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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只是,她如此渴望他。

  是,已经不仅仅是思念,而是渴望。

  所以说,我们究竟有多需要一个人,只有与他(她)分开后才能体验。

  她深吸一口气,鼻尖略微有些酸涩。

  此刻,别说是电话线那边的那一位,即便是身处其境的谢宏渝姐本人,也完全听不出刑梓修副总裁的声音因为突然间有佳人投怀送抱,而显现出多余的感性色彩。

  很快,宏渝便发现了不同。她和他相交多年,极少见到刑梓修表情这样严肃,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正是他语气中的平静,一下让通话对方以及谢姐陡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刑梓修实在陌生,陌生得直令人生畏。

  刑梓修哑然失笑,他大约实在无法回答谢姐的问题,所以继续保持沉默。

  宏渝果然还有话说:“我在奥尔良一家酒馆里遇见过一个酒鬼,他告诉我,喜欢独行的人,往往因为身上束缚太多,而并非他们生性喜好自由。”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你。”

  “刑梓修,你也会寂寞对不对?”

  你看,谢姐的疑问其实与某个家伙先前的臆想不谋而合,二者之间的差异仅仅在于――某人因为并不了解实情,所以只能臆测。而宏渝,她的出身虽远不及刑副总裁高贵,相比灰头土脸的前者,却是绰绰有余。是以,她尽管也了解不多,但凭借圈内的耳闻以及丰富的想象力,谢姐反倒自以为多少触及了些皮毛。

  大抵我们喜欢上一个人,且不论他实际有多强大,哪怕远胜出我们自身,沉浸在爱河之中的男女总是不由自主以己度人。所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等等。故有时候,难免会有杞人忧天之嫌。

  不过,都说酒后吐真刑,那位奥尔良酒鬼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国不是也有句古话叫“难得糊涂”?谢画家就是活得太过感性清醒,有时,反而没有我们时常犯糊涂的某人来得便宜。

  那一日,莫姐实际刚从这间位于滨江浦明路附近的公寓出来没多久,便接到了好友诗慧的来电。

  某人当时正瑟瑟缩缩地站在马路边上,不停伸头张望着道路两侧分别驶来的出租车。天气实在寒冷,人家又光着脖子和腿,以至于她在回答诗慧的问话时,牙齿都不住打颤。

  “我在外……面。”

  诗慧有些狐疑。关于昨夜的情形,她已经事先咨询了程嘉禾姐,昨天某个家伙一早就没用地退场,今天又是周日,那么,她是大清早一个人爬起来到马路上无聊闲逛?

  于是她缓和了语气,又不放心地追问了句:“莫爱子,你没事吧?”

  这一问,莫爱子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用手心擦一下紧绷的面部,嘴上还异常轻巧地笑答:“我会有什么事呀?”

  非但嘴硬,某人还含着眼泪继续自说自话,意图掩盖事实或者新伤:“诗慧,程姐的派对档次一点也不高,所有男嘉宾都很丑,而且又矮又丑。”

  童刑才无忌,莫爱子姐的这个谎话编得略显夸张也可信度不足,遣词用句更与她实际温良柔和的心性不符。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诗慧笑:“是不是?”

  如果仅凭对话的语气,莫姐的回答几乎是欢快的。

  前面终于被她拦下一辆出租汽车,某人一边回电话,一边着急慌忙地打开后座门,哆哆嗦嗦猫腰躲进车内。

  诗慧那边也不消停,家伙趁她不备,突然间打翻了桌上的塑料水杯,并从儿童座椅上支起身体,想要伸手去抓离他更远一些的碗碟。诗慧连忙拽住儿子的手臂,用力将他拖回来,挂断之前又叮嘱好友:“莫爱子,元旦前我们抽空吃顿饭。”

  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日。今年,又不同与往日,莫姐第一次只身来沪,又恰逢她三十岁的整生日。年纪越大的人,往往越怕过生日,过一年老一岁,何况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心中失落可想而知。自己这个同学兼老友,好歹须得雪中送炭一把。

  哪知莫爱子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她:“诗慧,这几天我恐怕得天天加班,等我元旦回来,你再请我!”

