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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小说创作技巧详细大全 5


  【醉酒寒蝉】第十四篇创作系列主角创作小说角色时,要写使你的读者喜欢的人物,这样他们就不会希望他死亡或消失。

  --麦迪逊。戴维斯最好的系列主角应该是能让读者喜欢,并且乐意不断见到的人物。有些故事系列的主角没有个性,故事也没有太大的发展变化。而另一类主角,我个人最为崇拜,他们不断地成长,人际关系不断地改变,生活不断地变化,动人心魄的事件层出不穷。人们希望去读下一本小说,不仅仅是由于它神秘吸引人,而是急切地想知道,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夏洛特和彼得是我的第一部系列小说中的主人公。在写这本书时,我便期望着下一本书能得到读者的认可,但又没有多少把握。我的前6本书就这样一本接一本地面世了。当我感到有足够的信心去规划时,已经太晚了,那些人物的个性、生平和人际关系都完完全全定型了。

  我的第二个系列小说的主角是蒙克,在第二个系列写了很长时间,我才知道应该赋予他哪些品质。

  在创作系列人物时,当你要介绍他的过去,就要为人物的发展留足空间,时间上的,感情上的,构思上的,及一些重要的简短暗示。

  至于蒙克,我头脑中有他完整的过去,他失去了记忆,对自己的过去全然不知,慢慢地他发现了过去的爱情故事,还有那些他万分感激的人,那场令他十分心痛输掉的官司。我对夏洛特知道得也很多,但彼得的青年时代却没有展开,我打算在以后的小说中再写这-点。还有所有的配角,像维斯帕夏已有80岁高龄了,想必他曾拥有一个冒险的过去。

  人物关系随时间变化,很复杂。他们有亲密无间的时期,也有隔阂的时期,他们互相伤害,互相误解,欠下人情债,但所有这些都会改变,并在这些人物身上留下烙印。从过去走来的人能让你的主角更有个性,如果你希望情节引人人胜,你可以给他们插人一个惨重的失败,亲近人物的死亡,不义行为的恶果,令你的主人公愧疚不已。

  在创作主角的过去时,请仔细考虑他的家庭背景,及他的人际关系,如导师、**、竞争者、朋友、敌人等等。不要一开始就勾画得太细,那样你就没有余地去刻画性格的多层面及以后要揭示的矛盾。人每天都在改变,更不要说一年又一年了。不管我们是否能清楚地记得过去,它总会以这种或那种方式留下印记。

  展示你的主角怎样为他所熟知的人所影响:那些他所爱的、所恨的、所惧的和所慕的。如果你开始说得并不多,你将有机会在后续小说中加入他们。他们可能是主人公童年的邻居、远房亲戚或记忆中的某个人,而且仅有寥寥数语,但在以后的作品中,他们就派上了大用场。他们不仅为情节提供了角色,还对你的主要人物产生了深重的影响。

  你的主角被每个故事中的事件所感动,并产生了小小的变化,或许更智慧、更温柔、更富有同情心,或许更愚蠢、更自大、更世俗,这些都对你有利。但千万记住,如果你不喜欢你的主角,读者也不会喜欢他,而且绝不会在系列小说中追踪他。

  你的主角当然不是圣人,他的贫穷束缚了他的眼界,还有那些弱点,诸如酗酒成瘾、依赖毒品、不幸的婚姻,或者交友的无能。这些东西写得多了,读者会对它厌倦。

  要知道,虚构人物时,短期的问题可能非常有趣,但在两至三部小说之后,就可能失去吸引力。读者希望看到变化,希望主角应该能克服自身的缺点。尽管现实生活并不总是这样,但要想读者能持续欣赏我们的小说,就得让主角是一个使人快乐的家伙。我并不主张结尾一定要皆大欢喜,但故事本身必得写得令读者急于去读,所以,写系列小说最大的忌讳是乏味。考虑一下自己是怎样成长的?是怎样改变自己的情感和观念的?让你的男女主人公也这样去做。如果你在写一部跨越10到20年的系列小说,小说的结尾与开始着手写时应大不一样,读者能随着你的人物,从一本到另一本不断地去追踪他们的历险,人际关系的变化,及成长的心路历程。

  例如,查罗蒂嫁给了彼得,一个地位和收人都很低的男子,使她改变了许多,她变得世故,懂得不能大坦率,并改变了以前的许多看法。这也可以说是我本人对与人交往的反思吧!

