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晚饭过后，大伙各自散去了。水素馨站在酒店顶楼的阳台上，仰望星空，一轮明月正悬挂在头顶，零星的星光一闪一闪。夜晚的回眸岛格外的安静，好像一切事物都睡着了，包括之前活跃的海也进入了梦乡。灯光朦胧，树影婆娑，两个身影，渐渐清晰。原来是杜君影和米露薇并肩走着，有说有笑。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一双眼睛正直直地望着他们，那就是水素馨。疑惑与不安，不，甚至是嫉妒正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想离开，但又不愿离开，如一个旁观者，守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是水小姐吗？”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水素馨侧着身子一看，陆凌霄叼着烟，走了过来。

　　“陆先生，你怎么来了？”水素馨太专注了，一时竟没察觉有人过来。

　　“在飞机上睡多了，这么早睡不着，这不，来这抽会烟。”陆凌霄悠闲地抿了口烟，白色如纱的烟云从其鼻孔里飘了出来。

　　陆凌霄盯着水素馨，笑道：“那你呢？也睡不着？”

　　“我在看风景啊，你不觉得晚上的景色比白天的更美吗？”

　　“哦，那我也来瞧瞧。”恰好看到杜君影和米露薇，两人面对面站在树底下说话。陆凌霄心里抖了一下，暗自想着，杜君影这家伙，还真可恶，和我抢起米露薇来了。虽然陆凌霄很早就明白米露薇喜欢杜君影，但大男人的自尊心却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陆凌霄故意说：“咦，那不是杜帅哥和小米吗？哦！原来你一直在看他们啊。”

　　“他们不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吗？”水素馨勉强笑了下。

　　“没想到，水小姐心胸如此广阔，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谈情说爱，还能如此自在。”水素馨没想到内心的真实想法竟然毫无遮掩地被眼前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给看得彻彻底底，毫无遮拦。水素馨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陆先生真会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陆凌霄端详着水素馨，好像不以为然地样子。

　　“水小姐，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掩饰了，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用下。”陆凌霄斜着眼朝她笑着。

　　水素馨看着陆凌霄轻蔑挑逗的神情，很是生气，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还这样没礼貌。想了会，冷笑道：

　　“你就不要嘲笑我了，你现在比我恐怕更难受吧，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陆凌霄丢掉烟，提高嗓门说道：“对，我是喜欢小米，小米她也知道。你喜欢杜帅哥，他未必知道吧。你这样何苦呢？”

　　水素馨太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太过直白的说话方式，应答道：“我不和你说笑了，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等水素馨走远后，陆凌霄冷笑道：“故作矜持的女人，明明就喜欢杜君影，嘴里还不承认，哼！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到水素馨，自然想到自己，看着杜君影和米露薇的身影从自己视线渐渐中消失。陆凌霄陷入了沉思·······

　　你站在树下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别人装饰了你的梦，

　　你装饰了我的梦。（参照卞之琳的《断章》改编）

　　水素馨刚下楼，就发现白兰蕙，她无比惊讶，立刻拉着白兰蕙快速下楼。水素馨没想到，她和陆凌霄的一席对话，竟然被这小丫头无意中听到。

　　“小兰蕙，你刚才是不是都听到了？”水素馨忐忑不安地看着白兰蕙。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你们说话的。我是来找你聊天的，不想却······”

　　两人之间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水姐姐，你怎么会喜欢杜先生呢？”白兰蕙诧异地望着水素馨。

　　水素馨觉得白兰蕙问题很好笑，冷冷回答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可是米小姐不是杜先生未来的妻子吗？不是说他们早有婚约吗？那你怎么可以喜欢呢？”白兰蕙疑惑地望着水素馨。

　　水素馨激动说道：“小丫头，我告诉你，其实君影并不喜欢米露薇，只是把她当成朋友。所谓的婚约都是传言，何况他们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呀！可是我还是觉得杜先生不靠谱。”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他不好吗？”水素馨疑惑不解地看着白兰蕙。

　　白兰蕙摇了下头，解释道：

　　“不，他很好，但他给人感觉是那么遥不可及，一般男人很难拥有的才华、财富，还有帅气的外表，温和的性格，他都应有尽有，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吗？”

