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喜欢你万岁

　　“其实小瞳也在关心废校的事吧？”希抛出了橄榄枝，“我们一起去找理事长。毕竟……能够代表学生和校方谈话的只有我们三人而已。”紫色的长发，垂在饱满的脸蛋两侧，末端扎成两个短短的辫子。

　　南条瞳看着，便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像希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摇曳。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绚濑绘里一眼，后者同样目光游离。站在同一立场说话，对于她们是难以接受的事。不过，两人都会顾全大局。

　　匆匆和南小鸟等人告别，三人来到理事长办公室。绘里重重地敲门，不似往日般温文尔雅，不等屋内的一声“请进”落下便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

　　与南小鸟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女性，正在批阅文件。她抬头看向来人，并没有惊讶。绘里和希会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唯一让她惊讶的事，大概是瞳会跟这两人一起出现吧。

　　“你们想要问废校的情况，对吧？”

　　“是的，请务必再考虑……”绚濑绘里严肃地说。

　　“这是理事会的决定。”理事长打断了绘里的话，“何况，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事。比起这个，现在的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才对吧？怎样让学生快乐地度过剩下的校园时光。”理事长的话没有错，但是，绘里不能接受。

　　淡黄色的头发高高束起，扎成小辣椒似的马尾。绚濑绘里的性格，也像端正的发型一样，刚正不阿、宁折不弯，和南条瞳这种披头散发的慵懒女人截然相反。所以，南条瞳懒洋洋地倚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时候，绚濑绘里忍不住喊道：“但是……”

　　“绘里亲！”希轻声喝止。

　　绚濑绘里意识到失态。其实她远没有外表看起那么冷静，每当决策失误的时候，希会提醒她。这是两人撑起偌大的学生会的原因。但是，就算时光倒流，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冲着理事长责问。注意到理事长的表情，她的心跌落到低谷。理事长没有生气，正因为没有生气，才让她觉得寒心。这说明理事长没有任何动摇，她的决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是没有意义的。”这是理事长最后的忠告。

　　希担心地看了绘里一眼，后者依然失魂落魄。希勉强挤出笑容，拉着绘里鞠躬，说道：“失礼了。”无法可想，两人决定就此告辞。推门而出的瞬间，绘里分明看到南条瞳的眼睛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味道。绘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希却意味不明地看了瞳一眼，好像在说接下来交给你了。

　　（魔王希，你太抬举我了吧？）

　　门合上的声音落下。南条瞳径直越过办公室，伫立窗边。自来熟的动作，好像在场没有第二个人似的。从这个位置能俯瞰整个音乃木坂高中，青春烂漫的女生嬉笑打闹，漂亮的颜色早已深深印在南条瞳心底。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让好看的制服消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说给他人听。

　　“瞳，连你也不能理解吗？”转椅旋转，理事长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凝视她。

　　黑发的少女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沿，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让旁人看得胆战心惊。和风吹乱遮住眼睛的她的秀发，抚摸绝美的瓜子脸。安逸的容颜，好像小憩的小猫咪，被捋顺了毛发一样舒适。理事长细细观察，欣赏了许多次也难免惊叹，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美貌，连自家女儿也差之远矣。

　　“不，能随随便便舍弃一切，这才是大人的世界。”南条瞳的嘴角扬起轻佻的意味。

　　理事长听懂了她的讽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肆无忌惮地像孩子一样闹脾气，也只有这女生敢做了。从任命这孩子成为风纪委员长并纵容她的改革到现在，从来没对自己表现过任何尊敬。这是让理事长既喜欢又讨厌的率直。

　　“我承认对绘里的语气有点严肃了。你……什么时候会为她赌气了？”玩味的语气。

　　“才没有！”

　　理事长正色道：“有些人想要做的话，一定能够做到。前日本冠军，如果利用你的号召力，慕名而来的崇拜者能踩破学校的门槛。废校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但是，你不会成为理事会赚钱的工具，对吧？”

　　“你明白就好。”南条瞳干脆利落地跳下来，蓝色格子裙微微飞扬。推门离开的刹那，没有回头，低声说了一句：“但是，不要小看了那群孩子的决心啊，大人们！”

　　曼妙的身影消失的时候，理事长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像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承诺。她有理由相信这个口是心非的女生会伸出援手。她和她们，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学校消失。

　　下午放学后，由风纪委的值日成员检查所有教室，确认无人员逗留然后闭校。本来这种工作不需要南条瞳亲自完成，出于凌乱的心绪，亦或是想要多看看这美丽的校园，她还是选择当班。漫步在夕日余晖笼罩的校园。

