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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

        -------写自真魔语录

        真王庙的殿门被打开的一瞬,保鲁夫就看到殿内于禁忌之箱前负手而立了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黑发少年。他一愣,抬脚进门随后将殿门合实,走到离那少年几步之外停下。

        黑发少年慢慢转过身,殿内的灯光闪着暧昧的光,少年双手背后,清俊的面容毫无波澜。‘你来了,冯比雷菲鲁特卿。’

        保鲁夫有些意外。‘猊下,早就猜到我会来?’

        少年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嗯。早知道的。’

        ‘那’

        ‘当然你来的目的我也知道。’

        ‘真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急切,‘猊下,你有办法?’村田轻声,‘你们的事情涉谷已经跟我说过了。不过’悠悠叹了口气,好不惋惜道,‘不过,她的事情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

        眼中的流光顿时黯淡下来,‘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似是不愿相信,保鲁夫抬头,言语恳切。‘猊下’

        ‘哎,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没有办法。’顿了顿,‘伊丽莎白当初最后的一点魔力用来助你破咒了,如今她已神形俱散。’

        保鲁夫紧了紧拳头,艰难开口。‘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麽?’

        见村田毫不犹豫的摇头,保鲁夫最后一点的期望也落了空,眉头紧紧蹙起,他已经欠伊丽莎白太多,而如今他想回报都是无力,今生注定是要负她,是要欠她,且这以后都没有办法偿还了,无论是命,还是情。

        保鲁夫原本以为是真魔国的大贤者的话,村田是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现在期望被打破,心底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村田看着保鲁夫不由在心底哀叹,情只一字,便可让人舍弃一切。他们是,他又何尝不是。

        ‘猊下。’

        ‘冯比雷菲鲁特卿,你现在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

        保鲁夫浑身一震,‘猊下,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幽暗的光线打在村田的镜片上,从保鲁夫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隐隐看到村田清俊的面容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村田不语只是突然上前几步在保鲁夫面前停住,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眉心说。‘我不是涉谷,你不用瞒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应该说,你瞒不过我。’

        保鲁夫低头不语,他又道。‘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你的离咒根本没解是吧。’

        保鲁夫紧咬着唇,将头偏过一边,‘猊下,何此断言?’

        ‘你眉间那颗暗红色的泪痣是你恢复记忆后出现的吧。’转身缓慢踱步,‘我听涉谷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你的胸口也有一颗。’村田站定,语气笃定。‘你自己大概早就知道了,从你中离咒开始。’

        意有所指,保鲁夫怎会听不出来。‘既然猊下如此笃定,又何必再问我?’

        ‘我不是在问你而是求证而已。先前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况且’村田目光微闪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或许岁月真的已将那些磨人的菱角变得光滑,所以村田不说他便不问。如果答案会让人觉得危险,那么他选择避免也没什么不对。保鲁夫浅浅一笑,涩涩的,他这样算不算鸵鸟?

        ‘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你其实大可将实情告诉涉谷。’

        ‘猊下,希望我告诉有利什么?’淡淡的眼神飘过来。

        村田一噎,难得词穷。

        保鲁夫收回眼神,‘猊下,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情或是命。猊下的话该是明白我在说什么。’

        村田无语。他自是明白,有些事即使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而有些事不是不愿意去做是真的无能为力。

        村田去看保鲁夫,灯光下,他沉静如水,眉目如画,与记忆中那个任性高傲的三王子成了对照。如此明显。而这样的对照对于他而言却不知是否是幸。

        ‘猊下。’他突然开口。

        村田定神,等着他的下半句。

        ‘这件事请猊下不要告诉有利。’保鲁夫嘴边有浅浅的弧线,印在灯光下,美如画卷。村田眯起眼,‘就算你现在不说,以后他也是会知道的。’

        ‘那个时候’抬脚走向殿门口,站定回头,表情有些无奈的苦意。‘就算他知道,我也已经不在。’

        说完打开殿门,背脊挺直,坚定往前。

        而保鲁夫却没有听见再他踏出殿门后村田低声的几乎听不见的悠悠的话语。说的是,‘可是冯比雷菲鲁特卿你可知道,你若走了,涉谷的心便死了。’

        待到保鲁夫走了很远,村田才回过身,抚平身上制服的褶皱,朝着一面后墙凉凉的开口。‘我说,偷听可不是什么好的兴趣。’见没动静,他没好气道。‘出来吧。魔王陛下。’

        只见一片黑暗的墙面后传来‘塔塔’的脚步声,灯光下印出那人修长的身影。黑色的鞋,黑色的制服,黑色的眼以及黑色的发。

        ‘呀叻呀叻,堂堂魔王学人偷听,涉谷呀,原来你还有这个恶趣味呐。’

        有利不去理他,只是走到保鲁夫原先站过的地方,看着保鲁夫远去的背影墨色的眸子沉淀的光华,慢慢深远。其实早在那个吻落在他唇上时他就已经醒了。远处的天空泛起微白,破晓的光从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初阳将保鲁夫寂寥的身影拉长。有利就这样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久久无语。

        村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你都听见了?’

