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3 意外中的遇见

　　[第7章　　外传我的团长我的团]

　　第387节　　新章节3意外中的遇见

　　原以为能和那些小说中的人物有番不错的交流，可仅仅五分钟残影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此时的他们，在残影眼中就是无药可救，烂泥扶不上墙是对他们最贴切的形容。残影是发现他们心中存在的那么一丝希望的，但是他没有那种魅力能将这丝希望从他们胸膛的深处掏出来。

　　“有针线的没？”这是康丫，他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了。之前他在问人要火柴，仅仅半个小时，残影就知道这人是什么德性，他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问别人要东西，要不到无所谓，要到了便当财喜。

　　很多人对他的询问恍若耳闻，可残影却觉得这种人很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模仿迷龙，让这个永不停歇的发声机休息片刻，哪怕只有片刻安宁也是值得的。

　　“有针线的没？”声音尽在耳边，闭着眼睛假寐的残影感受到了一个生人来到自己面前散发的气息。没有回声，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残影用左手的手肘桶了他一下，让其禁声。“给我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别吵我。”

　　虽然来到这里才一天不到，但残影可以保证，不会有比这个世界更加糟糕的穿越了。身处一堆残渣垃圾中，虽然你知道将来这里的一些人会以完全不同的人生观面对世界，可是在自己没有力量引导他们时，只会希望闭上眼睛，期盼着那个时候早点到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很多人打鼾，鼾声让残影转醒很多次。虽然人渣身上残留的腐蚀动物的气味同样让残影难受，可相比宏隔空间，实在好太多了。

　　“明天主要要做的，就是找只母鸡，还有一些农作物……”他们的晚饭是盐水煮白菜，这感觉让他想起了猪食，残影只吃了小口就吃不下去，将它交给郝兽医——他还要将这些东西端给伤兵。

　　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延长，来这个收容站的溃兵将逐渐增多，伤兵也会慢慢到来。虽然他们来不来郝兽医这里都一样，可心里安慰多过实际作用，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极其怀疑郝兽医，他们对他非常不信任。

　　只是因为残影存在，郝兽医不断列举他作为例子，让病人安心接受他的诊断——郝兽医只有诊断却不能治疗，没有工具，没有药物，没有酒精，这里是一个连屠夫看到了也要拔腿离开的地方。

　　残影没穿越前虽然是学生物的，也了解青霉素的制取条件，并大致清楚磺胺类药物在实验室的制作流程。但是，第一没工具，第二没时间，第三没精力。就算现在就给残影一间设备完整的实验室，他也要用将近两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磺胺类药物的制备以及青霉素的提纯，相比一个月后就要开铺战场的他来说，没有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的必要。

　　现在距离他从回到收容站已经有六个小时了，天很暗，云贵的天气雾气浓重，让空气透着阴冷潮湿，天上的月亮，星星，全被低矮的云层混合着浓雾遮住。其实，在禅达这块地方，早晨与夜晚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雾。

　　所以，这里简直黑的非常浓重。它不是二十一世纪，光污染严重，在一些地方的山村，山路都是明亮的。

　　睡不着觉，残影将精神探入宏隔，时间洪流依然在呢。但就在他要将精神力收回来时，他却瞧见了时空洪流的尾端。

　　里面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时间密度不同，在残影两秒中内看到的景象，其实是发生在宏隔中一个多小时的快镜画面。

　　晚饭没吃多少，现在肚子饿了，宏隔中的东西是难吃。可是，如今睡在残影身边的熊兵们身上霉味是那么的重，让他以为自己躺在一堆牛粪中。既然这个能忍受，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残影坐起来，小心的判断路线，一路摸索着走到外面。

　　刚走出来，被风一吹的残影就打了个激灵，哆嗦了下身体他继续向外走着。残破的小巷此时变成了一具能吃人的猛兽，为了找个可以避开其他人视野的地方，残影费了老大的劲。他摸上了收容站后面的小土坡，这里被郝兽医用来埋死人。

