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知其母，不知其父
“告诉我，你有多想？”谭玉秀柔和地凝视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羞于当众表达思念，裴流风瞪了她一眼。
知道我在想你，你竟然不满足？
谭玉秀莞尔，干燥温暖的手指落在他的唇角：“我也想你，很想，想到现在就要把你拖进浴室里。”
言罢，她当真拉着裴流风去浴室了。
船上随时有热水，裴流风洗去一身风尘，迫不及待地搂住谭玉秀的腰，吻上她的唇，与她共赏巫山云雨。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潮湿水汽，在房间内一同用膳。
谭玉秀穿的是白色寝衣，乌黑亮泽的长发散着，头上戴发箍。
由于船上没有裴流风的衣裳，他又不愿意穿换下的衣服，索性穿了她的衣服。
谭玉秀比他矮，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衣袖短，衣摆短，胸膛半敞，幸在衣服足够宽松，穿着并不难受。
吃过饭，二人走到护栏前，一边吹风一边看风景。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京城已经在视野中，岸上人声喧嚣。
有几个无聊的孩子追着楼船跑，发出尖叫和呼喊声，试图吸引船上乘客的注意。
即便是京城，如谭玉秀所乘楼船这般大的船也不多见，甚至是第一次见，因为这条船用了不少钢铁作为造船材料。
“船是你画的图纸？”裴流风不想被别人看见穿谭玉秀的衣服，要谭玉秀跟他回房间。
“对，是我给应辰的图纸。”谭玉秀笑着勾起他的下巴，“没必要躲，你漂亮，别人会把你当成女人，不会把你当成恭王。”
裴流风拨开了她的手，不太高兴：“你去哪里学来的流氓作态？”
谭玉秀笑声更大：“用得着学？我就是我。”
她遥望着京城：“你这次办事回来，你爹大概会满意你。”
“未必。”裴流风对老皇帝没有信心，“他更有可能打压我，为他的宝贝儿子开路。”
“你不是他的宝贝儿子？”谭玉秀着实好奇，“你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能力在众皇子中也是一等一的好，老皇帝怎么不喜欢你？”
迟疑几秒，裴流风说：“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娘。”
谭玉秀点头，看着不远处飞过的鸟。
裴流风搭着她的肩，嗅着她身上沾染的属于他的气息，心情平静：
“我娘原本是四皇叔的妾，四皇叔身体差，时常卧病在床。
“陛下去探望四皇叔，无意间撞见我娘，上了心，强迫我娘。
“后来四皇叔去世，我娘怀孕了。
“陛下把我娘接入宫里，我娘生下我，陛下觉得我的生父是四皇叔，既不喜欢我也对我怀着愧疚。
“我七岁那年，我娘又怀了，孩子未出生，她便带着孩子去世，将我留在世间。”
船的另一侧传来贝贝和大宝的笑声，驱散裴流风心头的惆怅。
他搂紧谭玉秀，和她肩挨着肩：“正如你所说，我一定是我娘的亲生孩子，我未必是陛下的亲生孩子。有时候我会叫他父皇，更多的时候，我叫他陛下。”
“原来如此。”谭玉秀明白了，“难怪老皇帝不喜欢你。”
“父不详不是一件好事。”裴流风叹道，“我的相貌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到底不像大宝跟贝贝，一眼就能看出爹是谁。”
谭玉秀不好奇他的爹是谁，他好奇了很多年。
“我查过我爹是谁。”裴流风说，“你想知道吗？”
“我愿意倾听。”
“……”沉默了一会儿，裴流风讲了实话，“我爹不是四皇叔，也不是陛下，而是自小行走江湖的一位皇亲。我娘并没有去世，她假死骗过我和陛下，远走高飞。”
如此秘密，谭玉秀也沉默了。
少顷，她看着他：“你遇到你娘和你爹了？”
裴流风抿唇：“我娘去世了，如何遇到？我爹是龙椅上那位，我很快就会见到。”
他不愿意承认他这次南下办案遇到的人是亲爹亲娘。
而且，承认了又如何？
老皇帝这个爹也许能给他皇位，泯然众人的亲爹能给他什么东西？
他们什么都给不了，甚至他们一旦出现就会带给他灾祸。
实话说，裴流风想过灭口，毕竟死人能保守一切秘密。
但他到底没有那样决绝，他心软了。
船在接近码头，即将靠岸。
谭玉秀在裴流风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如果老皇帝不在乎你，岂会派你外出办案？你暗中发展势力，其实瞒不过老皇帝。”
“养父也是父。”裴流风自嘲一笑，“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爹你娘对你好。我更羡慕大宝和贝贝，你很爱他们。”
“爱人不如爱己。”谭玉秀想起自己在现代的过往，感叹道，“渴望别人爱你，这种爱就像无根之水，但是我爱我自己，这种爱长长久久。”
世上有多少人是在父母的期盼和疼爱中降生？
裴流风不是，谭玉秀也不是。
“娘！”贝贝的叫声穿透了房间，“下船了！我们到京城了！”
“知道了。”谭玉秀说。
她看见骑着马赶来码头的方多田，对裴流风笑了笑：“你的护卫给你送衣服来了。你自己换衣服，我要带家里人去我舅舅家，跟我的姥姥认亲。”
表哥张士信已经带着妻子孩子在码头等候了，谭玉秀这回是不能跟着裴流风去恭王府住的。
只是，认亲被排除在外，裴流风不乐意：“我是你男人，我怎么不能去见你姥姥？”
谭玉秀和他回房：“姥姥年纪大，受不得刺激，我们还没成亲，你不是我老公，我按理是不能带你见家长的。”
说着她瞟了他一眼，促狭地道：“今晚想跟我共寝？可以，你来找我，我允许你钻进我的被窝陪我睡觉。”
裴流风冷哼一声：“本王没空。”
他一路奔波，也要休息的好不好？哪有功夫三更半夜潜入她舅舅家找她？
“再见。”谭玉秀摆手，拎起行李箱，“我走了。”
她和两个孩子下船，带着全家人上了岸，与表哥张士信碰面。
对，老谭家全家都来京城了，就连忙碌得不行的谭冰清、谭怀珠两姐妹都抽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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