  蒙克面对着更剧烈的变化。他恢复了记忆后,不得不按照别人的方式去看自己,并且不知晓自己该去干什么。例子多得很,你得自己去创作。

  当开始创作一个角色时,心里一定得有个结局,否则你还没打算收尾时,就会发现写不下去了,或根本找不到继续写下去的路子。

  第十五篇打破常规法无定法。这是创作优秀小说惟一可以依靠的法则。

  --约翰。鲁兹长期以来,无数的写作课程、座谈小组和研讨班都推崇一种传统的技巧。初学写作的人往往十分重视那些被固定下来的经验之谈,其实这其中有许多是错误的。

  写作是一项非常个性化的艰巨工作,因为在相当大程度上,它没有奥秘可言,也不是可以“教授”和可以“学习”的。正因为它是个性化的,所以人们在接受那些听上去很可靠的意见时是非常危险的。

  当充满抱负的作者在参加了研讨班和阅读了有关参考书。文章之后,必须非常谨慎地选择那些写作方式和技巧,然后做一些尝试性的写作。专业作家深谙在学习写作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所以他们大多愿意帮助初学者磨砺“写功”,同时也把他们自己的写作方法推销出去。但是这种真诚的帮助有时却适得其反,就像一个医生开错了一剂效力很强的药。我并不是说,拒绝接受常规的写作方法就是极为明智的。我的意思是,在接受一种写作方法之前,一定要先用挑剔的眼光将它审视一番。

  在那些写作学习班中,第一条经验就是:写你所熟知的,不要写你一无所知的。但也不必害怕,积累你的经验和探索未知的领域。然而,事实是,没有任何人能完全了解某个领域,并把各个方面出色地组织起来写成小说。要选择那些能够抓住主题的实质内容,而不是令人费神的事实全部。抓住细节,抓住人物的情绪和性格。

  例如,我最近得知,独立战争时期,在许多战斗中并没有使用步枪和火枪类的武器,而是使用匕首、战斧和棍棒器械在近距离搏杀。所谓的棍棒器械就是在一根长约6英尺的棍棒顶端装上矛尖和斧头型的武器。因为乔治。华盛顿不希望他的战地指挥官把精力都耗在颇为费时的安装弹药上,他希望他们更能注意战术与谋略。然而,这种棍棒式的武器很难符合读者的审美要求,所以当我在创作那一时期的小说时,故意忽略了这一事实。我还是为我的军官们配备上火枪,让历史学家去研究棍棒式武器吧。

  所有优秀的小说都扎根于事实。这句话只说对了一部分。事实的重要性有多大,读者对事实的理解就有多深。但我们是在写小说,而不是写旅行见闻或指导手册。例如写一条大街,录人你笔下的不应是整条街的门牌号码,开车时应遵守的交通规则,而是你的人物走在这条街上的感觉。诸如,他踏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弄伤了后脚跟;或他被高低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要么是他走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马路上,感到自己快要熔化了。我以为这才是小说的真实性。从某种意义上说,小说的真实性就是能够让读者真切地感受到人物所感受的一切。

  但试图通过堆砌大量的细节来创造真实的情景是错误的,你可能会使读者陡生疑虑,反倒画蛇添足了。当然,对众所周知的事实必须加以准确地描述,那么即使出现了一个刺眼的错误(如佛罗里达有了一座山,密尔沃基冒出了地铁),也不会破坏你所想要营造的一种情境。但是描述事实对营造情境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调动读者的情绪--这才是小说真正应该做的。如果你在其他方面有一些缺陷,但你做到了这一点,那你就成功了。小说不是关于事实的描述,甚至有时可以忽略、扭曲或润色,如马克。吐温对死亡不够成熟的描述。

  在写作之前先列出一个提纲。这是另一条传统的经验之谈,但也有可能是错误的。绝大多数作家需要一张“地图”来指导他们写作的方向,使他们不至偏离主题。但是一个僵化的提纲往往会诞生出一篇僵化的、机械的文章。这样做虽给写作勾勒出了轮廓,却同时也套上了枷锁。我认为最好是尽可能地一气呵成,在你开始写作之前,不要关闭心灵的大门。我的办法是,在一个较为松散和自由的概要基础上写作,这样既把握住了大致方向,同时又为即兴发挥提供了空间。它也许是一段曲折情节的突然闪现;也许是原先某个小人物令人惊奇的卷人,使你还须多添笔墨;也许是一个引人人胜的次主题的深化;或许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浪漫故事的发生。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在动笔之前就熟知一切。

  在动笔之前就安排好故事的结局,我发现许多人在这样做。我听说有些作家在动笔时,对故事的结局没有一丁点儿概念。也许小说的思想在他们的心中已扎下了根。他们或开门见山地提出一个有趣的、稍显偏颇的观点,或以一个令人吃惊的意外起头,然后逐步推进,不仅脉络鲜明而且极具感染力,最后以意味深长的结局收尾。还有一些作家开头时略显脉络,结尾亦很简单、含糊,这仅是一个写作大纲。如果他们觉得这么做对他们正合适,那也无妨。

  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创作程序,有时作家自己也不完全明了。关于这一条,你必须亲自尝试。我想说的是,在一个故事开始时不要先设定结局,看看将会发生什么,这有助于你开阔思路,也有助于形成你自己的风格。

  修改、修改、再修改,我就是这么做的。但我观察到,有的作家写得“长”,有的作家写得“短”,然后再作添加(不是填补)、删减或压缩。很不幸,我是属于写得“短”的那一类作家的,我对作品润色和修改得越多,效果越好。但一位很有名的科幻小说作家常对我说,他根本不修改。对此我一直表示怀疑,直到有一次我去他家,亲眼看见他坐在打字机前,一页又一页妙笔生花的文字从打字机的卷筒中“飞”出来。一气呵成!这就是关键。如果他遵循常规仔细地对其作品进行修改,他的小说没准根本就卖不动。一个作家一种创作方法,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以你所了解的人物作为小说的原型,这一条可能会使你遇到**烦。你不仅要使读者容易记住人物的眼睛、头发的颜色和怪癖,还要让人物符合小说中故事的要求。

