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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27、逼宫


  酉时掌灯,宫里头里里外外都亮了灯,整座皇宫在灯火中更显得富丽堂皇了起来。

  承平帝咳嗽着要起身,小福忙上前跪地替承平帝穿上鞋子,扶着承平帝在殿内走动了起来。

  承平帝问道:“朕今儿个没上早朝,那群老不死的可有什么意见?”

  小福扶着承平帝,赔笑道:“皇上您都几十年没辍过一日早朝了,今儿个奴才宣皇上您的旨意,说罢朝一日,刘、王几位大人都忧心忡忡,担心圣上您的龙体康健呢。”

  承平帝笑道:“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朕这皇帝也做了四十年,除了御驾亲征那几个月,可不是从来没罢过朝,朕现如今老了。”

  小福道:“皇上若说老,谁还敢说自己年轻啊。奴才只知道,还要再伺候皇上四十年呢,只要皇上到时候莫嫌弃奴才笨手笨脚才好。”

  “哈哈哈。”承平帝边咳嗽边笑道:“你跟你师傅一个样,从来嘴里没有一句不好的话,想一想,你师傅也去了十几年了,朕如今还会想起他。”

  小福的师傅便是以前的太监总管韩石,小福谦恭的说道:“奴才师傅也常跟奴才说,能伺候皇上您是奴才们的福气,让奴才一定要尽心尽力才好。”

  承平帝走了几圈,咳嗽着坐了下来,对小福挥了挥手,道:“去吧,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说着拿起一旁案几上一封奏折翻看了起来。

  小福劝道:“皇上,御医说了,您的病要安心静养,不能劳神,皇上还是再去床上躺一躺吧。”

  承平帝提起朱笔在手里的奏折上画了几笔,扔到一旁,又拿起另一份奏折,翻看了起来,边看边嘴里淡淡道:“下去吧。”

  小福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了,如何不知道皇帝的脾气,因此也不敢再啰嗦第二句,行礼应是便退了出去。

  承平帝在红烛下批阅奏折,烛光中隐约可见他头上鬓角已经有了白发,承平帝批阅奏折的速度也非常快,不一会儿,一摞折子便被分成了几堆,只挑出了几本折子,承平帝才慢慢翻看了起来,一个折子常常要看大半个时辰。

  很快便月上中天,小福进来几趟,给承平帝换茶水,添衣裳,送点心,承平帝批阅奏折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很快小福又退了出去。

  承平帝突然感觉到喉间一阵剧痒,不由扔下手中朱笔,附身趴在案几上剧烈咳嗽起来,奇怪的是,屋外的小福本该听到动静进来看一看,可是却没见他的人影。

  承平帝像把肺都要咳嗽出来,突然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口中喷出一道血沫子来,血点染在案几的奏折上,承平帝这才觉得好了许多,只是刚才的那一阵咳嗽仿佛用去了他所有的力气,承平帝趴在桌上喘息了半天,抬不起头来。

  这时,一道黑影遮住了一旁的烛光,投射在案几上,承平帝喘了几口气,道:“小福,茶。”以往不用他开口,小福早将茶送到了他手里,这次,半天却都不见茶水来。

  承平帝慢慢抬起头来,来的人当然不是小福。

  虽然背着光,承平帝还是认出他来,道:“你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是担心父皇的病,所以来看看父皇。”开口的赫然是大皇子,他隐在黑暗中的脸因为光线或者别的原因,竟多了几分狰狞。

  只听见大皇子吃惊道:“啧啧,父皇,您吐血了,看来病的真是不轻啊。”

  承平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虽然承平帝唇边还有血渍,脸上有着不正常的嫣红,可是这一眼不怒自威,还是让大皇子瑟缩了下,承平帝道:“朕还没死呢。”一边起身,至一旁的桌上倒了杯茶,仰头灌下,道:“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大皇子很快就发觉自己的害怕毫无道理,现如今站在自己前边的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况且,今天晚上他们早就布置好了,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不一样了,大皇子想到这里,又多了几分得意,道:“儿臣是为父皇分忧而来的,父皇您如今病的这般厉害,正该好好休养才是,其他的事就交给儿臣来操心吧。”

