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游戏江湖 4

　　禹城边的碧春湖是大夏皇朝最著名最美丽的湖泊，占地近六平方公里，整体成椭圆的多边形。整个湖泊中只有湖中心有一处三个足球场大的岛屿，从高空上看，碧春湖就如一只秋波浮荡的眼睛，所以还有一个别号名‘美人含泪’。


　　湖中落雪飘飞迷蒙，碧水含玉，湖岸红梅疏影横斜，烟柳笼纱。


　　凤行云与莫言两人正坐在碧春湖边上一处极偏僻的酒家煮酒论景。


　　莫言仰颈饮尽一碗烈酒，心中胆豪疏放，问道：“前辈，我有两事不明，斗胆问上几句，望你不要见怪。”


　　微颌首，凤行云笑道：“别拘束，你尽管问吧。”


　　再度饮尽一碗热酒，莫言点头道：“这第一事便是，为何初见前辈时你身上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可是一但靠近却如冻人三尺，锋芒隐刺，山上之时，你一派宗师风范，言行随和，让人亲近，而之后的你却是放浪无忌，谈吐随意，一点…一点”


　　见莫言尴尬的说不下去，凤行云接口道：“一点都没形象，如同疯子是不？”


　　随着莫言点点头，讪讪而笑，凤行云回答道：“当初我为了立威，防止有人对我娘不利，加上刚刚练功练过无心无情的阶段，所以才会如你所说的隐含锋芒，拒人千里。呵呵，至于现在么，我是在扮演一个江湖浪子，当然不能摆架子、护形象。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就好，言谈间不用那么客气。”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苦笑了一下，莫言摇头道：“莫言实在不能做到前辈这般自如，一想到你的身份，莫言心就静不下，稳不住！”


　　“哦？！看来我应该有什么让你很害怕。”凤行云闻言，淡淡一笑道。


　　并不否认，莫言点点头道：“这大夏皇朝以及塞外拔族等异族，依我看来没有一人能在你面前保持自如，不言害怕的。”


　　若有所悟，凤行云看了看自己双手，点点道：“这大概就是你想问我的第二事有关吧？”


　　“恩，前辈，当年皇朝内乱，你真的杀了几百万人？”莫言壮胆问道。


　　闻言一愣，凤行云哭笑不得的说：“几百万？？莫言，当时大夏西南有几个几百万？”


　　不好意思摸摸桌沿，莫言道：“怎么，灭池文一役不是前辈领军，听说那次死的人很多。”


　　点点头，凤行云看着窗外萧疏的天地，叹道：“虽然我没有杀了几百万，不过直接间接死在我手的也有百万之巨，哎—！”


　　看着凤行云眼中流露希索，默默端起酒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莫言不敢打搅，沉寂着陪着喝起来。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饮去了大半坛碧春湖的名酒‘碧春夜曲’时，偏僻的酒家迎来了客人。只见一个蓝色劲服，长头披肩的中年人，满面春风，笑呵呵的当先走入，身后跟着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衫书生和一个提着浑铁银枪的红衣枪客。


　　书生与枪客进来一见黑衣的凤行云，同时一怔，相顾一眼，点点头，跟着蓝衣中年人坐到一边。


　　“照熙、迟烈，你们回来就太好了，不然这次大会我还真不想来了。飘雨楼少了你们两位，我独力难支啊！”蓝昊笑着说。


　　宋照熙手中折扇轻拍，微笑道：“大师兄过谦了，飘雨楼这几年在你领导下，已经越来越强盛，我们来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盛迟烈招呼老板来几坛‘碧春夜曲’和几个小菜后，接口道：“大师兄，要不是大夏内乱，只有东南部没被云师大军犁扫过，想来飘雨楼也不会比现在的长风楼差。”


　　谦虚的笑了笑，蓝昊叹道：“青龙帮的方知羽方帮主可不比万剑盟的蔡齐轩，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北地的各个帮派想出头很难的。”


　　探头看了下凤行云一桌，见两人自顾喝着酒，宋照熙低声道：“大师兄，我听说方知羽将自己几个儿子暗中都送进凤羽骑了，真的吗？”


　　见宋照熙好象很在意凤行云两人，蓝昊迷惑的仔细打量了下，没发现什么出奇之处，回头见盛迟烈向自己暗暗打了一个手势，心中一凛，压下疑惑，点头同样低声回道：“这事并不是秘密，不过进凤羽骑容易，可是想仗势欺人可就不容易了。凤羽骑管理很严，它们建立以来从没发生过贸然插手江湖纷争之事。方知羽这么做，其实只想替自己留条后路，他也知道青龙帮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安稳生活。所以你们别担心凤羽骑，云师的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二十年来就没人敢违抗过他的话…”