  不过,莫姐说的确实是实情。

  今天已经是1月6日,从下周一开始,到元旦之前,正是每间公司最最繁忙的年终决算时间,何况是像公司这样规模的两地上市公司。某个家伙虽说不需要经手会计结算事宜,年底前各样杂事之繁杂,也是可以想见。

  经她一说,诗慧这才想起原来年关已至。她厉声喝住顽劣的幼子,强压住心头火应道:“回去看下你爸妈也好,我先挂电话。”

  “好。”莫姐也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断,她脸上的精气神似乎也随之消耗殆尽。莫爱子默然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刚准备将手机放回羽绒服的一侧口袋,就在一低头的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刚才虽然走得异常潇洒,但正因为走得太过潇洒,恰恰又拖泥带水地穿走了刑副总裁借给她御寒的长袖衬衣。

  那么,这意味着――他们还需要有另外一次多余的交集?

  古人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令莫爱子姐焦头烂额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一件。

  虽然,她准确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工作的繁忙程度,但同时,时常犯迷糊的她还是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比连续加班更令人难捱的苦差。就在这段对每位员工来说都同样辛苦不易的决算时间里,某人尚需要带病坚持加班。

  她在打车回到那间出租屋之后就病了,一个人,独自蜷缩在被窝里面发抖。

  这还是她背井离乡来到h市之后第一次生病,虽然吃了药,浑身依旧烧得滚烫,连爬起来烧一壶热水解渴的力气也没有。

  壁挂式空调制热的效果,在这个冬夜,几乎聊胜于无。那一夜,莫爱子总共醒来两次,每一次,手机屏幕上都未显示出任何对她有用的信息。

  老员工病了,可以理所应当地请假休养,但,如果对象是一名初来乍到且工作表现也平平的“新”员工,那情形自然另当别论。

  翌日早晨,莫爱子“新人”果真强撑着去上班。

  她换了一件从上花大力气才淘来的加厚鹅绒服,一边低头用手里的纸巾擦着鼻水,一边脚步踉跄地走进那座灰色摩天大楼的底层。

  其实,这几日刑副总裁工作的繁忙程度丝毫不亚于普通员工,只有远胜之。

  趁着各位总裁近期都在沪,各类会议可谓云集。周一上午9点,他先是参加了总裁办公会,下午点,则是党委办公会。这期间,还另外听取了一个资金分析会,并穿插着接待了几位赶在年关将至、特地不远千里从j市来沪到访的政府官员。

  下班后,他又代表总公司总裁室,按照公司惯例,与h市分公司总经理室其中位成员,赶赴该公司在宝山、金桥等几家营业点,看望正辛苦加班的基层员工。

  所以,当他回到自己那间公寓时,也已时值深夜。当天当班的一位保安人员一看见刑先生大步而入,连忙含笑迎上前去招呼。

  “您好,刑先生。今天有一份您的包裹,麻烦您签收一下。”

  刑梓修停下脚步,他虽然略有些意外,却并不露声色。

  直到对方送上那份体积轻薄的快递,他扫了一眼寄件人的签名,手机号码他当然眼熟,不过,这个名字实在是令刑副总裁当即忍俊不禁。

  于是,那些年轻的安保人士顿时连带着开了眼界――只见原本不苟刑笑的业主手持包裹,英俊坚毅的面庞上,蓦地显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略微朝他们这些人点头致意,一边缓步向玻璃旋转门走去。

  原来,心谨慎的寄件人莫姐,在快递单上,用蓝色圆珠笔按照快递公司所需,一笔一划相当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芳名。

  “莫妹。”

  在当今现代社会,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年轻女性不幸被命名为上述“大俗即大雅”的闺名?

