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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玩鸟的人


  三玩鸟的人

  歌词通俗易懂,曲调很简单,听起来很明快。齐英眉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随即一楞,这个陆南还真是没心没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唱,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猪肉又是粉条,馋了?

  陆南眼前人影一晃,一股淡淡的香风扑而而来。定睛一看,陆南笑了起来,“齐老师好!”

  齐英眉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看着陆南,也不说话。

  “齐老师?”陆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什么古怪,又摸了摸脸,似乎也正常,“齐老师,您请坐。”

  齐英眉确信陆南没有半点担心、害怕,她不理解,也不明白这个学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如此轻松。说他没脑子吧,他在面对纠纪队时说的任何一个字都被印入了调查报告中,谁都能看出来他说的话是有理、有据、有节。

  看着这张云淡风轻的脸,齐英眉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或许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军人!如果他还可以继续留在学校的话。

  收回目光,齐英眉坐下来,翻.了翻校方要陆南写的检查。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齐英眉怒道:“.陆南,你这写是什么,是检查么?”

  “是歌词。”陆南老老实实承认。

  “歌词?”齐英眉气得心口一阵阵.痛,提高声音道:“陆南,你知不知道你的错误很严重,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会上军事法庭,并因此而失去求学的机会?”

  “我知道。齐老师,我知道你在为我的事操劳奔走,我.感谢您!不过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陆南诚挚的眼神让齐英眉改变了原先想出言喝斥的主意,默默地倾听。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纠纪队因为有错在先要抓我,.我不能不反抗,而他们七八个人打我一个,还动用了警械,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合理使用警具的范畴,虽然我没有受到严重伤害,但这只是代表我的格斗能力强,不代表他们没有错。事实上,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现在受到惩罚的不是他们,却是我,这并不公平!第二,我一直没有下重手,所有人都是皮外伤。这说明我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而纠纪队最后甚至使用了可以使人致命的招式,用警棍抽打我的后脑――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我相信校方也拿到了口供和所需要的证言。如果不是我能力强,我就很可能会死掉,最少也会变成白痴。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反击又何错之有?”

  “但是~”齐英眉听了陆南的解释,头脑里一片浆糊。.她能够接受这样的说法,但是又不敢相信可以说明校方,尤其是万校长。

  “但是结果摆在.这里,你给他们造成了伤害,而且这件事影响也很坏,你有没有想过?”

  “影响坏不是我造成的。他们野蛮执法,有错在先,并且不听解释,盲目下结论,最后的斗殴也是他们先出手――”陆南叹了口气道:“齐老师,我要是束手就擒,就算是后来被证实没有过错,我觉得我也不想在这样的学校里继续学习。您为我做的一切,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我会记在心里,也会感谢你一辈子。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没有错,我是不会认错的。至于校方如何处罚我,那就听天由命吧!上不了国防科技大学,那就不上吧。”

  说到这里,陆南有点心灰意冷。抱着脑袋靠在床边,默默地望着窗外。

  齐英眉一时心乱如麻,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喃喃道:“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你是陆南?”

  话说的莫名奇妙,但陆南却听明白了,“是的,我就是那个陆南。”

  一个会写歌,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军歌、一首辗转反侧的情歌的大学生,而那么能打……齐英眉抓起那张写着简谱的歌词离开了禁闭室。

  刚一出门,就见三个人耸拉着脑袋站在门边,“齐老师!”

  齐英眉嗯了一声,“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小鹏道:“齐老师,陆南不会有事吧?不少字”

  “不会有什么大事。”齐英眉边说边走,三人跟在后面提心吊胆。

  “你们不要操心这个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军训已经开始了,你们很闲吗?”不跳字。

  “齐老师~”李小鹏看了看两名室友,壮着胆子道:“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陆南啊?”

  “嗬。”齐英眉停下脚步,皱眉道:“我刚说的你根本没听进去啊?看陆南,好啊,你去打纠纪队,然后去关禁闭,就能见着他了!”

