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注意!熊出没 下
大英帝国老资格的最为杰出的殖民地行政与外交官员忽悠起晕船的编外皇族水货海军上将自然是手到擒来，阿列克塞耶夫在米尔纳恭维声中飘飘然中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很多辛秘。
米尔纳没有具体的经年从军积累下的经验，不过毕竟近距离接触了战术战略水平都很出众的第二次英军战争，在军事事务上面并不能算是一个门外汉，至少要比晕船，不敢骑马的水货上将阿列克塞耶夫强出两个档次。
而水货上将也有他自己的优点，或许是由于私生子身份带来的危机感，阿列克塞耶夫十分善于溜须拍马，靠着这一招与尼古拉二世一家的关系很密切，在圣彼得堡的皇宫中势力不小，消息极为灵通。
米尔纳投其所好，不一会儿工夫已经与阿列克塞耶夫称兄道弟。从这个水货上将的嘴里他了解到，由于常年与明帝国驻扎边境的军队保持军事接触，俄国东线陆军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即便屡战屡败，斯拉夫民族骨子里固有的韧性与战斗天赋使得官兵们的士气依然维持在极高的水平，且近水楼台先得月，几乎明军的每一次武器装备和战术体系大的改变俄军都是第一个察觉并作出相应调整，如今的俄国陆军或许在小规模的战斗中不是不列颠袖珍陆军的对手，可一旦在海军无法投送力量的内陆地区爆发十万人或以上规模的战役，在兵力相同的前提条件下，米尔纳敢肯定失败的一定是英国陆军。
在欧洲诸列强中一向装备最为落后的俄国陆军却是紧随着明军在世界主要国家中第二个装备了弹仓式以无烟火药为发射药的快枪和管退式速射火炮，在欧洲各国陆军中也是第一个以散兵线进攻理论代替普鲁士陆军赖以成名的线性队形动量冲击的进攻理论。虽然受限于经济条件和落后军事工业的制约，俄军自动火器装备比率与欧洲强国相比要低上不少，可配置却相当合理，综合俄军的庞大规模和“灰色牲口”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俄国陆军依然是欧洲最让人望而生畏的陆上武装力量，在米尔纳看来，现在的俄军要比克里米亚战争时期的那支“欧洲宪兵”更为可怕。
俄国陆军部通过对每一次边境冲突中经验教训的及时总结和对明军战略战术及武器装备的分析，以最快速度给俄军补充新式武器和更换新的训练大纲，将顽固无能的贵族老将军们调离重要岗位安排闲职，以年富力强的正规军事院校毕业的新生代平民将领代替。
1901年，明俄双方爆发自林则徐卸任明帝国内阁首辅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冲突，两国由于明帝国北龙江省与俄国西伯利亚东北边疆区之间一块约两百平方公里的沼泽地归属大打出手，明军海军陆战队两个师及附属部队约五万人登陆堪察加半岛，被早有准备的俄军精锐的西伯利亚东部集群主力三个军及两个扎波罗热哥萨克骑兵师超过十五万大军团团围住。
围困期长达一个月，在此期间明帝国陆军运输部队以飞艇不计成本为被围部队提供给养，一个月之后，明帝国从海路援军抵达，内外夹击之下俄军惨败，其中仅在围困期间在五万明军当面就损失超过八万人。
整场战争俄军损失超过二十五万人，而参战的明军总计只损失了六万五千人，俄国失去领土近万平方公里，沙皇尼古拉二世惊怒之下让威望素著的正牌非私生子皇叔、俄国近卫军司令官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尼古拉斯大公即小尼古拉大公提前上位，就任俄国陆军部长兼任国防委员会主席并主持俄国陆军改革，这被认为是这个荒唐胡闹的沙皇一生之中所作出的无数个无厘头决定当中影响最为深远的两个决定当中的一个。
呃，另一个则是在茫茫“淫海”中发现了拥有二十八厘米神器的当世嫪毐拉斯普京，从此彼得堡的俄国贵妇们过上了有巨大棒槌相伴的幸福夜生活~~
小尼古拉大公是军中宿将，不足二十岁的时候就参加了1877年至1878年的第十次俄土战争，在其父老尼古拉大公任司令的集团军司令部中担任参谋，为俄国在其长达两百余年经常性暴揍土耳其的大业中添过砖加过瓦。
他身材高大魁梧，仪表堂堂，粗鲁直爽，有着典型的俄国熊外貌与性格，在军中深受欢迎，精力充费，急智能干且不缺乏热情。