　　蓝昊三人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不少，不过以莫言的功力，已足以听到，这时见蓝昊很是对凤行云敬畏，冲凤行云笑了笑，端起酒道：“前辈，不如我们带酒去湖上喝，如何？”


　　喝下碗中之酒，凤行云点点头，笑道：“也好，这碧春湖的雪景我还真没瞧过，这回就去过过瘾。”


　　看着两人一人抱了两坛酒离开，蓝昊这才低声问道：“照熙、迟烈，你俩为什么这么顾忌这两人？”


　　宋照熙瞄了一眼门外，回道：“背弓大汉我们不清楚，可是那黑衣剑客，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好。”


　　盛迟烈点点接道：“这人来不影去无踪，自身的功夫就让人看不透，而且应该还认识一个宗师，大师兄，你还是让楼里的弟子不要招惹到他才好。”


　　“认识一个宗师，哪位？”蓝昊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宋照熙与盛迟烈相视无言，半响才将午时之事讲述了一遍，道：“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当时那声音清润如玉，一字一字缓缓道来，就是身形远去一里，也清晰无比的传入我们的耳内。”


　　“清润如玉…清润如玉…”


　　蓝昊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


　　几近黄昏，禹城，英雄楼一个雅间内，长风楼的少主卓正杰怅然若失的看着一个妖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身子动了动，右手一抬又垂下，随后他双眼发出强烈的欲望，咬牙道：“颜梦馨，我一定要得到你。”


　　“我一定要找到你！”傅宛凝站在碧春湖的湖心岛上，一间清幽淡雅的楼阁前，喃喃自语道，抬头看了看楼前匾额上‘明月楼’三个大字边的云水图案，大步走了进去。


　　楼外风雪疾吹，冰冻三尺，楼内却是温暖如春，梅香扑鼻，让人称奇。


　　傅宛凝扫了一遍堂内，没发现凤行云，眉头一厥，向满脸笑意，时不时低头打下桌上算盘的老板走去。


　　老板很年轻，大概只有三十岁出头，见傅宛凝四顾堂内，向自己走来，笑道：“女侠，有什么特殊需要吗，请尽管吩咐。”


　　摇摇头，傅宛凝道：“我找一个人，一个黑衣剑客。”


　　闻言一愣，老板刚想回话，就见傅宛凝脸色一变，很是欣喜的向楼上跑去，连忙想阻止，耳中传来凤行云语声：“让她上来好了。”


　　傅宛凝碎步疾迈，上到空荡荡的顶楼，却没见一个人，不由迷惑的叫道：“凤大哥——！”


　　话音落下，傅宛凝头顶上传来凤行云笑声道：“你注入点内力到我给你的那块令牌。”


　　内力注入，令牌发出一到光束落到房中间，明月楼楼顶消失，飞雪飘絮的天空出现在眼前，随后一根透明的光柱突现，紧接着柱边现出楼梯后，刺眼光芒收敛，转为柔和。


　　傅宛凝忍着心中的好奇，迈步踏上楼梯，刚想走，就发现楼梯开始转动，自己也缓缓而上。


　　上去一层，傅宛凝便发现这里是个置酒室，各种珍奇美酒有序的排列在虚空中，同时她也惊讶发现天空中飞雪毫无阻碍的穿过透明难辩，若有若无的光墙，穿过自己身体，如同真实的幻影。


　　愕然无语，傅宛凝心中翻江倒海难以自制，傻傻的看着自己一层一层升上，各种难见的珍奇却已引不起她的注意，唯一能想的是：凤行云到底是什么人？


　　楼梯缓缓停下，傅宛凝看着身下虚空无物，不远处一张桌子，七八张椅子浮停空中，而露出真容的凤行云与一个大汉正笑呵呵坐在其中两张椅子内，看着自己。


　　几疑做梦，傅宛凝咬了咬下唇，呼痛一声，就听凤行云笑道：“宛凝，过来吧，不是做梦，这里被一个阵法影响，所以如同另外个世界。”


　　莫言看着傅宛凝与自己初来时一样傻立在那，笑了笑，伸手让一片飞雪穿过手，道：“云师，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几次，实在难以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奇妙。”


　　将傅宛凝吸到自己身边，凤行云轻拍了下她的手，笑着向莫言回道：“这不算什么，世界上的神奇还有很多我们没发现的。”


　　被凤凰力一刺激，傅宛凝回过神来，再度仰头看了看，一把拉住凤行云道：“凤大哥，你告诉我这是真的？”


　　“别站着，先坐下吧。”凤行云并没拂开傅宛凝的手，而是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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