  例如,你的姨妈米丽(你十分了解的一个人物)有可能确实和你小说中的姨妈米丽做了同样的事,但是对于从不知道米丽的读者而言,米丽姨妈则可能完全不符合他们的口味。“真实的”的人物可以通过多种方式与小说中的他或她相对应,他们的某种行为使你加深了对他或她的理解。但现实生活中的人或事,并不一定非出现在小说里。因为现实中的人并非那样理性,而小说中的人物却总是如此。有时,编辑们指出小说中的人物某一行为不合理,需要修改时,作家则认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修改,因为小说中人物的原型就是那样做的,所以小说人物也应该如此。但这番话往往促使编辑毫不留情地进行大笔修改。

  选准某位你所喜欢和欣赏的作家,然后模仿他或她的风格。我最近多次听到这样的意见,但我确信它仅对某些人管用。这条小策略是有关小说创意的,出版商是不会为模仿之作付大价钱的。跟在这条经验后面走,如同某个歌手或演员以模仿麦当娜为自己的演艺生涯。许多人可能都在这么做,但麦当娜只有一个,而且也只有她能得到合同。也许你可以长时间地、完全模仿某人的写作风格,但最终要形成你自己的风格。另一方面,长期模仿下去,你自己的风格可能会受到抑制。

  研究杂志,看看他们发表什么样的小说。如果你打算一篇接着一篇地研读杂志里的文章,然后写出十分类似于那种故事的东西,那么你的故事很有可能会因缺乏新意而被退回。没有一个编辑愿意买一篇似曾相识的故事。所以雷同只会带来退稿。再次研究杂志,你会发现每一个故事都有它独特的视角。力度或者吸引人的地方,使它有别于其他的故事。这就是它们得以发表的原因。

  一个更好的方法也许是找找什么样的小说不会发表。努力发现编辑的禁忌之处,避开它们,写你真正想写的东西。那么,它就会轻而易举地落人编辑们搜寻的视野之中,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例如一个以刊登神秘小说为主的杂志,很少会刊登关于疾病、蔑视老者、法律纠纷的题材。你也不会在它的书页中发现暴力或**图片,或者有关谋杀配偶的故事。这些禁忌大多是由于编辑的口味和市场因素所形成的。

  对于刚刚踏上写作道路渴望得到指导的初学者来说,以上所述仅是一些常见的“座右铭”。其他还有诸如:“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来写作”,‘在你把作品交给出版商之前,先让你的朋友过目,并相信他的判断“,”阅读一些情节安排得很’公式化‘的小说,以便清楚地了解它们是如何构筑的“等等。如此种种的经验之谈在作家笔会和写作班上泛滥成灾,所有的建议都不完全正确。

  尽管作家们有许多共同之处,但要想找到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位作家比找到两片相同的雪花还要难。有的作家喜欢安静,有的作家则喜欢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写作;有的作家愿意做独行侠,而有的作家则乐意在公司工作和拥有一个热闹的大家庭;有的作家要么嘴里叼着根雪茄或香烟,要么旁边摆着杯茶或咖啡,要么膝盖上蹲着一只猫,否则就无法工作;有的人喜欢手写,有的人喜欢打字机,而有的则喜欢用电脑。

  尽管有了许多关于如何创作和畅销的既定规则,但是写作仍然是一项极具个性化的特殊工作,那其中的奥秘就像人的内耳弯弯曲曲。探索奥秘才是写作的动力。

  与其用规则的条条框框将自己束缚,不如大胆地进行写作尝试。突破比墨守成规更有价值。

  第十六篇动力来自批评所有的批评都是主观的,编辑也可能出错,但如今我只用一个简单的问题来检验我的作品:如果他或她的某个观点让人信服,我该怎样做?

  --黛安娜。李佛在我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还没有挣过大钱,第一次收到寄给自己的作品时,我大感震惊。但随着退稿单逐渐增厚,及“近乎理想的成绩”一类善意的评语逐渐增多,我的企盼转移了重点。尽管我仍希望作品尽快出版,但我更希望能得到中肯的批评。但当批评终于到来时,我却没有足够的准备去迎接它。

  一部分问题与我的期望有关。在太多令人气馁的孤寂后,我梦想着有位编辑会突然发现我的天才,然后问:“这些年您都躲到哪儿去了?”另一个幻想是,某位编辑会在我的书稿上圈圈点点,为我作些提示,告诉我如何把一篇有瑕疵但又有希望的故事改成一篇杰作。然而,我收到的评语大都是泛泛而谈,而具体的批评又常令我困惑不解,因为编辑们也相互矛盾。看来我确实被误解了,却又没有机会与编者交流。我只好把这些编者来信搁置一边,不再去管它。一段时间过后,我会突然捕捉到一些想法,并合理地采纳编辑的建议。

  是的,所有的批评都是主观的,编辑也有可能出错。但如今我只用一个简单的问题来检验我的作品:如果他或她的某个观点让人信服,我该怎样做?