拥有皇叔身份的大公对付起对陆军顽固保守的贵族老将们有着十足的身份和心理优势，他也是俄国陆军改革的最佳人选。在任期内，他大刀阔斧的改革让使得俄国陆军受益匪浅，与克里米亚战争时期相比，俄国陆军已经焕然一新，成为这个有些蹒跚的保守国度中最为开放、最具活力且最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团体。
米尔纳身边的一名英国陆军中将则引起了不少俄军将领的注意，当得知中将的名字为道格拉斯·黑格的时候，众人相互交流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在南美欧美诸国与明帝国的冲突日趋激烈，又一次美洲战争爆发已经成为必然的时候，这位老资格的英属查科将军，英属查科驻军参谋长的到来无疑让有心人猜到了些什么。
与真实的历史上一样，黑格的仕途顺利得让人嫉妒得想要挠墙。在原时空里，第二次英布战争中黑格晋升为上校，担任在战争之中表现出众的约翰·弗伦奇中将所在骑兵师的参谋长，并随后独立指挥皇家第十七枪骑兵团在开普殖民地与布尔游击队作战，在战后的1905年晋升为陆军少将，时年四十四岁，成为那个时候英军最为年轻的将军。
这个时空的黑格的军旅生涯则更为顺利，几乎成为少年得志的代名词，在他的名下有着一系列的“最年轻”：英军最年轻的非皇族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有趣的是与他同年出生的艾伦比几乎也在同时完成了自己的晋升历程，却因为比黑格年纪大了两个月而很悲催地名下“最年轻”一无所有。
两天后的傍晚，在参观了西伯利亚西部集群的军级规模演习之后，黑格中将的满意溢于言表：“几天前，我在圣彼得堡看了贵国近卫军和圣彼得堡军区部队的演习，今天，我又看到了贵军最为精锐、最为能征善战的西伯利亚西部集群的演习。按照我的观察和在英属查科与魏国陆军打交道的经验，无论是装备水平还是官兵技战术娴熟程度，贵军的表现都印证了俄军作为这个星球上最可辱的力量当中的一员的深厚底蕴。”
夜幕渐渐来临，夕阳的余晖遍洒满乌拉尔区的每一个角落，演习场上，上万穿着做工低劣的手工高筒皮靴和灰蓝色卡其布军装的俄军官兵列成无数个整齐的方阵，上百门外形狰狞的“俄国风”火炮诠释着暴力美学**裸的“傻大黑粗”真谛，在方阵前一字排开，曈曈身影嵌着璀璨金边。
东线俄军装备的火炮制式较新，作为精锐当中精锐的西伯利亚西部集群所属炮兵的装备自然性能更为出众，包括由1877式87毫米野炮改进而来的1895式87毫米野炮，1900式三英寸口径迫击炮，1900和1902式76毫米野炮，1904式152毫米30倍径200p（pud，俄国重量单位，1p等于16.38千克）加农炮。
这些新式火炮全部为管退速射火炮，不少是由上世纪七十年代俄德蜜月时期由德国协助研发的上一代火炮的改进型，在性能上虽然比在火炮性能上最为出色的明军和德军的新型火炮有一定的差距，不过差距并不大，用好了同样威力十足。
站在队首的连排长们年纪都不大，体型彪悍，眼神锐利，那股子彪悍桀骜的劲头让每个带兵的人看到都会流口水，灰色牲口不愧为这个世界最好的陆战兵源，不仅身强力壮悍不畏死，而且还十分好养活，只要有些劣质的伏特加哪怕是缺少主食也不嫌弃。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俄国人点起了稀疏的火把，几十名官兵对着二百米外很难看清的半身靶以卧姿射击十发，成绩普遍在八十环以上，最好的甚至打出了九十七环的惊人成绩。
“奥伦堡哥萨克骑兵军，顿河哥萨克第四十五骑兵团谢苗·米哈伊洛维奇·布琼尼少尉向您致敬！”
取得最好成绩的是一名有着明显鞑靼人长相，不算英俊的脸上满是桀骜与张扬的年轻少尉。面对黑格中将，少尉气势丝毫不弱下风，举手敬礼的动作力气大得几乎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挥折，这幅北极熊般的彪悍模样让俄国将军们不住赞许地点头，十足地对了胃口。
