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皇上已经坐了起来,端起了那杯水,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才道:“你出了心底的那口气了没?”

  希希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正视着皇上:“没有。可是,已经够了。”

  皇上的脸色也端正了不少,却带了淡淡的苦笑:“你还真是丝毫不掩饰。就不怕因为你的坦率你的心狠,朕以后都不来了吗?”

  希希不回答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臣妾去给皇上看药。”说着,就走了出去。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没有回答自己,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吧。也许自己不来,对于她来说,更是一种解脱。可是,他不甘,他不甘哪!自从知道了她的想法以后,他就没有再碰过别人,竟然是时不时地想起她的那句话,思念在心里疯狂地长着。

  他也试过长时间地不来。可是结果却是让秦策一天几次地来打探消息。他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太后问他的话又响在了他的耳边。皇上轻轻闭上了眼,靠在了引枕上,雨轻风色暴,梅子希希节。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她已经在自己的心上系了一个结,时不时就会触碰到,自己的心,大概已经被磨地鲜血淋淋了吧。

  希希躲了出来,吩咐下去把药煎好了端来后,她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一旁的屋子,关上了门。

  她的背靠在门上,脸色才终于垮下来。

  她一定是完了!她伸出手,捂住了脸。

  在看到他的虚弱的时候,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会担心;知道他的无奈的时候,虽然知道后宫不能干政,还是会帮助他;甚至,在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都能感到心底那微微颤动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吗?

  怎么会是这样!她的心很乱,怎么也理不清。

  肚子却突然被那小家伙一踢。她停止了那些胡思乱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她的手像是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一样,突然,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闪过,她愣住了。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介入了她的生活,并且,生根发芽。原来自己早就动了心了。

  她猛地甩了甩头,嘴角却是一丝苦涩。即使这样又如何。在着偌大的深宫里,又怎么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神话。爱上了他,其实是陷入了痛苦的泥潭吧。她怕,怕自己以爱的名义,做错很多的事。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兴趣,但是那又能保持多久呢。与其如此,倒不如,把自己的心隐藏起来。

  直起了身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这一夜。皇上背对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希希躺在床上,只觉得心里有一种空空的落落的感觉。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只要不去想,就不会难过。可以的,她可以做到的。可是睡意却迟迟未到来。

  她凝神听了一下皇上的动静,见他那边安静着。她稍微放松了些,然后轻轻翻了个身朝向里面。

  皇上却一下子就转过了身,目光奕奕地注视着她。

  希希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地眼神发毛。她不自觉地往后缩着。

  “不要。皇上,您的身子还很虚弱。”希希一边躲着,一边轻声低呼着。

  希希把自己的脸颊贴近了他的肩窝。直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脉搏,她的心才定了不少。

  “朕的小心肝。”皇上将她反手捞到了怀里,呢喃着,“没有伤到你吧。”

  希希的心因为这一句话而更加缱绻。她把头埋到了他的怀里,只是闷声答了句:“恩。”完了,她完了,她真的完了。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起,她的意识就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了。

  不过在他的怀里,她的心踏实了不少。困意袭上了她的眼睛。

  “青儿,朕会努力。”迷糊间,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第二日清晨,希希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希希照着往常一样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让她坐下,陪她一起用早餐。

  正用着,念姑姑上来了,面色严肃地道:“娘娘,芙蓉死了。”

  “知道了!”隔了好一会儿,太后才轻轻吐出这么三个字。

  希希的手却有些抖。虽然猜到了,可是听到了,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太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梅婕妤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念姑姑已经退下了。希希想了半天,才说道:“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你就在这里陪着哀家。哀家已经让秦策连夜搜查整个宫了。”太后放下了碗,说道。

  希希怔了一下,才道:“是。”

  太后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道:“哀家已经传了你的母亲进宫来陪你几天。明后天应该就到了。”

  希希有些意外地看着太后,眼里有些动容。她轻声道:“臣妾一定会问母亲,那盒子的事的。”

  “你记得就好。”太后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几天孩子怎么样?”