　　但没有人有力气去挖深坑，所以必须期盼这些天没有下雨，否则，雨水能冲掉尸体上的浮土将它们暴露在外。这里现在只有两座坟，可残影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多。

　　一般的时候没人会来，残影瞅着一个灌木藤萝处，朝它走去，期望它能将自己的身形遮掩。

　　才来到里面残影就钻入宏隔，这次进来是晚上，他没实现白天的诺言——带着各种工具进入。可现在也没时间废话了，锻炼开始。这一回，他练的就是臂力还有身体柔韧性，奔跑速度，耐力等等都在他的训练当中。为了防止衣服问题，他将这些东西都脱了，这里就他一个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到老子有钱了，我穿一件丢一件，妈妈地。”

　　可惜，这场训练两个月多就结束了，时空洪流再次过来，只是这回是在残影训练完想要休息的时候过来的。

　　“该死的。”这回气的残影想骂人，还好离开前的一分钟，他使劲往肚子里吞了些宏隔里面的专用食物，以至于他不用到现实世界后为肚子问题而担心。宏隔中，残影没有时间观念，所以不知道这回自己待了多久，实际他上次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这一回他待的时间没白天的长。

　　半个小时，这回残影在宏隔中待了两个月，也就是外界的半个小时。

　　身体不能说比原来更加强大了，但力量更强，肌肉密度更凝固。吃着宏隔中的东西，让残影感受到自己的肌肉蕴含的纯粹力量，比一些大上一圈的人更加有力。边走边思考，回到收容站的时候他同样没惊醒任何人，就着刚才的地方躺下，很快睡过去。残影在宏隔中刚训练完，正要吃了东西睡觉的时候才出来的，所以一身疲乏，立即睡去。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溃兵们的日子不好过，残影才待了半天还没感觉到多少，但在早上的时候，发现没有地方洗脸，没有地方刷牙，而且还没的早餐吃。残影才觉得身边这帮家伙的颓然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等着官老爷来安排自己，可官老爷却将他们丢给县老爷，而县老爷又将他们交给老天爷。他们似乎成了一件多余的装饰品，是已经可以丢弃的零件。

　　在这样的，没有可以期望，没有可以盼望的日子里，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希望。“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相比那些还有着物品所属权的人，日本人打过来他们都不担心自己何必着急。”一次次溃败让每个士兵心疲力尽，每次燃起的希望立即被浇灭，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想把希望表现出来了。

　　他们开始比谁最无能，谁最烂，谁最低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比较在他们中变的司空见惯。

　　早晨起来的时候，知道没早餐可以吃的残影就离开了，一起走的还有蛇屁股，他的手里提着一把菜刀，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上穿着蛇牙，这是被他当做驱邪器物保存下来的。

　　“这位兄弟，贵姓啦？”蛇屁股一嘴的广东腔，尾音拖的老长，他将“这”发音成“个”“啧”之间。

　　残影看了他一眼，说道：“残影，你可以叫我影子。嘿蛇屁股，你又要去捕蛇啊？”

　　“什么嘛，我叫马大志。”可当他看到残影无所谓的表情，道了声“算了算了”，接着他问道：“影子，你要去干什么啦？”

　　残影和他离开收容所，一条是在禅达周围转的路，一条是通向禅达的路。“找些东西，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蛇屁股点了点头，他好像很开心，而他开心的理由也是残影不知道的。

　　对残影这样的人能这么好相处，蛇屁股很高兴，他就觉得自己和一位有身份的人攀上关系一样。

　　转身恭送残影离开的蛇屁股突然看到残影转身，瞧着对方盯向自己，就问：“你有席么事儿？”残影伸出右手，想了下，说道：“你能找些活的没有毒的蛇来吗？如果有，我回收容站的时候交给我，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

