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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绝路


  “此次海战基本证明,慢船慢炮之铁甲,比不上快船快炮之轻舰,当中时速23节之吉野更是功不可没。想当初吉野本是由中国所订,后因资金短绌而被我国买去,不知太后和朝廷诸公对此有何感想?当然,此乃事前多番乞求更换武器战舰之丁汝昌之过,与太后诸公无尤也。”**************************************

  丁汝昌自然知道旅顺危在旦夕,但为求能稳住人心,故打算装着若无其事,面露微笑。但此刻见各统领的脸色,又听见旅顺的情况实在糟糕,现在一来就问这样一个以为上司李鸿章早已跟他们交代了的难题,丁汝昌也装不下去,露出为难的神色反问:“你们还不知道吗?”见一众统领摇头,又见他们皆望穿秋水的盯着自己,知道他们对援兵是多么的期盼,只得避开一众统领的目光:“嵩武军是不会来的了……”

  “什么?!”一众统领目瞪口呆,对慕奇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丁汝昌尝试解释:“目下咱们就只有这六艘船能出海作战,压根不能护送嵩武军靠岸,若是冒险,倭人必定趁机攻击,到时候就是丰岛故事了!”

  慕奇上前抢着说:“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丰岛一役北洋水师只有两三艘船,而倭人却是处心积虑,不宣而战!目下你们有船六艘,若是倭人出现,你们总能保护运兵船吧!”

  “黄海战后,倭人能战的船比咱们要多得多,来的随时是十艘以上,哪怕数量相约,倭船也比咱们的要快,比运兵船更快!而且开战时大炮没眼,哪能保证运兵船没事?!还未说,中堂已经下了死令要保存铁甲!咱铁甲绝不能有什么闪失!”

  “丁军门!”还是慕奇生死存亡的说着:“咱们等了这么多天就是等章高元这援兵!眼下倭军正猛轰金州,相信不久便要失陷。靠赵怀业那家伙守大连湾,相信也不可持。倭军据报有最少两万人,旅顺眼下不过万人,而且十有三四都是新兵,他们全无训练,器械无着,即便是老队,试问能战的又有几人?素闻嵩武军能战,若他们来不了,旅顺恐怕守不了几天!”

  “旅顺万人并不算少!依仗炮台和人字墙,相信能够守住一段时间。嵩武军也不是不来,只是去营口汇合宋庆,从北边牵制倭军。”

  “远水哪能救近火呀?!营口里这儿多远呀!而且他们还要应付过鸭绿江的倭军哪!”

  “那你是不是要拿嵩武军几千人的性命还有咱北洋水师来孤注一掷?”丁汝昌一直理解一众统领的着急和担心,但面对慕奇连珠炮式的纠缠也开始不耐烦。

  姜桂题知道不可能强丁汝昌所难,便上前拱手道:“那就请丁军门不要离去,跟咱们共同抵御倭人!”

  其他人也跟着说:“对呀!”

  张光前更说:“之前百姓和勇兵听说你们来了,马上就定下心来!更有逃难的百姓看见铁甲来了,难也不逃了!”

  丁汝昌听见又面有难色。

  慕奇见状又心感不妙,上前又道:“丁提督!你知不知道,龚照玙那家伙昨晚以筹措粮米之名逃往了烟台!目下旅顺人心惶惑,市无买卖,老弱妇孺都陆续躲到山里去了!如果连你的铁甲也走了,旅顺真的要不攻自破!”

  “我此行只是把旅顺的情况转告中堂,还有就是交代中堂的战守对策。目下倭舰随时可能出现,若他们封锁港口,北洋水师只能成瓮中之鳖,故绝不可久留。”

  慕奇还未开口,张光前却先说:“你们这儿有六舰,配合炮台,倭人必定难以攻入!怎么能说是瓮中之鳖呢?”

  丁汝昌开始对各统领的无知甚是不满:“目下倭人主要是从旱路进攻!试问北洋水师在港口如何配合?连倭军的影儿也看不着!若后路炮台失守,倭舰又大举封锁港口,北洋水师还不成瓮中之鳖?”