“好好干年轻人，我相信，二十年之后你一定会让整个世界都大吃一惊的！”黑格拍了拍少尉的肩膀，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了神棍的潜质，随口称赞的客气话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当天夜里，黑格又参观了俄军小股步兵夜袭演习，步兵从距离敌人战壕六百米外开始小跑向前，每个人都抓住前面一人的背包带。到四百米处，带队偷袭的军官打出一颗信号弹，俄军全体官兵匍匐闭眼，刚刚做好这一套动作，从后方由三英寸口径迫击炮打出来的照明弹就此起彼伏地升到了半空中，这时候俄军起身，拉出散兵线向前小跑。
黑格感到诧异的是，据他所知俄军尚未装备轻机枪，而演习的这个连起码有三个轻机枪小组，打出的短点射也十分有章法，显然不是为了应付他刚刚配发的样子货。
一旁的布琼尼介绍道：“西部集群是我军最为精锐的野战集团，在今年年初，步兵部队的每排均装备了一挺1905式轻机枪，该型机枪以明帝国陆军的23式轻机枪为原型仿制，可以三点射也可以连发，以五十发弹鼓或是一百发弹链供弹，我想，应该比贵国陆军装备的以麦德森轻机枪为蓝本的布伦轻机枪性能更好，持续火力更是不在一个档次上。”
黑格迎着阳光微微眯起双眼，对着桀骜不驯的哥萨克青年军官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向西伯利亚西部集群的领导层态度恳切地说道：“诸位尊敬的将军，我是一名军人，在这里我以军人的身份邀请诸位与我一起在遥远的南美洲去开创一个大场面！
大英帝国政府正在和俄罗斯帝国政府磋商俄国陆军派遣远征军参与到正义事业中的事宜，目前已经趋向达成一致。倘若一切顺利，贵军将从西伯利亚西部集群抽调两到三个军，从东线中部及东部集群各抽调一个军组建美洲远征军，加入到欧美上帝子民推翻东方邪恶巨龙在美洲暴政的行动中来！为了弥补众多贵军精锐远离造成的防御空虚，大英帝国政府将为贵国装备五个西部集群这样的大编制军提供全部花费，这足以让诸位无后顾之忧地去教训魏国人。”
黑格倒不是完全在捡好听的说取悦俄国人，对于西伯利亚西部集群参与演习的部队在演习中表现出来的高昂士气和娴熟技能，他在震惊之余也确实感到很满意。
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贵为欧洲宪兵的俄罗斯帝国的陆军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威慑力，欧洲列强更多谈论的是德国陆军的训练有素和克虏伯火炮的优良性能，是法国陆军“75小姐”**的射速和高卢胸甲骑兵的悠久历史与传承，是奥匈陆军曼利夏步枪的超高射速和阿尔卑斯蒂罗尔德意志山地步兵的骁勇善战。
而俄军，除了拥有数量众多的吃苦耐劳的灰色牲口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是好大喜功超过威廉二世，嫉妒心更为强烈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小爸爸还是脑满肠肥，固执坚持库图佐夫时代密集方阵白刃格斗传统的贵军军官老爷们？亦或是明俄百年北方战争中屡败屡战的韧性与顽强？
眼前的这支俄军却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官兵的脸上有了在灰色牲口身上很罕见的生气与憧憬，而非脸谱化的麻木不仁，那股子俄国人特有的彪悍蛮勇气息看得黑格眼中异彩连连。
两场演习中，俄军步枪手的排枪射击和两轮马克西姆重机枪的交叉火力网有组织得井井有条，进攻中的散兵线波浪式冲击，徐进弹幕射击和骑兵的两翼包抄既有明帝国陆军的影子也没有丢弃俄国陆军重视肉搏和骑兵的传统。
一个个在黑暗之中时隐时现的身影放开了速度冲击，就像是在黑森林中狩猎的幽灵豹，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闪着幽光，狰狞的四棱枪刺将一个个套着明帝国军服的稻草人挑飞，诠释着暴力美学的真谛。
黑格无比肯定，这是一支无论是装备，组织还是个人精神面貌都出类拔萃，哪怕是和苏沃洛夫和库图佐夫时代那支敢于和拿破仑时代巅峰期法国陆军刺刀见红的劲旅相比也毫不逊色的精锐。
毫无疑问，中将阁下将把这支精锐之师带到南美，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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