　　水素馨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不少嘛，你的沈画家靠谱吗？”

　　白兰蕙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笑道：“他呀！我很放心的，嘿嘿。水姐姐，你能说说你和杜先生的罗曼史吗？”

　　水素馨抬头仰望，浩月当空，清辉似水，远远望去使人如入梦境。一段美好的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是三年前，我出国留学的第一年。虽然是公费出国，但平时的一些日常开销，还是要靠自己独立解决，除了争取拿奖学金外，一有时间，我就出去打零工。当时我是在一家华人开的咖啡厅打工，那家咖啡厅不是很大，但咖啡非常好喝，很多中国留学生都喜欢关顾那里。有一次周末吃过午饭，我一如既往地去了那里，下午喝咖啡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要有人进来，我马上去招呼他们。

　　“水素馨，这是那位客人要的咖啡，你端过去。”老板娘用手指了下餐台上的咖啡。

　　“好的。”我按照她的吩咐，端着咖啡走到那个客人面前，笑道：

　　“先生，这是你的咖啡。”

　　“谢谢！”那人抬头对我笑了下，面容清新明亮，声音低沉温柔，带着眼镜，一看就是个年轻的留学生。

　　那人看了下咖啡，问道：“小姐，有方糖吗？”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说：“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喝咖啡吧，我们店的咖啡都是自己配置的，口感很好，不需要加糖的。要不，你先喝一口，如果觉得苦，我再帮你拿。”

　　“那好吧。”他抿一口，再次笑道：“味道很好，但我还是喜欢放点方糖。”

　　他是我在这家咖啡厅遇到到的第一个要求加糖的客人，因此对他印象深刻。后来，他又陆陆续续来过几次。每次端给他的咖啡，我都加上一块方糖，他也习惯性地冲我笑笑，他笑起来特别好看，如同一轮冉冉升起的旭日，照亮了整个天地。

　　临近学期末，我想尽快完成学分，就辞掉了那份工作。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想这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但我没想到，我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大约一个月后，我在学校举办的演讲比赛中，又再次遇到他，才知道他也和我同校，是学工商管理的。

　　“怎么会是你？”

　　“是你！”我们俩都很诧异，但很快又都互相笑笑，自那以后，我们就渐渐成为了朋友。

　　我们时常在一起看书、聊天、吃饭。一次，我在图书馆看书，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吃饭的时间，当我肚子意识到饿时，外面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想去图书馆那借把伞回去，但那天没带伞的学生特别多，根本不够，而且手机又忘记带了，我只好站在馆门口等着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经过。等了又等，都没什么人，也许是午饭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去餐厅吃饭去了。但雨越来越大，在空气中蒙上层层水雾，一个高瘦的身影穿透水雾，出现在我面前，是他，他浅浅一笑，说道：

　　“我打你电话，叫你一起吃饭，可没人接，我猜你可能在这，果然我猜对了。”

　　“我忘记带手机了，雨这么大，你还来找我吃饭呀！”

　　“我一个人吃饭多没劲，我喜欢和你一起吃饭，走吧。”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声音，我感到非常温暖，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慢慢喜欢上他了。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水姐姐，那人就是杜先生吧，你们确实很有缘呀！”

　　“也许吧。”水素馨满面笑容，这是她和杜君影之间最美好的往事，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它深藏在内心最隐蔽处，没想到今天，她再次把它拿了出来，和别人一起分享其中的喜悦。

　　白兰蕙继续问道：“水姐姐，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水素馨摇了摇头，笑道：“他或许不知道吧，我没有告诉他。”

　　“喜欢他，就应该告诉他呀！不然这样藏着掖着很难受的。”

　　水素馨若有所思道：“我怕他会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这么优秀，我要是个男人，早就追你了。”白兰蕙盯着水素馨细想：水姐姐不仅才貌双全，性格又温柔体贴。杜先生怎么会没注意到他身旁的她呢？不然怎么会不喜欢米露薇小姐，或许早就暗恋水姐姐了······

　　“傻丫头，想什么呢？一直在傻笑。”

　　“我在想，杜先生向你表白的那一刻，哈哈！”

　　“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耍嘴贫了，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今晚的月亮特别亮，仿佛照亮了整个小岛，海水也好像蒙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朦胧而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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