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杜君影回父亲杜夜山执掌的东升集团后，被任命为总经理，这也是预先安排好的，但杜夜山提醒自己的儿子，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集团业务情况弄清楚，杜君影愉快地答应了。至于水素馨，今天也是她第一天正式来东升集团上班的日子。
东升集团主楼共29层，是个典型的现代高楼建筑，远远看去，它像个高大的玻璃方柱，耸立在城郊河畔，且四周环境优美，C市最大的休闲公园——乐乐公园就在附近。而主楼第17层，是公司的设计部，也是年轻人较多的部门，尤其以年轻女性较多。今晨设计部，比往常要热闹许多，三五成群的人聚集一起，围成了里外好几层，拨开层层人群，最醒目的要数站在里层的一个高瘦的中年女性。她叫许幻莲，是设计部的一名老员工了，但更像个风向标，只要部门一有风吹草动，她都最先知道，然后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她还有个亲密无间的搭档，名叫李幼蓉。她和许幻莲一样，也是设计部的一名老员工了，和高瘦的许幻莲相比，李幼蓉是个矮且胖的稍微年轻几岁的女人。她此时正站在许幻莲的身旁，由于身高的缘故，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但她可不是个甘于寂寞的女人。
此时，许幻莲好像一位颁奖明星一样，大伙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焦急地等待她宣布结果。许幻莲用余光扫射了周围后，放低嗓门说道：“今天我们这要来一个年轻的设计师，听说很有背景哦！”
周围其他女性异口同声叫唤起来：“快说呀！什么来历呀！”
许幻莲嘘了一声，然后异常小声地说道：“听说好像是总经理留学时候的校友，和总经理一道回来的，她能进公司，也是总经理一手安排的。牛吧！”
一个高且尖的声叫道：“原来是这样呀！”许幻莲低头一看是李幼蓉。她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参与其中，时不时呐喊几声，引起大家的注意。
许幻莲急忙用手示意，连发几声“嘘嘘”。
李幼蓉忙放低声调问：“那么会安排她什么职务呢？”其他女人们都抬起头来注视许幻莲。
“谁知道呀！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里面的那个这回正担心了。”许幻莲边说边指了指里间的一扇门。大伙的目光整齐如一地瞟了一眼那扇门。
过了一会，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也许里面的人注意到了外面的声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戴着一副深红色的眼镜，盘着高高的发髻，五官很和谐，白色的衬衣搭配黑色的西裤非常庄重，走起路来，目光直视远方，与身体成90度直角，高跟鞋的声音铿锵有力，浑身上下自信与派头十足。她叫安艳，来公司不到三年，目前已经是设计部的副经理，大伙都夸她年轻有为。
安艳扫了一眼大伙，突然戛然站住，说道：“你们这是在干嘛？都不想工作呢？”她的嗲嗲细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如尖刺般掠过大家的脸颊，顿时鸦雀无声，大伙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忙碌了起来。
过了一杯茶的功夫，一瘦一胖两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们分别是人事部章经理和设计部王经理，后面紧跟着的是水素馨，三人一并走了进来。今天水素馨没有戴眼镜，穿着一身职业装，看起来非常靓丽。
王经理郑重地宣布：“大伙，暂停一下手里的工作。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设计师，水素馨，以后她就在我们部门工作了。”
水素馨微笑道：“大家好，很荣幸和大伙一起工作。”
王经理走到安艳旁，说道：“小安，以后她就做你的副手吧，协助你工作。”
水素馨紧跟其后，说道：“你好！请多多关照。”
安艳诧异地端详了一会水素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你好！不敢当，随我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工作。”
自从水素馨进门那一刻，周围的同事，都整齐划一地往她身上瞧，目光一刻不离开她，直到她进入里面的安艳的办公室。
“这下，有好戏看了。”许幻莲捂着嘴，乐呵呵起来。李幼蓉也抿着小嘴笑起来。其余人都小声嘀咕似乎很赞同许幻莲的看法。但没多久，人群的噪杂声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果然如许幻莲所说那样，没过多久，安艳安排了一些事情给水素馨做，并要求明天要完成。对于第一天来上班的水素馨来说，无疑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如何下手。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大伙三三两两离开了，水素馨则对着电脑发呆。
“走，一起吃饭去。”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丰腴而可爱的女同事面带笑容朝水素馨笑。
水素馨“嗯”了一声，起身笑道：“我看你上午跑来跑去的，应该很忙的样子，还没来及问下你的名字？”
“我叫乐珊。”
“哦，我叫水素馨，以后请多指教了。”
“看你说道，你可是我们部门唯一的留学生了，只是你才来很多还不熟悉。”
“是的，安经理叫我做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做。”水素馨说着把桌上的文件给乐珊看。
乐珊看后，诧异问道：“她没给你之前的资料，就让你自己做？”
水素馨摇摇头。乐珊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就知道她会这样，没关系，吃完饭，我把资料给你，你照样子改改就行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只管问我，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
