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原来是最后的午餐
到了一楼，不等我正式喘口气，成家直接把我往地上一栽,便往大门口跑了。幸好我反应机敏扶住墙壁，才没倒在地上。小兔崽子，有本事放狠话，就要有本事做。跑你个屁。
成家走得很快，我一路跟在后面小跑，到了校门口，成家才停下来等我。我走到他面前，成家垂下眼睛看了我一眼，问，饭店在哪。
“跟我走。”我斜了他一眼，算是回敬。
到了饭店门口，老板娘低着头在前台，不知道写什么东西。我们进来，她好像也没有察觉。
“老板娘。”我喊了一声。
“哎，张老师，你来啦。这位帅哥是？”老板娘看着成家问我。
“呵呵，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说着，我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气哟。”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了。
“你问他自己吧。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看着坐在对面的成家说。
“呵呵，挺好的，第一次看你带男朋友过来，以后要常来啊。先点菜吧。”老板娘把菜单递给我。我接过来把它伸到成家的面前，让他点。成家看了我一眼，接了过去，开始低头认真看菜单。
“老板娘，不好意思啊，现在才来吃饭，厨师在休息吧。”我对等在一边的老板娘说。
“没关系，只要门是开着的，就可以进来吃饭。我们如果真的要休息，会在门上挂个牌子，写‘休息中，暂停营业’，来都来了，就放心吧。”
“嗯，那我们两个人点三个菜应该就够了。成家，你选好了没？”我敲了敲成家手里的菜单。
“你点吧，菜太少了，没什么可点的。”成家把菜单扔到我这边，脸转去看窗外。
我偷瞄了一眼老板娘，她没有什么表情，还好。我拿起菜单，不假思索地点了清蒸鲈鱼带皮黄牛肉和蒜蓉小白菜，外加两个白米饭。老板娘爽快应着，说“好嘞，很快上来”，便走去厨房了。
“喂，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旁边人的感受？”我踢了一下成家的脚。
“你踢我干嘛？她这里菜就是少嘛，还不让人说了。”成家回踢了我一下。
“你要说，吃完了从这里出去了再说，会噎死吗？”我瞪着成家，希望他能稍微反省一下。
“说都说了，还能怎样？我就是这样直性格的人。”成家一脸满不在乎。
“等她们在饭菜里做手脚，你就高兴了。”
听了这句，成家愣了一下，没有回我。突然，成家打了一下我的手，说“你看”。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你看啊。”成家还指着窗户上的某个地方。
“哪里啊？”外面只有一些过路的车辆，到底要我看什么？
“转让啊。”
我定睛一看，原来窗户上写着饭店的转让启事。
“你还说，这家饭店是你们学校附近最好的，那为什么要转让？如果真是最好的，为什么这个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都没有胃口吃饭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娇生惯养？你在家，你奶奶疼你爹妈疼你，你赌气不吃饭，你弟弟还把饭给你送到床上来。你来我这里，你在床上休息，我去食堂打饭给你。现在我们在外面，你能收敛一点不？”
“不能。”成家说着，就把嘴巴翘起来了。
这时，老板娘端了一个菜过来了，我赶紧松弛了下面部表情，迎接老板娘。
“鲈鱼可能会稍微久一点。”老板娘和气地说，似乎一点都没介意成家的话。也许我也不该如此介意？成家还翘着嘴巴不动筷子，我拿筷子捅了一下他的手。“快吃啊，我没力气跟你扳撬。不等你了啊。”
“老板娘，麻烦把米饭给我们端上来吧，谢谢。”我对着老板娘离去的背影大喊着。
“等下。”成家突然拿起筷子夹住我的筷子。
“怎么啦？”难道这菜有毒？
“我先夹。”成家说着，就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
“你确定第二筷子给我夹？”我看着成家胜利的笑容，就像个小孩。
成家没理我，只顾着自己吃菜。我也不跟他纠缠了，肚子饿成窟窿了。有饭吃有菜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一碗饭下去，才感觉恢复了一点人气。
“成家，寒假是先去我家还是去你家？”鱼还没上来，我们吃得慢一点。
“嗯？”
“去见家长啊。不是说好了这个寒假见家长的吗？”坐在我对面的成家一脸疑惑。
“什么时候说的啊？我没说过啊。”成家一边吃着一边随意地否认着。
“你怎么可以否认呢？上次我去你那里，你和你那个女同事一起走出来那次，不就是讨论见家长的事吗？”
“根本没讨论啊，你闹得那么厉害。后来你直接走了，都两个星期了，我们昨天才见上面。”
“是。但是，今年寒假家长肯定要见的，只是先去谁家的问题，对不？”
“不一定。”
“你怎么变卦呢？”
成家没应声，只是低头吃菜。
“简单地说吧，见还是不见？”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不见。”
“为什么？”
“不见就是不见。”
“那你是什么意思？拿我开玩笑？”
“谈恋爱不行啊？”
“谈了三年了，还要谈多久？”
“谈一辈子的恋爱不行啊？”
“那总要定居生孩子吧？”
“我自己都是个孩子。”
“你不小了吧？”
“是你不小了。”
“是啊，我不小了，我想要结婚生小孩了。你怎么安排？”
“没安排。顺其自然。”
“你的意思就是分手咯？”
“我没说。”
“就算不马上结婚，回去见见家长又能怎样？”
“见了家长，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到时候的事情，就无法预料无法控制了。”
“那就一直这样吊着？”
“这样不好吗？各自上班，有时间就聚一聚，看看电影吃吃饭说说话。”
“这样的生活，一点指望都没有。我们总要考虑一下未来。”
“我觉得挺好。”
“我们现在还住着别人家的房子。你是租的，我是学校分的。”
“有得住，还嫌？”
“不是嫌，是觉得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安家。我们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低，每天这样胡乱挥霍，手上一分钱都没有。倒不如，拿点钱去做投资，或者存起来，准备买房。如果你觉得这里比较贵，就到你家乡去买一套。”
成家大概没料到我会说到这么现实这么细节的问题，他有点愕然，好像也有点触动。
“可是，我们俩的工资并不是很高啊。”
“你现在平均下来，一个月多少钱？”这是我第一次问成家的工资。我的个性和我所受的教育都不允许我这么直接问别人的工资，可是，我不得不问。
“不告诉你。”成家的脸红了。
“我把我的告诉你吧。我一个月基本工资，加上基本课时绩效工资生活津贴特殊津贴校龄工资各种，还有在外兼职的收入，大概在八千左右。但我的银行卡上，余额不足一万。”
成家没有抬头，低着头，耳朵红红的。
“这几年，跟你在一起，你也花了不少钱。记得最初，你还为我欠了不少外债，不知道你还清了没。虽然你不肯说你一个月多少钱，但你一直在为我花钱，花了不少钱，我估计你卡上的余额也不会比我多多少，对吗？”
“不要你管。”成家慢慢地吃着刚端上来的鱼，小声地说。
“宝，我知道你想当盖世英雄，要让你的女人过最幸福的生活。最初，你给我承诺是三年就可以自立门户，有所成就。是，已经三年了。可是，我不在乎那些。我们一起去创造，不好吗？关键是，我们完全有条件创造啊。”
“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想听什么？”
“不知道。”
“你这次来，是来复合的吗？”
“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这顿饭，我尽地主之谊，我请。以后你不要再来我学校。既然你不想谈未来，那也就是你认为我们没有未来可谈。我们好聚好散。”
“好。”成家头也不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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