  于是,我学会了与编者进行想象中的对话。假设某位编辑不理解某个角色的行为,或者无法设想出结局,我必须承认我的第一个反应会是,“这很明显!”但是,当我不再神气活现地摆架子,而是写出一篇详尽的阐释来回应他的问题,并且重读自己的作品时,才意识到,我的解释与观点,竟完全偏离了故事本身。也许,我需要另写一个说明性的章节,或者从我的阐释中抽出一两句话,再策略地放到故事中去才会奏效。

  编辑可能对弱点特别敏感。哪怕我不同意他们的提议,他们也会指出作品里需要加工的地方。例如,当一位编辑说,某个场景不可信时,我真想说他天真得不可救药,因为这个场景取材于真实的生活。那么,我在取材时,忽略了什么而影响了它们的真实性呢?如果一位编辑认为,某个人物的家庭背景写得不真实,很可能因为在故事中,这个人物写得不够有力,受到的损伤太少,与他那令人震惊的背景不相称。

  我没有立即坐下来进行修改。相反,我做起了白日梦。我抛开原有的素材,让那些人物和他们的环境背景“自由地漂移”。我构思着新的情节,其中有一些会与编辑的想法一致。有时,那些刚构思好的故事既平淡又肤浅,但一些新的想法又会不断地浮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明朗。只有这时,我上了正轨。

  当编辑没有领会某篇作品的意思时,的确有可能是他和她并没有细心地读它。但是记住,错误可能在于你自己。于是我去重读原稿,努力琢磨我的表达因为什么而误导了读者。有时,一个隐喻没有被人理解或意识到,多半是由于上下文关系不明确造成的,把隐喻改成明喻就会好些。

  顺便提一句,对编辑的批评意见做冷处理效果会更好。在刚开始阅读编辑来信的时候,我经常感到,他们的批评要么离题万里,要么毫无意义。可第二天我回头再看它们的时候,竟会感觉非常的合情合理。

  如果一位编辑指出,某个人物还欠完整或者太平面化,那么,你不妨分析一下,这个人物是不是写得太刻板了?他是否真实可信?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问问你自己,这个人物怎样做才会使你感到惊异?转换一种思维方式,调动你的想象,用各种生动、具体的场景刻画你的人物。你可以利用身体描绘、心理流露和对童年时代的回忆,在上下文中清晰地将他呈现出来。如果让他与其他人物相互影响,或者在某个具体、细致的环境中活动,则更能栩栩如生地展示这个形象。

  对待批评的关键是,你得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修改作品,什么时候应该坚持立场,什么时候去寻找不同意见。

  我认识的很多作家都不会随便修改作品,除非编辑明确地说:“如果你能做一些改动,我会考虑出版它。”不然,谁会为了适应别人的口味而修改自己的作品呢?我对取悦编辑不感兴趣,我尽力做的是,让自己的作品尽可能完善。如果某位编辑提出了很中肯的建议,我是会考虑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需要重写。如果一篇作品几经重读,对我来说仍然没有毛病,我会再把它原样不动地寄出去。我有一篇被好几位编辑认为“没有重点”、“并不像一个故事”的作品最终发表在《文学评论》上了,并获提名奖。另有一篇作品,直到我第91次投稿才发表。接受这篇作品的编辑对其他人的说法一无所知,他喜爱的是作品本身。

  说到这里,我并不认为编辑的称赞或批评就是最终的判定,除非它们对我而言的确合理、明智。比如,最近有位编辑退回了我的一篇小说,尽管她对这篇小说不大感兴趣,但还是指出了作品中的一个弱点。主人公裘迪是纽约的一名护士,可看上去这份工作对她毫无影响。这位编辑相信,在那种紧张。沉重的环境中工作过的人,都会被刻下烙印。她是对的。在我的笔下,护士职业不过是一个途径,我想利用这个职业让裘迪遇到其他角色。考虑再三,我决定改换裘迪的工作。但是,当我考虑到她的工作经历会怎样影响她的外表和她的人际关系时,另一个裘迪呈现在我的脑海里。现在我对这篇故事满意多了,即使我不再把它寄给那位编辑,但我对她仍心存感激。

  如果某位编辑要求再次读到修改后的稿子,出版就是十分可能的事了,所以,大多数作家都会立即着手修改。但切勿仓促,除非编辑告知了你具体的截稿日期。要知道,小说编辑关注的是深思熟虑,能引起轰动的作品,而不是速度。稿子寄出时,一定要在信封上标明“应要求修改稿件”的字样。在做任何改动之前,很重要的一点是,考虑一下编辑为什么会建议你修改稿件。

  一些编辑要求你改动,可能与这份杂志的办刊宗旨及其读者群有关,而与作品的直接关系要少一些。例如,如果有个大型杂志要你将故事的结局改为大团圆,或者改变主要角色的年龄,这时候,你必须做出判断,这样做会不会毁掉你的作品。你可能想试一试,看看结果如何。若结果嘲弄了你,没有关系,你只需把原样不动的稿子投寄到别处去。至于那位编辑,可能你有更合适的稿子让他评审。

