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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上的对话


  夜空如同打翻了墨水瓶一般的漆黑一片,屋顶的光亮照亮两个人的影子。

  缪拓盯住朗梧,眼神认真:“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朗梧挠了挠脑袋,带着慵懒的语气说道,“我是乱猜的。”

  见缪拓不相信,他又解释道:“既然都能感觉到它是活的,自然就会去猜测它是不是生命体了。”

  “那也是。”缪拓一声叹气,却觉得不够无奈,“我是研究了很久才发现的。你居然……唉。”

  “你是怎么发现的?”

  “有次,我突发奇想,给镜子注入魔力和乌鸦的血,然后镜子变得有些奇怪,看起来带着点意识。后来,那块镜子不小心被我打碎,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落地碎裂的残片竟然会动!”缪拓抑制不住激动,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并且,相互靠近,然后……然后,复合在了一起,但是,可能是力量耗尽了,刚重合,又碎成一团。”

  “这怎么可能?虽然乌鸦因为以死去的生灵为食,所以它的血液具有最好的维持生命活动的效果,但跟魔力混合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发挥你说的那么大的作用。”

  “这是真的!”缪拓一下激动不已,拿出一块普通镜子跟乌鸦血出来,“我实验给你看!”

  朗梧伸手点亮指尖的光,好让缪拓做实验。缪拓给镜子注入血跟魔力后,对他说:“看好了。”

  话音刚落,镜子从屋顶扔下去,碎片四散,缪拓正打算看见朗梧惊讶的表情,然而自己却先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块打碎的镜子完全没有动静,就跟死了的一样。

  “这不跟死了的一样?”朗梧无奈地看着呆住的缪拓,“是你眼花了吧?”

  “不不不……”缪拓一个劲儿地摇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朗梧拍了拍他的背:“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把自己的镜子放回盒子后,朗梧躺在屋顶上,房间也懒得回,双手枕着头口里直说道:“困呐。困呐。”

  缪拓思索片刻也想不出所以然,看了眼地上的镜子碎片,摇了摇头也说道:“困呐。”便躺在了朗梧身边,双手枕着头。

  许久后,夜空中出现了点点星光。朗梧没睡着:“缪拓,多久没有一起睡觉了?”

  缪拓也没睡着,笑了声:“好多年了。”

  “其实我知道,是……”

  “七年。”朗梧还未说完,缪拓先说出答案,朗梧笑。

  “是啊,跟老师一别后,我们六人各司其职,打拼四年后,又聚在了一起。”

  “卫队候选6人,过了3年,然后就……”

  “别说了。”朗梧撇过头,对着缪拓“至少现在还有你,你可不能再死了。”

  “你也一样。樱珞跟我都会伤心的。”

  朗梧不言,侧过身。缪拓的话又勾起他的思念。他知道,自己很想樱珞。

  过了一会,朗梧还是没睡,缪拓提醒他:“景怡的奶奶在利用你。”

  朗梧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是,有时候情愿你知道吗?你看看景怡的家,你再回忆下她看生日蛋糕的那个眼神。时常觉得她很像我的过去,你才接触一天,感觉能得到吗?”

  “得了吧。你那么调皮,人家小姑娘多上进。”

  “喂喂喂……我那时候的成绩还不是比你优秀?”

  “老师都说了,魔法悟性就你最差。你什么时候比我好过了?”

  朗梧低头一想,似乎是没有,但细细一思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大喊道:“魔法对决你输给过我!”

  “光会蛮斗可没用。”缪拓眯着眼睛看他,“除了实战,你的学术理论什么的都是不及格哦!还有,实战我们互有胜负好不好?又不是全部我败。”

  “切。”朗梧不服气随口说道,“可惜,樱珞爱的不是你。”

  朗梧说完,自感失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了眼缪拓。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随即却笑:“那也没有办法。”

  很早前,樱珞是朗梧跟缪拓的同学,成绩十分出色,容貌倾城,时常穿着白色的长裙走在学校的庭院里,那时候男生是垂涎的表情,女生是嫉妒的表情。樱珞的左手腕有一条银铃手链,走路的时候,泠泠作响,朗梧跟缪拓最早就是被声音吸引的。那时,樱珞在梨园里练习魔法,手臂挥舞间,银铃律动,朗梧跟缪拓闻声而去,便看见那雪白的梨花纷飞,黑发白裙的樱珞聚精会神地施展魔法,红色、紫色、黄色的火焰在她纤细的指尖跳动,有些悬浮在空中追随着她的步子仿佛蝴蝶萦绕一般的美,似乎是练习得满意,樱珞轻轻地笑了。隔着那密集的梨树枝叶,朗梧当时就看傻了,他好一会才缓过神,伸手拼命地拍身边的缪拓,不料缪拓也呆住半天,待到回过神来,缪拓一副正经模样,故意咳了几声,朗梧却没在意,又拍了他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缪拓一脸不在意。

  “那说好了啊!我告诉你,我喜欢她,你不准跟我抢!”

  “这……”缪拓一下卡住,他略微思索一阵,抬头看着朗梧认真说道:“不行。我也喜欢她。”

  就这样,两人竞争追着樱珞。缪拓的成绩跟家境都比朗梧好很多,性情也温和,属于那种沉静又睿智的男生,相比之下,朗梧显得调皮鲁莽且幼稚,浑身一股蛮劲,易骄易躁。然而,樱珞最后选择了朗梧,缪拓跟朗梧都问她为什么?樱珞却笑笑,因为那天我在梨园听见你们的对话啦……

  那真的算是原因吗。

  缪拓躺在屋顶,抬头看着天,天空是一片漆黑,渐渐地,他闭上眼,睡着了。

  朗梧却是久久不能入眠,辗转反侧,强迫着自己闭眼,依旧是毫无困意。无奈,他对自己施了催眠魔法,只在一瞬,他歪着脑袋倒下,就睡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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