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沉沙 20

　　第二卷　沉沙(20)

　　暮色已近，玻璃金字塔灯光璀璨，宴会大厅中央餐台上摆放琳琅满目的中西餐佳肴。晚宴是自助酒会形式，菜品自选，色香诱人，但我却没时间怎么尝，就偷空吃了一个葡式蛋挞，少量水果，一直忙着跟随阿展为宾客敬酒。客人不多，仅有十几个男人，但全是如魏叔和东哥之流的高官富豪，名头大的吓人。阿展跟我讲，请客的学问很深，想要打理好社会关系，像这样的宴请需进行多次，严格按宾客的派系和类别，分别宴请，要留心他们其中的复杂瓜葛，千万不能搞错。

　　宴会现场还有警察维护治安，让我大开眼界。周华向阿展引见一个检察院的高官，说有公检法罩着，保驾护航，作生意一路顺风，不发财都难。几人聊得热乎，那检察官品酒指着一个年轻人说，侄儿子，他叫刑志刚，财经学院毕业，本来安排他去财政局，但他不干，非要做生意想发财。问阿展能不能留他在公司上班，带他一段时间，学点生意经。阿展说，没问题啊！只不过他水平有限，委屈年轻人了。周华附在阿展耳边讲了几句话，阿展立刻笑着，叫人把刑志刚安排工作了。后来，阿展跟我讲，检察院要搬迁，将有大的基建项目，这官员是下围棋，提前落子了，安排人给他是表面动作，实则要跟他搭个桥，今后方便合作。

　　女宾有二十多人，都是跟随男人而来，有时尚车模、电视台女主持和商界白领，个个女人衣装鲜丽，娇艳无方。当然，全场最闪亮的人还是我，阿展作餐前答谢讲话时，拉了我站在他身旁，让我顿时成为全场焦点，人人盯着我看，各色目光皆有，欣赏、贪婪、迷离、妒忌、羡慕……阿展简短讲完客套话后，同我举杯敬酒礼谢宾客。有人起哄，叫我和阿展唇吻一下。阿展绅士地揽我后腰入怀，微笑，注视我，他轻轻将嘴印在我唇上。闪光灯频亮，笑声、掌声哗然，我晕眩了，整个世界恍然如梦，让人轻飘舒畅。在随后的时间里，我迷迷糊糊笑，脚踏云彩，迷醉一刻。

　　餐后，宾客进入会所酒廊娱乐，人分几群，按等级和关系入坐不同包间。阿展和他二哥协同魏叔陪坐官员，我随东哥、周华等人唱歌娱乐。看得出来，周华和一位军区的领导算是这一群人的主脑，旗下集拢了几个商界大人物，除东哥之外，还有城西的龚老大，和我曾见过的花脸狼，他们几个由彤姐带了一些助理和佳丽陪酒调气氛。周华一开始没有为难我，对我爱理不理，搂着前次我见过的警花，摸胸，耍腿，和一堆男女推杯换盏，淫笑，讲些荤话，吹嘘他曾干过到这里商演的一些影视明星，评点谁的波大屁股肥，谁是排骨精，黑木耳……言辞极其下流。周华夸赞一个姓黄的女星，脸蛋漂亮，腰腹极有手感，一来情绪，就用英文叫床，抓他的手指扣她屁眼……周华挑逗得警花浪笑，横卧他腿上八爪鱼一样酥软。

　　其间发生一件插曲，好像龚老板跟周华抱怨，辖区内的一个派出所所长多次到他俱乐部检查，影响生意。周华当即打电话给这位所长，限他半小时内马上赶到山庄。40分钟后，所长来到包房。周华破口大骂他：“老子带的兵，出警只要几分钟。这路程远了点，但给足够你时间，你他妈的还敢迟到？去县上扫黄还是嫖娼啦？不想拿工资了？”周华丝毫不理会所长的尴尬，要他给龚老板敬酒，道歉。随后，周华指派在座的十几个女人逐一跟所长喝，每人轮着劝他酒三杯，当场将他喝倒，抱着垃圾篓狂吐。乱了一番，周华却又将所长轰走，我送他出门，看见这位可怜的警官一路歪歪斜斜走，伸手抹泪擦鼻涕。

　　我和英姐、彤姐闲聊着，品茶，谈论服饰品牌。突然间，我看到远处一个女人注视我，目光阴毒。我一看是周明梅，她鄙夷冲我笑，不时咬周华的耳根，窃窃私语。我听到周明梅的声音，话里似乎提到我跟魏叔，还有阿展的名字。她隐约讲：“……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最讨厌装逼货……”之类。周华边听边冲我嘿嘿淫笑，面露尖刻嘲讽神色。我心里一沉，猜到周明梅在跟周华说我的坏话。这贱女人清楚那一晚我们跟魏叔在别墅共处的事，肯定在跟周华这老流氓讲其中淫秽情景，泼我一头脸的脏水。果然，周华抬杯过来跟我喝酒，搂我的肩，附我耳边低语：“小龙女！想不到你以前还有色情故事啊！”他指指周明梅说：“都跟魏老大嗨过，骚情无比，啧啧！香艳得哥下体一阵发紧，好羡慕老头子的艳福……你放心，哥不会跟小展点破的，只要你不一直对我冷脸。”周华喝完酒，顺便捏了一把我的臀部。英姐好奇问周华：“你跟小龙女讲什么事啊！这么好笑？”周华摇头晃脑说：“没啥，聊一个笑话，一只屎壳郎滚粪蛋，推了一个又一个回家存粮，还跟蚂蚁吹嘘讲，她是屎上最富有的。我叫小龙女猜，蚂蚁怎么回答屎壳郎的？搞笑死了。”英姐撇嘴说：“好粗俗！你怎么讲个笑话都离不开屎尿屁？来！小龙女，我们喝茶，莫理会他。”周华放开我，说：“蚂蚁赞扬屎壳郎，讲人生如粪，处处是商机，只要你牛逼。”

　　周华哈哈大笑，回座继续饮酒享乐。我气坏了，心想，周明梅熟知我跟魏叔的事，这女人妒忌心一起，恨我恨得咬牙，百般见不得我，如今看我跟阿展相好，越混越吃香，她更是千方百计要坏我名声，口无顾忌，我的一些丑事迟早要被她乱传，讲的人人皆知，是个极大的祸害，我得想办法制止。

　　我找了个机会招手周明梅，叫她出房间到花园里谈话，我打算和她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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