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水 15

　　第一卷浮水(15)

　　我重新回到广州。韩雪已经离开服装店，去酒吧和叶思琦混夜场。她天生适应醉生梦死的环境，不到一个月表现得就像老江湖，精通吹牛打屁调情耍色子，装模做样在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午夜下班勾搭一个顺眼的雄性外出去蹦迪，消夜，开房，下午睡眼朦胧地回出租房拉屎，吃饭，洗澡，化妆，重新到酒吧上班，工蜂采蜜一样准点的路线。韩雪夸张地说，如果射进她体内的蝌蚪全部成活，那么，全世界大街小巷上肯定蹦哒着绿压压的青蛙。

　　连接着失去小七和父亲，我也没有心情再回服装店上班，夜夜耗在酒吧喝酒。身上的钱差不多花光了，我叫叶思琦找酒吧经理拿了一张表格给我。填了表，接受经理简单的问话，我正式在酒吧上班。当晚我喝个烂醉，经理带我去开房。他依稀有几分像金城武迷茫的神韵。运动中，经理气喘吁吁叮嘱我：“女人一定要自重，别像韩雪，天天跟不同男人肉搏，搞得酒吧像鸡店，档次低。”我没有回应，醉醺醺，闭着眼睛将他变成小七，摸索着找寻高潮。

　　黑暗中，小七的灵魂升腾出来，在高处注目着我抽搐的身体。

　　同行竞争太厉害，酒吧里除了有身材火辣靓丽的陪酒女，酒吧老板常常请来一些民间艺人热场子。有川剧变脸，美女与蟒蛇，侏儒歌手，还有人妖美女。

　　有一个领舞的男孩，人长的很漂亮，名叫谢瑗，他的年龄跟我们差不多，五官非常精致，皮肤细腻。我想他要是留长发，很多人绝对会认为他是靓女。他个子和我一样，大概一米六八，我对他清秀的第一印象很有好感，正思量着怎么和他套近乎，他却主动过来同我打招呼，翘着兰花指嗲声嗲气说：“宝贝！你看我今天的唇彩颜色好看吗？”晕！我这才注意到他走路时屁股夹的很紧，很女人地走。听说他家里有钱，但不知为什么还要出来混夜场？打烊收工后，我去洗手间，看见经理走过来，我正想找理由躲开他，却发现他醉醺醺地搂着谢瑗进了男厕所，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阵龙亢凤吟二重奏。我立刻冲回卫生间猛吐，清空了隔夜饭，心里悔恨自己的放荡。

　　侏儒歌手是个女人，身高不到90厘米，两三岁小孩那么高。她的酒量不错，唱完歌后陪客人喝酒。她手巴掌小小的，连一个酒杯都拿不了，要两只手捧着杯子。她爬在男客的腿上展示二两重的双乳，真正的童颜巨乳，有大方的客人就会把小费塞进她的衣领。她笑着亲吻，说：“谢谢老板，我们今晚去开房？”客人笑而不语，她又说，“不要担心嫖到幼女，我都三十岁老几了。”大家猛笑，酒场气氛灼热。侏儒女人还会抽烟，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厕所，我抱她坐上马桶，她发烟给我。我们聊天，她哭了。她讲，医生说她可能活不过34岁。

　　跳舞的人妖美女叫米娜，穿着特制的性感长裙在台上热舞，肌肤涂沫了橄榄油，长腿亮闪闪。气氛高潮时，一挥手，米娜神奇地将胸罩解开甩到人群中。男客哄抢，谁抢到了，米娜就将他领进包间单独陪舞。一刻钟后，男客神色诡秘美滋滋地走出来，脸色绯红，拉着米娜的手不放松。也许男人更懂男人，就像他们自己的左右手，米娜肯定让他超级享受了一番。这让我很怀疑男女之间感情存在的真像：大家可能并不需要爱，害怕的只是孤独。米娜和我们熟悉后常和我们开玩笑，讲笑话，说他老爸是泰国人，妈妈是中国人，变性的唯一目的就是多挣钱养家。米娜让我们摸他的胸，假的，但手感不错，相当滑腻。他又叫我们捏他的下面，我和韩雪都不敢去摸，觉得好恶心。米娜在白天会恢复男性打扮，和我们去逛街买的衣服也是男装，夜晚仅是他的另一种生存状态。除了终身要服用雌性激素，我觉得他绝对还保留着男人心态，不知道他的男性功能还在不在？说不定他还幻想着攒钱找个老婆结婚生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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