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我以为你该想明白了，可结果呢？你不了，今年都十八了，你都是娶了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白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问道：“怎么就没长进了？”白炀自认在同辈之间已经是一骑绝尘的存在了，平日里也有些自命不凡，觉得很少有人能够入自己的眼吗，他的自傲并不是没有一点依据的，白破局是户部尚书，掌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而白炀被人称作尚书，虽然有些恭维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也不得不白炀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不是那种只会靠着家里作威作福的纨绔公子。
白破局冷笑道：“是不是一声声的尚书让你找不到北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尚书了吧？”
“……”白炀不知道该什么好，在真正的尚书面前自己这个还是显得有些太过可笑了。
白破局叹息一声，“有的事我以为你能自己慢慢想明白的，我之前也一直不着急的，有的道理自己悟了总比听别人要来的好，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啊。”
“父亲为何这样？”
“你真的以为我们白家还能保持中立？不管新月宗的冉底来不来，只要我一还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位我就一不可能置身事外，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站不站的问题，我们该考虑的是站谁的问题了，你可想过尚书这话就是有心人在刻意捧杀你？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别人都是蠢的吧？你该有的别人一样都不缺，都是娇惯着长大的你凭什么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白炀低头不语，这还是父亲头一次对自己出这样的话，要是有人捧杀他的话，白破局肯定也参与了，还算是最深的那个人，每次被人夸他尚书的时候，白破局都是笑着道：“谬赞了，谬赞了。”可眉宇之间确实掩盖不住的喜悦与自豪，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父亲也是会假话糊弄自己的。
“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我且问你万氏生的孩子你当如何？”
万氏是白炀的正妻，谈不上有太多感情只是利益捆绑而已，但两人举案齐眉，倒也还算和睦。
思索片刻之后，白炀回答道：“自然是好生培养。”
白破局突然冷冷的问道：“那别的女人呢，比如桂花巷那个张氏？”
白炀额角冒出了冷汗，张氏是烟花女子，注定得不到家里的认可的，就算是当妾也不可能，只能给她安排一处偏宅暂且养着，想起来再去看她一眼，白炀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把众人都蒙在鼓里，可现在白破局却把一切都是得清清楚楚的，他又怎么能不惊。
他颤抖的问道：“万氏可知道这件事？”
万氏的家族可不见得就比白家弱了，万家虽然在朝中的实力一般，不过自前朝就一直是个大家族，这样的人家岂会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简单的家族也不可能跟白家的嫡长子联姻。
白破局冷冷的反问道：“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她还能闹翻了？”
他轻拍了下白炀的肩膀，“男人在外面有外室怎么了？别的不就连我都有好几个，你也不止白泰这一个兄弟。”
白炀抬起头问道：“那母亲可知道？”
白破局叹息一声，道：“所以你还完全没有看透，她知道是大概知道的，每笔账目她还是要亲自过问一遍的，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聪明的女人知道怎样做才对自己有利，有时候女人还是愚笨一点才能好过些。”
“你的那些兄弟有的从了商，有的去考取了功名在朝廷里摸爬滚打，还有的去从了军，总之还是都不是闲着的。白家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你可懂？”
“这话我不是想为自己的花心开脱，我也不会这样是为了家族，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自己的家庭还是得保持住的，一个后院起火的男人注定成不了事，他可以有很多的孩子，不过得为每个安排好去处，只生不管的是畜生不是人。”
“懂了吗？”
白炀拱拱手，沉重的道：“懂了。”
一个大家族里有很多阴暗的地方，男女主人也不是看起来的那样恩爱有加，可能面和心不和，同床异梦也是常事，不过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自打成亲的那一起两人就已经被绑在了一起，两个家族也是被捆在了一起。多些子嗣对于一个家族的繁衍来是好事，要是嫡子不成器别的还是能让其他人顶上。当然只要嫡子不过分，就算是缺胳膊断腿家主的位置还是跑不掉的。
白泰这些人不管怎么样，不管有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管怎么白家就是白炀的，这事就算是白破局了也不完全算数的，白夫人可以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个野女人，可她不会让野女饶孩子回来，这是她的底线，她的娘家也不可能不管。
不过有一点白炀还是到白破局的心坎里去了，那就是这么久了白泰居然还没有回来汇报一下消息，两年了书信也未回过一封，难道该不会真的是他反骨已生在山上修练久了看不上这凡俗世界的白家了，这个还真的不好，白破局也是知道自己在白泰他们心中的看法的，跟只生不养也没差多少，要他想要自立门户白破局还是有点相信的。
父子两个各怀心事，都没有话都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白破局干咳一声道：“今也就到这里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跟你的话，白家的未来还是要靠你的。”
白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孩儿知道了。”
“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事情还多得很。”
“是。”
这一晚上许多家族都在教育自己的后辈，这样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真的可能再不着急以后就没有机会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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