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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香包


  “不要呀大哥!”后面的那个胡匪扑上前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被老大知道可不行呀!”

  “别老跟我提老大!”

  岳冬既同情老伯和女子,也恨自己蹲在这儿不敢相救,双手把枪攥得死死的。此时见胡匪快要开枪,终于按捺不住,悄悄地把枪搁在柜子上对准那胡匪,指头就在扳机上,但手和枪杆始终抖个不停。

  老伯也不怕被枪指着,还是正气凛然道:“你们这是抢!抢就是不对!”

  “抢?”那胡匪失笑说:“我不抢你们,朝廷也抢你们吧?你们的胡匪也抢你们吧?”看看四周的环境又说:“不是看着你们住砖房子,我也不会向你们下手!……你们的生活既然不错,吃也吃不玩,为何就是不肯施舍我们一点儿……”这时候还怒喊说:“我们还有几百人饿着肚子那!”话毕呼哧呼哧的盯着老伯。

  “那你说,我该给你们多少?是不是要和你们都一样饿着肚子,才算公道?”

  胡匪没想到老伯这样问,眼珠子往地上扫了扫,沉默一会才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天底下不应该有畜牲能吃得上肉,却有人要活活饿死!”

  两人没再说话,房子内余下那婴儿的哭啼声。不知是不是听见那胡匪的喊声,那婴儿越哭越是厉害。

  那胡匪瞟了旁边的婴儿和女子一眼:“我不会杀她们……”接着盯着老伯:“但你害死了我们几个弟兄,我不杀你我可对不起他们!”接着提起肩膀,指头正扣向扳机。

  这时岳冬心情就像他的枪一样,摇摆不定。除了对面房子传过来的声音,街上的抢掠声和村民的喊叫声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外面略略一看也有十几人,而且应该包围了村庄,故一旦开枪,自己很可能跟刚才那个勇兵一样,躺着也得挨枪。

  但最重要的还是,一直在摇晃着的,还有系在枪杆上兰儿送给自己的小香包。

  香包虽小,但却足以遮挡着岳冬眼前这一切。

  “爷爷!”见那胡匪快要杀自己的爷爷,那女子发狂地扑向那胡匪。从岳冬的角度看,还是看不见那女子,只见那胡匪身子晃动,似乎是那女子抱着他的腿不放。

  那胡匪没辙,反过枪支,用枪托向那女子砸去。

  一下不行,又是一下。

  “别杀我爷爷……”那女子力仍竭声嘶地喊着。

  “青儿!”那老伯死扯着那胡匪的手。

  “大哥!”后边的胡匪也欲出手阻止。

  岳冬看得双眼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下巴不停地抖着,但一看到那香包,指头就是叩不下去。

  那胡匪甩开了老伯,又把他推到墙上,也不想再纠缠,枪口戳进其脖子上说:“安心上路吧!记得到了下面给我的几个兄弟叩上几个响头……那你我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砰”的一声,黑色的液体从老伯的后脑喷出,喷得满墙皆是。

  那女子登时疯狂地尖叫。

  岳冬抖了一下,指头也松了下来。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墙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恍如被绑了巨石投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海里,越沉越黑,越沉越冷,越沉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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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终于落下。

  雨点“嘚嘚嗒嗒”的打在屋顶的瓦片上。过了良久,再听不见胡匪的声音,又从门缝中探看大街的情况,见四周狼藉一片,远处有几个村民徘徊,一个胡匪都没有,岳冬才猫着腰的迂缓步出大街。

  岳冬绕到对面房子的门口。在乌蓝色的微光下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老伯,身边围着一潭漆黑的血。

  那女子头发散乱,坐在旁边愣着。

  岳冬在雨中站在屋外良久。这时那女子发现门外有人,缓缓地扭过头来,神情恍惚地看着岳冬。

  是,刚才那卖菜的女孩。

  就是看着,没有说话。

  一种不能言说的平淡目光,背后却仿佛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岳冬想不到是她,心头一震,急忙低下了头,呼出的空气也在悸颤。

  这时其他剩下的勇兵也陆陆续续从四方八面走到街上,而四周则尽是村民们怨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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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怒亟,狂殴老二,而老二也没还手,任其殴打。目下能做的就是明早赶马入市,看人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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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人出去,二十人回来……”声音极为洪亮,责难之词呼之欲出。

