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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静谧


  “想月前政府颁布《军事公债条例》,计划筹集5000万日元,这对此人口不足4000万、工人日平均工资不到0.15日元之国家,无疑是强人所难,然目下仅一月就募集7694万日元,振奋之余,更深感吾等军人责成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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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宝贵在平壤大街走着,眉宇间的忧色始终挥之不去,思绪始终停留在刚才和薛云开的舌战上。毕竟,他下了死令的催赶一众将士千辛万苦地赶来,期间不少兵丁倒下,就是为了和日军争夺平壤汉城间的要隘,但没想到薛云开等却是如此的消极短视,只愿龟缩平壤!

  好不容易回到奉军营地。时已是旁晚,营地里已点起来营火。进了门没几步,多禄和马占鳌便迎了上来,然而还未开口,左宝贵便东张西望,急着问:“德凤在哪儿?”

  马占鳌应道:“在屋里。”

  左宝贵应了声,急步往西北角的府邸走去,也没看两人。

  “军门,”马占鳌脸带喜色道:“中堂答应给毛瑟五百杆,子十万了!”

  “啥时候到?”左宝贵没有停下步,也没什么喜色。

  “已电旅顺龚鲁翁交解义州。”马占鳌见状,脸上的喜色也沉下来。

  “电催!”

  “是!”

  “有说炮位之事吗?”

  “没提……再问吗?”

  “还用说吗?”

  “是……”马占鳌转身欲走,却被多禄喊住。

  多禄跟左宝贵说:“洋枪问一千试试看?”

  左宝贵没有停下,摊开五指说:“有五百已经不错了,再要的话炮就要不成了!”

  “枪不要,子可以多要!”

  左宝贵终于停下,想了想,抖了抖竖起的两根指头:“跟盛观察说,子十万太少,看能不能有二十万!”

  “是!”马占鳌正欲再动身,只听得左宝贵又道:“还有……”略略一停,脸色变得更为凝重:“你马上拟电盛观察,说,屡有倭人北上平壤之信,而前敌各军到平者已近万人,故应先发制人,扼据形胜,若迁延不进,坐失事机,彼汉城之守亦固,往后剿办就更为辣手……”说到这里马占鳌的额头开始冒汗,不停地翻眼皮子,全神贯注的记住左宝贵的命令。

  迟疑片刻,左宝贵继续道:“还有……要剿办得力,平壤亟需一总统以饬令各军……闻傅相盼将甚切,也深知薛京雄、马达三、丰厚斋皆堪大任,但若我左冠亭敢力请,问他肯援引否!”

  不单马占鳌和多禄,其余众人皆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们的左军门。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薛云开、马凯清、丰升阿,以及尚在北上的叶志超当中,以叶志超的官阶最高,论战功的话,则叶、薛、马、左都不相上下,而丰升阿则有着旗人得天独厚的身份,左军门的优势,可能就是长年驻守边关,加上年纪最大了。加上左军门一向都给人谦逊礼让之感,故现在听见他欲自荐当平壤总统,无不报以诧异的神色。

  不过最让人诧异的还是,李鸿章哪会让自己的淮军给非淮军的左宝贵统率?故左宝贵也不过寄望他能念着自己好歹也是淮系出身,但求碰碰运气而已。而大伙也知道,左宝贵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

  “去吧!”左宝贵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是!”马占鳌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急步离去。

  多禄续道:“后路飞骑通报,炮弹粮草才刚到安州。”

  “不是留了人了吗,怎么还这么慢?”左宝贵皱起眉头,脸色更是难看。

  “道路实在太难行吧……”

  “那两千石的粮食呢?全到了义州没有?”

  “全到了,靖边军正在搬运过江。”

  “过了江的有多少?”

  “不清楚,应该刚刚才开始过江。”

  “你马上告诉魏直牧,未过江的全走水路试试,过了江还未发轫的也改走水路,沿海边走平壤!”魏直牧为奉军粮台的委员。

  “这……”多禄担心,现时中日的舰队都在黄海一带搜索对方,故日本舰只随时都可能在附近出现,之前在大同江口以至远及山东也发现其踪影,这也是为什么各大军都只在大东沟上岸,宁愿冒暑带雨走难走的陆路,也不冒险直接从海路进军平壤的原因。

  左宝贵知道多禄担心什么,说:“倭船应该不会如此冒险跑到朝鲜内海的,何况咱们只走近岸,有什么动静马上上岸,应该没事的!”

  多禄点点头说:“好!”

  走进室内,见金德凤正和其哨官们会商。金德凤见左宝贵回来便问:“谈得如何?”

  “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谈的!”左宝贵板着脸,话说得很急。

  各人见左宝贵脸色不好,又像是找金德凤说话,都纷纷告退。

  “没事吧?”金德凤问。

  左宝贵摇了摇头,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你明早就带左营进扎黄州!”

  “明早?这么急?咱们也是刚到!”

  “没办法,黄州目下竟然只有半个哨,说不定已经没了。”

  “倭人到了黄州了?”金德凤大吃一惊,毕竟黄州里平壤很近,几天就能到。

  “不,他们的大队应该还在汉城,但中间可有他们的游兵散勇,之前他们的探兵不就是差点就比盛军先进平壤吗?”见金德凤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到了以后,若见到倭人,人不多的话,就给我狠狠的打,最好能活捉,人多的话就别打,择地驻守,马上通报……”左宝贵话说得很急,呼吸也很急速。

  “好!我这就去办!”金德凤说着也急步离去。

  看着金德凤远去,大堂里空无一人。

  该说的都说了,该听的都听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从早上才到平壤,到现在才有一刻稍微安静,左宝贵只觉得很累,走到旁边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呼吸放缓,然而未几就感到有大量液体从鼻孔深处涌出,左宝贵马上身子前倾,欲取出手帕,但已经来不及,只好用手,然后传来的又是一股熟悉的气味──血腥味。左宝贵摊手一看,又是黏黏的鲜血,血都滴到地上去了。

  一滴、两滴……

  越来越频密了。

  左宝贵默默地看着,目光像是不甘,又像是在自怜。他驼着背,低着头,双臂无力地搁在大腿上,身体连同呼吸一同抖颤。他觉得很冷,虽然太阳的余温还在。他觉得很静,虽然外边是千军万马。昂藏七尺的他在空虚寂静的大堂里,此刻竟余下佝偻瘦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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