　　听到这话，蛇屁股眼珠一转，点点头，他心里计算着自己帮助面前这位并不高大的家伙是不是值得。虽然，从对方摔倒迷龙可以看出他的实力很强，但刚才的话，显然不是一个能挣家个子儿的人能说出来的。直到残影脸上出现了不耐，要转身走时蛇屁股才下决定，他的脸上摆着“我很为难”，但依然说：“放心啦，我一定会给泥带来地。”

　　从街区的店铺走过，这里不会有残影需要的东西，即便有他需要的，对方也不可能将东西交到自己手中。残影要去居民区，他想去要些家禽，特别是能生蛋的母鸡，或者小鸡也行。

　　街区的店铺极少，之所以能聚集人气，就是因为这条街上，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开门做生意的。早点，当铺，家具等等，非常杂，非常乱。

　　走了五分钟，这条街彻底在残影眼中消失，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有着高高围墙的居民区。灰墙黑瓦，破落不堪，但它是阻挡一些溃兵想要入室抢劫的最好障碍。

　　残影知道，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其可能性为零，但他觉得，这是件只要努力就有可能成功的事。最关键的就是它是无本买卖，不似赌博。他来到第一家院门前，这个门很厚，对方的家境也很好，所以，站在门前的残影将院门敲的“梆梆”作响。

　　敲三下就停了，残影退后一步站在那里等待。他担心距离对方太近会给人造成侵略感，确实，人与人见面，第一感觉很重要，他不希望禅达百姓看到他的瞬间就出现紧张，更别说早在这之前，百姓们看到军人就会本能的戒备。

　　“谁啊？”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在外面的残影还能听到对方来时的脚步声。

　　残影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发了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音节，“嗯哪”。

　　“吱啦”，门开了，开门的是位老汉，让残影最注意的就是他掉了两颗牙，那块地方就似雪白的墙壁上破了两个洞，尤为醒目。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为穿着军装的士兵，老汉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两只手就搭在门上，准备随时将门关上——因为他发现残影站着的位置想威胁到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时间足够他将门关上。

　　看到老汉脸上的戒备凝重，残影再次朝后退了几步，希望用它缓解对方的紧张。“大爷您好，我想问您借些东西……”

　　“没有没有，你去另一家吧！”说着将门关上，残影还听到门后发出咚咚响声，显然，这位老汉为防止意外在门后又加了几道防御。

　　脸上带着苦笑，但残影没有失望，他是知道会有这种结局的，有了心理准备，也就不会怨天尤人。努力，继续努力。

　　一家一家走过，有些人看到残影的做派，还能听他将话说完，但听到他想要一只能下蛋的母鸡或者小家禽后，都是拒绝了。能下蛋的母鸡是不可能的，而小家禽对自己来说也非常重要，他们不可能将自家重要的财产交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中。虽然残影说两天之后就会交还回来，可没有人相信。

　　他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很多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位士兵了。友善的，述说这这个大兵没有其他士兵的嚣张；厌恶的，说着这人心精似鬼，不是好东西。人云亦云，鬼能成雄。

　　当残影又一次被拒绝后，他吐出一口气。累了，嘴也干了，最重要的却是他担心，因为如今还剩下的百姓只有不到一半了，若是走遍依然没有……

　　一时间残影愣在那里，他考虑着，思索着。“我为什么一定要问他们要家禽呀，为什么不问他们要庄稼种，自己也可以种些东西出来，拿出去卖呀！”残影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慢慢出现笑容。

　　在他思索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残影没发现身后跟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跟着有有段时间了，看着残影被一个又一个的居民拒绝。

　　想到这些，残影抬头看向上面，继续走着。几步路后是个十字街道，左边那条向上通的道路刚才已经走过，他只要直接向上，挨家挨户的问过去然后绕一户人家，从另一条街转下来就可以了。

　　这时，在残影走到面前这家门口正要抬头，想上前敲门。“噶……”，门开了，出现的是个女孩，这个女孩很年轻，甚至用“小”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种年轻让人觉得她从不会长大和变老。

