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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力排众议


  就在底下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承平帝开口了,“符爱卿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没有先例不能成为一件事行不通的理由。朕算过这笔账,这二十万两银子不走内库,从朕的库房上拨,这些清理废墟、维护秩序的官兵也不用多,五六百人足以,朕的亲卫兵有三千人,多了朕不敢说,但区区五六百人还是能凑齐的。符爱卿,可还有别的疑问?”

  底下的议论之声更甚,看样子这次承平帝是非要做成这件事不可了,居然动用自己的私房银子还有亲卫兵,符节卿也甚是头疼,看样子皇帝这是铁了心了,不过符节卿因为承平帝的出身历来对承平帝比较轻视,此次也觉得不过是承平帝一时想不开闹的,就当他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找几百个人陪着玩一场罢了,待他吃到了苦头就知道了,因此,也不反驳了,道:“皇上英明,只是,这上面所说的什么办事处,皇上打算派谁去呢?”

  承平帝一一看去,只见底下的大臣此时个个都缩头缩脑,噤若寒蝉,生怕皇帝看上自己派了这差事,这差事毫无油水又苦又累不说,谁敢贪皇帝的私房银子,做的不好还会被皇帝迁怒,谁愿意被派了这苦差事呀。

  承平帝心知肚明,他本也不信任这些人,哈哈大笑道:“此事好办,叫人在这京中张贴皇榜,凡是已有官身,愿意来的,只要揭了皇榜,便算他一个。”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今读书会的那一批人个个不过六、七品的小官,没有上朝的资格,只有这种法子,才能让他们接了这差事。

  众人一听,就觉得这事更像是玩闹了,哪有这样委派差事的,符节卿更是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反正皇帝花的是他自己的钱,也就无人出言反驳,此后无事便退朝了。

  皇榜一贴出去就引来无数人的围观,然而,一日就要过去,却无人来揭这皇榜,就在众人怀疑有没有人敢揭这皇榜的时候,终于有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城门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揭走了皇榜,有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之后也再有人也就不稀奇了。

  一小厮模样打扮的人立在符节卿的书房里回话,道:“回老爷,刚奴才看得清清楚楚,陆陆续续来了有五六个人,揭走了皇榜,其中有一人挺眼熟的,像是翰林院的,不过奴才一时也认不出来,这五六人,个个都是挺年轻的书生。”

  符节卿对着自己手下的幕僚嗤笑道:“也只有黄毛小儿,才敢接下这差事,我看他们是想在皇帝面前出头想疯了,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又让那小厮再去打听到底是何处的人揭了皇榜。

  那小厮不用再费心打听,早在那一群人出现在皇城底下,揭了皇榜开始,就有人将他们的出身来历生辰八字都给查了个透,不多时便呈到了符节卿的案头上。

  刘友直,字叔岳,山西太原人,承平二年一甲二名进士,也就是俗称的探花郎,后入职翰林院编修,现为翰林院侍讲,伺候皇帝读书。

  陈家同,字子归,江西吉安人,文宣一十八年二甲进士,后被派为四川新都县县令,因政绩昭著,被提拔为顺天府通判。

  李汉林,字宗元,江西九江人,承平二年二甲进士,后考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王豫,字同章,福建泉州人,文宣二十二年三甲进士,曾被派为江西清江县知县,三年任期期满回京述职,因得罪上峰,一直没有补到缺,从文宣二十六年起一直在京滞留。

  王恩令,字涣奇,山西大同人,承平二年二甲进士,后考为太常寺太常博士。

  这五人,南辕北辙,貌似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很年轻,在二十岁以前就中了进士,可谓少年才俊,也都在升迁上不太如意,不过这也不算稀奇,只有少年人才有冲动会接下这等差事,也只有对现实不满才会想要这么赌一把,然而符节卿还是从这份名单中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见符节卿拿着名单沉吟半天,一个幕僚笑道:“大人也太小心了,此等黄毛小儿,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符节卿哈哈一笑,果然扔下名单不再提了。

  很快,这五人的任命也下来了,由于大秦有史以来就没有设立过这个灾后救助处这么个部门,几个人的官职自然也成了难题,索性,承平帝没有派下官职,只说待事成之后再论功行赏,只给各人划归了职责范围,由刘友直总负责整个灾后救助事宜,陈家同协同办理,李汉林、王豫、王恩令则分别负责灾后灾民统计、救灾银发放、房屋重建等事宜。办事衙门就设在司礼监直房处,由司礼监让出了几间屋子,做为他们的办公地点。

