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圣主出山
其实也不难猜到，唐怀雪一定是害怕自己修魔道的事情败露，才会不敢让他知道，而在乎他的感受，才会厌恶以为他厌恶的修魔道的自己，同时又期盼着他能够关心他。
这傻徒弟。
宋清风这才自我感动完，唐怀雪忽然笑了一下，这一声笑里满是讽刺。
唐怀雪道：“魔尊？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们他真正的身份吗？”
唐怀雪是指着宋清风对那几个少年说的。
宋清风有些好奇他又要精分成什么样子，偏着头注视着他，眼含笑意，若有所思。
只见唐怀雪对着宋清风冷笑一声，道：“他就是你们口中为人残暴、罪大恶极，十年前救下魔宗红月、亲手酿下修真界十年惨祸、我和你们上清长老的好师尊，宋清风啊！”
“什么？”
少年们皆震惊，灵玄最先反应过来，道：“魔头，你少妖言惑众，宋清风早就死了！就算他没死，他是魔宗圣主，当日又怎么可能攻上苍穹之巅助道盟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哈，天真！”唐怀雪对少年们的鄙夷丝毫不掩，他道：“谁说他是为了助你们才杀了魔尊红月？”
桓一道：“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问完，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回到宋清风身上来，宋清风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唐怀雪，笑眯眯道：“其实我的顾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是真的宋清风。”
此言一出，少年们更是肉眼可见的惊慌，一时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为了打破沉默，宋清风道：“你们不认识我没关系，你们家中长辈肯定认识我，我才回来没多久，这十年间的事尚不清楚，你们说我徒儿是魔头，未曾亲眼所见的事情，我不会相信，恶我会管，魔我也会除，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不会并道而行了。”
灵玄不可置信：“你真的是宋清风？”
宋清风食指轻挑刘海，道：“是我，天下第一流，桃花源四长老，宋清风！”
顿了顿，看出少年心中的害怕，他道：“你们走吧，念你们是初犯，今日破我山门一事，就不与你们追究了。”
少年们恐惧极了，一行人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俩，一步一步缓缓退后，退出一部分距离后，立马御剑而走。
待他们走没了影，宋清风才认认真真去查看唐怀雪的伤势，唐怀雪抽出宋清风扶着他的手，推了一把宋清风，找了棵树靠着，一手扶着胸口，低着头冷笑。
他道：“师尊看到了，师尊一心拯救大道，可他们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宋清风并不在意，道：“不领情就不领情呗，我拯救世界又不是为了给他们看的。”
他是给神仙看的。
“不给他们看，师尊做给谁看？”唐怀雪满脸厌恶的看着宋清风，讥讽道：“师尊还真是清高啊，死过一次还初心不忘，非要死第二次、第三次才长记性是不是？”
宋清风笑道：“为师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会长记性的，若是谁能杀为师一万次，为师反而佩服他。”
“宋清风！”唐怀雪再一次直呼他名，每次都是他急了才会这样喊，但他一急了，宋清风就会想要缓和一点了。
宋清风道：“为师在这呢，叫什么叫？”
唐怀雪死死盯着宋清风，良久，仰着头看天，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道：“师尊看到了？徒儿不是什么好人，徒儿也入了魔道，徒儿只不过是魔尊手下的一条走狗罢了。”
宋清风道：“为师看到了，怎么样？你修魔道也好，仙道也罢，说到底不还是为师的徒弟吗？怎么，修了魔道，你便想造反不成？”
唐怀雪诧异道：“师尊不是痛恨邪魔外道吗？”
宋清风道：“为师若是痛恨邪魔外道，当年应该第一个捅死红月。”
唐怀雪冷笑一声，神态中尽是对自己的嘲讽，他道：“师尊说过，红月生来为魔道后裔，是身不由己，可徒儿不是！徒儿自愿堕身魔道，替魔尊卖命，为世人唾弃人人喊打！”
宋清风沉默半晌，问他：“你真的是自愿吗？”
顿了顿，他又道：“为师心想，世人骂你的那些词，应当也历数骂了为师，可为师清清白白，为师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为何你却与为师恰恰相反，觉得什么都是你做错了？”
“世人向来听风便是雨，谣言传的远了就越传越变质，信的人就会越多，于是乎哪怕无任何作证他们也坚信那是真理，反正所有人都这么说，而为师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们有何惧？你身为为师的徒弟，为师最钟爱的徒弟，难免被为师的臭名声影响到，你也对为师没有半分怨言。”
