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栗原凉握着一把长刀，单手拉住头顶上一层楼梯扶手的铁架，一个用力把身体带上去，接着脚尖在扶手上借力，轻巧地翻了上去，又踩着上一层扶手重复这个过程。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科学不会骗人。
那群不怕死的学生到底去哪儿了？
栗原凉跳到地面上，顺着墙沿在楼层飞奔。
这么空旷的地方一点血腥气也没有，被困的几个人应该还好好活着。
但这都是暂时的，把那群还带着奶香的青春期小鬼和一只一级假想咒灵放在一起完全是把饭摆在它面前，就算它暂时还留着那几条人命也不代表他们安全了。
总不会有人还期待咒灵有道德观，不去伤害未成年吧？
不过，她本来在搜查和探究咒力流动上也不优秀，至于很擅长这方面的人……
栗原凉看也不看地翻出手机，点进通话界面摁下提前设置好的快捷键。
“喂？栗原吗？有什么事？”
电话被接通，手机里传出年轻男孩子语气平静的声音。
栗原凉正准备往7层去的脚步猛的停下。
她把手机举起看了一眼，通话界面上确确实实显示着五条悟的名字。
但是——
“……夏油同学。”
夏油杰透过手机失真后依然明显轻松、甚至说得上愉悦的声音在栗原凉耳边响起：“是我，悟因为不想接到夜蛾老师数落人的电话就把手机扔给我了，你有事找他吗？”
“……”
一年级时的夏油杰原来这么好心，竟然会帮五条悟这种忙？栗原凉不太肯定地回忆着。
重生之后她一直以避开夏油杰为第一准则行动，以至于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她想起夏油杰这个人，想到的完全不是现在这个穿着高专制服的夏油杰。
脑海里瞬间浮现的全部是十年后他穿着袈裟假笑的神棍形象。
“喂？栗原？”夏油杰催促的声音响起。
栗原凉眨了眨眼，回过神，一边继续搜寻失踪学生和咒灵，一边换了只手把手机举到耳边。
“我这边的辅助监督联系过你们了吧？五分钟，你们过得来吗？我一个人同时要找学生和咒灵有点费力。”
电话那边忽然嘈杂起来，过了几秒，对面换了一个声音。
“五分钟是看不起谁？有老子出马，两分钟后就能到你那边！等着看吧！”
“……”
安静了一会儿，栗原凉对着早已经没有声音传出的手机吐槽：“……两分钟。就算你可以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也还有通勤时间要计算吧？”
现在的五条悟可还不是十年后那个可以瞬移的最强。
她“啪”的一下把手机合起，捏在指尖转了一圈，扭头看向左侧隐没在黑暗中的角落。
“好了！让我看看这边——”栗原凉站在原地轻快地说，“出来吧，这里就你们几个吗？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阻拦，电话就被五条悟挂断了：“你怎么就把手机抢走了？不是说好让我接吗？”
“是吗——，可这是老子的手机诶！”五条悟可疑地移开了一下目光，又马上理直气壮地说，“反正你又会磨磨蹭蹭半天，现在直接过去不好吗？对吧硝子！”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伸手指向前面：“总之这个，还要放着吗？”
有两只咒灵在她所指的方向缠斗。
“这个啊……”夏油杰站在原地，随意地看过去，其中一只咒灵忽然暴起把另外一只咬住，夏油杰走上前把它收服，变成一团黑色的小球被他捏在手里，“所以呢？怎么过去？坐车的话1分钟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吧？”
“老子才不想失约！”五条悟不满地嚷道，他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漂亮的湛蓝眼睛露出来盯着夏油杰，“杰！把「虹龙」放出来吧！”
“真是的，”夏油杰把在手里捏了半天的小球塞进嘴里，巨大的咒灵在他身前忽然出现，他挠了挠头，无奈地说，“我们这么做，要是被夜蛾老师知道肯定要挨骂了。”
“那又怎么样嘛！”五条悟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盘腿坐下，“还不是因为坐车绝对赶不及。”
“噫——”家入硝子表情微妙地嫌弃，“担心挨骂但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种不靠谱的提议，真不愧是能和五条混在一起的你啊，夏油。”
“哪能这么说，”夏油杰微笑着反驳，“硝子就不好奇吗？关于栗原同学为什么总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的原因。”
家入硝子捏着下巴想了想，率先跳到咒灵背上：“那快走吧！凉那边的时间不是也很紧张吗？”
被黑暗笼罩着的角落里，一个穿着夏季制服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等等！别冲动！她手里有刀啊！”一个年轻男孩追在女孩身后，伸手想拉住她，但没有成功。
栗原凉忍不住动了一下，又强行压住躲开的冲动，只是把握着刀的手往身后藏了一下，紧接着就被女孩扑上来拽住了手臂。
“你是救援我们的人吗？你就是优子说的会来救我们出去的人吗？！优子去10层了，伊藤君他们失去了联系，她让我留在这里……”
女孩哽咽起来，无助地仰头看着她，拽着她胳膊的手越收越紧，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栗原凉心头一紧，捏住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开。
“我知道了，”栗原凉看着面前崩溃着流泪的女孩，又扫过站在她身后强作镇定的两个男孩，“我这就去看看，你们现在就下楼出去吧，外面有负责照顾你们的人。”
栗原凉走向走廊尽头，打开窗户踩上窗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刚才两个男孩中的一个喘着气停在她面前。
“你……您是说，可以出去了？”男孩的眼睛里仿佛闪着光。
栗原凉面无表情地踩在窗台上站起来，伸手攀住墙外上一层楼层的窗户外沿轻松跃起。
“出去吧，你们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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