  李小鹏缩了缩脖子,嘟囔道:“真的,你别骗我啊!”

  “我说你~”齐英眉为之气结,咬牙切齿道:“李小鹏!”

  “到!”

  “你有没有脑子啊?”齐英眉冷眼从三人面上扫过,“你们现在操心也操不上,还纯属添乱!陆南的事,别说是我,就连院长都说不上话,非得校长开口才成!校长不表态,说要开军事法庭,那就说明陆南现在的校,校方是不打算处理了,是死是活,军事法庭上见,你们懂不懂?”

  李小鹏很想说自己一点都不懂,不过他却觉察出齐英眉也在关心陆南。成俊杰犹豫了一下,说道:“齐老师,陆南上军事法庭,会不会有事啊?”

  “谁知道呢?”齐英眉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来道:“军事法庭又叫军事法院,其实它和地方法院的性质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它是审理军人违法案件的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组建的法院而已。不用太担心,陆南的行为未必够得上进军事法庭――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习和训练上吧。”

  三个家伙告别齐英眉,垂头丧气地沿着林荫道乱逛。三人中李小鹏主意最多,成俊杰见他一直不说话,用胳膊捅捅他,“小鹏,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陆南怎么那么能打,估计我俩一起上都不是他对手。他才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俩居然还傻乎乎的要过招……”

  成俊杰眼珠子一瞪,不满地道:“现在陆南给关起来了,你还想这个?”

  “我也没办法啊,连齐老师都说了,这事得找校长,可我们怎么可能见到校长呢?就算见到也说不上话呀!”突然他想到什么,一拉陈元微道:“眼镜,你这两天在研究军规,给我们说说,陆南的事还有没有办法?”

  陈元微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道:“阿拉有名字的,不要随便给人家起外号好不好?”见成俊杰目露凶光、李小鹏面色不善地瞪过来,立即缩了缩脖子,“阿拉这两天在图书馆看了不少书。陆南应该是违反了军人不允许打架斗殴、不允许滋事生非的规定。不过这种事要看程度,一般都不会进军事法庭的。只有造成重伤害以上,才会由军事法庭提起诉讼并依律判决。”

  “那你说说,陆南会不会判?”

  “我怎么知道啊!我对这个也不太懂的,只不过是看了几本书而已。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这事明明可以不上军事法庭的。校方给他个处分也就算了,只要不被开除――总比现在生死未定要强得多。按说学校里也多少人和陆南有仇啊!”

  三人托着下巴,一并排坐在球场边的草坪上,李小鹏揪了一把草在手里揉,直到把草揉成了碎渣,突然一拍大腿,咬牙道:“俊杰,你说我们要是去找徐队长,叫他向学校求情怎么样?”

  “徐队长都恨死陆南了,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学校还叫他停职检查,他怎么可能帮我们啊?”

  “哼!”李小鹏一捏拳头,关节喀喀直响,冷笑道:“我们晚上去,他要不听劝,我们就用拳头劝,你敢不敢?”

  成俊杰吃他一激,白脸涨得通红,大声道:“老子有什么不敢的,他要不答应,晚上弄死他娃!”

  “好兄弟!”李小鹏侧过身子勾着他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走,我们去喝酒去!”

  陈元微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急得乱摆手,“你们疯啦?你们要打了徐队长,铁定开除~”

  “没你事,眼镜儿!”李小鹏轻轻一推,陈元微摔个仰面朝天,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叫道:“你们要去我就报告齐老师。”

  脖子一紧,已经被成俊杰拎了起来,恶狠狠地道:“眼镜儿,你要敢坏事,饿撵怂你娃,信不?”