  希希回答:“还行,就是他时不时要踢我几脚。”

  太后说道:“等会儿太医要来给哀家请平安脉。你也让太医诊诊。”

  太医来了以后,先给太后诊脉,又给希希诊,然后说道:“婕妤主子母子都可。只是不要往心里存事,不然,对孩子也是极有妨碍的。”太医看了方子,拿了药就走了。

  太后看着希希,却笑道:“你这孩子。难怪皇上让哀家看着你。你平日里也要放宽心才好。若是有了什么不好,皇上岂不是会怪哀家。”

  希希只得干答应着,对太后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

  邓姑姑回来了,说:“秦公公已经候在了宫外。”

  太后对希希道:“走吧。”

  秦策已经候在了阶下,跪下道:“奴才带人去搜查,从夕充容那里查出了这些麝香,从各位主子那里查出了一些珍珠。奴才看着云女御搬的寝宫,找出了这些缎子。”他把手上的东西都呈了上来。

  太后对着邓姑姑道:“别把麝香拿过来。直接交给太医。把那缎子拿给哀家。”

  邓姑姑连忙接过了那缎子,交给了太后。太后只是看了一眼,就转手递给了希希,问:“可是这样的绢子?”

  希希抬起头道:“当日,臣妾并没有注意到那绢子。”

  太后看着她的眼睛,半晌说了一句:“哀家说有就是有。秦策,你去把哀家说的话告诉皇上!”

  秦策就退了下去。

  太后闭了眼睛道:“梅婕妤,哀家想借你的肚子一用。”

  当天下午,双溶派人请希希去秋水宫。

  她们在秋水宫坐了一会儿,就相约着出去走走。

  走到了夕充容的宫门口,正遇上来看夕充容的路才人。三人就一道进去了。

  夕充容有些懒懒地靠在榻上,见了她们,忙起身,穿了鞋,又吩咐人拿点心端茶,笑道:“今儿个真是难得,你们是商量好来的吗?”

  双溶笑道:“倒是在门口遇到了路才人。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知道了她们只是顺路的人情,夕充容也不恼。她亲自一杯杯地斟了茶,到希希的时候,她问:“梅婕妤喝茶吗?”

  “我要白水就行。”希希笑道。

  一旁的宫女就下去准备了。

  夕充容突然笑道:“早上我出去走走,正好遇到了云女御。”说着,还用绢子掩了口。

  双溶的面上顿时就有些淡淡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希希也低了头,不答话。

  惟有路才人笑吟吟地道:“我早上一般贪睡,难得起那么早。云女御是迁去向南宫吗?”

  “是啊。她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就往向南宫去了。”夕充容说着说着,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双溶微微蹙了眉,转移了话题道:“夕充容,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夕充容笑道:“好多了。多谢容充媛关心。”

  宫女已经给希希端来了水。希希喝了几口,说道:“夕充容,你头上戴的花儿我瞧瞧吧?”

  夕充容就把头上的一支发簪取了下来,递了过来。

  那不过就是一支普通的样式,只是头上嵌了几颗珍珠。几颗小的围着一颗大的东珠。那莹润的光泽,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希希笑了道:“这颗东珠一看就是上好的。这样式简单是简单,却自有一股韵味。”

  几人又说了几句,双溶和希希就要告辞。夕充容也不怎么留她们,站起身就要送她们出去。

  希希站起来的时候,脸色突然一下子就变地非常的差,然后双手捂住了肚子,闷哼一声,直接往着桌子上栽去。

  哐当的声音,那些杯子全被扫到了地上。双溶反应快,一把抓住了希希,着急地喊道:“梅妹妹,你怎么了?”

  “肚子,疼!”希希捂住肚子,额头上的汗都淌了下来,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回答。

  双溶扶起了希希,回过头来对着夕充容焦急地道:“夕充容,快宣太医啊!”

  夕充容这才慌忙叫人去叫太医,同时让人把希希扶到起居室里歇着。

  真的,很痛啊!希希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痛苦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咬着牙,在心里不断地想着:如果,如果这次,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一定!

