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顶传艺

二人听到莫怀北有办法，急道："快说快说，什么敬不敬的，若真能分出谁是哥哥，便是叫你一声好听的又算什么大事。”

        莫怀北知道这对兄弟混不将世俗礼法放在心上，遂道：“二位前辈手足情深，谁当哥哥谁做弟弟晚辈看来也无甚重要，若真是想分清，倒不如比一比谁活得长久。”

        和尚道：“活得长久？怎么个比法？”

        莫怀北道：“活得久的自然是哥哥，比如前辈你活到一百岁，长发前辈却是活到一百零一岁，那自然是一百零一岁比一百岁大，长发前辈便是哥哥。”

        和尚与长毛怪想了一想，随后大喜，手舞足蹈道：“妙啊！我二人不知谁先出生，却能知道哪个先死，可不就分出谁大谁小了？实在是高明！”

        长毛怪又一皱眉道：“若是我俩同时闭眼，却又如何？”

        莫怀北道：“所以才要二位前辈比一比，谁能活得更久些。”

        和尚道：“没错，岂不知笑一笑十年少，你成天苦着脸肯定没我活得长久。这法子不伤和气，省得你我总是争斗，再好不过。”

        长毛怪怒道：“你这秃子头上寸草不生，再看我这长发，定能返老还童比你多活！”

        二人又是争执一番，莫怀北从中调解道此乃君子之争，若是耍赖便是输了，才将两人劝住。

        和尚道：“好小子，我兄弟二人为这事不知争了多少年，今日居然被你想出法子解决，真是天意。说话算话，下处是往西北方向的桐县白荡湖边，你自去吧。”

        莫怀北长出一口气，再解开一处穴道，这少年当无性命之忧，总算不枉一番苦心。

        背起少年，正要跟二人道别，长毛怪道：“你想出的法子，秃子给了你地点，我却没给，岂不是欠你一份人情？”

        莫怀北说道：”二位前辈同是替这少年解穴，在下自是承情的。“

        长毛怪道：”解穴是答应别人的事，与你有何关系？你这般岁数就少年老成，我心中是不喜的，但一码归一码，休想让我欠你人情。“

        莫怀北道：”在下绝无此想，而且急着赶去下一处，还请前辈莫要挂怀。“

        长毛怪道：“你若是学得会，一会儿变得，若是学不会，缠着我也没用。我只说一遍，耽误不了你的事。”

        和尚也道：“长毛怪这门功夫有趣的紧，你若内功不到家，即便想学也是白费功夫。不妨听他说了再走不迟。”

        莫怀北知这二人脾气古怪，再要推辞说不定惹出什么旁的事来，只好拱手道：“多谢前辈传艺，在下洗耳恭听。”

        长毛怪道：“我和这秃子居无定所，因解穴之约才在此地暂留。可我二人岂能住的比旁人低？所以寻了这九华山中最高的十王峰峰顶，放眼望去没有比我二人更高的所在。”

        “可是住下不久，才发现这里有一处鹰巢，那老鹰回巢时见我二人，当时扑了上来一顿啄，我俩自是不怕这扁毛畜牲，几掌便将它赶跑，没想却也惹了麻烦。”

        “那老鹰见硬的不行，便每日在高空盘旋唳叫，令人心烦至极，和尚说不必与它置气，我却是恼不过，想着用石头将它打下，可它每次都能避过。”

        “有一日我与和尚打赌输了，心中烦闷，偏那畜牲又来添堵。我气的几乎发狂，运足了气对着它就是一声吼，不曾想竟是将它吓跑，当日没敢再来。”

        “自那以后，老鹰来冲我叫，我也冲它叫，它叫不过我往高处飞，我便试着将内力凝成一线，把嘴当成手，把声音当成暗器，冲那老鹰击去。直到一日，我用音波将那老鹰击下，吃了一顿鹰肉，才解了这鸟气。”

        和尚笑道：“他因这暴躁脾气，反而自创了一门武功，虽与佛门狮子吼相似，但行气、使力的法子终是不同，真是歪打正着。”

        长毛怪得意道：“我给这功夫起名叫”十王笑“，没了那老鹰聒噪，十王峰都安静了些。”顿了顿又道：“此功极重内功修为，若是内功稀松便只能叫”十王烦“或”老鹰笑“，我将行气的法子告诉你，至于学不学得

        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当下将口诀说出，其中行气的法门与莫怀北所学内功颇为相似，不多时便记了个七七八八。

        跟着将凝音成线的诀窍也说了，莫怀北试着使了几遍，居然有模有样，长毛怪也是惊奇，暗想此子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长毛怪道：“我教你”十王笑“，便是还了你的人情，今后两不相欠，要走快走吧。”

        和尚道：“你若不是这般持重无趣的性子，和尚我也想传你些本事，看来终究差了缘分，天意，天意。”

        莫怀北拱手道谢作别，二人却不再理睬，只好背起少年向来路走去。

        和尚抖手扔过一物，莫怀北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镔铁锏，赶忙伸手接住，想来应是方才传艺之时和尚为了避嫌，才去取回这镔铁锏。

        莫怀北再施一礼，借着皎洁的月色，寻了来时的路自行下山。

        下山本应快些，但此时天色已晚，山上林子又多，月光照不到的山路莫怀北凭着记忆小心落脚，有几次也是踏错地方险些摔倒。

        走走停停，快到山脚之时天已蒙蒙亮。

        莫怀北算着时日，从义庄到孩儿岭再到九华山，虽只是一日的路途，发生的事却比往常一月还多。

        也不知铁衣卫同门是否发现义庄中的记号，师父他老人家此时知不知道长生诀已经重现江湖，自己这般草率的踏入这场纷争，虽说是为救人，师父也必然免不了担心责怪。

        此时身处青阳县九华山，下一处乃是往西北方的桐县白荡湖，以前却是从未去过，眼下没了马车，不知几时才能赶到。

        又想到身后少年这一日多来只喝了几口水，米粮未进，究竟能不能撑的下来。

        绕是莫怀北心志坚韧，此时也升起了前路坎坷难测的念头。

        思索间到了山脚，前方有几处像是火把发出的光亮，还有马匹打响鼻的声音。

        莫怀北收起思绪，停步仔细看去，就见自己的马车停在中间，旁边围了几个人，各自牵着马拿着火把，看情形像是在等人。

        莫怀北迎头走去，那边见有人来纷纷举起火把，就听马车中响起一个像是刚睡醒的软糯声音。

        ”可是大哥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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