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表情
不用看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脸色必定不多好看，她一阵心悸，不自觉握紧拳头，但表面上还是得故作平静，“找我有事吗？”
“是不是打扰你和老情人……哦……不……新情人幽会了？金牌律师已经不能满足你，转而向官二代的下手了？”
“我们只是朋友，在路上偶遇。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是吗？我倒不知道，我不认识伍莲这个朋友！也不知道，除了偷情外，有什么理由需要去到那么隐蔽的地方。”
他幽幽盯着她，灌了口酒。目光就像x光线一样凌厉，将她灼得体无完肤。沈暖心有些怒了，但想想，何必跟这种无法交流的人动气。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吧！”
“这算默认了？”
“……”
莫景握着高脚杯的手一抽紧，他讨厌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懒得搭理她的表情。但他还是压制住爆发的怒气，以免给她他在乎她的错觉，继续讽刺。“你要偷情，也滚远一点，别碍我的眼。”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在那，否则我一定要多远滚多远！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回房了。”沈暖心淡淡地别开眼，想走，莫景却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我没让你走！”
“难道这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于暖心自认脾气没那么好，也爆发了，拼命挣扎，“放手！”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莫景将她甩到沙发上，自己黑着张脸走到办公桌后。“下个星期，到公司法律部报到。”
“我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活动着被他掐痛的手腕，满腹怨气。没有人敢一再挑衅他说的话，尤其是她。
沈暖心无语冷笑，“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招数吗？”
“这一招很好用，我暂时不打算换。”
“很抱歉通知你，没效！”
“是吗？那试试看！”莫景气定神闲地瞟了她一眼，按下座机，“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即变得恭敬又讨好，“莫总裁，您好！党委马上就要发布下一任市长的决策，请问您的意见是……”
沈暖心顿身，头皮一紧，可以感到莫景幽幽的目光，以及嘴角那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她讨厌被威胁，讨厌他总是能吃定她，讨厌自己软弱无能，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她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屈服。
“我需要一分钟考虑……”
这句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卑鄙的男人！
沈暖心闭上双眼，内心充满矛盾，激烈交锋。
她该如何选择？
莫景气定神闲坐下，望着沈暖心的背影，安心等她的答案。因为，他知道她根本没有选择。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而他，喜欢看她煎熬的模样，谁让她胆敢肆无忌惮地顶撞他。
“十……九……八……”他心情颇好地帮她倒数，在她听来如同地狱的催命符。
当莫景数到三时，沈暖心突然转头，扬唇一笑，那么不在乎，那么安然若素，“我想，我没有权利决定下一任市长的职务。就算我父亲当不了市长，应该也还有很多事情做！”
这个结果出乎莫景意料，脸色陡然变得非常难看。
她竟敢……
沈暖心既然决定豁出去，也就不再怕他，“我先回房了，晚安，好梦！”她略带讽刺地说了最后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梦？呵，看来今晚有人要失眠了。
她却能睡得很好。
“**！”莫景咬牙低咒，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这个该死的女人，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吧？不过，若她以为这样就赢了，那就太天真了。给她机会她不要，那就哭着回来求他吧！
沈暖心知道莫景并非善类，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可接下来两天，他居然也没来找茬，不免有些不安。但她想好了，无论他怎么要挟，她绝不退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天她正在研修法律着作，荷妈敲门进来，说是二少爷请她过去。想到那天的事，她不免有些心有余悸，但还是答应了。走到门口，有些颤抖着说，“你找我……”
莫少谦一身白衣，如天使般纯洁，澄澈又无辜，笑起来很好看，“进来吧！”见她有些犹豫，宽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像那天那样了，我保证！”
沈暖心这才走进去，其实她不是害怕他伤害她，只是那天他近乎极端的‘表白’，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她太‘单蠢’，没有察觉出他感情的异样，仅将此理解为友情，才会导致后来的事。
“其实，我只是想就那天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大嫂！”
沈暖心因为这个词震惊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大嫂啊！”莫少谦倒是笑得坦荡如旭日，“你是我大哥的妻子，我不该这么称唿你吗？”
“不是……我……我是指……”沈暖心终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对不起，我骗了你！”
“开始，我的确有点生气。但后来想想，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我受到伤害，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做错了，只是彼此理解不同。”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欠你一句道歉。”
“如果你真的抱歉，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只要能弥补，她什么都愿意。
“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莫少谦还是温柔地微笑着，似乎这句话一点也不残忍。
沈暖心却彻底呆住了，慌张不知所措。“你、你要和我断绝关系？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想……”
“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放下对你的感觉，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就当，给我一个缓冲期，让我自己调试。”
“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你不需要做什么，更不需要自责，真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是个不敢踏出房门，自怨自艾的怪物。因为你，我决定不再逃避，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有一天，我会接受你成为我大嫂这个事实。”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沈暖心也不好再劝他。的确，很多事情别人多说无益，只有自己调节心理，才能解决。她应该多给他一些时间，而不是压力。