  晚上陈元微一直处于不安状态,惊恐地盯着李小鹏、成俊杰两人,生怕他们一眨眼就出了门。从吃饭开始,一直到进了宿舍,陈元微抱着本书乱翻,心思却全在外面。李小鹏和成俊杰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可怜得跟被狐狸盯上的小白兔似的。

  熬上晚上八点,没心没肺的李小鹏和成俊杰关上门下象棋,两人摸出烟偷抽,李小鹏扔给陈元微一根,陈元微竟然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捧着根烟跟抱着火炭似的,“阿拉不吸烟的,谢谢啊!”

  “瞧你那出息!”李小鹏轻蔑地睨了他一眼,重重地拈起一枚象棋子一掼,“将!”

  “你将个头,你娃家马跳田字啊?”成俊杰眼珠子一瞪骂道。

  “嘿嘿,看错了。”李小鹏又拿回马,换了一步棋走。

  两人正在斗得热火潮天,宿舍门“梆梆”的响了起来,李小鹏脸色一变,呼啦一下窜到窗口,扔开窗户扔下烟头,成俊杰抽出枕巾当扇子哗啦啦的把烟往外扇。

  “别扇了,我都看到了。”门外有人咳嗽一声,很严肃地说道。

  打开门,教导员杨维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是谁抽烟了?”

  李小鹏和成俊杰倒也光棍,两人并肩立正,大声道:“是我。”

  “很好,还算个男人!”杨维迈步进了宿舍,看了几眼,“按照校规,你们每人警告一次,另外写5000字检查一份,明天一早交给你们的班主任,听到没有?”

  “听到了。”李小鹏和成俊杰两人郁闷得要死,这才抽不到一根烟,居然要罚写5000字,这他**到底是写检查还是写报告?

  “嗯,坐下吧。”杨维拣了张凳子自顾自坐下,道:“我今天是受院长委托来看看你们。关于你们的事,校方已经有了结论,没有违规,不予处罚。这个我相信你们已经收到了,是不是?”

  三人点头,陈元微泡了杯茶递过去。

  “陆南的事,目前还没有结论,目前学校的传言很多,各种版本都有。不过这一律不可信,你们不要轻信,更不要传谣,否则这会与陆南十分不利,明白吗?”不跳字。

  三人又点头。

  “嗯,陆南的事,我与你们齐老师有过交流,也和她一起找过院长、校长。但是现在基本可以说的是,陆南的事,我也无能为力,虽然我很喜欢这个学生,但是他究竟能不能留在校内,一切都要等他上了军事法庭才能知道结果――所以,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安心学习,不要乱想,更不要找人打听,做一些蠢事!”

  杨维站起来,手一拿,“拿出来!”

  “什么?”成俊杰还有迷糊,李小鹏已经将口袋里半包烟掏了出来。

  “呵呵,不错啊,竟然抽精品芙蓉王,20多块一包啊!我都抽不起――”杨维突然笑容一收,板着脸道:“没收了!”

  杨维离开后,陈元微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李小鹏与成俊杰两个楞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毕竟学生在心理对于学校和校规还是有着天然的恐惧感。用拳头说话,只不过是一时义愤,冷静下来,就不得考虑自己的前途了。

  “怎么办?”李小鹏关上门,又摸出烟来,

  成俊杰思想斗争了半天,咬牙道:“去!咱们不揍他,跟他讲道理!”

  陈元微急忙补充道:“对,讲道理,做人就要讲道理的嘛!我觉得我们还可以给他买点东西――”

  “屁,他害得陆南这样,老子还给他买东西?”李小鹏骂道:“眼镜,你到底是哪一片的啊?”

  “我~我当然是跟你们这边的啊!徐队长被陆南打得蛮严重,给他带点补品,说明我们心意到了!”

  “小鹏,元微说的对。”成俊杰看了看表,“时间还够,我们走吧!”

  两人换皮鞋,陈元微放下书,弱弱地道:“你们谁知道徐队长现在在哪?”

