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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布局展开,双炮过河


  苗木诚侧卧在床上,心中的「绝望」与「希望」正在激烈斗争着。

  在白天,黑白熊给他放映的DVD映出的映像,暗示了苗木的双亲与妹妹的危机,致使他被「无论如何也要从这个学园脱出」这样强烈的愿望所困住了。

  其他的学生们,似乎也分别被展示了令人不安的影像。

  不管牺牲什么也得出去。

  影像里有着让他们不得不这么想的「某种东西」。

  但是,那是黑白熊的阴谋这件事也是不言自明的。

  如果杀了他人就能够从学园「毕业」并走出去。

  操纵黑白熊的黑幕,似乎无论如何都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但是对于苗木来说担心的是,看了DVD的影像之后,最为狼狈的舞园沙耶香。

  作为【超高校级的偶像】的同时,对于苗木来说,也是根黑六中时代的同窗生的少女。

  即使只有短短数天,苗木毕竟已经被她的开朗拯救了不少次,而且,自己也逐渐成为了她的心灵的支柱。

  「无论怎样,只有舞园我必须要帮助她……」

  就在苗木下定决心的瞬间――

  他的头被一阵轻微的头痛袭击了。

  「……?」

  是第一天被大和田纹土殴打所致的负伤?还是昨天被「脱出开关」电击而导致的后遗症?

  虽然想着这种事,但在确认了头痛立刻消失之后,苗木重新立下了决意。

  他注意到,与直到刚才为止相比,虽然只有细微的一点点,但自己的想法开始发生了变化。

  「大家……一起……?」

  确实,全员一起得救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与舞园之外的其他人是第一次见面,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他们。

  即使如此,但是不知为何,在刚才那一瞬之间,毫无怀疑地就这样相信了大家。

  相信了他们与舞园同样,是值得赌上自己的全部的「伙伴」。

  「……为什么?」

  头好痛――

  就好像是脑浆中有干燥了的蚕茧浸泡发胀压迫血管那样的错觉,奇妙的头痛再次袭击了苗木的大脑。

  「为什么我现在……对于其他人也能像舞园一样……觉得能够放心地信任呢?」

  苗木现在,想要对自己的内心发生变化的理由进行确认。

  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呼应着头痛的节奏,仿佛感觉到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在充满了头盖骨内侧的肉色的黑暗中,刚刚发现了一丝亮光的时候――

  门铃的声音响遍了苗木的房间。

  「有谁来了……?」

  虽然急忙从床上起来,头痛却越发厉害了起来。

  连深入思考也没有,无防备地打开了房间的大门后――

  站在门口的是,舞园沙耶香的身姿。

  “对不起,明明都已经这么晚了……”

  “舞园同学……!?”

  头好痛。

  “这样的时间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从看到她的脸的那一瞬间开始,袭击苗木的头痛的节拍开始加速。

  那就好像是,要让他的世界从内侧开始,慢慢地崩坏得支离破碎般的冲击。

  “对不起,稍微有点奇怪的事……苗木同学?怎么了?脸色有点……”

  虽然舞园自己也是脸色发青,而且微微颤抖着进入苗木房间的――但是由于看到了比自己脸色还要差的苗木,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啊,嗯……没关系……只是头有点……痛——”

  苗木的意识,没有能够撑到完整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两眼翻白,慢慢倒下并趴在了地毯上――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的苗木的头上,响起了舞园沙耶香那不可思议地仍然优美的悲鸣声。

  第二天,保健室——

  “喔,好像醒了呢!你好啊!没事吧?这是几根手指?”

  在恢复意识的苗木的眼前,戴着长长的美甲的少女的手指正在晃动。

  “「咦,啊……?啊……你是?江、江之岛……吧?”

  “给我等等,这里为什么要说得这么不自信啊?稍~微有点受打击呢……”

  说着这些话的是,叫做江之岛的少女――

  【超高校级的模特】(也可读作「辣妹」)江之岛盾子看上去很愉快地kerakera地笑着。

  苗木环顾四周,周围是从来没有看过的空间。

  乍一眼看上去好像是不知道哪里的病院,包括自己现在躺着的这一张共有三张病床,除此之外室内还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具。

  虽然黑色的天花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的苗木,坐起身来问道。

  “这里是……?难道,救援来了吗!?”