  同样,编辑因为版面的限制建议你做删节时,你可以拒绝。但如果一位编辑写道,“这篇故事太长,实在没有必要。你真的需要所有那些闪回段落吗?”评论直接指向了作品本身,你就要认真考虑了,你一定要再读一读原稿,看看那些背景介绍是不是真的有助于读者的理解。如果所有的章节的确加强了作品的总体效果,你还可以检查一下,句子是不是太冗长?对话是不是太罗嗦?过渡部分是不是太过详细?当《弗吉尼亚评论季刊》的编辑接受我的作品《小**们》时,他说他很愿意发表它,但是希望我能“再看一眼作品,有可能的话多少删掉一些什么”。我原本可以对自己说,稿子被接受了,还劳什么神呢?我没有这样做,而是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原稿,逐字逐句逐行,删掉了多余的部分。我很高兴有人提示我这么做,已发表的作品比我当初交上去的那篇要好得多。

  你应该跟编辑谈话吗?

  无论你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写出的作品终归会有局限,与人交流一下肯定有益。但切勿打电话给编辑,要他对他的批评做出解释。如果是编辑请你打电话,谈一谈某篇作品,你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机会。如果你对批评比较敏感,不妨等上两三天,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认真读一读编辑来信和原稿,客观地思考一下,这是明智的做法。

  与编辑见面时要准备好问题。如果编辑提出了某种你并不中意的解决方案,请强调他的建议中你认为最有价值的意见,在此基础上共同思考解决的方式。即使你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与编辑交谈也是必要的,这样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正确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此外,个人化的闲聊会让你大致了解编辑的品味和兴趣,知晓还有没有别的能吸引他的故事。

  有助于改善作品的批评是一件真正的礼物。像任何有巨大价值的东西一样,它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但是,任何来自编辑的应答都会振奋作者的精神。稍微想象一下,如果你处在编辑的位置,面对的是数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份来稿,而一份杂志每年只能发表为数不多的稿件,而编辑在有限的时间里,要面对所有的要求,那么,哪怕最刺目的退稿信也会带有一种友好的感情。编辑们把时间和精力用来批评你的作品,是因为他们相信你和你的作品的价值。

  第十七篇复活你的想象力向逝去的人们发问,撬开他们的秘密,不要取走任何只有表面价值的东西,你的想象力会复活的。

  --辛茜亚。琼斯你往打字机里卷进一张白纸,然后坐下来瞪着它,脑子里一片空白。随着每一分钟滴滴答答地过去,你的气馁也越来越重,任何一个新颖的想法都没有跑到脑子里来。分钟延长到了小时,还是一无所获。换句话说,你的想象力死了。要想复活它,需要你立刻到墓地去穿行一次。

  是的,墓地。它不必太大,但一定要古老。你在墓碑之间徘徊,不要光读上面写的东西,还要仔细研究它们,提出大量的问题,因为每块墓碑就是一个故事。这是别人的故事,但只要稍经挖掘,就可以成为你的故事。

  在一片古老的教堂墓地安息着约翰森。大卫。韦斯特。他在18个月大的时候就死去了。他的墓碑上写着“约翰--约翰,走得这么快。”尽管他夭折已有40多年了,他那被人用心照料的墓地依然清净齐整,盛开着鲜花。这是他的母亲还是父亲在照料他?也许是仍然悲痛心伤的姊姊?或者是某个对孩子的死负有痛疚的人?

  在同一片墓园里,还有另一处墓地,它小而简朴,至少看上去备受冷落。但有几个礼拜日,你会见到一个衰老、不修边幅的女人,来造访这处墓地,她总是从她那磨坏的毛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模模糊糊的照片,把它贴近胸口,默默地立在墓前。她的故事会是怎样的呢?更重要的是,你想象她的故事是怎样的呢?

  詹姆士。约翰葬在他的第一个妻子旁边,而他的第二个妻子却葬在30英尺外的地方。难道他的孩子们那么恨她,甚至不肯让她躺在丈夫身边?或者,他的遗孀非常憎恨她的丈夫,恨他总是对前妻赞不绝口,以致于拒绝丈夫与她安葬在一起?

  为什么露希、简和玛莉姐妹终生未婚,尽管她们活到了80多岁。是不是小镇上的农家男孩配不上她们?还是尽管她们有钱,却没有人愿意娶她们?

  你能想象理德的生活吗?他那块1884年竖起的墓碑宣布他被“合法吊死”。安娜。李。史密森真的像墓碑上所写的那样,17岁时就做了叛国者?或者,她的棺材可能是空的,而她的“死”不过是为了掩盖一名真正叛国者的烟幕弹?如果真是这样,安娜究竟怎么样了?