  徐队长叫徐重久,家住岳麓区。原本他还想赖在医院里,奈何校方对于纠纪队观感极恶,徐重久更被责令停职反省,回家写检查,等候处罚。

  徐重久只有灰溜溜出院,回到家里生闷气,打了一会拳后浑身大汗淋漓,心情好了不少,洗了个澡,提溜着个鸟笼子出了门。

  徐重久爱鸟、玩鸟在长沙圈内出了名,他擅养点颏。这种与百灵、画眉、绣眼并列为中国四大名鸟的鸣鸟外形秀美,叫声悦耳,尤其是鸟羽鲜艳多彩,看起来像彩绘般精美。根据点颏下巴到胸口部位羽毛颜色的不同,还分为红靛、蓝靛等不同种类。

  徐重久养点颏已经有十来年,这是他业余唯一的爱好。绣竹八角亭台式鸟笼里是一对儿蓝靛点颏,羽毛光亮油滑,色泽鲜艳如染。小鸟儿在笼内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怕人,不时瞪着黑豆似的眼睛看着周围,再引吭鸣叫几声,换来一大片羡慕的眼光,这就能让徐重久心满意足。

  照例来到公园,徐重久进了东园,寻个荫凉的座头,还未坐下,就有人笑道:“徐连长,你这鸟儿还没闹窝?”

  捞刀河公园东边园子里全是都是爱鸟、玩鸟的人,也有人在里面开店交易,算得上是个半公开的花鸟鱼虫交易市场,徐重久在里面算是玩鸟的头,也主持过不少鸟类交易,威望向来很高。

  “闹个屁窝,我这对蓝宝还没开羽呐!”徐重久将鸟笼子放在石桌上,笑呵呵地和围过来的人打招呼,又吩咐茶楼送壶香片过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配的鸟食喂鸟。

  茶楼里的小伙计送来一壶茶和一杯白开水,徐重久将白开水吹温后,细心地倒在鸟笼的水杯里,看着两只小鸟梳羽,心情大好。

  “我说徐哥,你这鸟食怎么配的啊?喂虫不好么?”一个小年青凑过来,拈了点袋子里的鸟食,嗅了嗅。

  “别糟贱了!”徐重久一巴掌甩过去,唬着脸道:“这鸟食配方要想?没门儿!不过我告诉你,凡是玩鸟的都知道拿虫子、小米来喂,可喂得好的都得自己配,懂不?你别看我这一小袋,值好几十块钱!”

  “哄谁呐?全是精肉也要不着这么多钱啊!”有人笑道。

  “我哄你?”徐重久怒道:“你知道个屁,精肉算什么?我这里面,配的有蛋清、猪肝、粟米、菠菜叶、碎蟹肉、鱼粉――全是磨成粉,打成泥,再加上炒熟的花生米拌出来的,东西不值钱,你算算这要费多大功夫?嘁,老子都懒得说你!”

  “哇!”众人大惊,一人乍舌道:“这样伺候鸟,岂不是比伺候儿子还要费神!”

  徐重久得意洋洋地道:“当然了,我儿子吃东西我也没操过这么大的心。”

  “真有那么多东西?我怎么瞧着不像啊?”

  徐重久道:“不信?不信你尝尝。”那年青人连连摆手,讪笑道:“算了算了,我可没你家蓝宝有口福。”

  “知道就好!”

  聊了会儿鸟经,喝了一壶茶,徐重久见鸟吃饱喝足,也玩够了,将蒙布一罩,就准备回家。

  “徐队长~”突然三个年青人迎了上来,徐重久一怔,依稀有点面熟。

  “你们是?”

  “我们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李小鹏恭恭敬敬地道:“徐队长,我是李小鹏,他们是我同学。上次那事~”

  一提名字,徐重久立马就明白过来,他脸一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徐队长~”李小鹏快步跟上,拉着他袖子,“徐队长,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求您――放陆南一马。”

  “放陆南一马?”徐重久冷笑道:“老子放他一马,那谁放我一马?对了,老子停职检查在家,已经不是队长了。”

  “徐队长~”成俊杰脸色有点难看,追在身后道:“陆南要上军事法庭,他跟你也没仇,不过是打一架,你干嘛要把人前途断送了啊?”