  承平帝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讽,道:“哦,依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大皇子道:“儿臣已经快三十岁的人啦,膝下也早就儿女成群,父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父皇正该趁此机会,好好颐养天年,将皇位交给儿臣才是。”

  承平帝笑了,道:“你想逼朕禅位。”

  大皇子道:“父皇可冤枉儿臣了,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的身子着想。”

  承平帝揉了揉眉心道:“你走吧,朕就当你今晚上没来过。恒儿,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朕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大皇子变了脸色,突然哈哈大笑道:“父皇别把其他人都看做是傻子,儿臣心里其实一清二楚,父皇您从来就没想过要把皇位传给儿臣是吗?只要有二皇弟在,儿臣就永远别想登上皇位。”

  承平帝道:“朕对你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你二皇弟也好,你也好,只要谁能做好这个皇帝,朕就把皇位传给他。”

  大皇子冷笑道:“一视同仁?小时候父皇什么时候哄过儿臣睡觉?什么时候手把手教过儿臣写字?儿臣十六岁就娶了一个陌生女子为妻,而二皇弟呢?他说他想要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父皇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从小到大,二皇弟无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父皇您都由着他,可是儿臣呢?只要做错了一点什么,便是一顿板子,父皇什么时候真正的待我们兄弟几个一视同仁?”

  承平帝心里有了几分歉意,也许是厚儿从小就没了娘亲,所以不知不觉,总对他要更纵容些,再说,明玉死的时候,他答应过明玉,要给这孩子自己做主的权利,他总觉得愧对明玉,因此,对厚儿也就千依百顺。幸而,厚儿这孩子跟明玉一样,天性善良,从来不依仗他的宠爱无法无天,他也就愈发的没了顾忌。

  他没想到的是,在孩子的眼中看来,这是不公平的,而在恒儿心中竟然已经有了这么深的积怨,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承平帝叹息道:“朕对你们严厉,并不是心里没有你们,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在朕心里并没有高低之分。恒儿,也许朕以前确实做错了,但是,你要知道,你是朕的大皇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大皇子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道:“父皇,儿臣已经等的太久,早就等不及了,还是请父皇写下传位诏书,禅位与我吧,父皇日后还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太上皇,否则。”大皇子没有说下去,但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承平帝心中暗暗叹气,也许是报应,四十几年前,他同样对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如今,轮到他的儿子来跟他说这样的话。承平帝道:“你真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逼朕禅位?就算朕今晚上写了这个诏书,日后,朕一样可以说这诏书是你伪造,恒儿,莫非,你真的要犯这弑父之罪?”

  大皇子满脸犹疑,他自然不想逼死自己的父亲。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大皇子莫又被他骗了。只要他写下这传位诏书,大皇子您就是皇上,到时候,谁还会在意一个区区太上皇的话?再说,只要大皇子您登极为帝,这整个皇宫就是您的,到时候,要将太上皇送到哪里颐养天年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他想见谁不想见谁还不是您说了算。”

  大皇子欣喜的回头,道:“舅父,您来了,外头已经都处理好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着官服的男子慢慢踱了进来。

  承平帝轻叹一声,道:“刘友直,朕早该知道,你才是主谋,否则光凭恒儿一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友直双手拢在袖子里,淡淡笑道:“皇上过奖了,臣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罢了。”

  承平帝痛心疾首道:“朕与你君臣四十余年,自认待你不薄,谁知你却如此狼子野心,朕真是错看了你。”

  刘友直却道:“皇上不必再装了,臣早已知道,皇上早就对臣起了防备之心,吏部王大人、工部李大人不都是皇上你一手提拔用来牵制臣的棋子吗?其实皇上何必一副君臣情深的样子,臣早就明白,对于皇上您来说。我们为人臣子的不过是皇上您一统天下的棋子而已,只要这棋子没用了,自然有其他棋子来替换。如今臣只不过做够了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承平帝道:“原来君臣几十年的情谊,在刘大人你眼里看来不过是利用罢了,既然如此,朕也无话可说,但是传位诏书,朕绝不会写,刘友直,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刘友直笑道:“传位诏书没有,那就只能请皇帝您立遗诏了,反正皇上您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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