  哪怕一块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墓碑也能让想象飞翔起来。玛丽。安。琼斯死于1926年的弗吉尼亚。当时再过两周,她就要满16岁了。她的墓碑很大,精致考究,说明她的家庭富有。你能看见数十年前,玛丽。安的母亲和祖母为她兴奋地筹划晚会的样子吗?在那个时期,这可是富家女孩满心期盼的事情。玛丽。安盼着晚会的到来,夜不能寐时该是什么样子?当她梦见一个年轻人,希望他向她求婚,那女孩的激动该怎样动人?对一个小说家来说,玛丽。安不一定非要死去,晚会也不一定要取消,其实,玛丽。安可以也应该有一个远远超出她的梦想的未来。

  让死去的人们复活。3岁大的简妮死于1893年。想象她临终前,在床上发着高烧,身体虚弱。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母亲因为劳作而粗糙的手中。简妮用微弱、疲倦的嗓音哀求:“妈妈,帮帮我。”这时,你能看见母亲抚慰女儿的微笑吗?当她回答“喝点水,亲爱的,然后睡上一会儿。你很快会感觉好起来的,妈妈爱你”时,你能感觉她喉头的紧缩吗?我们知道孩子死了,可她的夭折怎样地影响到了她的母亲和其他家人?如果你是作家,你知道他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是不断地哭泣。

  墓碑上的名字能用很多方式激发想象。亚伯拉罕。麦克拜思死时刀岁,一生未娶。有这样一个名字的人,一定有位犹太母亲和爱尔兰天主教父亲。是不是这两个群体都不接受他,也不允许他娶他们的女儿呢?他是不是会因此而痛苦、屈辱地度过一生呢?他与父母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又会是怎样的呢?

  1823年,基蒂。摩尔根死于蒙大拿,一同死去的还有她那对两岁大的孪生子。在我们国家那么早的历史时期,他们到遥远的西部去做什么?他们是正在返回东部的路上,还是从此就在那里定居了?他们是死于疾病,饥饿,还是战乱?

  大卫。威尔逊上尉是南北战争时期的老兵,他和他的3个妻子,5个年幼的女儿,一同葬在乔治亚南部一片小小的坟地中。他们的故事会是怎样的呢?它可以与你的任何想象相似,只要你愿想象,你就能想象出任何可能性。

  家庭墓地可能特别有意思,而对那些写作几代人小说的作家来说尤其如此。如果你发现,一个家庭的墓地被准确地分成两半,家庭的血亲在一边,女婿和儿媳们在另一边,这时你的想象力能琢磨出什么呢?

  你可能不会希望成为这种家庭的一分子,但你有可能想写一写他们。

  不要只是读墓碑上的铭文,而是读到里面去,汤姆。约翰逊的墓碑称他是名美西战争的老兵,这场战争到他41岁时才结束。如果墓碑上写着“他90岁了,是他该走的时候了”,怎么样?这会是一个家庭为除却一个负担而高兴?还是一个充满同情的家庭见到一位至爱亲人终于从痛苦和折磨中解脱,而感到轻松呢?

  墓碑上刻有诗歌或铭文吗?或者还是只有事实?请比较一下“南希。史密斯,大卫的爱妻”和“南希。史密斯,大卫。史密斯之妻,生于1932年,死于1967年”。

  向逝去的人们发问,撬开他们的秘密,不要取走任何只有表面价值的东西,你的想象力会复活的。

  第十八篇关于小小说选材的对话秦俑(以下简称秦):这一周我一直在处理自由来稿。在几百篇稿子中,有一些稿子能让人眼前一亮,情绪很容易被调动起来;但是也有一些稿子很难引起兴奋,甚至让人感觉有点儿郁闷。

  邹磊(以下简称邹):我的感觉与你有点儿相似,很多来稿都给人这样一种印象:选材角度陈俗老化,情节构思沉闷重复,表现手法呆板老套,思想观念、生活观念、价值判断等方面明显与时代脱节……

  秦:说到陈俗的形式、内容和观念,我就想到了最近论坛上发的一个帖子,帖子标题是《重复,小小说的癌症?》,很多人都参与了讨论。有人觉得,认真审视近几年的小小说创作,作家创作与刊物繁荣的表面,隐藏着越来越多的弊病,其中重复就是最致命的一点。有人还分析说,囿于旧的表现形式与内容是小小说创作重复的根源。在创作形式上,除滕刚、谢志强、蔡楠、石鸣等有意识地在形式上作了一些有益的探索,大多数的作家坚持的一直是传统的创作模式,少有变化;在创作观念上,少量作家仍旧停滞于上世纪的生活理念,习惯用老眼光和旧的价值观念去打量新事物;在创作内容上,模仿现象大量存在,如出现一篇局长丢狗,很多人都给局长"还"狗的小小说,马上就会出现诸如局长丢猫、或者书记丢狗一类的许多其他作品……这些讨论,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邹:嗯,看样子,有的小小说作家还存在一些认识上的误区,他们还没有充分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当小小说走过这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随着小小说读者群的更新换代,读者对于这种文体在20年前甚至10年前的欣赏、解读模式已发生了很大的转移;而另一方面,新的阅读期待正在悄悄生长。这个变化是深刻的、巨大的。谁看不到这一点,他的创作就谈不上有生机。