“你当年势必被针对，桃花源也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你是真的自愿入魔，还是想出一份力相救桃花源的诸位师兄弟？”
宋清风最后的声音有些低沉，“你的那本花名册究竟是什么意思，为师或许已经猜到了。”
唐怀雪朝着宋清风看去，双目腥红，他想不到宋清风会替他辩解，在他这么多无耻的行为后还在为他辩解！他不敢看宋清风，转过身背对着他，受伤扶树，却将树抓出了五个指印。
他道：“师尊竟为徒儿找如此多借口？”
他恐惧极了，他每次想到桃花源的惨状就痛苦不已，那些噩梦永远萦绕着他。他答应师尊要护好师兄弟，师兄弟或是死了或是失踪了，他答应师尊要撑起桃花源，桃花源也因为他被灭门，宋清风对他这样好，他太害怕了，他不敢告诉师尊真相，不敢看宋清风失望透顶、对他厌恶的表情，他怎么敢让师尊知道真相？知道那样卑劣无能的自己？
唐怀雪本是故意装伤给宋清风看，可想着想着，他忽然一阵气血上涌，真的吐出一口血来，胸口像是被人从里头抓住心脏狠狠一挤，疼的他窒息。
宋清风本想让唐怀雪好好冷静一下，没想到唐怀雪冷静到了吐血，他立马迎了上去，抓起唐怀雪的手便给他把脉，好一会，确认唐怀雪没什么致命的大问题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道：“你胸口中本就有淤血，这会吐出来反而好了。”
唐怀雪凝望着宋清风很久，才道：“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宋清风扶着他默不作声，紧接着，唐怀雪又难过道：“徒儿不是故意入魔道的，他们全来欺负我们，徒儿没有办法。”
唐怀雪更鄙夷无能又虚伪的自己，他不敢告诉宋清风真相，他只能用师尊的未知与对他的信任来粉饰太平，卑劣的想留师尊在自己身边。
他太恶心了！恶心又贪心，他没有坦陈一切的勇气，只有永远掩盖不完的谎言，这世间再没有比他更让人觉得虚伪的人，他心想。
次日。
宋清风一身轻松，心情大好，两人经过一夜交谈，唐怀雪终于敞开心扉，对他说了很多话，他认为唐怀雪总算是开了窍，不再对他隐瞒任何，没有师徒间的矛盾，就可以专心除魔了。
徒弟还是乖徒弟，自己教出来的肯定没话说。
关于魔宗方面，在这一晚的交谈中宋清风得知，在魔宗成立的这十年里，除了魔宗总部，还有分属四个阵地，魔尊有四个得力的下属，当然这只是世人认为的，就好比如唐怀雪被他们称作是红月的第一下属，青龙尊使，然而唐怀雪却并没有任何下属弟子，而是孤身一人，白占了一个位子罢了。
至于其他三人，那确有其人。
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三人手下魔修均有千人，且所占领地千百里，日常以欺凌凡人百姓，折辱名门修士为乐，这三人作恶多端、领地百姓苦不堪言，即便魔尊死了，也是不容小觑的一份力量。
擒贼先擒王，擒了大王擒小王。
宋清风看着唐怀雪给的地图，距离灵官渡最近的是朱雀领地，他在朱雀图像上划了一个圈，决定从他除起，一个一个来，谁都逃不了。
唐怀雪御剑速度非常快，不过一天时间，他就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朱雀领地，宋清风从唐怀雪剑上下来，在朱雀城外的一间小茶馆落了脚。
茶馆内，来往行人并不少，宋清风与唐怀雪二人乔装成普通百姓，正在喝茶，忽地便听见旁桌一男子拍案而起，大喝道：“他奶奶的，这该死的女儿国，若不是白虎尊使护着，她们算个屁？！”
他像是喝醉了，另一旁站起身来扶他，道：“算了吧，你也就敢在朱雀尊使地界上嚷嚷两句，还不是不敢去白虎尊使地界？”
拍案而起的那人有些得意“哼，我哪里不敢？我今日就要去，为天下男子报仇！”
扶他那人对此噗之以鼻，问道：“你有什么敢的？”
喝醉酒的人笑了出来：“不懂了吧？土鳖！听说了吗？道盟已经派人请来了那日攻上苍穹之颠的仙人，马上就要逐一对各尊使进行打击，到时候没了白虎尊使护着，我看她们还怎么立足。”
他这一声吓到了旁边人，扶他的那个人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命了！”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们二人吸引了过去，见此场面，茶馆掌柜的立马上去打圆场，笑道：“这位客官真是醉糊涂了，小小的道盟哪敢对魔宗下手，他们说找到了仙人，我还听说普陀山近日异动，是圣主大人要出山了呢，现如今无论是道盟还是各大尊使，全赶往普陀山去了，怕是又有一场恶战罢。”
听掌柜的一言，所有人这才将视线移开，中间有人好奇问道：“这风声谁不知道？圣主若是出山，道盟怕是要直接不复存在了！哈哈哈哈哈。”
茶馆中的人笑作一团，掌柜的笑了笑，没有回应。
宋清风听到这忍不住反驳，大声道：“你们就这么确定，宋清风出山之后会对付道盟吗？”
掌柜的又道：“客官说的这叫什么话，圣主不对付道盟，难道对付魔宗不成？”
宋清风道：“宋清风死之前是桃花源四长老，死了之后才被封为了魔宗圣主，他本人能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圣主了没？”
另一个客人回复宋清风，道：“你谁啊？你怎么知道圣主大人怎么想？”
宋清风大笑三声，道：“那是因为我就是宋清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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