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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生来何求,死前方知


  在张角府前,火把的光照中,张角缓缓开始他的诉说,与上百次的布道不同,这次没有狂热的信徒,没有绝望的民众,他只讲给一个人听。

  “将军不要看黄巾很弱,但是我们兄弟训练出来的黄巾力士,绝对是大汉一等一的强兵,说句不好听的话,如今的大汉朝没有一只军队可以在光明正大的对决中胜过黄巾力士。”

  王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黄巾力士是不错,可也只是不错,王泽不去狠命的打他们,只是认为不值得打,这些人刀枪不入但武力并不出众,在高手面前只能被动挨打。死,只是早晚而已。

  但要作为兵,还是很出色的,比如亲卫,又比如成为一只特种攻坚兵,但看到张梁似乎特别的心疼这兵种,王泽估计,黄巾力士的成本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角从府中招出十名黄巾力士,说道:“大人还是眼见为实。”说罢让黄巾力士脱去上衣,让王泽的士兵拿刀在他们身上砍。

  士兵看了看王泽,得到王泽的同意后,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砍到黄巾力士的背上,只见刀砍到黄巾力士身上,就如砍到铁块,溅起一道火花,然后,士兵手中的刀卷刃了。张角示意更多的士兵上前,在十名黄巾力士身上砍了个遍,无一例外全卷了刃。

  王泽确实没仔细看过黄巾力士在刀下是怎样的表现,战场上也没有这种闲暇,刀砍过的皮肤竟然红都没红,这些黄巾力士坚硬的难以置信。

  王泽点点头,“这些我在战场上都知道了,而且似乎还看到了黄巾力士的缺点,不堪久战,黄巾力士开始好似威猛无铸,但一战之后就有些萎靡不振,我手下周泰一刀一个劈死了好多。”

  张角脸色发苦,点头道:“若是没有缺点,我早就挥军进攻京师了。”这话虽然说的大逆不道,不过在场的王泽不介意,周围的士兵也装作没听见。

  “看来这个缺点似乎还不小。”王泽注意到挨过刀砍的十个黄巾力士,都流出大量的汗水,好像经过一场大战般。

  张角苦笑道:“将军看出来了吧,虽然能刀枪不入,但每挨上一刀,都会耗费大量体力。哪怕经过我精心的锻炼和培养,体力最多也只能打一场大战,再多就会和普通人一样。”

  王泽点头,虽有缺点,但只这一优点就足够在关键时刻翻盘,“若是代价不大,我勉强可以接受黄巾力士的练法。”

  张角苦笑道:“这些黄巾力士培养花销甚大,需要用大量秘药洗泡,而且耗时甚久,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有如此成就,我兄弟三人数十年研究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也只培养出三千名黄巾力士。

  我们兄弟三人一人一千,我的在和卢植大战中,被他设下陷阱,黄巾力士数次突围,又数次被打退,最终体力耗尽,几乎全军覆没。二弟的黄巾力士带在身边,此次大战后,也不知道能幸存多少。

  三弟情况反比我二人要好的多,如今府中还有不到百名黄巾力士,愿向将军效忠,请将军放过他们的家小。”

  王泽不说话,但张角已经看出他的心动,接着说道:“其实我兄弟施符的本事都是从书本最后的笔记中学来的,似乎是南华老仙写就,但前面这些,我们兄弟怀疑根本不是南华老仙所著。

  黄巾力士的秘法就是从前面的图文中领悟的,黄巾力士的练法和所需秘药我已经写在了书后,将军可以一观。

  而且这本书不知什么材料制成,水火不侵,刀剑不破,可能还有更大的秘密,我兄弟才智不足,难以参透。”

  王泽这才慎重的将这本书从头翻到尾,果然前面与后面明显不同,后面的一部分应该是南华老仙所写,一部分是张氏三兄弟这些年来的心得体会。

  第一份已经出乎王泽的意料,王泽开始好奇第二件东西是什么。

  张角从袖中又抽出一份丝帛,递给王泽。

  展开一看,是一份地图,似乎经过数次描绘,地图上涂涂改改,不仔细看的话,只能看到一团乱麻。

  王泽看向张角,张角连忙解释道:“泰山,这是泰山附近一处山洞的地图。”

  王泽疑惑问道:“这有什么用?”