  的确,之前都已经将学园能够调查的地方调查过了,却一直没有看到这样的地方,

  “啊……要是那样就好了呢……”

  移开视线这样回答着的少女。

  根据她的说明,这里似乎是位于学园一楼的「保健室」。

  “那个叫黑白熊的家伙,说着什么这是为了重要的学生kuma~~之类的,早上开始就把保健室开放了的撒。坦白说,这怎么看都很可疑吧?比如这里所有的药,全部都是毒药什么的……”

  “老实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有……”

  回想起按下写着脱出开关的按钮的事,苗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啊,但是,为什么江之岛同学会——?”

  “谢谢的话要对舞园说哦。那孩子,整夜地在你的身边照顾着你哦。”

  “舞、舞园吗!?”

  苗木的脸在一瞬间变红了起来——这家伙纯情过头了吧?

  对着惊讶地苗木,盾子继续以轻快的调子说着。

  “然后啊,石丸说着啥「看护病人也得交换着做」之类的不明所以的话就开始热血起来了撒……正好轮到我的时候你醒了而已哦。十神倒貌似是决定无视到底的样子,而莫则是因为太可疑了所以大家都不准她单独行动来着。”

  “是、是这样的啊……谢谢你……啊对了,莫同学的话,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所以……”

  “哈?那样的家伙会有什么苦衷啊?面对那种情况,那个女人甚至还能打哈欠哎?”

  对于苗木替莫求缘辩驳的话语,江之岛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是,昨天回房间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间瞥到……我看到莫同学的下嘴唇有伤口,而且还比较内侧……一定,是她自己咬出来的吧?为了压制自己的不安什么的……她一定也是想要出去,但是更想要让大家一起出去,所以才在拼命地压制自己,在拼命地想办法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想大家转达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苗木的确看到了。

  在他回到房间的时候,不只是莫求缘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莫求缘的不对劲。

  当然,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是下嘴唇的伤口,这是他后来才想起来的。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之前苗木也对于莫求缘表现出来的冷漠感到吃惊和质疑,但是在那一瞥之后,他却开始产生「应该相信她」这样的想法。

  “哎?啊……嘛,那我会转达的……不过我还是不怎么想相信那女人呐,那种看不透的笑,总觉得一扭头就会被她卖了一样……”

  江之岛嘀咕着把头扭到一边。

  “嗯,谢谢你……”

  “所~以~说,感谢的话就跟舞园说去啊。那,身体情况怎样了啊?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吧?”

  “诶?这么说的话……”

  苗木暂时考虑了一会后,就先前——正确地说,在失去意识之前就在意的事询问了江之岛。

  “……奇怪的地方……不如说……反过来,想问你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什么啊?”

  “我和江之岛同学你……在入学前就遇到过这种事什么的……没有吧?”

  这么一说,她惊讶地瞪圆了眼,数秒后kerakera地笑了出来。

  “哈啊?那是啥?超~~意味不明的说。这是想要搭讪我的意思吗?”

  然后,她在笑容中加入了些许认真的表情。

  “一开始说清楚比较好……对于我不要抱有这方面的期待会比较好哦?真的真的,我这个人啊,别看这样还是挺在乎贞操的哦!”

  “诶……啊……期、期待什么的,我没有这种想法……”

  对于江之岛的口无遮拦,草食系的苗木同学很直接地败退,头上开始冒出了不明的雾气。

  “嘛,说的也是呢。苗木的话,就是那种类型呢。因为,外表上看来就像是草食系呢……”

  这里开始,苗木暂时与江之岛说了会无关紧要的话。

  不知为何江之岛没有立刻去把大家叫来,却陪着自己尽情说话。对于这点,苗木并没有询问她。

  现在他自己,总之只是想尽量和谁说说话罢了。

  就算不是江之岛,只要是和处于相同境遇的被困在这里的学生们进行交流,就觉得能够更加明白与头痛一起在脑内蠢动的「什么东西」的真相。

  十分钟后——(十年后——)

  和江之岛说的,主要是「肉食系和草食系的话题」,「野外宿营的话题」,还有「关于自己现在所走的路和将来想要选择的路的话题」。

  最后的一个话题虽然和先前的两个相比有些沉重,却因为被苗木不经意中的一句所鼓舞,江之岛展现了前所未见的率真的笑容。她喃喃自语道。

  “谢谢你呢,苗木。”

  不知道是不是商谈的回礼,她一边保持着那个笑容,一边说出了可怕的事。

  “作为回礼,就算我成了凶手,也不会杀你的哦!”

