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专业打脸
“第九题：神圣皇帝陛下圣历三年和后来被称为什么什么的七人进行了‘德利斯克赌约’，确立了帝国军队的扩编计划？”炎雨凛看着这题疑惑地念着，“喂，这个题完全没印象啊，你给的复习内容里绝对没有。”
“我也没说考试绝对考那些内容啊，如果只考那些东西的话，我想对其他人来说也有点太简单了……”苏任很明显也不知道这题的答案。
“好吧。既然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我就随便写了。”炎雨凛对待苏任这决定命运的考试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心理非常放松。
等苏任的光触笔在圣恩程序的答题处写完后，正在远处同步调看苏任答题过程的圣师程枫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在光幕上——“这…这这这答的是什么？”程枫又惊又怒，“王下七武海是什么鬼东西？！”
“喂！你刚才写的是什么！”苏任猜到了程枫在调看自己的答题过程，看圣师的表现猜到炎雨凛肯定答错了。
“随便写的啦。反正我们都不知道答案。你急什么急，要不你自己做吧。”炎雨凛专心答题懒得跟苏任计较，“恩恩，第十二题，帝国军事科学院最著名的三大发明是什么？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我还是自己答吧。”
刚写完程枫又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以前苏任考试不会的一般都是空着不做，但是今天……今天完全在那瞎写啊，这这这，钉宫三萌又是什么东西！
“喂！姐姐！不会的就不会，不能瞎写啊！这和圣训有悖啊！”苏任终于急了起来。
“有悖？很严重么？你不早说。”炎雨凛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口气，“你要不说的话等下的解析题我再遇到不会的肯定会在上面画四格的，顺便提一下，我画四格很厉害的，绝对是专业水平……”
考试在苏任的极度紧张和忐忑不安中不知不觉地结束了。
“恩。感觉还不错。”炎雨凛控制苏任的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习惯性地扭扭腰，压压腿。
“所有考生退场！”程枫宣布道。
“喂喂喂！”米拉忙跑了过来，“苏任苏任，你考得怎么样？”苏任边和她一起朝外走，边笑了笑说：“放心吧，一切靠运气。”
两人走到圣恩堂外面的草坪上，成绩要公布出来了，圣恩堂外墙上的光幕被打开了，围观学生纷纷抬头，准备看看这次苏任是不是要考倒数第一然后卷铺盖滚蛋了。
苏任和米拉也紧张地注视着光幕。
随着光幕上一行一行文字的出现，米拉马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欣喜地叫了起来——“诶诶！我考了第三名诶！”作为军科这种冷门专业，像米拉这种成绩中上的能拿第三名也不是很意外。
排名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出现在光幕了上，苏任只是在祈祷自己不是最后一名，但是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出来，苏任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这？这是什么情况？”苏任不禁和米拉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哈哈哈哈！肯定是一个题不会被系统当白卷处理了吧？哈哈哈哈……”托基尔和他的跟班们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两人身边，那笑声要多放肆就有多放肆。
米拉满脸不信，拉着苏任说：“走！我们去找圣师问一问。”刚准备进入圣恩堂，却见程枫信步走了出来，并且接入了学院的广播系统。
“今天的考试我想给大家提一个醒，可能是因为之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程枫对接了外墙上的光幕，从数据里拉出了一份试卷，“圣训有言：世间一切知识皆为神圣皇帝之恩泽，亵渎知识即为亵渎陛下。苏任，你题不会做也就算了，竟然还不着边际地瞎写，视为亵渎圣训……”
程枫在那说着，下面围观的学生早已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王下七武海！他写王下七武海！”
“军事科学院研究出的是钉宫三萌！钉宫三萌！那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一瞬间苏任就被湮没在充满恶意的嘲笑声中，虽然面色如常，但是米拉看出来他的内心在发怒。
“有什么好笑的？哎，真是的，这群无知的小屁孩……”炎雨凛冷哼一声，“下次我写全真七子，圆桌骑士你信不信……”
程枫抬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继续说：“念其初犯，略作惩戒——苏任此次考试成绩扣去一半分数，望其他人引以为戒！”
闻听此言，苏任和米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其他特意来围观的人全都起哄叫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庐城第一笨蛋果然不负众望啊！哈哈哈哈，还是最后一名……”托基尔和众人一起怪笑起来。
外墙光幕上开始出现苏任的名字，成绩那一栏的数字开始不停滚动，排名并随之一直下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苏任的名字掉到最后的时候，然而苏任的名字突然就那样停住了——停在了倒数第二的位置！两百四十四分！倒数第二！
草坪上围观者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圣师！你不是说要扣去一半分数么！”托基尔惊讶地叫了起来。
程枫似乎早就猜到肯定有人要这么问的，已经调出了苏任的试卷，不紧不慢地说：“是的，扣除一半分数之后——得分两百四十四……”
外墙光幕上那份苏任的试卷得分是四百八十八，也就是说比第一名的四百八十分还要高！“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托基尔几乎是惨叫起来，但是他无法说苏任是作弊，圣恩程序由帝都最高科学院制造，是神圣皇帝的象征，不可能出错，也更不可能让苏任有作弊的机会。
炎雨凛笑了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得意地说：“老娘专业打脸二十年可不是浪得虚名！嘛，虽然中间有点小插曲，不过总算结果还不赖……你说是吧……”