        有利点点头,视线却依旧未曾移开半分。村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空阔的小径上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许久,有利才淡淡的开了口。‘村田。’

        ‘嗯?’

        ‘伊丽莎白,真的没有办法麽?’

        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神闪了闪,嘴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是讽刺又似是了然‘我还以为你会先问冯比雷菲鲁特卿的事。’

        有利低下头又抬起,声音却苦涩至极。‘他的期望便是我的守望。如果他的以后是以伊丽莎白的性命换回来的,那么以后甚至一辈子他都不会快乐。’声音低下去,有些无奈,‘何况,他那般骄傲的人以后又要怎么面对自己。’

        说完有利自己先是一愣,嘴边连那抹涩意都荡然无存,墨黑的眸子中是隐忍着痛到极致的心疼,剜心的疼,手慢慢抚上胸口抓紧,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少年浅笑卿卿的眉目,好看的让人泫然欲泣,努力深呼,才勉强将心中那快要翻滚而出的巨大悲恸压进心底,仰起头闭上眼,以后吗那么他的保鲁夫还有多少以后呢

        身后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村田怎会不知有利此刻的想法,可是这世间有些事谁又能说的清,真真是映了那个词吗?造化弄人。可是若不是映了这词,他们又怎会荆棘满路,这般的苦难折磨受阻?上帝是个残酷的主,习惯给人一条活路,却在这条路上布满埋伏,不得胜负不付幸福。

        他经过一世又一生的轮回,四千年的执念于承诺,才终得于与相遇。可这般的情缘与这世间又有几何?他们的路他走过,而在村田看来他们或许比他要幸运的多,他的四千年除了他自己,除了心里模糊又清晰的身影,除了一份执念,一份偏执再无其他。可如今冯比雷菲鲁特保鲁夫拉姆身边有涉谷有利,至少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人。

        他虽心疼却也欣慰,毕竟一个人的孤独无奈,寂寞伤怀,是种难以言喻的伤害。大抵正是因为如此,也是不忍,‘涉谷,伊丽莎白没有办法复活,不过’

        有利蓦地转身,‘你有办法?’

        村田眼角抽搐,这厮反应要不要这么大啊。当下送去一记白眼。‘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倒是快说呀。’

        ‘咳咳。她是没有办法复活不过可以重生,只是,重生之体不再拥有魔力也就是说,伊丽莎白重生之后只是凡人不再是魔族。’

        ‘只要她能活着,保鲁夫就很高兴了。至于是不是魔族,我想对于伊丽莎白来说,做一个普通的人类或许更好吧。’

        ‘也许吧。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冯比雷菲鲁特卿,能不能成功还是个问题。’

        有利点头,‘要怎么做?’

        ‘利用魔力到伊丽莎白最后去的那个地方汲取她的生息,收容进瓶颈中,然后放入魔域潭中吸收日月灵气,之后的步骤交给我和真王就可以了。’

        简明扼要,步骤清晰。

        有利眸色复杂,‘最后的地方?那岂不是两百年后的德国这要怎么’后又疑惑,‘这就是你没跟保鲁夫说的原因?’

        村田面色微沉,‘也不全是,以冯比雷菲鲁特卿的个性,要是听说有这么个办法,定是无论怎样都会去做的。但以如今他的处境,无异于是送羊入虎口。而且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

        有利不说话了,保鲁夫的性情如何他又怎会不知。‘村田。’他忽然开口,‘关于离咒。’他直视他的眼,‘你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

        不能拒绝,不容拒绝。

        村田摊手,颇为无奈。怎么偏偏就遇上这么些个人。‘离咒的基本情况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被施咒之人会因持咒者对施咒者的憎恶程度,扭转并改变被施咒者的一生。’

        ‘嗯,我记得。’

        ‘不过现在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的一些记载,像我跟你说的那些是其一。冯比雷菲鲁特卿眉间的泪痣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有利恼怒,村田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拐弯抹角。

        村田讪讪,‘那应该就是隐藏在冯比雷菲鲁特卿体内的咒印,因某种缘故而显现出来。你们刚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为此去翻了千年前的古籍,据上面记载,身中离咒者,眉心泪痣隐现落成朱砂,与心对应流于血液,及五感消散,至消弭殆尽。’