  张光前脸红耳赤,只能嘟嚷着:“你们北洋水师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丁汝昌心里一沉,想起两个月前惊心动魄的黄海大战,战斗中不知有多少的战友部下英勇牺牲,目下张光前的说话仿佛说他们没用,不禁怒从心起:“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倭人要从旱路进攻旅顺而不从海路?就是因为倭舰最惧怕的是你们炮台,而不是咱们北洋水师!即便咱们不被对方堵住,北洋水师也帮不了你们镇守旅顺!反倒炮台若有闪失,这里六舰便是瓮中之鳖!你是不是要咱们跟你们陪葬你才安乐?!”

  张光前听见无语,只能讪讪的避开丁汝昌的目光。

  也难怪丁汝昌动气。本来自己和李鸿章还有德国顾问汉纳根都觉得,旅顺有勇兵万多人,大炮上百们,若能解决粮食问题,理应可以守上几个月,到时候寄望北方战场宋庆能有所成绩,然后从后方来解旅顺之围。然而亲身到了旅顺,见旅顺人心惶惶,而一众统领更是方寸已乱,惶惶不安,毫无斗志可言,哪怕身边有大炮近百门,人字墙延绵百里,还是一心寄望援兵,实在让丁汝昌大感失望,也深感当初自己实在太乐观了。

  正当大伙尴尬的时候,黄仕林却和颜悦色的问丁汝昌:“丁军门息怒!咱们不都是担心旅顺的安危嘛!”又问:“丁军门打算什么时候离去?”

  “晚上倭舰可能来袭,咱们待会涨潮就走。”丁汝昌淡淡地应了句。

  “这样……”黄仕林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声音小得差点连旁边的姜桂题也听不见:“我一家上下二十口之前错过了船期,现在还没有离开旅顺……我看,丁提督能不能给下官做个顺水人情,把我的家人载走……”看见丁汝昌脸色顿变,怕他不答应,而且生死攸关,又顾不得其他统领就在身后,马上跪下涎脸相求:“你说个数就行,下官多少都愿意给的!只有你答应了,下官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丁汝昌没想到,当此时刻黄仕林还说这些事情,还敢公然行贿,脸色变成了铁青,怒斥黄仕林道:“你们不是说旅顺人心惶惑吗?要是你们的家人都坐铁甲了,旅顺的百姓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其他统领听见也觉不妥,也怕丁汝昌以为自己是跟黄仕林一伙的,故都疾视着黄仕林。不过姜桂题没有带上家眷,而张光前早就花钱把举家送走了。

  如此不留情面的当众斥责,而且拒绝就意味着被逼上绝路,故黄仕林也再不理对方的官比自己大,当即站起狗急跳墙的发难:“你一会就走,当然可以在这儿大义凛然!可怜咱们走投无路!现在也不是要你送咱们走,就是咱们的家人而已!”

  正当众人以为丁汝昌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是出奇的平静,但这似乎是进一步爆发前的平静,目光也无比复杂:“黄海一战已沉五舰,而倭人进攻旅顺的目的可能是要翦灭威海的北洋水师……我敢说,哪怕你这人被倭人杀死,本官的下场也不会比你好!”毕竟,他早已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而黄海大战五舰被击沉,清流派对自己更是欲杀之而后快,只是上司李鸿章力挽狂澜,还有同僚们冒死上书,才勉强为自己力争个戴罪立功。但谁都心里清楚,当此危局,哪有什么功可立?哪怕此战自己不被倭人杀死,也定必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黄仕林对此也略知一二,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低着头努着嘴。

  慕奇当然也知道,也开始理解丁汝昌的苦衷,但此刻听见黄仕林这么说反倒想起一件事来,也不顾得丁汝昌正值盛怒,当即跪下拱手:“请丁提督息怒!但请丁提督务必要带上左宝贵左军门的女儿!左军门和他的养子都在平壤牺牲了,他的亲儿子也在早年剿匪时阵亡了,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而且也有了他养子的儿子,求大人一定要带她走,为英烈留后!”话毕在地上叩了一下响头。

  丁汝昌知道左宝贵在平壤壮烈牺牲,早就以其为楷模,现在还听见他儿子和养子都死了,实在是一门英烈,而且她女儿也有了儿子,当即双手扶起慕奇:“这事不用你求,我也必定会这么做!”

  没过多久,外边跑进来一个勇兵来,气喘吁吁的向各统领禀告:“报告各位大人!所有电报机已经不响了,看来倭人已经断了咱们的电线了!”

  一众统领面面相觑后,无不暗自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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