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人 2

　　“夫人还没回答我，刚才为何盯着我看？”

　　那妇人在女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只是瞧着姑娘，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关夫人，”云笙歌在称谓上添上了姓，“若是关将军知道自己的遗孀和遗孤的生活如今是这般凄苦，怕是在黄泉之下也会难以瞑目吧。”

　　那妇人脸色一变，关夫人，这个称谓，她已经近十年没有听到了，抬头看看云笙歌，“姑娘刚刚说什么？”

　　“关夫人，好久不见了，我是笙歌。”

　　云笙歌看着妇人的眼眶慢慢地湿润了，“云大小姐吗？当真是好久不见，也难为你如今还记得有贫妇这一号人。”

　　云笙歌眼前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五岁落水时，救她一命的恩人，关将军关胜的妻子。

　　当年云笙歌穿越而来时头脑昏昏沉沉的，却知道自己在水里淹着无力自救，若不是那时关胜偶然携妻路过，她这条命，怕又是没了。

　　可惜后来外族入侵，关将军奉命出战，却从此就没了消息，据当时从边疆传回的消息称，关将军在沙场上已为国捐躯，自此后，也再没了关夫人的任何消息，无人得知她的去向。

　　“关夫人为何会沦落至此？”

　　按理说关将军为国捐躯，家属理应受到妥善安置，却不曾想，他的妻女如今的境地竟如此困窘。

　　关夫人看着云笙歌，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起，“事情既然都过去了这么久，再谈起又有什么意义？”

　　丫头一个人看着自个娘亲和云笙歌谈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没有打扰，静静地听着。

　　云笙歌一语点破关夫人的顾虑：“关夫人既然都躲了这么久了，为何还不敢出去面世？”

　　关夫人苦笑，“云小姐果真聪颖无比。”

　　当年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她又怎舍得带着女儿来到这种地方，她又怎会舍得，女儿跟着自己受这等苦？

　　“咳，咳。”关夫人突然咳嗽，待她咳完，丫头着急地把旁边桌上的水喂到她的嘴边。

　　云笙歌皱眉，上前去一把抓住关夫人的手腕，把另外一只手搭上去把脉，“肺痨，这么严重还不去看大夫，你以为你还能熬多久？”

　　丫头一听这话，眼泪珠子就往下掉了，“姐姐，我娘亲会不会死？我不要娘亲死。”

　　云笙歌无奈地叹口气，这孩子这么懂事，她都想要占为己有了。

　　“放心，有姐姐在，不会让你娘亲有事的。”

　　云笙歌再对着关夫人说道：“再怎么着也要为孩子着想，你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了，但要留着孩子在这里活受罪吗？先治病吧。”

　　关夫人听到为孩子着想这句话就哭了，她又何尝忍心让孩子在世上自生自灭，但现实是这样，她又能怎样，再怎么坚强她也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小姐，”海棠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有什么吩咐吗？”

　　“叫人去抓这些药。”云笙歌递给她一张前一天写完的药单。

　　肺痨，也是贫民窟这些地方患病率较高的病之一，云笙歌有意改善这里的情况，自然也包括了改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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