  于是,在众人的嗤笑及议论中,五人走马上任了。

  刘友直看着眼前的三间屋子,心下直叹气,这可谓是大秦有史以来最简陋的衙门,但是现在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因为这本来就是个临时的办事处,待救灾的诸般事宜结束,这个办事处也就要撤了。最主要的是,如何将这差事办好,不但要办好,还要办的让皇帝满意,让百姓满意。

  他想起他去翰林院向老师辞行的场景,人人都不理解,翰林院本就是清贵之地,只要他慢慢熬着,前程是摆在那里的,谁知他居然去趟了这么一趟浑水。翰林院吴学士是他的主考官,对他一向青眼有加,他一直以学生身份自居,临走时吴学士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叔岳,但愿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

  刘友直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他道:“老师,学生一直认为,大丈夫,必有所为。学生如今做的正是应该去做的事情,有何后悔之处?”

  但是,别看他当时说的掷地有声,他心里头其实也在打鼓,毕竟他们做的是这大秦有史以来旁人从未做过的事情。幸而五个人都干劲十足,只坐在一起,简略的说了几句话,就分头行动,奔赴到各地震现场去观察受灾情况去了,更有陈家同,带着几个侍从去了三河县考察当地受灾情况。

  这边,灾后救助处这个草台班子是搭起来了,承平帝却一点也不轻松,他是在朝堂上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拍了胸脯,说此事一定可行,可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还有这六百官兵的选拔,到底该派谁去呢,只怕谁都不愿意去。承平帝是明白的,近卫军们本来就眼高于顶,守在皇城脚下,飞扬跋扈惯了,现在让他们去干这些清理废墟、收敛死尸的活儿,谁会自愿请兵才怪。

  由于这些近卫兵一向靠司礼监节制,承平帝问韩石可有合适的人选。韩石难得的,没有在主子问话的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府军前卫指挥使何剑锋乃三河县人士,其或肯相助。”

  承平帝当然可以直接下令,只是若不是自愿出兵,阳奉阴违之下恐官兵在救灾之时生事,那就得不偿失了。何指挥使果然满口答应从府军前卫中抽调六百人出来在此期间归灾后救助处调度,一是何指挥使是三河县人,虽然阖家早就搬离了三河县,但谁没个三亲六戚的留下来,未免被人戳脊梁骨,这兵自然是要出的,其次,皇帝开了口,自然要买这个帐。于是,何指挥使指派了自己手下的一名指挥佥事带领六百官兵负责此事,这指挥佥事正是此次参与乾清宫救火一事而被提拔的李朝风。

  终于,在地震之后的第五日上,新成立的灾后救助处全班人马在承平帝位于养心殿的外书房里头齐集一堂,商议如何打响这第一炮。

  王恩令叹道:“假若不是亲眼看到,臣真不相信,灾民们已经悲惨若斯。”他是个年方二十的文弱书生,家道殷实,从未受过苦挨过饿,在灾区里走了一遭,自然被震慑了,入眼皆是断壁残垣,碎瓦破砾,稍微好点的人家都走亲投友去了,那无亲无戚身无分文的人家,只能在倒塌的碎瓦砾上搭起茅草棚,一家大小挤在那茅草棚里,吃的是烂草根和树叶。因为这城里的粮食早在地震的第二天就蹭蹭蹭往上涨,一天一个价,如今已经涨到了以前价格的三倍,他们早就吃不起了。

  陈家同更是满脸沉痛,道:“三河县的情况更为严重,整个县基本被夷为平地,县中百姓十中仅存三四,连县衙都坍塌了,就连县令也只能住在临时搭起的茅草棚里头办公。”想起他临走时知县跟他哭诉,整个三河县快要无米下锅,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请他回去向皇上请援时,陈家同很容易就想到了他在四川新都县的那一年,可惜那时候,没有一个陈家同一样的人出现。

  刘友直正色道:“正是因为灾情惨重,皇上才派了我们几个组成了这个灾后救助处,救援灾民,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现在我们商讨一下,应该怎么展开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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