  徐重久身子一震,缓缓转过身,盯着成俊杰看了一会儿,“你是成俊杰?”

  “是我。”

  “我告诉你,我和陆南从来就没有仇,就算是打了架,我徐重久也没想害过谁!他上不上军事法庭跟我没关系,他前途断不断也跟我没关系!”

  话不投机,徐重久拂袖而去,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想跟上又拉不下脸来。他们从捞刀河大桥过来,寻找徐重久家,被告知徐重久在捞刀河公园,又一路找来。三人对长沙的路几乎全是闭眼黑,一路全靠问过来,挺不容易的。总算找到徐重久,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理理睬,事先想好的一大套说词全烂在肚子里了!

  微风吹拂,鸟笼一角的青布被撩起,陈元微眯着眼看了几眼,突然面上露出兴奋之色,拔腿就追。

  “徐队长,徐队长~”徐重久身高腿长,早走得老远,陈元微气喘吁吁追上,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径自道:“徐队长,这是点颏吧?不少字”

  提到鸟儿,徐重久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就看一眼好啦!”

  徐重久微一怔,站定后将蒙布掀开,过了几秒,沉着脸道:“看好了没有?”

  “看好了看好了。”陈元微哈着腰,一脸卑微的表情,“您这是蓝靛点颏,像这样精神的点颏如今可不多见了,徐队长你养鸟水平老高!阿拉――我在黄浦公园见过不少老玩家,他们玩的点颏比你的差老大一截!”

  奉承话人人爱听,陈元微又说的是鸟,拍的马屁正合适,可谓搔在痒处,徐重久一张黑脸上露出淡淡微笑,满不在乎地道:“不要这样说,我也是玩时间长了有点心得――你是上海人?”见陈元微用力点头,又道:“上海我去过,黄浦公园和长风公园玩鸟的高手很多,他们南派玩鸟跟我们这边玩法不太一样,各有千秋吧!”

  陈元微点头如啄米,笑道:“徐队长,其实家父也是研究鸟的,所以我从小对养鸟也有兴趣。”

  “哦?”徐重久有点遇见知音的感觉,谈兴稍浓,步伐也放慢了很多,“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陈清华。”陈元微道:“他其实是上海动植物研究院鸟类研究所的,86年国家抢救朱鹮,找到7只,后来全送到上海人工养殖,呵呵。”

  陈元微说得云淡风轻,徐重久却听得浑身发毛。朱鹮是什么,是世界顶级保护动物!野生熊猫以千计,东北虎以百计,而野生朱鹮在全国甚至不到十只!日本的朱鹮在1996年随着最后一只人工养殖朱鹮老死就已经绝迹,而中国从78年找到91年,整整三年在中国陕西只找到了7只!并且随后证明,世界范围内,中国是唯一存在野生朱鹮的国家!这7只堪称绝顶珍稀的朱鹮由一个团保护,送往上海――当时的事属绝密,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中国宣称人工养殖朱鹮有了大的突破,这个消息才慢慢被人们熟知。

  朱鹮不仅珍稀,还有着绝美的体貌,它有着天鹅般优雅的身姿,脸颊呈朱红色,一身羽毛洁白如雪,体态秀美典雅,向来有着“吉祥鸟”的爱称。可以说,如果朱鹮不是那么珍稀,肯定会成为极品观赏鸟被爱鸟人士争相豢养。

  徐重久当然知道朱鹮,只不过他也仅仅从报纸上见过。一听陈元微说到这事,立即紧张地问道:“你没骗我?你爸爸真的在养朱鹮?”