  秦: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最近就一直在思考,到底什么样的小小说才算是优秀的小小说。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们应该把这个评判的标准交到读者特别是当下读者的手中去,他们才是最公正的裁判。当然,作家的创作要体现自己的主体性,但是每一个作家,都应该更主动地拉近自身创作与读者阅读的距离,让创作与阅读产生互动:一方面,优秀的作家应该担负起引导读者阅读潮流的任务;另一方面,也应该多了解读者的阅读兴奋点,写出更多为广大读者喜欢的小小说来。

  邹:但是一些作家的创作与读者的阅读期待是有距离的。上次跟西北的一位读者通电话,这个读者就很诚恳地跟我说起他喜欢的一位作家,十多年前,他就写出过很多质量上乘的小小说,但是看了他的近作却感到失望,因为十多年了,他的创作内容,还是那种老式的婚姻自由主题;他写的人物,也跟他十多年前写的没有两样。

  秦:这样的情况确实存在,很多人没有意识到创作上也必须体现"与时俱进".有一次,我跟一位正上高中的网友聊天,他说他喜欢看《小小说选刊》与《百花园》,但他比较烦几类小小说:一是写土改和打仗题材的,看上去虚假,难以引起阅读兴趣;二是农村题材大多都沉闷,要么是男人女人**被发现,要么是村主任村支书窝里斗,写了几十年了还在写;三是写官场题材的,好像小小说里的官们都是一个模子灌出来的,缺乏个性;四是"传奇"不"奇",很多都是老掉了牙的"传奇轶事"……

  邹:我觉得这两位读者(网友)反映的意见比较有代表性,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读者会冷淡这些题材的小小说?

  秦:从阅读心理看,每个人都会对新鲜的东西保持敏感,而且新鲜期也总是很短。记得俗话说:"第一个将美女比喻为鲜花的天才,第二个将美女比喻为鲜花的庸才,第三个还这么比喻的就是蠢才。"这句话形象地说明了重复对于创作的害处。尤其小小说短小精悍,参与创作者的水平参差不齐,一涉及那些常规的题材常规的立意,稍不留心,就有可能重复别人或者重复自己。

  邹:读者永远都是作家作品最直接最敏锐的感受者,《小小说出版》上原来有一个栏目叫"红色警报",一些热心的读者,就利用这个栏目善意地向某些作家发出过"警报".这个栏目很好,我们做编辑的,也要持续不断地对读者的反映保持一种警觉。

  秦:我也一直觉得,做好一个编辑,首先得做好一个读者,编辑是作家作品的第一读者,在编稿的过程中,我们应该有读者意识,应该站在读者的立场上去评判一个作品,为读者奉献最好的精神产品。

  邹:一个优秀的作者也同样应该具备这种意识。说到底,小小说读者的多少,会直接影响到这种文体存在的价值和发展的意义,所以我们的小小说创作者,也应该有意识地回避一些不为读者所喜欢的陈俗老旧的选材角度、立意和情节模式。

  秦:但是反过来看,在一些传统的题材领域,也不断产生着一些非常好的作品,像老作家许行涉及旧题材的《立正》,侯德云的乡村题材《二姑给过咱一袋面》和黄建国的《谁先看见村庄》等,还是能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

  邹:这种现象非常值得作家们研究:一方面读者比较冷淡某些题材领域的作品,但是另一方面又能接受这些题材领域中的某些篇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秦:我想,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些作品本身具有的思想内涵与艺术个性。读者不满的是一些创作呈现出千人一面、单薄浅显的态势,很难看到作品思想深度与艺术个性。而上面提到的几篇作品,却能从相当的深度挖掘出人性普通存在的特定心理模式与行为方式,而且在语言表现、结构安排、人物塑造上都体现出了作家独特的追求,这样的作品,就比较容易赢得读者的关注。记得上次龙湖笔会的时候,我曾经问一位参加笔会的网友为什么喜欢侯德云的《二姑给过咱一袋面》,她说,因为看这个作品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故事里的"蚊腿",自己在很多的时候,也是蚊腿那样的思维方式……

  邹:除了思想内分涵与艺术个性,还要看作家的创作是不是真诚的,是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同样的菜料,在不同的厨师手中可以做出不同的味道来;同样的素材,在不同的作家笔下可以表现出不同的品味来。这关系到作家在创作过程中调动情感的手段、切入故事的角度,还有看作家是否有自己的独到的认识、是否有创新意识,等等。

  秦:对,就是创新,说到底,问题的症结就出在是否创新上。创新就是作家的生命力。比如说读者不太喜欢的乡村题材吧,并不是说我们不提倡乡村题材的写作,黄建国写的就不错,读者也喜欢。我想,关键在作者能准确地觉察到农村的一些新风尚,敏锐地触摸到新时期的农民在世界观、人生观上的新变化。有创新,就是成功的。

  邹:但是,囿于作家个人的生活体验,要想在选材上篇篇出新也绝非易事。

  秦:所以,这就需要我们的作家们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不停地调整自己,一旦发现自己在小小说的某一块土地上写得"山穷水尽"了,就应该考虑开辟新视角新领域了。

