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

　　刘美已经停止哭泣，她的左脸红肿，是被浓妆女打的。她看着侠客君，“谢谢你，谢谢！”

　　侠客君笑了笑，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美又拼命道了谢，然后同周姜茗一起离开。

　　侠客君看到她们平安走远，这才进了店，坐在鸭舌帽面前，然后他露出一副便秘表情。

　　“你把我的面吃完了？”

　　鸭舌帽君抬起头，打了个饱嗝，“吃饱了心情好。”

　　侠客君无奈之下又叫了一碗面，然后愤怒地看着鸭舌帽君。

　　“你啊，少管那些女人们的闲事。”

　　侠客君一边付钱一边皱眉，“阿研，你的厌女症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鸭舌帽君撇撇嘴，不置可否。

　　——

　　那夜翻墙外出，回去的时候有惊无险，幸好没被寝室管理员发现，不然就麻烦了。

　　刘美窝在床上，瘦瘦的身躯缩成一团，紧紧贴在墙角，她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周姜茗。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周姜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很晚了，睡觉。”

　　话音未落，周姜茗已将台灯关了。

　　陷入黑夜里，刘美把自己抱的更紧。

　　九校联考很快就来临了，周姜茗叮嘱刘美一定要认真答题。邻桌的许维调笑着，“你被老班附体了吗？”

　　刘美轻轻笑了，周姜茗闭上嘴，不再说话。

　　联考过后，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直到某天下午放学，周姜茗看见刘美和一个男生拉拉扯扯。仔细一看，那男生竟然是李洲。

　　周姜茗原本想过去问刘美怎么回事，却看见刘美跟着李洲走出了校门。

　　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别人的事情，于是周姜茗没有追上去。

　　后来周姜茗总是想，如果当时她追上去，那么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那么刘美，是不是就不会自杀？

　　——

　　周姜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周日那个下午。

　　她习惯早些去学校，于是她下午一点便从家出发，坐了公交车，到达学校。

　　踏入学校的那一刻，阴蒙蒙的天突然下起雨，冷风吹起，校园里暗香犹存，木槿花已谢。

　　她像往常一样进了寝室楼，像往常一样打开寝室门。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浓郁的几乎让人呕吐的血腥味。

　　刘美躺在属于她的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的鲜血浸湿了粉色床单，更有许多殷红的鲜红顺着她的左手手腕流到地上，蜿蜒着仿佛成了一条扭曲的小溪。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是这幅场景，而是——她的脸被利器划花，皮肉往外翻开，满头干涸的鲜血。

　　周姜茗先是颤抖着喊刘美的名字，然后她冲下楼快速叫寝室管理员。

　　再次上楼的时候，周姜茗发现她的腿软了，竟然沉重到连一个台阶都踏不上去。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面色发青。一直到警察和医生们匆匆而来，她才恢复过来，虚弱的爬上一个又一个台阶。

　　等她好不容易走上去，一大群学生和老师围在寝室旁，显然大部分都是好奇心驱使而来。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连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就连忙离开。

　　周姜茗猛然拉住一个女生，颤抖着嗓音问：“刘美，还活着吗？”

　　还活着吗？多么希望你可以活着。

　　“好像已经被判定死亡了吧……”

　　周姜茗靠在墙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一滴泪顺着眼角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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