　　“很漂亮”，这是残影脑中出现的第一个词汇，片刻就让他按下，“嗯哪，”他吊了吊嗓子，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嗓子确实难受，可是这不是根本原因。

　　“我知道你要啥子。”没等他开口，女孩就说了。一口川西口音，但非常好听。“什么？”残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都没开口呢。但下一刻残影就愣住了，女孩弯腰，从身边的角落拿出一只母鸡，母鸡的爪子已经被绑上了，她提着它走出来，来到残影面前，将它交到残影手中。“给，拿着。”

　　残影直愣愣的看着她，眼神虽然呆滞但更多的却是警惕。“为什么要帮我？她有什么目的？”从残影这个位置看进院落，里面的摆设告诉他，女孩家庭并不好，在禅达也是个贫困家庭。

　　女孩看着残影手了拎着母鸡发愣，就笑着说：“我刚才路过，看到你一连问了十家要这个东西。我看了很久，所以……”女孩子没有多少文化，她的意思残影明白，对方仅仅因为自己的一番行动认为自己是好人，所以才相信他。

　　残影将母鸡拎着，点点头，接着看向女孩，问道：“你怎么称呼？”

　　“小醉，姓陈。”他们两个，一个站在街上，手里提着鸡，一个站在门口，看着男子。

　　“小醉？陈小醉！”有些惊讶的抬头，小醉奇怪残影的模样，但随即脸上出现笑容，她的声音中带着兴奋，“你知道我？那，那你一定认识我哥哥吧……”

　　残影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就是原著中让孟烦了梦魂牵绕的女孩。如今站在她面前，看着脸上清灵的微笑，残影知道为什么了。小醉是泼清水，他们这些堆砌在墙角发霉的垃圾就希望有清水浇洗，即使得不到，只要看着，看着那种从心底洋溢出来的微笑也能让他心底充满暖意。

　　残影忽然想告诉小醉，“你哥哥死了”。但瞧见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感觉不忍心，想了下，说道：“听你说话带着川西口音，你和你哥是四川来的吧，你哥是川军团的？”

　　小醉听到残影这么说，更加高兴了，她满意的笑着：“是的，我哥哥年初的时候出去，已经有一年多没回来了，他们团的人到看到过，但没见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再过几个月就有大量的人要被编入川军团。我估摸着也要进去，可能，应该能帮帮你。”残影突然不想继续这种话题了，在那种微笑面前说着这些话，他感觉喉咙让刺刀抵着，有咽不完的唾沫。

　　所以，没等小醉继续说，残影就道：“小醉，这母鸡我明天就还给你，一定连本带利。”他保证着，哪想小醉鼓着嘴摇头，来到他面前按着他的手，一脸认真好像一个小孩子和人拉钩一样，并且发出世故的宣言：“不要的，现在大家都很穷，不能帮人白做事的，给我了，你就没有了。要换的。这只鸡，就是拿来换的。”

　　残影苦笑着，他看向面前的脸上带着急促的女孩，眯着眼睛，点头道：“你能把它借给我，就是帮我大忙了，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倒有几件事真需要你帮一下。”

　　小醉听了，眨了眨眼睛：“好的，你说，只要我能做。”

　　“嗯，就是衣服，不过样子很怪，也很麻烦。我还没想好，等明天过来，我再和你说，行吗？”残影手里提着的母鸡嘎嘎叫着，它挣扎了下，似乎太久维持一个动作让它很难受。

　　“好的，你说了，明天来？”小醉似乎要确定，就像个和人约定某个要求的小孩，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一个让青年想靠近，却又年轻的想远离的女孩。残影肯定的“嗯”了声，可想了想，还是加了句，“可能傍晚就能过来一趟，还你的鸡。”他拎了拎手里的母鸡，然后看了站在门口的小醉一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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