        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可是听在有利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他都做了些什么,他都让他的保鲁夫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到今天有利才明白,他对少年说的爱是多么苍白而无力的一句话。

        疼痛再次袭来,汹涌着,翻滚着巨浪,而他像是溺海的人,沉入海底没入呼吸,那样的绝望。窒息般的绝望却没有人给他一根可以上岸的杆,除了在这绝望中浮浮沉沉,他甚至连呼救的勇气都失去。

        强装的坚强就要被一层一层卸下,他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站定。‘村田,我知道的事别让保鲁夫知道。’

        ‘你们何必,一个两个的不想让对方知道。又不是演戏,那么累做什么。’村田瞟了他一眼,这两人着实别扭,明明可以坦白一点又偏偏喜欢绕弯。

        有利苦笑,‘既然他不想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陪着他,到最后。’

        ‘要放弃了吗?’

        ‘不。我从未想过放弃任何人。无论是他还是我自己。只是现在敌人在暗处,连你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怎样。’很淡很淡的语气,没有抱怨,没有不甘,竟有些像那个少年。

        村田挑眉,‘我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当情圣的潜质。’

        有利侧过来看他,‘你没资格说我,村田,四千年那是多少个春秋若不是爱着如何能够熬下去。’看到村田眼中的差异,一向天真的脸上划过一抹嘲讽,‘村田,我是迟钝但不代表我是傻子。如今你们既已在一起就要好好珍惜。’

        村田被噎住,他与真王这件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瞒着任何人。何况有利说的本就没错。只是他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才明白过来的事却被一直慢半拍的有利道出,这感觉总觉得违和。

        太多情的人伤害太多的人却也在最终的时候被一人伤害,而太钟情的人为一人付出,为一人得到。但是有没有谁知道,钟情太久的人才是最会决绝不愿回头的那个呢。

        最近大家发现魔王大人勤快的过分,天还没亮早早的起床锻炼,等别人一切妥当推开议事厅的门,魔王陛下已然在案前奋笔疾书许久。不再需要人在背后催促着批改文件,一切的一切妥帖而稳当。外人皆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对此,真魔国的辅佐忠臣古音达鲁万年面瘫的脸上笑纹都多了好几条。为此有利还被村田嘲笑过一番。

        某天我们劳苦功高的大贤者村田猊下逃了真王庙无休无止的修葺工作跑来血盟城串门,一路上听到不少魔王大人的伟大事迹。于是悠悠的走到议事厅,若无旁人的坐下,品了口茶,缓缓道。‘呀叻呀叻,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最近变得这麽勤快了。涉谷。’

        有利正在案前批阅文件,闻言抬头扫了眼村田,‘你又受人爱戴去修葺真王庙了。’

        村田端着杯子的手一抖,‘几天不见,你这连暗箭伤人都学会了。’他放下杯子,往后一靠。‘真是世态炎凉呐。’

        有利索性不去理他,却听到村田问他。‘真是稀奇啊,冯比雷菲鲁特卿居然没在你身边。’

        有利正在签署文件的笔顿了顿,口气淡淡的。‘他这几天都陪着杰莉夫人。’后又抬头,‘我说大贤者,您是来品茶聊天的?如果是,烦请您老移步,我这很忙。’

        村田不怒反笑。‘你这是为了冯比雷菲鲁特卿?这么用功,莫不是有了做王的觉悟。’

        有利听出他话里的讥讽。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望向窗外负手而立。落地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熠熠生辉。不远处的花园中庭,一方圆桌旁坐着一个金发少年,眉眼如画,笑的温婉。身旁是一头栗发的小女孩正围着少年不知在说些什么,十分欢愉。

        有利嘴边泛起淡淡温暖的弧度,回过头看着多年老友,难得成熟的摸样。他说,‘村田,或许我以前真的愚笨,总觉得有俊达和古音达鲁,我这个王有没有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我爱的人爱着这个国家。所以我想可以的话,可以给他一个没有战乱没有人魔区分和平的世界。’

        村田微愣,有些惊愕。他熟识有利多年,这样的语气与摸样却是极少见到的。他有些唏嘘,‘因为爱所以想要给他更好的麽?’

        有利却笑着摇头。眼神似是凝聚在某个点,温柔而缱卷。‘他是真魔国的三王子,是我的婚约者未来的魔王后,还有什么是更好的呢。我没有什么宏愿。’他说的缓慢,却带着怜惜。‘我不要国家天下,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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