  双溶给她擦着额上的汗。夕充容在一旁站着,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是来回不断地走着,让人去拿这样那样。

  太医终于赶了过来,满脸的汗,唬地双溶也来不及弄屏风,只好把那帐子放下,用一方手帕盖住了希希的手腕。

  太医诊了一会儿,才道:“梅主子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双溶道:“我们都吃了。梅婕妤没有喝茶,喝的水。”

  太医站了起来,低头弯腰地问道:“可否让微臣看看那些东西。”

  夕充容连忙叫人把东西端了来。

  太医看了许久,闻了闻,又用手沾了一点儿,尝了,然后抬起头道:“是红花!”

  夕充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敢相信地坐了下来。

  双溶看了看夕充容,让太医把这些东西都给装上。又问:“太医,梅婕妤有没有什么事?”

  “幸而量不太多,否则,今天梅婕妤怕是不太妙。”太医说着,就开始开起了方子。

  希希一个劲儿地嚷痛。太医连忙去抓药给她煎药。他见希希的确很痛苦,给了她一片不知道什么东西制成的冰冰凉的东西,然后才离开。

  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皇后驾到!”

  希希只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但是药效已然发作,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屋子里很暗。希希想着动一动手指,却发现全身都很软,没有什么力气。

  “主子,您醒了!”小菊的声音有些惊喜地喊道。

  希希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小腹摸去。直到摸到那微微的隆起,她才松了口气。

  一阵脚步声朝着她走来。她看去,皇上有些紧张的双眼在接触到她的目光以后,倏得明亮了不少。

  她却突然语塞了,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忘了具体的礼节。

  “还有哪里不舒服?太医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需要什么东西,你只管开口。”皇上侧身坐在了床沿,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希希微微别开了脸,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臣妾有罪,未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请皇上怪罪!”

  皇上的手指却顿了顿,轻声道:“朕的确要罚你!”

  这声音,不像是在发怒的样子。她想说什么,皇上却道:“闭上眼睛。”

  希希依言闭上了双眼,只听见一点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她身边的床一沉,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

  希希立刻睁开了眼睛,皇上的目光炯炯有神:“罚你,陪朕一天晚上。”

  “皇上,今天晚上孩子不太好,我恐怕不能伺寝。”希希说道。

  “静静地,陪朕说会儿话。”皇上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却隐隐有一丝怒色闪过,“朕听说有红花,可是真的?”

  希希摇了摇头:“臣妾的确不知。当时太医检查了以后,就说是有红花。可是当时臣妾脑筋不太清楚,也没听明白。”

  皇上的嘴角一丝冷笑:“这个时候了,你为谁在辩护呢?”

  希希看着皇上:“不是臣妾为谁辩护。若是臣妾听得明白,一定不会隐瞒。没有的事,臣妾也不会说。”

  皇上看了她一会儿,才道:“那你怎么会突然去夕充容那里?”

  “臣妾和容姐姐一道在花园里逛,正好碰到了路才人,得知她要去夕充容那里。我们想着上次夕充容受了伤,也就一道去看她。”希希的精神不大好,还是支撑着解释道。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里有探究。

  希希察觉到他的目光里的意味,心里有些微微地生气:“难道皇上以为,臣妾自己吃了红花,然后嫁祸给夕充容?”

  皇上还是沉默着。

  希希心里真的火了,她直接转过了身,面朝里:“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把臣妾直接打入冷宫或是如何。臣妾绝无怨言!”

  皇上却把她的肩膀给扳了过来,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你为什么,就不肯说一句软话呢?”

  希希却觉得委屈浮上了心头,她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皇上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火了。他的手捏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为什么,你从不肯向朕低头?”

  希希轻呼出声:“痛!”

  皇上这才反应了过来,稍微把手松开了些,眼光还是锁定着希希。看着她皱着的眉,他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希希丝毫不畏惧地看向了他,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你信,根本就不用问我,不论我顶撞你或者是说软话。若是你不信,我说什么,结果也一样!”

  “你明知,你明知,哪怕你流露出一点点的委屈,朕也会……”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他闭上了眼睛,松开了她,坐了起来,问她道:“有这个孩子,对你是个困扰吗?”

  他怎么会这样问?希希只觉得心里冰凉,看着他,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看到希希这样的目光,皇上的心也凉了,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他站了起来,下了床,站了一下,说道:“这次的事,朕会让皇后全权处理。若是你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你直接告诉皇后吧。”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躲!

