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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注定的千年之约


  章亭打量了一下她的寸头,十分诚恳道:“我觉得你可能找个女人在家给你洗衣服做饭比较好。”

  季扬很随意地笑了一下:“所谓人生苦短必须性感,我想打扮成这样,那是我的事,我又不是穿给别人看的,我管别人喜不喜欢看呢,就像你爱上一个人,假如有人反对,你就不爱他了吗?”

  章亭搓着下巴想了想:“那得看是谁反对了,假如是老爸老妈和闺蜜反对,就得仔细掂量掂量,要是路人甲乙丙丁,谁管他呢。”

  季扬眯着眼睛,对章亭十分帅气且邪气地笑了一下:“那我这样打扮,你觉得好不好看?”

  章亭瞟了她一眼,故意道:“不好看。”

  季扬丝毫不惊讶地点头:“嗯,那我明天就换风格。”

  她们的车开出小区的时候,谢敬之正将一张刚刚写满的宣纸捏成团,扬手扔在了地上,画案前已经扔了一地废弃的宣纸,每一张都力透纸背,可以看清一个铁钩银划的“时”字。他在一室墨香的屋子里深深吸气,想起刚刚打电话时,顾锦时说周群有事找他,手机正放在一边的茶案上,他放下笔,走过去打开机,给周群回拨。

  周教授声如洪钟,在电话里欣喜道:“谢老师,你怎么老不接电话,差点没急死我。”

  谢敬之歉疚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刚刚才发现。”

  周群笑了一下:“再作画吗?我没打扰到你吧。”

  谢敬之客气道:“没有,听说您找我有急事。”

  周群“嗯”了一声:“谢老师,你是不是和笔砚街博古今的不律老头认识?”

  谢敬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曾经买过我的一幅画。”

  周群在那边一拍大腿:“我说呢,是这样,我同门的一个师兄,现在是滨海美术家协会的会长,在不律老头那见到你的一幅画,特别喜欢,借走品鉴了几天,我一时没绷住,就跟他炫耀了一下咱俩的私交,师兄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谢敬之犹豫了一下,忽然道:“其实前两天完工了一幅画,打算当做您知遇之恩的谢礼,送去裱了,还没取回来呢。”

  周群听起来很高兴:“以你的画工,早晚会一鸣惊人,我只不过是恰巧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平白受了你的一幅画,该我谢你。”

  谢敬之笑了笑:“你我之间就不必走这些客套的虚礼了,如果您过意不去,就当是朋友间的一个小礼物吧,我有时间,今晚怎么样?”

  周群应了一声:“那我们晚上七点半在远洲烧烤见?”

  谢敬之应了一声,又跟他寒暄两句,挂了电话,横竖下午没有心情再作画,索性收拾收拾出门,打算去笔砚街上看一看先前裱的那副画。

  工作日没什么人来这条古玩街,酷暑之下,连铺路的青石板都透着无所事事的闲散,先前的那家店店门紧闭,谢敬之不知道开没开门,左右看了看,抬起手打算敲门。

  还没敲下去,门就开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吊儿郎当地走出来,说是道袍,其实只有一个前襟的样子了,可能是因为天太热,这位道长直接把袖子和下摆都剪了,好好一件袍子生生被他剪成了背心,下面穿了条灰色的大裤衩,十分……平易近人。

  魏晋时天师道盛行,谢家也是追随者之一,虽然这位道士看起来没个正形,但谢公子依然彬彬有礼地表达了对信仰的尊重:“道长好。”

  道长很惊奇地看着他:“你咋知道我是道长?”

  谢敬之一愣,很茫然地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背心款的道袍:“这不是道袍么……”

  道长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嘿嘿一笑:“真有眼光,我都剪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看出来是道袍,来来来,今天咱俩有缘,我送你一卦。”

  谢敬之肃然起敬:“可否请教道长仙号?”

  “好说,贫道上玄下殷,”玄殷不知道和这家店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一点都不见外,直接撩袍子就在人家门口坐下了:“来,说个字给我。”

  谢敬之跟着蹲在他面前,想了想,道:“时。”

  玄殷从裤衩兜里摸出一支圆珠笔和一包手帕纸来,笔画端庄地写了个“时”字,确认道:“是这个时没错吧?”

  谢敬之点点头。

  玄殷仰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拇指在中指上点了点,表情飒然一变:“居然是你?”

  谢敬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玄殷表情一瞬间复杂,看着他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叹了口气:“千年之约,果然如约而至。”

  谢敬之脸色大变:“道长能算出我的来历?”