  张角看着王泽手中的地图,陷入了回忆中,缓缓说道:“我兄弟三人得到南华老仙传道之后,四处云游,时而入山采药,参道修行,时而入世救人,施符布道,有一天我兄弟三人,来到泰山,入山采药,二弟失足坠入山崖,我和三弟编藤蔓为绳索下到山崖底部,二弟因为山崖下茂密的树木和深潭才幸存。

  我们还在山崖下发现很多珍稀的药材,高兴坏了,便在此处采药,慢慢我们发现越靠近某个地方,草药越多,长相越好,然后我们就发现了被藤蔓树木遮掩住的一个山洞。那是一个细长的山洞,光滑干净,有仙雾弥漫。”

  张角似乎又回到那个如仙家洞府的山洞中,“我们慢慢往里走去,有一股无名的力量阻挡着我们,这股力量随着我们的深入越来越强,直到最后让我们寸步难行。

  我们前行不得,只能驻足在原地。山洞九曲十八弯,我们也无法看不到尽头,可明显能感受到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在从远处而来,吸一口就让人精神焕发,甚至身上的被山中草木划出的小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们知道发现了一处宝地,在我们兄弟离开山谷后,又数次下到谷底,命令黄巾力士进去一探。黄巾力士确实比我们走得远,可依旧没有走到尽头,我便命令一队黄巾力士驻扎在泰山下,护卫这个山洞,这里肯定有大秘密,只是我们兄弟德薄不能得到。

  将军你只要带着小女,泰山下得那队黄巾力士肯定会效忠于你,黄巾力士的头目管亥也颇有勇力,可为将军一用。”

  王泽眉梢一扬,难怪张角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原来是为了他女儿,确实收拢了黄巾的降兵还说的过去,放过了张角的女儿可是大罪,没见张角死后还被皇甫嵩挖出来戮尸吗?皇甫嵩堂堂一代名将做出这种事,显然是皇帝的要求,可见刘宏是对张角恨之入骨。

  另一个就是管亥了,没想到管亥如今没出来是因为在泰山下守护山洞,后来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出来攻打孔融,不过当时他能和关羽大战数十回合,也是很惊人了。

  要知道那时候关羽正值壮年,比一刀斩了颜良时状态更好,竟然能和巅峰时的关羽大战数十回合,足以让他计入一流武将行列了,只是可惜出山第一战就遇到顶尖的武将,最终声名不显。

  王泽思量片刻,收了丝帛,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女儿要在我治下待五年时间,五年后她去哪我都不再过问。”

  张角大喜,“可以,多谢将军,这副残躯将军就取去吧。”说完后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原本红润的脸庞突然暗淡了下来,仰天向后倒去。

  “爹爹”,一个素白长衫,作男子打扮的少女从府中奔出,扶住了张角。

  “月儿,我已经和王将军商议好了,你以后就在将军治下隐姓埋名好好过活,别辜负了我的期望。”张角躺在女子怀中,呼吸间岁月好像在他身上流转了几十年,胡子头发全都变得苍白,原本丰润的脸庞也变得消瘦起来,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爹爹,不要,爹爹,不要离开月儿”张角慈爱的看了一眼哭泣的少女,似是满足又遗憾的叹道:“只要你过的好就是为父最大的安慰,可怜你从小就跟我四处流浪,不得一天安生日子。如今我才明白所心中求。生来何求,死前方知!可惜!可惜!”言罢,仙逝而去。

  “爹爹,不要离开,呜……”无论少女如何呼唤,再也唤不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挥手间天翻地覆的存在。

  王泽也是感叹当初自己面对火山爆发,生死关头,明白了自己所求,与张角比起来,自己很是幸运了,心中不由的更想要加快平定黄巾的步伐,那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好在小千世界中探险一番,领悟不同的风景。

  王泽命令士卒取来两幅棺材,将张角、张梁的遗体整理一番,放入其中,皇甫将军就要入城了,无论如何黄巾这边都要处理好。

  他又让余下的黄巾换上官兵的服装,把张月编入亲卫中,安置在府邸,这样张月跑不了,那些死忠的黄巾也会乖乖听话。

  张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似乎一夜长大了,她也知道张角的尸身是朝廷所要,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从张角手上取下一串木珠手链,珍重的贴身收起来。

  “将军,皇甫将军入城了。”士兵来报。

  “好,留下一队人马看守府邸,其他人跟我来。”王泽挥手,围在府邸外的数千人迅速集合,向城门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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