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家法
齐衡的桃木剑抵在九太爷喉结处，不入分毫，僵硬无比，齐衡说：“小心！九太爷成僵尸了！”
面对面与僵尸交手最是危险，九太爷已长出灰黑色的长指甲，若活人被抓伤，尸毒进入身体，不及时将尸毒排出，尸毒攻心后人也会变成僵尸。
齐天快速绕到九太爷身后，九太爷向前一跳，齐衡手中的桃木剑承载不住压力，继而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齐天从后方踹九太爷的膝盖弯，但十分坚硬，连齐天的脚都踢疼了！
九太爷像是不打算停留缠斗，只想离开，正要飞身上房顶，突然被战羿从身后一脚踹到地上！
齐衡提醒：“不要损坏先祖肉身！”
战羿点头，去擒拿九太爷，齐天协助战羿。
齐衡跑回祠堂，找出装器具的背包，拿出瓷碗，倒入鸡血，点燃黄符扔进鸡血内搅拌均匀，倒在墨斗线上，过程只用了十秒。
齐衡把墨斗线的一头扔给齐天，将金钱剑抛给战羿。
九太爷鼻间喷出黑气，似是发怒，直挺挺地站立起来，又被战羿跳起跪在身上压制。
“儿子！来！”
齐衡和齐天两父子同心同力，将墨斗线往九太爷围去。
密室内，齐胤右脚一跺：“起！”
九太爷力量大增，在墨斗线靠近的前一刻又直挺地站立，战羿无法压制，九太爷趁此逃脱。
眼看九太爷又要飞上屋顶，齐衡和齐天一人各拉住九太爷腿，把九太爷硬生拽下来，重重地趴倒在地上，齐衡趁机用墨斗绳勒住九太爷的脖子，登时火花四溅！
“爸！小心伤了太爷肉身！”
齐衡：“顾不得了！”
九太爷挣扎。
而正房密室里的齐胤满头大汗，双唇开合念咒，眉头紧皱，大喝一声：“破！”
九太爷一挥利爪，朝齐衡齐天抓去，齐衡齐天父子俩为了躲避，手中的墨斗线没攥稳，九太爷带着墨斗线飞上屋顶！
战羿扑了个空，双手攀着横梁翻身跃上屋顶！
齐衡齐天不会飞，只能根据声音和身影去追。
九太爷在屋顶上飞跳，战羿在后面追赶，速度太快，齐衡齐天在祖屋的巷道里一边仰头看一边跑，最后九太爷和战羿的身影相继消失在夜色之中！
战羿追到院落间的道路上，雾色弥漫，九太爷不见了踪影，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一样。
齐胤和齐远用天网将九太爷困住，齐胤咬破食指将血点在九太爷额间，九太爷立刻闭上眼，不再动弹。
“扛回密室。”齐胤说道。
“是。”
齐胤齐远将九太爷的尸体扛回密室。
齐衡和齐天叫战羿的名字，战羿应了一声，父子俩□□从侧院出来，站在院落与院落之间的道路上。
齐天问：“九太爷呢？”
战羿摇头。
齐衡紧张道：“不见了？”
战羿点头。
齐天：“能感觉到太爷往哪个方向跑不？”
战羿：“尸气被浓雾掩盖。”
意思是无迹可寻。
齐衡摆了摆手：“怎么会突然有山间的雾气。”
战羿屏息凝神，再睁开眼时看向正房的院落大门。
齐天说：“你觉得九太爷在里面？”
战羿没点头，也没摇头，表示他也不确定。
齐天把墨斗线塞进裤兜里，走上台阶去拍门，很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齐衡也过去和儿子一同敲门，门叽呀一声开出一条缝，是哈欠连天的齐远。
“五叔，您不在祠堂守灵，来咱正房这儿有何贵干呐？”
齐衡说：“你们正房的院子没什么异样吧？”
“没有啊，”齐远揉了揉眼睛，看似刚睡醒一般，“就是一天晚上被你们父子俩吵醒两次而已。”
齐天捏紧拳头：“六叔和阿寿叔呢？”
“在厢房睡觉吧应该。”
“不可能，这种时候——”
齐衡阻止齐天往下说。“那麻烦你让你六叔和寿叔都出来吧。”
齐远往里瞧一眼，带着些嘲讽道：“我听六叔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怎么，还没解决完吗？”
战羿突然上前两步，靠近齐远嗅了嗅，齐远警惕地往后躲：“你干什么！”
齐衡和齐天把战羿护在身后，齐衡说：“既然六弟和阿寿在你这，我就放心了，我们走。”
“爸！”
“我说走。”
齐衡转身离开，齐天看了一眼对他耸肩的齐远，不甘心地离开，战羿走在最后面。
齐远“砰”地关上大门。
站在路中央，齐天说：“爸，咱就这么回去了？九太爷的尸身丢了，咱事儿大了。”
齐衡说：“没办法，这是咱们的失误。”
齐天：“瞎子都能看得出一切太凑巧了。”
战羿还在转动脑袋捕捉空气中是否有尸气的残存。
“咯咯咯——”
村民养的公鸡打鸣了，天快亮了。
齐衡说：“这事要和七叔禀报。”
“……不说行吗？”
“那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说？”齐衡道，“得组织更多人手去找九太爷的尸身才行。”