　　（就算夸下海口，也没办法解决嘛。）

　　南条瞳有些气馁。

　　（信誓旦旦地说“那群孩子的决心”……根本没这回事啊，谁知道大家能不能想出办法。）

　　她正烦恼的时候，从音乐教室传来悦耳的声音，清脆的钢琴伴奏夹杂着女声。

　　“喜欢你万岁，能在这儿真好，让我们的当下在此绽放！喜欢你万岁，现在才刚刚开始明天也请多多关照啊，离Goal还早着呢……”

　　南条瞳闭上眼静静聆听，心里仿佛充满了最单纯的喜悦。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这是音乐的魅力。不愿打扰，甚至不敢触碰教室门，怕惊扰了可爱的天使。等到一边唱完，她才推门而入。

　　“哎？前辈……”西木野真姬慌忙站起来，手足无措。南条瞳脸上淡淡的笑意，却让她一瞬间安心了。

　　“这首歌已经完成了？”

　　“嗯，多亏前辈的指导。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让前辈听到。”

　　“真姬不好意思唱给我听吧？”南条瞳取笑道。

　　“真是的……前辈！”真姬羞涩地抱怨，好像撒娇一样。说起来，瞳前辈像是她的音乐启蒙人，亦师亦友，难免用亲昵的态度对待。

　　“那个……前辈怎么看学园偶像呢？”

　　南条瞳诧异地看她。学妹眼神里隐藏着一抹期待。南条瞳心里多了一丝明悟，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刚刚有个叫高坂的女生，突然冲进来问我说愿不愿意成为学园偶像什么的……有点困扰。”

　　南条瞳脑海里浮现橙发的元气少女模样，忍俊不禁。

　　（如果是她的话，确实会干出这种莽撞的事吧。但是，这样看来，那孩子找到了一条出路呢。）

　　南条瞳的眼眸愈发明亮，连真姬也能看出来学姐的心情变好了。

　　（让我看看，那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真姬想要的话，我会让你成为世界最耀眼的偶像哦！”与其说相信自己的才能，倒不如说相信真姬的才能。听到这样的大话，真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手指不安地绕着发丝，急急忙忙地反驳：“没，偶像什么的……”红色的头发，没有鲜艳似火，反而内敛而含蓄，正如她低调的才华。

　　南条瞳没有追问，也没有帮真姬做选择。她施施然走到钢琴边上。真姬让开一个身位，两人并肩而坐。略显拥挤，但真姬不觉得难受，反而在悄悄注视学姐侧脸、偷偷嗅到香味的时候，像偷|腥的小猫感到莫名的愉悦，感觉现在的她能唱出比之前更动听的歌声、弹出更欢快的旋律。

　　“来一次久违的四手连弹吧。你用之前的乐谱就好，看看我改编的版本，也许会不错。”

　　真姬期待而兴奋地奏响第一个音符。不出所料，即使是第一次配合，学姐的指尖流淌出完美动人的音律，二人的默契仿佛经历了千锤百炼。这首歌原本简单的结构，变得丰富多彩，仿佛从一具苍白的骨架变得有血有肉。完成从一个人的心情，到整个学园所有人心意的升华，宛若倾诉每个人的心声。真姬有个荒诞不经的想法：也许这是学姐兴起之作，但是完美得巧夺天工。

　　每一次接触，都会被学姐的才华震撼。真姬完成作品的喜悦稍稍收敛，心道比起学姐我还差得远呢。暗地里更加好奇，学姐到底什么来头？这样的音乐水准，评为大师级都不为过吧？

　　真姬胡思乱想的时候，南条瞳缓缓开口。朱唇轻启，空灵的音色将一字一句抹上浓重的颜色。这是真姬第一次听到，却永远无法忘却的天籁。在她以后的音乐生涯，时时被回忆中的女声激励。

　　请微笑吧，用它赶走忧伤

　　让笑容改变这风景，就算不安那也是一条通向幸福的路

　　仿佛就要迎来那片青空

　　虽然有春雨的滋润，但仍会出现干旱

　　没有水可不行呀，要浇灌大家的梦想之树

　　来吧

　　最喜欢你万岁！

　　以不服输的勇气，来享受当下吧

　　最喜欢你万岁！

　　我们会努力，对昨日挥手，然后向前迈进

　　一同前进吧，即使艰辛，我依然会陪伴着你

　　熊熊燃烧的太阳挂在前路，照亮东方

　　往后的路，仿佛无解

　　谁也不曾知晓，不能作答

　　狂澜之中突然落下几点银光

　　不能却步，大家的梦想之树坚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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