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城
记忆中的冶城总是人来人往，来往商贩络绎不绝，而夜晚更加热闹，各色各样的小东西，精巧的物件被人随意的摆放在地面上，任人挑选。
而眼前的这个城市，家家门户紧闭，原本最热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厚厚的积雪没过腰身，淹了半个房屋。
罗宣一看到这情形便被惊住了，在明绯身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明绯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向罗府走去。
昔日威严高大的罗府大门与其他人家一样，门前也被堆积了一米多高的积雪，幸而三人是站在剑上，便直接从大门的上空飞了进去。
罗府里面倒是好了许多，能走人，不过却没见到几个佣人。罗宣下了明绯的剑后，便开始拼命的走向罗老爷的书房，明绯紧紧的跟着罗宣。
栖止望着罗宣飞奔而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爹，爹你在吗？我是宣儿，宣儿回来了。”罗宣站在罗老爷的书房前。
半晌，无人回答，罗宣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时候，门突然开了，一个老头伸出颤巍巍的身子向外探看着，见是罗宣，便惊喜的叫起来：“老爷，老爷快醒醒，少爷回来了！”
“黄叔，快让我进去看看爹。”
黄叔立刻就拉开门，请罗宣三人进去。
罗老爷躺在书房的小床上，面容干瘦，明绯没想到才几日不见，罗老爷就变成了这样，便缓步走到罗老爷塌前仔细的查看着。
罗宣看了一会罗老爷，又环顾四周，道：“爹，娘呢，娘在哪里？”
“你娘啊，你娘走了。”罗老爷咳了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了，去哪了，我娘她……”
一路走来见了那么多的尸骨，此时听了罗老爷一句走了，难免便生出不好的联想。
“是走了，不是死了！”罗老爷见明绯一脸怜悯的表情，瞪着眼睛强调道。
明绯急忙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罗老爷靠在床头不停的咳嗽，罗玉过去给他顺气，罗老爷瞅了站在明绯身边的栖止一眼，问道：“这位是？”声音已然无力，罗老爷却极力想留出几分威严。
罗宣道：“这是明绯的师父，听说冶国天降恶雪特地过来的。”
罗老爷靠在床头止不住的咳嗽，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爹，娘去哪里了？”
“这……我也不知道，你走那日之后便没看见她了，起初还以为她是去送你了，直到后来一直没看见她我才知道她消失了，我派过人去找，但是没有结果，不过后来，我在你娘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罗老爷喘着气，颤巍巍的从胸口里摸出一块红色的玉石。这块玉石被他藏在衣服的最里边，显然平日也是十分爱护的。
红色玉石一出，明绯便觉得身边的栖止动了动，罗宣从罗老爷手上接过玉石，放在手中反复观察了半天却也没看出个究竟，便转身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块玉石？”
虽说是随口一问，但是罗宣却明显是在问栖止，本是一句平淡无奇的疑问，但是话里的意思竟然被他问出了几分尖锐。
“我观这红玉，似乎是属于妖界，看这玉上雕刻的花纹，想必此玉的主人身份必然不低，看来你母亲与妖界有些关系。”栖止略略看了红玉一眼，便说出了它的来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母亲是妖界中人吗？仅凭一块玉石，你怎么能这样说？”罗宣愤然，一张精致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浮起淡淡的红色。
“我可没说你母亲是妖界中人。”栖止看了罗宣一眼。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明绯看着这两人，头又开始疼了，冒着被两人劈开的风险，站到两人的中间，道：“罗宣，他又没说你娘是妖界之人，只是说这块玉跟你娘的出走可能有关系。”
她转过身，对栖止道：“神君说话一定要说清楚，免得让人误会。”
明绯话音刚落，便听见栖止轻笑道：“误会？”
所幸不过是他一句自语，并未引起罗宣的追问。
床上的罗老爷依旧咳嗽不停，明绯问道：“神君，你可还有药？”
栖止目光如水，看着在床上喘气的罗老爷，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浪费！”
“浪费？怎么会是浪费，这可是一条人命！”明绯不解，为何栖止要说浪费。
“你救救我们老爷吧，您若是不出手，我们老爷……或许，或许就要病死在这个冬天了。”开门的老仆黄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靠在床上的罗老爷双眼微垂，面如金纸，俨然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怎么回事，方才进来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么快就成了这副面色了？”明绯回头，突然看见罗老爷奄奄一息的模样。
“神君，你来看看吧，再多呆一会，我怕罗老爷真的有什么意外。”
栖止将目光投向明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救，你看他，根本不值得我们去为他劳心费力。”栖止手一伸，正要向罗老爷的额头上抹去。
“你不救我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们罗府不欢迎你，阁下请自便。”罗宣上前挡住了栖止伸出来的手。
明绯移步到了栖止的前面，面对着罗宣，道：“神君不救罗老爷定然是有他的理由，既然你不欢迎我们二人，我们走便是。”说罢，便和栖止准备离开。
“我只是叫他走，又没说叫你走，你说说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罗宣委屈道，却没想到这句话戳到了某人的痛处。
“我和她什么关系自然用不着你管，你若是很闲，不如还是管管你那老父亲吧。”栖止冷道:“明绯，我们走。”
推开门，寒风夹着细雪迎面而来，明绯跟在栖止身后，罗宣的问话固然十分唐突，但是她与神君到底是什么关系，神君他为什么闭口不谈？
数日来，许许多多的疑问浮上心头，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好奇过这些事情，也从未算有过这么多的疑问，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年少的孩子，对外界充满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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