  玄殷又低下头去看那个字,左手无意识地搓着纸巾的边角:“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能告诉你,如果有缘,日后你还会遇到我的同门,他会解答你的另一个疑惑,至于这个字所代表的那个问题,我只能送你一句话。”

  谢敬之立刻竖起耳朵,看样子恨不得找张纸把这句天机记下来挂床头,好日夜参悟。

  玄殷表情庄重:“马克思教导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谢敬之:“……”

  玄殷又跟他点了个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你我的尘缘到此就尽了,如果你还能遇到我的同门,说明你的命盘并没有按预料的路线走,那时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谢敬之又问:“不知道长的那位同门,仙号如何称呼?”

  玄殷笑了笑:“有缘自可遇到,并不需要事先准备什么,梁师祖曾与你留下一坛桃花酿,到如今已逾千年,倘若开坛,必定味醇而浓郁,只闻酒香,就能醉人。”

  这番话说得似是而非,看似什么都说了,又看似什么都没说,而且还有跑题的倾向。谢敬之知道天师道中人,真有道行的人倘若泄露太多天机,必定会为自己引来无妄之灾,便没有强迫,站起身向他行古礼:“行止受教了。”

  玄殷点点头:“虽说命中注定,但很多事情,也并非就是天意如此,佛偈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其实成与败皆在一念之间,若人生是个圆,那注定会相遇。今日之后,你也不必刻意去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就好。”顿了顿,又道:“你的那幅画,他已经裱好了,很精致,可以拿去送人。”

  谢敬之更加恭敬地向他点头致谢,目送他离开后,才提步走进店内。

  年轻的老板正在一局残棋边,擦拭那个金丝眼镜,看见他进来,笑了笑,向身边一指:“玄殷道长说这幅画要送给贵人,让我用上好的材料,今日之前务必完工,全价三千二,既然都是道家的有缘人,只收你三千。”

  谢敬之走过去看那幅画,果然装裱的异常精致,他点点头,拿出一张卡来:“可以刷卡吗?”

  老板温文尔雅地摇头,又指了指另一边的电脑:“不过你可以用网银打给我。”

  谢敬之这才发现,那个红木雕花的矮柜居然是个电脑桌,还是苹果的机子,不仅觉得有些好笑,任命地坐过去给他打钱:“上次先生说与尊夫人闹了些矛盾,不知这矛盾解决了没有?”

  老板怅然若失:“自古情关难过,倘若这么好解决,我又何必枯等这么久,却始终不得要领呢?”

  谢敬之想起他家热爱工作比热爱男朋友还甚的锦时夫人,心有戚戚焉地和倒霉老板一同叹了口气。

  远洲烧烤其实是个相当高档的饭店,其江湖地位大概和金玉楼的海鲜一样,玩的噱头都是纯进口,日本的牛肉澳洲的羊,欧洲的乳品中国的大厨,饭店有一个很开阔的后院和一幢富丽堂皇的楼,同时具备路边摊和高档酒店两种用餐环境,所谓一样的价格,不一样的体会。

  谢敬之本来以为周教授定的包厢,没想到他和那位师兄都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居然定了个凉亭,大家一起坐在马扎子上玩烧烤。他和不律老头一同抵达远洲烧烤门口,两人同时看到彼此,一起愣了一下,不律老头率先开口:“你也是被周群约来的?”

  “是啊,他说他有位师兄想见我,整好我有幅画要给他,就定了个饭局一起吃饭。”

  不律依然穿着背心裤衩和拖拉板,衬得谢敬之的长裤衬衫就过于正式,他瞅着谢敬之的打扮嘿嘿一笑:“以后跟这俩人一起吃饭,别穿这么正式,随意点就行。”

  到了凉亭谢敬之才明白不律说的果然是对的,周群和师兄一人穿了一身十分休闲的衣服,正挽着裤腿喝啤酒,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对瓶喝。

  不律背着手走进去,踢了踢师兄的马扎子:“我说你俩真会玩啊,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小伙子对瓶吹。”

  师兄拢着花白的头发,对他扬了扬酒瓶:“其实要我说,这顿饭就该定在烧烤广场,就是啤酒花园上那个,那才够味,不过今儿不是约了个年轻有为的画家么,别让人家觉得咱不正式。”

  不律嗤地笑了一声,自己捞了个马扎子坐下:“你以为现在就正式了,你要是诚心,就该定到唐城会所,那才上档次呢。”语毕又对谢敬之招呼道:“来来来,谢老弟,别拘着自个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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