  邹:在这一点上,有些作家就做得比较好。像新一代作家中的宗利华和邓洪卫,他们整个的小小说创作之旅,就是一个求新求变的、不断向自我挑战从而慢慢趋向成熟的过程。我曾经一度关注过洪卫的创作,他从历史题材创作向当代题材创作的转变,就是一个较为成功的转型。

  秦:在一篇叫做《抛置砖块的写作》的随笔里,邓洪卫谈到过这种转型,最直接的动力并不是作家对读者阅读期待的把握,而是来源于作家自觉的艺术追求。但是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他的历史题材创作,还是当代题材创作,在某一点上的追求都是相通的,那就是作家创作精神指向上的当代性。即便是他的"三国系列",那些叫做曹操、刘备的历史人物,其实都只是穿着古装的现代人;那些在历史舞台上演绎的,仍然是当代人的现实故事。而作家的这种自觉的艺术追求,又恰恰是与读者的阅读期待相契合的。

  邹:能敏感而贴切地把握到时代发展潮流的新动态,并且较为准确地将这种感受用鲜活流畅的文字表现出来,这需要智慧与勇气。

  第十九篇幻想与现实乔治。卢卡斯的系列电影《星球大战》中的克隆人是一种颇为冷血的类型,他们被描述成了一种战争消耗品---虽然绝对忠于命令、作战勇敢,却没有感情,或许惟一能“创造性地思考”的就是如何更好地杀死敌人。

  尽管《星球大战》里的克隆人军队看上去很酷,我却并不太喜欢。其中一个原因是这种克隆人的形象可能会让观众被误导乃至产生恐惧,认为克隆人就是冷血而危险的家伙,而克隆技术是邪恶的。

  这样一种由文艺作品本身引发的恐惧或许可以称作幻想症,它的症状表现为用科幻小说或者电影中的特定情节来反对现实世界中的一个问题。“瞧,《星球大战》里的克隆人军队或者《第六日》里的克隆施瓦辛格多么可怕,所以我们应该禁止任何克隆技术。”

  仔细想来,这样一种推论有很大的漏洞。科学家目前没有办法缩短人体的发育过程,没有办法修改基因从而使克隆人变得惟命是从,更没有办法让数以万计的克隆人在生产线上生长。简单地说,如果你想和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克隆人同时站在一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于小说家或者编剧,这就是再可能不过的事情。只要动动笔头或者敲敲键盘,一个可能会困扰无数科学家毕生精力的问题就能轻易解决,正义战胜邪恶或者邪恶战胜正义,英雄打败意图统治世界的疯狂科学家或者疯狂科学家打败英雄(通常后者的安排是为了写续集)。

  总之,情节如何发展只不过取决于作家的一念之间。作家不受现实世界科学研究规则的限制。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作家的特权。但是现实世界中的科学家却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否则有违职业道德。作家在两页纸里安排三个科学上的“重大突破”轻而易举,无需顾忌科学规则,就像迈尔克。克莱顿创造了《侏罗纪公园》,里面的恐龙各个活灵活现。但现实中,能使恐龙复生的完整基因组很难被保存下来,一个具有生命力的恐龙也就谈不上被复制。

  在克莱顿最新的一部科幻小说《捕食》中,克莱顿把焦点对准了时下热门的纳米技术,虚构出了一种具有毁灭世界能力的纳米自我复制机。一旦这种纳米机器失控,它们就会无限复制,把地球变成一团灰糊。

  这种情节确实可以改编成一部惊悚的科幻片,并引来诸如“独具匠心的构思,发人深省的警示”这样的赞美之词。两年前,英国的查尔斯王子似乎也被这种“纳米灰糊”吓坏了,他要求英国皇家学会对此进行调查。

  在科学家看来,这种要求类似于调查科学家骑着扫帚飞行的可能性。皇家学会的主席梅勋爵指出,在造成“纳米灰糊”恐慌的原因中,克莱顿的《捕食》占了很大的分量,但是查尔斯王子不应该对此担心,因为“纳米灰糊”出现的可能性比克隆恐龙还小。

  就连最早发明自我复制的纳米机械概念的美国未来学家埃里克。德雷克斯勒后来也承认,这种纳米机械不太可能被制造出来。也许有人会说,今天造不出不等于明天造不出。从可能性的角度考虑,任何事情的可能性也许都不是零,比如---

  很久以来我都想告诉大家,我是一名黑衣人---管理在地球居住的外星居民的特工。也许你看过威尔。史密斯主演的电影《黑衣人》。其实我才是史密斯扮演的特工、代号“J”的原型,只不过他的表现比我的真实形象差远了……

  我相信大多数人听到这番话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我荒谬至极。但是既然有些人能够把科幻中的情节作为证据,用来反对克隆和纳米技术的研究,那么为何不能相信我就是管理外星人的特工呢?

  我并不排斥幻想存在的价值,但是并非所有的可能性都应该被同等地对待。对于一个实际的问题,真正有效的论据来自事实,而不是小说家自命的“高瞻远瞩”,或者任何在大脑中凭空制造出来的东西。[bookid=2871585,bookname=《灵噬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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