长病，不到三岁时，就长得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他一口粥，一口羊奶地喂她长大。为了能白天照顾她，他宁肯去干旁人都不想干的倒夜香的活儿。

　　如今的这一个，相处了近两年，她的乖巧，活泼，体贴，哪一样不让他享受到了贴心小棉袄的幸福来？更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担心！

　　今日，他还有一句没说，他闺女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被个没良心的主子吃了，去哪里喊冤？不提他不舍得二人分开，就是为了她未来的幸福，他也不能答应。

　　左右为难间，到底是一晚上没睡着。

　　二人第二日，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了赵记茶楼。

　　黄掌柜人是真精明，一眼便看穿二人的打算，前几日，二人还死活不肯，到底，还是来了。

　　他让人引了他们去后院，然后，才慢悠悠地背着手，走进来，笑眯眯地盯着满歆，“老满啊，你这闺女长得好啊。都说你老小子有福气，娶个俏美人当了娘子，又生了个漂亮女儿，当真是艳福不浅。”

　　满贵见不得人说他娘子与孩子，脸立马就黑下来了，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理他。

　　还有求于他，得罪他，没有益处。他娘子与孩子都已离世，老黄他娘子、儿子、女儿，都活得好好的，听说年前，儿子都议亲了。到底谁更有福气？

　　满歆不明就理，只是她看得明白二人的脸色，忙机灵地行礼，“当不得黄掌柜的夸赞。前两日，黄掌柜还说，杨府要招丫头，如果黄掌柜觉得丫头还看得上眼，不如帮丫头举荐举荐？自然，丫头如若当选，必当记得黄掌柜的好！”

　　黄掌柜的暗自点头，是个进退有度的，说话也不像个村姑，有他娘子的干娘在府里招人，举荐个人，不是事儿。难得的是她懂得记住他的好啊。

　　满贵见黄掌柜的一个劲的点头，便想上前说签活契的事儿。

　　这时，后院门口钻出个人来，对着黄掌柜的说，“掌柜的，秦氏父女今日怎么没来？有客倌点名要听她们唱曲儿呢，说是赏钱都备好了，足足有十两！”说着，还得意地向黄掌柜的比划了两下手。

　　黄掌柜的一愣神，暗道不好，点名要听曲的，出手还大方的，大半是个有靠山的，他赵记茶楼未必得罪得起啊。

　　满歆父女两个却一脸不可思义，俱同时想，要是有了这十两，他们家的债不是几天就还完了？这么一想，两人的眼光便如饿狗见着了包子一样，放出光来。

　　还是满贵的反应快些，搓着手，上前撞了下黄掌柜的，道，“老黄啊，你知道，我老满会些乱七八糟的手艺，这唱曲儿，我老满就在行啊！”不怪他看出老黄的为难，那一脸便秘像，是个人都知道他处理不了。

　　黄掌柜被他一撞，本要发火，听他一说，倒回过神来，是啊，老秦家的也是父女两个，他们老满家的也是父女两个，隔个帘子，指不准，还真能李代桃僵呢。

　　“你们真能唱？”黄掌柜高深莫测地问，实则手心都冒汗了。当务之急，要稳住那个客倌。

　　两父女对视一眼，俱点头应是。

　　“真能！”满贵的信心满满。

　　“黄掌柜的等着瞧吧！”满歆俏皮地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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