齐天：“哎……”
“九太爷变成僵尸，会去吸人血补充能量，僵尸畏光，一般会躲在阴暗角落，趁着白天咱们抓紧时间去找，要是天一黑，九太爷出来害人，那咱们就不只是看守不力了。”
战羿面向正房的大门，齐天说：“别看了，咱没有证据，不能进去搜，走吧。”
清晨，七叔公召集齐家的老人们开会，作为长子嫡孙的齐胤和齐远自然也来了。
齐衡像等待受审的犯人一样站在厅堂中央，旁边的长老们议论纷纷。
“怎么能把先祖的尸身弄丢了呢？”
“是啊，以为把事情交给他去办咱们就可以放心了，没想到……”
“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造成村民们的恐慌，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咱们和村民先打个招呼？”
“不行不行，我看此事……”
坐在正位上的七叔公咳了一声，堂厅里逐渐安静下来。
齐衡说：“是我疏忽，才将先祖的尸身弄丢，我承担所有责任。”
齐天：“我也有责任。”
战羿也站出来。
大伙儿又窃窃私语，齐胤露出一抹冷笑，端起茶杯喝茶。“当然是你的责任。”
七叔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小五已经和我说了，我认为并不是九叔诈尸那么简单。”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七叔公又说：“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抓紧时间把九叔的尸身找回来。”
齐胤笑道：“七叔，这是不是违背了齐家的家规？”
一个老者说：“是啊，犯了错，按照齐家的家规，就得罚。”
其他人点了点头。
七叔公抬手，示意大伙儿安静。“既然大家这么说，那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也应该受家法。”
大伙儿失色：“不不不，您德高望重，那不行……”
齐胤说：“按照齐家的家规，玩忽职守，是要罚三十鞭。”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三十鞭！意思意思就成了啊！齐天刚想把心里话吐出来，齐衡说：“我认罚，是我看守不当，我失职了。”
齐天向七叔公投去求救的眼神，七叔公拄着龙头拐杖缓缓站起来，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要罚三十鞭。”
齐衡：“万万不可！您年纪那么大了，况且这件事错在我。”
齐天：“三十鞭是吗？打我！别打我爸！”
齐远笑了，齐胤用眼神示意齐远别太明显，齐远这才收敛。
最后决定，齐衡被鞭刑二十。
祠堂里，齐胤从戒台上拿了家法出来，亲手递给齐家村执行家法的长老。
齐衡跪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面，几根藤条缠成的家法直接抽在齐衡身上！
“啪！”
听着都疼！
齐天抓住长老再次落在齐衡身上的家法：“打我！要打就打我！来啊！”
说完也跪下了。
齐衡推开他：“一边呆着去，没你的事！”
齐天咬牙，对长老说：“打我！不然我用乌鸦嘴诅咒你！”
长老嘴角抽搐，扬起手中的家法抽在齐天身上！
齐天咬紧牙关没叫出声儿来！太特么疼了！
战羿把长老手里的藤条夺过来，扔一边去！
长老怒道：“放肆！放肆！来人啊！把他拖出去！”
齐衡站起来将战羿护在身后：“叔，这孩子不懂咱齐家的规矩，饶了他吧。”
齐胤阴阳怪气地：“还愣着干什么，把家法捡起来，打啊，大伙儿都等着呢，打完再派人手去找九太爷的尸身。”
长老也不敢真的得罪齐天，担心齐天在背后诅咒他，于是草草地抽完剩下的十八鞭，把家法递回给了齐胤，由齐胤这个长子放回桌案。
“都散了都散了。”七叔公叹了口气，又交代人等大家散了，去给齐天拿药。
在挨打的过程中，齐远双手抱胸地欣赏齐天纠结的眉头，那嘚瑟的模样齐天记在心里了。
待人都离开之后，齐天哼哼唧唧地，战羿扶他起来，齐天骂道：“下辈子让齐远投胎来做我儿子！让他叫我爹！老子弄死他！”
齐衡嘴角动了动，说：“你这乌鸦嘴。”
齐天又疼又气：“我就是不爽他那样儿。”
拿药的人来了，把药交给齐衡，齐衡对战羿说：“把他扶回房间吧。”
战羿直接把齐天横抱起来迈步离开了！
齐天满脸黑线：“诶诶诶！”
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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