  左军门府。亲军教场。

  教场中间跪着二十多人,全都是死里逃生的亲军勇兵。跪在最前边的是岳冬和胖子佟。

  众人皆低下头。汗水、泥水、雨水、血水,混集在各人的身体和号衣上。

  雨已经停下。

  虽已入夜,但十来个火炬把教场照得灯火通明。各人犹如惊弓之鸟,像是在大牢里等待着行刑的囚犯。

  众人面前坐着二人。

  一人正是左宝贵。另一人肤色较黑,浓眉,没有胡子,年纪较左宝贵轻,约五十,正是奉军副统慕奇。他是个旗人,喜塔腊氏,是左宝贵顶头上司盛京将军裕康的亲信。

  刚才说话的就是慕奇。杨建胜则站在二人身后,三人皆穿军服。

  这时左宝贵一手扶着额头,身子靠着椅背,显得很是疲惫;相反慕奇则双手搁膝,脖子挺直,盛气凌人,相比之下更像是奉军统领。

  慕奇说话后,没人敢回话。

  “谁先逃跑?”慕奇扫视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最前面的胖子佟和岳冬身上。

  “他……”胖子佟那抖着的手指向了岳冬。

  岳冬忙瞪眼看着胖子佟,又见眼前两人皆往自己看,忙激动道:“没有!他撒谎!是他先跑!”手不停地指向胖子佟。

  这时胖子佟那棚的勇兵也喊:“是岳冬先跑的!”“是他先跑的!”黑子三儿等人见状忙喊道:“是佟头先喊撤的!”“是他先跑的!”两帮人登时起哄。

  “够了!”慕奇喝了一声,略略一停说:“谁看见岳冬先跑的……举手!”

  胖子佟那棚人剩下的七个人马上全部举手。岳冬等人无不怒目而视。

  “谁看见佟佳达立先跑的,举手!”

  岳冬、黑子、三儿立刻举手。余下的五个本来也想跟着举的,但见旁边的老兵向自己瞪眼,又见胖子佟往后扭头,犹豫一会后还是不敢举。

  “胖子佟你瞅什么!”杨建胜这时大喊:“其他人也别往旁瞪!”又道:“岳冬那棚的!看见就举手!有人秋后算账,本营官必治其罪!谁看见佟佳达立先跑的,举手!”

  新兵们面面相觑,但始终没有人敢举手。

  岳冬不忿大伙没有义气,稍微往后一看,新兵们都连忙低下头来。

  “敢问左军门,临阵逃跑,该如何处置?”慕奇的身子稍稍倾向左宝贵。

  岳冬听见身子开始颤抖,而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左宝贵身上。

  只见他没有答话,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岳冬跟前,冷冷地说:“起来。”

  岳冬的脸缓缓上仰,看着左宝贵,呼哧呼哧的,下颚一直在抖。

  “起来!”左宝贵终于怒喝。

  岳冬马上手忙脚乱的爬起。

  正当众人等待着左宝贵说话,只见他右手突然往后提起,往岳冬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岳冬被打得站立不住,登时倒下。

  嘴唇也立刻淌血。

  勇兵们看见都胆战心惊,而慕奇则不为所动。

  “先跑后跑……还不是跑了吗?!”左宝宝看着地上的岳冬慢慢爬起,其掌击岳冬的手还在哆嗦:“何况是不是岳冬先跑……还不好说呢!”

  这时杨建胜说:“对!佟佳达立和岳冬该受同罪!”

  “我没有跑!是他先跑!为何治我罪?!”胖子佟马上大喊。

  杨建胜则马上吼说:“是他先跑?那就是你后跑了!”

  胖子佟一时说不出话。

  没人说话。众勇兵恐惧的呼吸声清晰可听。

  胖子佟逼于无奈,终于说了些“实话”:“……上百骑向着咱们猛冲!每人手上皆有洋枪!……咱……咱能不跑吗?!”

  “避其锋芒,我本无话可说……”左宝贵还看着地上的岳冬,双手背在身后:“但避其锋芒以后呢?!你们是不是应该伺机反击,或察其去向,或请求缓兵,而不是东藏西窜,光看着平民遭此苦难而无动于衷呢?!”左宝贵越说越快,越说越恼。

  岳冬这时坐在地上,双手按地,嘴边淌血,神色茫然。

  沉默良久,慕奇稍为平和的说:“佟佳达立。”

  “在……”

  “尔等当时是不是打算……暂避其锋芒,伺机反击了?”

  众人忙看着慕奇,又将看看胖子佟。这时左宝贵的脸也侧向身后的慕奇。

  只见胖子佟两眼盯着慕奇良久,半晌恍然大悟的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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