水素馨觉得眼前的这个豪爽的女孩，仿佛一道阳光照亮了自己的心田。
“还想什么？赶紧吃饭去吧。”乐珊挽着水素馨的胳膊，水素馨看着她有种熟悉的情切感，这让她想到老家邻居的小妹妹，也和她这般大，活泼开朗。没过多久。两人自然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下午，水素馨按照乐珊给的资料，很快完成了安艳安排的工作。瞧见安艳进来后，马上把文件递给她看，安艳看了下，淡淡笑道：“搞得不错嘛！确实很有能力呀！既然这样，我这还有个设计方案也交给你拟吧！明天上午给我，行不？”
水素馨原本轻松快意的心情突然又紧张不安起来。她此刻呆如木鸡，安艳看水素馨半天没回应，得意笑道：“怎么，有困难吗？”
“我才来，很多还不熟悉，这方案我怕······”水素馨无奈而恳求的目光望着安艳。
安艳昂着头，显出优雅的姿态，说道：“我就考虑你是新人，才安排你做最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懂，可以问其他同事，如果他们都不懂，你也可以问我。”
“好吧。”水素馨的声音好似是舌头在嘴里打卷儿发出的，既苍白又无力。
“那你忙去吧。”安艳轻轻地浮动了一下手，水素馨只好起身离开了。
看着水素馨愁眉苦脸的从安艳办公室里出来，许幻莲与李幼蓉又在窃窃私议起来，除了乐珊之外，其他女人也交头接耳起来。
乐珊见状，走上前问道：“又是怎么呢？看你这表情。”
“要我搞个方案，明天上午交，看来晚上我要加班了。”水素馨深深地叹了口气。
乐珊贴在水素馨耳边小声说道：“等会我把本部门的一些其他资料都发给你。”
水素馨望着她，笑了笑，然后开始构思设计方案，直到下班，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案。还不如先吃饱饭，晚上慢慢想吧。说完打电话要了快餐，自己坐在电脑盘细细浏览着乐珊发的资料。忽然门外飘来清脆的脚步声，回头看见杜君影手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怎么，还不回去？第一天上班就这么拼命呀！哈哈。”杜君影微笑起来。
“你不也才下班吗？”水素馨一脸无精打采的表情。
“我在看公司一些资料，不知不觉忘了时间了。想快点熟悉情况，看来要忙碌一段时间了，想想我们留学时光多么惬意呀！”
“是呀！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水素馨长叹一声。
“怎么这么感伤？难道这工作不习惯，还是······”杜君影疑惑望着她。
水素馨微微笑道：“没什么，我好的很。你赶紧回去吧，我等会再走。”
“那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太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说完，杜君影笑着迈出脚步，突然又转身问道：“那个房子住的还习惯吗？”原来，杜君影给她安排了一所公寓套房，离公司不远。
“很好，我很喜欢！这个我也很喜欢。”水素馨拿出杜君影给她的公寓钥匙，一个粉色玫瑰花的钥匙扣晶莹剔透。
“那就好，我先走了。望着杜君影离去的背影，水素馨突然打起了精神，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资料，脑海里也渐渐出现一些灵感。打开文件夹，认真地开始打字起来。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音，让她又绽放出了笑容。
第二天，水素馨一上班，就把昨天的方案递给安艳，正好乐珊也在旁。安艳随意翻看了下，然后把方案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冷笑起来。乐珊随手拿起翻看起来。
水素馨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安艳，内心冰凉冰凉的。
安艳拍了下水素馨的肩膀，轻蔑地笑道：“你是高材生呀！怎么能写出这样的东西，这可是我没想到的，工作还是要认真点，回去重新拟一份方案，明天交给我吧！”
水素馨“嗯”了一声，低头准备离开时，乐珊忍不住说话了，“安经理，素馨姐写的这个方案，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如果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还请您指点一二。”
安艳瞅了一眼乐珊，冷笑道：“你觉得她写得很好是吧，那你就帮她一起写吧。”
“这？”乐珊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瞪着安艳。
安艳坐在靠椅上，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随意地说了声：“没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出去了。”
乐珊心想着，真该冲上去，好好揍一顿这个可恶的女人，刚刚握紧的拳头，却始终使不上力气。水素馨推了推乐珊，两人一起走出来。快到午饭的时间，水素馨和乐珊约好一起去公司外面的一家快餐店吃饭，顺便散散心。到了餐厅后，乐珊问道：
“素馨姐，你吃什么？我帮你点。”
水素馨笑道：“我要一份梅干菜扣肉盖浇饭吧。”
“我喜欢吃这家的土豆烧鸡盖浇饭，我喜欢吃辣点的，嘿嘿！”说完乐珊兴匆匆地跑到前台点菜去了，水素馨选了一个靠角落，对着窗户的位子坐下来。很快，饭送上来了，两人边吃边畅谈起来，在水素馨的眼里，乐珊好像自己的姐妹一样，亲切与熟悉的味道弥漫在她们之间。
不久，这二人也成为部门议论的焦点人物，被迅速推到风口浪尖，如同一叶扁舟在大风大浪里艰难的前进着，甚至辨不清方向，到处徘徊，到处流浪。尽管如此，乐珊与水素馨两人时常偎依取暖，互相安慰，互相扶持，友情也逐日递增。
又到周末了，水素馨终于不必想工作的事情了，安心睡个懒觉，直到中午才起来。洗洗刷刷，恰好杜君影打电话过来，叫她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去参观一下米露薇在C市艺术馆展览的绘画作品。水素馨高兴地答应了，心想：米小姐还真不简单呀！画画都那么好，正好，晚上也没什么事，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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