  「这么恐怖的事……干嘛要说啊……」

  虽然苗木心里这么想,说出口的,却是不同的话语。

  “是吗……谢谢你。但是,做得到的话,希望你不要去杀人……”

  不知为何――对于现在的苗木来说,从她口中说出的有关杀伐的话语,是那么的自然而无造作。

  这下子轮到江之岛惊讶了,她急急忙忙说道:“诶?你当真啦!?开玩笑的啦开~玩~笑!”

  “诶!?啊、啊啊,没错呢!对不起,说了些奇怪的话……”

  苗木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不太对劲,慌忙低头道歉道。

  “别在意哦。就当你大病初愈睡糊涂好了撒!”

  用回平常辣妹口吻的江之岛轻轻敲了苗木的脑门一下,就这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苗木说道。

  “那,我这就回去了。在别的家伙来之前,记得别被谁杀死了哦!”

  目送说着这些话的江之岛走出保健室后,苗木在床上躺下,开始思考。

  「怎么回事呢……这个奇怪的感觉……」

  和过去一样,钝重的头痛仍然持续着,让思考本身蒙上了一层雾。

  「明明刚才是跟江之岛在说话的,却好像有种是在跟别的人在说话的感觉……」

  「是谁?……这个谁……到底是谁呢?」

  越深入思考下去,越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仿佛正在向深深的泥沼中陷进去。

  但是,定期的头痛,就好像是要在泥沼中掀起波浪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种感觉……」

  在自己的脑袋里持续回响着,让人觉得仿佛是谁的呼唤声的不舒服的头痛。

  苗木正想要重新整理一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的思考,再次被铃声打断了。

  但是,保健室里并没有与宿舍的个室同样的呼叫铃。

  在少年休息的房间响起的是,在全校舍内一起响起的铃声。

  「啊~,啊~!校内放送、校内放送!」

  从扬声器那里听到的是,黑白熊的声音。

  「既然苗木同学也苏醒了,请全员到体育馆集合。」

  大病初愈却听到了像鞭打一般的这个指示的苗木,一句话也没有抱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去不行……」

  被头痛的节奏操纵着,一步一步地踏着步子。

  慢慢地,慢慢地。

  连自己脚步前方的场所,到底是地狱还是天堂也不知道。

  ===视角切换,回到昨晚===

  送走了雾切的莫求缘,虽然时间还早,却也没什么心情再去闲逛——她又不是自虐狂,没事也不想继续去被那群她所希望拯救的「伙伴」用那种眼神看着吧?

  于是,银青色的少女缓缓来到桌前,重新铺好棋盘,开始不断转动棋盘地和自己对弈了起来。

  依然是少女管用的中心开局,但是只不过是三步,少女就陷入了长考之中。

  莫求缘和自己下棋时,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长考特别长。

  因为不论多么高明的掩饰,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所以在莫求缘和自己下棋的时候,白棋将要怎么布局,黑棋都知道;而相对的,黑棋要怎么破局,白棋也都知道。

  这也是莫求缘锻炼自己的方法,只有这样下棋,才能够真正做到一步十策,料敌机先。

  然而,长考也没有多长时间,门就被敲响了,而棋盘依旧停留在走了三步的状态下。

  少女从第九十五手,黑白双方依旧是平手局势的激烈思考中回过神来,转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那个现在唯一一个会来敲她门的少女,雾切响子。

  “苗木昏倒了……也是你的策划吗?”

  雾切静静地看着银青色的少女。

  和之前一样质疑的语气,但是直视着雾切双眼的少女,却微笑了起来。

  “……看这眼神,谜题你已经解开了……嘛,算是意外。我以为她会布置比较温柔一点的手段的,想不到……嘛,不过对你用过的方法,如果多用的话,也会被看穿的吧?”

  银青色的少女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

  “……也是,不过你还真敢赌……”

  这么嘀咕着的雾切,抛下了一句「大家都在保健室」以后转身离去。

  ===

  作者语:嗯,没错,就是IF线,也就是第一部的全员脱出线……当然会有些变动,不过应该变动不会太大……标题突然变成象棋了,因为劣者不太懂国际象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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