  说完了这些话,皇上就拿起了搭在床头屏风处的衣裳,边穿边往门外走了。

  那门口的帘子软软地落了下来,轻微地晃动着。希希觉得它的影子倒映到了自己的心上,一明一暗。她终于闭上了眼,一滴泪却从她的眼角滑到了那枕头上,瞬间便被吸收干净。

  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心里的疑惑在加大:为什么他会认为是自己做的这件事?皇上的心,当真如浮萍吗?当你以为很近的时候,伸手一碰,结果引起了涟漪,却将那些浮萍本来的轨迹,改变了。她的手再次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这个孩子,怎么会给她带来困扰呢?这明明是她想用生命维护的啊!

  却说一连几日,皇上都没有再驾临慈安宫。太后派来了人,免去了希希的晨昏定省,派了一些人带着一些东西来看,但是总体的感觉,还是比之前淡了许多。

  希希也彷徨过,也难过过,可是现在,她除了接受这些事实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等她下床开始出来走的那一天,皇后就派来了人,请她到坤时宫。

  希希对着镜子,给自己的眉画得长长的,又拍了很多胭脂在颊上,看上去气色真的好了很多。她穿了一身的淡紫色宫装,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的憔悴。

  她到了坤时宫的时候,夕充容立刻抬起了头看她,想过来说什么话,却被两个宫女拦住了。

  皇后直接开始说起了那件事,还拿出了秦策呈给太后的珍珠,说:“这是太后娘娘上次让秦公公奉命搜查各个寝宫得到的珍珠。每个人的都有,现在大家好好看看,这些珍珠与上次害了云女御的珍珠比,有哪些比较类似呢?”

  希希细看了,最后拈了两颗道:“就是这两颗。”

  几乎所有的人都挑了出来,好多都是和希希说的一样的。皇后轻声道:“不知道这几粒珍珠的主人是谁?”

  “回娘娘,这是夕充容宫里的珍珠。奴才这里有记录。”秦策奉了皇上之命,前来回答问话。

  皇后看向了夕充容,提高了声音道:“夕充容,这可是你的珍珠?”

  夕充容终是迟疑地点了头。皇后又道:“夕充容,当时路才人和容充媛皆说你让你的宫女端出来的白水里,有红花!”

  夕充容的身子晃了晃,然后道:“是太医说的。臣妾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你问过那个端水的宫女吗?”皇后又问道。

  夕充容摇了摇头,脸色更加白了:“事情发生那天,臣妾就问过她了。她说什么都不知,就是刚倒了些热水,就遇到了一个相熟的宫女,出去说了两句话。回来了以后,就直接把水端了上来。”

  皇后未置可否,只是问希希道:“梅婕妤,当时那水你喝起来可有怪味道?”

  “没有。”希希简短地回答道,“臣妾吃了一些那松瓤卷儿,又喝了一些水,吃不出什么味道。”

  夕充容立刻说道:“臣妾也吃了那些东西。”

  一旁的贤妃却开了口:“这红花,对平常之人是药,对有孕之人,那可就是毒了!”

  夕充容想要解释什么,跨上了一步。姜婕妤却抢在了头里说道:“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宫。”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一下,目光或明或暗地都落到希希的身上。谁都知道,当时可是希希害了姜婕妤,如今,风水轮流转,这算不算是报应。

  希希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坐在那里,平视着前方。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这件事皇上交给了皇后,注定处罚不会太重。

  皇后让姜婕妤回去后,又问了夕充容几句话。最后,派人去找那个端水的小宫女,却发现她已经自缢在了房内。

  这出了人命,结果就自然不同了。皇后让所有的人回了自己的寝宫,自己去请示太后和皇上。

  当晚,却传来了一个消息,姜婕妤偶遇了在湖边的皇上。皇上去了翠裳宫。

  第二天,皇上颁布了圣旨:希希被降为了美人,迁回慈安宫。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而身为当事人的希希,却在圣旨颁布以后,立刻去了太后日常起居的地方。

  太后正在念佛。希希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裳也沾上了那冉冉的松香,太后才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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