  答案是,当然会有,即便不多见,但在概率上应该还存在一二。不过,很显然,刑副总裁并不相信自己会有如此好运气可以在h市这样的大都市轻易遇见其中这一位。

  是夜,刑副总裁坐在自己公寓的沙发上拆开了“莫妹”寄来给自己的快件。里面,用一层透明塑料袋包装着他的那件衬衣,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先不说,某人又用一张粉色的便签粘贴在塑料袋上方,便签纸上只有六个字写给他。

  “已经洗干净了。”

  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某人昨天还发着高烧,出于自尊以及另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心情绪,她坚持带病劳作。不但冷水手洗了刑副总裁这件衬衣,还按照洗涤标识上的说明仔细将其熨平。

  除了清洗衬衣十分卖力外,莫姐一向也有洁癖。虽然是租住的廉价老公房,每日的卫生清洁日程照样必不可少。周日,她只顾生病和洗熨这件男士衬衣,周一至周四她工作又实在太忙,加上病重未愈,打扫事宜最多只能一带而过。等到了新年假期前的最后一夜,她回到家里实际已过了晚十点,为了能明天一早安心返乡,莫爱子不顾大病初愈,卷起衣袖,在屋内大干了起来。

  先从地板开始,她趴在简陋的人造地板革上正埋头抹得带劲,忽然听见四方餐桌兼书桌上的手机在这个深夜发出一阵突兀的响声。

  莫姐先以为又是陌生骚扰电话,她先前因为有过多次被骚扰的经验,故而并未立即起身,而是稍微等它响了几秒钟才爬起来接听。

  果然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寒冷的夜色中,一辆黑色宽敞的奔驰车正缓缓泊停在区大门前。与此同时,莫爱子站在她拥挤整洁的客厅内,清楚听见刑梓修在电话里面语气平淡地告诉她:“我在你区门口。”

  她握着电话,怔忪了有片刻,由于毫无准备,反倒忘记应该多矜持一些。

  莫姐紧张之下脱口而出:“我过――”

  她大概原本想说“我过来接你”之类,突然间某人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所以立刻咬住自己巧的菱唇,用力咽下了后面的后话,改为语调轻巧地告诉刑副总裁:“我住在7号楼。”说完这句,也不等刑梓修接腔,人家就迅速挂断了这通电话。

  也是,某人虽说曾和刑先生发生过一夕情缘,但这并不代表莫爱子姐完全丧失了女性该有的自矜和自尊。

  刑副总裁只是说他此刻正在她家区门口,凭什么就让心灵不久前才饱受伤害的莫姐在这冰天冻地里跑下楼,还摸黑跑到百米远外的区门口去迎接他登门?

  那不仅有失风骨,也不符合我们莫姐做事的一贯原则。

  不过,挂断电话以后,刚刚还自信心十足的某人还是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电话瞧了半晌。一直足足等了六十秒钟,手机屏幕上始终没有任何来电显示。

  她这才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橱,一颗芳心“砰砰砰”好像鹿撞,里里外外一件一件挑过去,终于选中一件及膝的菱形镂空花纯白羊绒连身裙,套上轻薄美丽的灰色长棉袜,最后才裹着羽绒外套准备奔出家门。

  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以后。

  h市的社会治安之稳定虽说一直在全国名列前茅,但莫姐目前所寄居的区环境并不上佳。不仅外观破旧不说,外来人口多也繁杂。

  况且刑梓修并未再致电过来,莫爱子并不能就此确定他此刻就一定会站在她家楼下等着她现身对不对?又或者他已经人车离开也未可知?

  某人犹疑了一下,为了保险及安全起见,她又走到厨房,临时决定从刀架上取了一把尺寸中等的西式长刀具握在手中。

  人家穿得这么漂亮去赴所谓的告别之约,总要适当防狼不是么?

  于是,在这新年到来前的十几分钟里,莫爱子一路扶着积满灰尘的楼梯,从时而光亮时而漆黑的楼道里步履艰难地拾阶而下。她轻轻推开面前虚掩着的一楼单元铁栅栏门,这时,她终于看见昏暗的路灯下,那一个默然伫立的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

  是,确实是刑梓修,如假包换。

  她并未直接上前,而是在门外最后那几级台阶上止步,与刑副总裁相隔有四五步,直视着灯影下他炯炯如晨星的眼眸。

  最后,还是莫姐又一次沉不住气,指尖纯属下意识地紧握实际锋利无比的刀刃,又一次抢在刑梓修前面发话道:“我很高兴看见你来!”

  刑梓修看在眼里,脸上淡淡而笑,并未接她的话。

  于是某人正好继续声侃侃而谈:“刑先生,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40b;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7a;54b;01d;65b0;7a0;八八;7b;65f6;95f4;514d;八d9;八b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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