  “我不会骗人的啦,徐队长,要是你不信,等放假时我请你去上海,让家父带你去近距离看一看朱鹮好不好?”

  “好,好!”徐重久重重地捶了陈元微一拳,打得他一个趔趄,回头一看,李小鹏和成俊杰跟作贼似的一直在跟后面,张着大嘴满脸白痴状。

  “不过!”徐重久冷静下来,眉毛拧了起来,“不过关于陆南的事,我还是没办法!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他没仇!现在陆南上军事法庭,提起诉讼的不是纠纪队,是公诉人,我没办法干扰判决,不过你放心,法院要问我问题,我会如实回答!”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三人已经感到不虚此行。至少,徐重久并没有粗暴地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他在斗殴事件中的不理智――至少他还应该算个合格的军人吧?不少字

  三人也没回校,找了间馆子大吃一顿,回到宿舍后,李小鹏将门一关,又摸出一包精品芙蓉王来,与成俊杰一边下棋一边抽烟。

  “我说,眼镜儿,你挺能的!”

  陈元微摸出本书,靠在床头看,也不理两人。他极不喜欢“眼镜”这个绰号,但是据李小鹏说,要是不接受这个绰号,那么就换个“四眼狗”的绰号,并很大度地让他自己挑。结果很明显,陈元微受伤了。

  成俊杰和李小鹏两人表扬了他一晚上,并且还无耻地表示想要帮国家“代养”几只朱鹮,陈元微小脸涨得发红,大声道:“想死就去养!”

  “我说,不至于吧?不少字我们这不是好心吗?”不跳字。

  “养朱鹮你以为有多容易啊?我爸的研究所,光是建个模拟自然光气条件的恒温室就花了国家一千多万,你建一个看看?”

  李小鹏嘴上的烟差点都掉在地上,连连摇头,“算喽,算喽,老子有一千万,早他**happy,还养什么鸟!”

  “量你也不会养!”陈元微受两人欺压很久,可算找到了解气的办法了,得意洋洋地从镜片里透出一线不屑的光芒,“阿拉跟你们讲,我爸的研究所里,给鸟喂食的至少都得是硕士!本科毕业的,就干干打扫卫生、整理资料的活!”

  “我x,这么牛!”李小鹏气得敲了成俊杰一个脑锛,“下棋下棋!”

  杨维确实给了齐英眉出了很大的力。事实上杨指导员指导的不光是9916班,整个军用光电工程专业四个班,就他一个指导员,而齐英眉却是实实在在的9916班班主任。

  两人又一次找到万校长,陈说给陆南校纪处分,只要不留档案,哪怕是揍他个半死都成。万校长却哈哈一笑,“我们是**的军队,怎么能行私刑呢?陆南目前还没定罪,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也许军事法庭会判他无罪,这样他连校纪处分都能免了,多好?”

  齐英眉郁闷的要死,又不敢和校长顶牛。毕竟从职务上来说两人差距很大,从军衔上来说,一个少校,一个中将,更是差得不可以道理计。

  “听说他一直没有写检查?”万校长问道。

  “嗯,他~他认为他没有过错,所以拒绝写检查。”齐英眉声音很小,窘得脸色通红。不过万校长似乎没有看见,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地道:“这么犟?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对了,陆南可以出禁闭室了,换成普通看押,另外,他的伙食标准要与学生相同,不能让孩子受苦!”万校长抛下一句话,施施然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愁得觉都睡不好的齐英眉亲自给陆南办了转监手续,想要劝几句,见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有点生闷气,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就看见桌子上有封信,打开一看居然是开庭通知。齐英眉心里一凉,薄薄的通知书滑落在地上。

  暗流涌动中,军事法庭终于开了。陆南也接到了通知,他事先换了套新军服,当然是没有肩章的。

  理了发、刮了胡子,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陆南被两名宪兵押上一辆喷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科学技术学院军事法院”字样的白色依维柯,驶向未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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