“那等你调节好心情，记得找我！”
“我会的！”说出心里的话，莫少谦轻松了很多。“对了，你和大哥是不是不太和睦？”
“还好吧！就那样！”
“大哥就是那样，冷冰冰的。但请你相信，那只是他的外表，其实他内心很温柔很善良。”
沈暖心忍着没翻白眼，莫景善良？温柔？这些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客观来说，他确实是一位再尽责不过的大哥，但对她就算了吧。有一天他对她‘温柔善良’了，她倒觉得有什么阴谋。
“可能你觉得我在帮他说话，但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
“嗯！我会努力！那我先出去了。”沈暖心走到门口，留恋地望向莫少谦的背影，无数耀眼的光芒从他周身折射开，在那么美丽的阳光中，他仿若天使。虽然他做了很多危险的事情，但内心比谁都纯净。
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会想念这个天使少年吧！。
刚走出门口，迎面遇上来给莫少谦送补品的莫景，他当没看到她，径自走过。。
沈暖心迟疑着开口，“少谦说，近期不要去打扰他，给他时间自己调节。”
“是他说，还是你说？”
“你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
“难道不是？他因为你病发不过两天，你就急着跟伍莲约会，你让我怎么想你？”
“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没办法和平共处。耽误你时间，我很抱歉！”说完这句话，沈暖心便走了。即使在他利用她的阴谋曝光后，她还是试图不让两个人的关系太过僵化，可面对一个认定自己肮脏不堪的人。逃避，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
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沈暖心意外接到了林洁红的电话，说沈见雄突发心脏病，被送到医院抢救刚刚脱离危险，想见她。早几天莫景才以此威胁她，今天沈见雄就突然心脏病，难免太巧合了些。但她还是很担心，匆匆赶了过去。
沈玲珑守在病房门口，一见沈暖心，立即气汹汹地拦住她。“你还有脸来这？如果不是你没用，讨好不了莫景，爸会竞选失败，心脏病突发吗？现在假惺惺跑来做什么，还不快滚！”
“是爸要见我！你让开！”
“爸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抢了我的总裁夫人头衔不止，还把爸害成这个样子，你他妈真是扫把星，不要脸的狐狸精！”
沈暖心一句话都不愿和她多说，硬闯。两人推搡着，“你放手，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滚--”
这时，门开了，林洁红黑着张脸走了出来。“在医院吵什么！也不嫌丢人！你爸找你，快进去！”
“妈--怎么可以让这种女人进去，她会气死爸的！”
林洁红一记眼神制止她，沈玲珑拗不过，恼羞成怒地抛开了。
沈暖心推门进去，沈见雄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面容枯藁憔悴，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是一个垂败的老人，看得她鼻子发酸，低低叫了声，“爸！”
“你来了……”沈见雄宽慰地笑笑，“我还以为你恨爸爸，不来见最后一面呢！”
“您不会有事的！”
“不能连任下一任市长，我离死也不远了！”沈见雄痛苦地说，双眼含泪。“你一定很瞧不起我，觉得我很贪婪，一定要当官。为此牺牲了你妈，又牺牲了你，很自私……可是……身在官场，我没有办法啊！这些年，我得罪了很多人。一旦我退下来，他们一定会害死我。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担心你们也跟着遭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
“小暖，爸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让你嫁给莫景。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你去求求他，去求求他啊……”
“爸，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他的苦苦哀求，无疑等于一根根针在扎她的心。
“爸真的不能退下来，不然会死的！要爸跪下来求你吗？嗯？好，爸给你下跪……”沈见雄激动地拔了针头，硬要起来。
“爸，你别这样，”沈暖心劝不住她，忙喊林洁红帮忙，好不容易才按住他。沈见雄累得大汗淋淋，老泪纵横。
林洁红也挤出几滴眼泪，“小暖啊，他毕竟是你爸，你忍心看他这样吗？”
沈暖心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留下一句“好好照顾爸”，夺门而出。
她一走，林洁红立即要去追。
沈见雄一把拉住她，目光瞬间就恢复了光亮。“不用去了，她肯定会求莫景！这孩子最心软，不忍心看我这样。”
林洁红诡异地嗔怪道：“亏你想得出这招苦肉计！不愧是政界老手，演技一级棒，连自己的女儿都骗过了！”
沈见雄不免有些愧疚，不高兴地“哼”了声。若非被逼到墙角，他也不会骗自己的女儿。他对沈暖心的母亲，是真爱。她找到他的那一刻，他是决心要好好弥补这个可怜的孩子。可老天捉弄，莫景看中了她，他只好这么做了。希望她母亲在天之灵，能原谅他。
……
沈暖心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还是无法逃避回家的命运，在莫景房门口伫立了很久，几番想逃避，最终却不得不鼓起勇气敲响他的房门。“是我！”
得到允许，她推门进去，莫景正埋首工作，她脚下发虚，想打退堂鼓。“你在忙吗？”
他没理她。
“如果你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说。”
“你能等，你父亲未必能等。”莫景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比冰刃还狠辣。
他分明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就等着羞辱她了罢！沈暖心心里一声苦笑，可她有什么办法？放低姿态道：“关于你说进公司法律部的事，我同意，请你让我父亲连任。”
莫景还是忙于处理公事，隔了老半天，才敷衍地应了句，“机会是不会等人的，你以为你再回头，它还会在那？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应该明白‘刻舟求剑’的道理！”
“……”沈暖心皱眉。他什么意思？故意羞辱他？握握拳头，深吸了口气，“就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违抗你。我向你道歉，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父亲。”
“沈小姐求人的方式很特别，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反倒像命令。”
“……那你想怎么样？”
“上次我给过你机会，你很有骨气，一口拒绝。现在……”莫景抬头，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露出一口冷森森的白眼，很干脆地吐出三个字。“办不到！”
“你……”看他是打定主意要羞辱自己了，沈暖心却还无从反抗，近乎乞求地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究竟想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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