被惊喜冲昏的头苏任大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望着光幕上自己的成绩，被一旁喜笑颜开，情不自禁的米拉一把抱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苏任！恭喜你你做到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军科了！”米拉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兀自扑进苏任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祝贺他。
“喂喂喂……”炎雨凛注意到了旁边特地来围观人群恼羞成怒后燃起的狼烟，“我感受到了FFF团的恶意正在不停地聚集，你们要亲热回家再说好吧！赶紧见好就收，打完脸就该闪了！再继续秀恩爱就死得快了！”
苏任如梦初醒，赶紧握住米拉的手，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下满地眼神怨毒的人们。
“干杯！”米拉故意用力把杯子里的柠檬汁碰得溅出来，她的喜悦溢于言表。
在庐城最高档的餐厅“菲尼克斯”的顶楼，米拉和苏任二人开始享受军科考试成功后的喜悦。
花纹考究的纯银餐具里装的七分熟的潘帕斯小牛排，加上“菲尼克斯”独有的由上等鲟鱼鱼子酱和特级松露秘制的酱汁“佩尔特拉斯”，绝对是吃货的最顶级享受——所以炎雨凛毫无犹豫地夺取了嘴巴的控制权，利落地将牛排切块，大快朵颐享受这异世界的豪华美食。
“好吧。的确是平时吃不到的美味，不过我要说的是再来一杯葡萄酒就更完美了……”炎雨凛边吃边和苏任进行着两人的专属对话。
“我们没有成年，餐厅是不会卖给我们酒的……”苏任回答说。
米拉看到苏任的吃相不由得开心地笑了，问道：“好吃么？”
“好吃好吃！”吃的正开心的炎雨凛显然这时候不想浪费时间把嘴巴腾出来和米拉说话。
“说真的，今天的考试真像做梦一样……”米拉的神情有些恍惚，“我一开始也觉得对你来说，这次考试压力有些太大了……所以提前想了一些极端的方法……好在你顺利考上了……你有什么秘诀么？突然一夜之间能考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在圣恩堂睡了一觉的缘故？”
“这个……”苏任刚夺回了嘴巴的控制权，想要回答米拉的问题，没想到炎雨凛直接控制左手又叉起了一块牛排塞到了他嘴里。
“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就算是你的大胸双马尾妹纸也不行。”炎雨凛严肃地说，“我敢打包票，你现在要是说出去，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被抓到研究所里做大脑解剖了……”
苏任挠了挠头，不可置否，于是跟米拉扯了一些似乎刚好昨天晚上在圣恩堂学习的时候效率特别高，脑子变得很清醒之类的理由。
“会不会是病变好了呢？”米拉猜测，“不如我们下次一起去医院再看看吧，要是能够治好那该多好啊。”
“她这是在婉转地对你说：不要放弃治疗……”炎雨凛依然不改吐槽本色，“其实我觉得你这个病说不定真的有的治，而且你们这世界黑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你要放弃治疗……”
“我去下洗手间……”苏任直接来了一招尿遁。
“喂。一般都是女主人公没事就去厕所，你这是闹的哪一出？”炎雨凛说。
苏任没有说话，只是接了一捧水低下身子往脸上泼了一把，对着镜子静静地出神。
三年前，举目无亲的乡下兄妹俩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上了到庐城的高速列车，没有人接站，没有人认识，没有人关心。长这么大兄妹俩第一次离开只要七八分钟就能跑一圈的村子，来到到处高楼耸入云霄，到处行色匆匆，到处是陌生人的城市。
他们惶恐、他们不安、他们无助，他只能用装腔作势的勇气让自己变得刀枪不入，好让妹妹能够安心。
卡尔伦伯爵带走她的时候，苏任只能在那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底再悲伤再愤怒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在学校宿舍的墙角里哗哗地流泪，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洗了脸去吃了发硬的面包去上课。
没办法，他只是一个没人管没人问长得不漂亮，脑子也很笨的破小孩。
曾经以为想着为了妹妹自己能够坚强一些，但伯爵很快就粉碎了他的想法。
他长到十六岁，面对的永远是周围人的嘲笑和冷落，没有人在乎他在想什么，没有人在乎他做什么，每天放学看着同学们被自己的父母开着车接走，扬起的尘土扑了自己一脸，那个时候开始好像自己就真的绝望了，就算后来米拉来到自己的身边……一直很绝望……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苏任打开洗手间的门，静静地坐在马桶上，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炎雨凛心里微微触动了下，不禁喃喃说：“我忘了你还是个死小孩啊。”
苏任挂着泪笑了笑，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谢谢你。炎姐姐。”
炎雨凛被他郑重地叫了一声姐姐，反而有点羞赧，刚想爆粗口顺便吐槽几句，没想到苏任刚出洗手间的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对不起！”苏任知道出入这种高档餐厅的一定都是有身份的，自己惹不起的人，连忙鞠躬道歉。
“没关系，小伙子。”苏任低着头，只看到了一双有些变形的军用长靴，被撞的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等苏任直起身子只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的背影。
男人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个人正在等他，赫然就是庐城的最高阶圣师程枫。
“我说你让我过来，你自己还迟到，到底想干什么？”程枫似乎火气不小。
男人脱下风衣随手扔到一旁，拿起一瓶最贵的酒，豪气干云地说：“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自罚一瓶。”然后一口气咕噜噜喝完了，还特意装腔作势地把空瓶在那晃了晃，示意已经喝完了。
程枫见状反而大笑了起来，突然走上去和他拥抱在一起，说：“好久不见了，我的老伙计。”
男人也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说：“没想到我们俩活下来的人，有生之年还能这么安逸地一起吃饭，真是让人唏嘘啊。”
“说真的，你这次来庐城到底是干什么？”程枫突然又严肃了起来。
“我说我过来当圣师的你信不信？”男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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